3、我的西汉男友（三） ...
-
十三、
“你与我说说卫青吧！你想说他如何？”
“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做什么！”我闷闷地道。
“他人所言，卫青乃一介贱奴，身份不齿。”黑衣男淡淡地看着我，慢悠悠地道。
“哪个混蛋说的！我家卫青他现在虽然没有地位，将来可是会被汉武帝刘彻封作大将军攻打匈奴，百战百胜的！”
“哦？”黑衣男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呃。”我突然意识到，自己似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历史上，卫青的前半生的确是很悲惨的，作为私生子，从小被安放在其生父郑季家，郑季家人皆刻薄对他，卫青即使如今到了平阳府，不也只是一个小小马奴，倍受欺凌。
以这样的身世，以及他那呆愣愣的性子，怎他么可能会被汉武帝关注？莫非……难道，我穿越时空就是为了改变他的命运，难道……我就是卫青的转折点？突然想到了很久以前看的某部电视剧，一个穿越者因为一个实验回到了战国，为了回到现代，他辅佐秦始皇嬴政登上秦国王位，最后秦始皇也因他的一些教导统一六国……
不不不，这也太为我自己脸上贴金了……想到这里，饶是脸皮厚如我，也不禁微红了脸，低下头。
一定不是这样……
卫子夫，对了，是她！记得以前在看某部古装电视剧的时候，我一时心血来潮曾经查过卫子夫的资料，卫青是在卫子夫入宫以后才得以转运，如今的关键，应该在卫子夫身上才是！
可是……刘彻什么时候会来平阳府呢？卫子夫又什么时候才能被他看中入宫呢？卫青又是什么时候才能不做贱奴成为一代大将军？
算了，不去想这些问题，我只是小香，我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丫鬟而已。
无论我想不想，这些都是会来的。
十四、
我提着食篮，在天马行空胡思乱想之时已走出了伙房的院子。
临出去时还偷偷地左右一看，根本就没有什么人在外面！那黑衣男又耍我！
我飞快跑回马房，却见地上似已经被人打扫，干净了许多，卫青正忙着修葺被弄坏的栅栏。
“仲卿，先过来吃饭。”我将篮子放在一处干净的阶上，“额，饭菜有点凉了。”
“无妨。”卫青已经走了过来。
“仲卿，你在郑家是不是也很受欺负。”话音刚落，我便又想咬了自己的舌头，为毛我老说错话！
卫青似没听见我的话，默默拿起碗。
“额，其实我不是有意这么说的。”我赶紧解释。
“不妨事，我明白。”卫青唇角一勾，露出浅浅的微笑。
那一笑如三月暖阳，和煦温暖，令人望之如沐春风。
那一瞬间，我忽然发现，如果真能与他在一起，那也不错。
他长得好看……脾气也好，从来不曾见过他生气动怒……
“仲卿，如今府中无家主用马，你在这儿也很没啥事，不如我跟你说说一些我家乡的事？”
“家乡的事？香儿你不是长安人氏？”
“额……”我搔了搔脑袋，“这个，其实我也解释不清楚……而且说了还要惹上些麻烦，以后再告诉你。”
如果我说我不是香儿，而是一个借尸还魂的历史过客，卫青和子夫会不会把我当成鬼怪？
应该不会吧……他们有见过我这样可爱的妖怪么？
“嗯。”卫青点了点头，扒了几口饭，继续听我扯淡。
十五.
转眼间又过了几个月，我算是完全在古代混洛熟了。
陪着卫子夫继续和其他讴者互掐，没事偶尔教教卫子夫什么是梅花妆，什么眼影，或者遛到伙房向王大娘讨吃的，帮她看看火，或是到马房和卫青说说笑话，顺便教他几个简体字。
教卫青简体字，其主要还是因为我看不懂西汉的文字，而卫青识得。
卫青虽然不擅与府中人交流，脑子却是很灵活，他喜欢看兵书。子夫知道后就咬了咬牙将她珍藏的公主所赐几匹丝帛递给我拿去置换，让我有事出府时偷偷捎带几本兵书回来给他看，混过在马房的无聊时光。
那些丝帛料子极好，值不少钱，可到底还是书籍更珍贵，这年代书都是刻在竹简上，人工一笔一划刻得慢因此价格昂贵。而且，买书还算容易，要将书带进府中却是有点儿难。厚厚的一捆竹简，沉重不方便，真的看起来也没多少字，想要瞒天过海带进府也不容易。
这个时代，除非主上允许，否则下人是不得私下识字看书的，也正因为如此，很多下人甚至连一到一百都数不全，王大娘就是如此，十以内口算还勉勉强强，十以外就有些懵了。
由于竹简的问题，那个通往花园的狗洞便又有了用处。每次入府前我都要先将竹简由狗洞塞进去，回府后再往花园跑一趟，自那次在伙房门口遇见那黑衣男之后我便不曾再见着他了。
这样也好，虽然还有点遗憾来着，他既然是公主的客人，一定很有背景。如果由他推荐，卫青可能就真的能平步青云了。
十六
春去秋来，转眼秋老虎过了，天气也寒了起来。
我是一个很典型的不怕热却惧冷的人，因此也懒得出府玩了，整日留在子夫的屋中睡觉，或者随便在园中逛逛。
卫子夫不大管我，我发现她的确是把我当成姐妹看待了，府中赏了绢花，若有两朵，她定会给我留一朵，有吃得更是经常偷偷藏在袖中给我稍带回来，因此还被其他讴者嘲笑。
公主府的园子其实很大，不过很多地方都不准下人进去。我有几次绕过还能听到墙院里歌舞丝竹之声，咦？平阳公主不是因为丧夫居丧么？怎么还是如此歌舞升平的？
眼下还是秋季，桂花开得满园香，我喜欢桂花这种味道，它总能勾起我的食欲。随手折了几支揣在怀里，准备带去给卫青，他那个地方臭臭的，都是马粪的味道，闻多了臭味，会不会对身体不好？
待我回到房中，子夫已经回来了，而且也很准时地继续在缝制卫青的衣服。
最近我和卫青都在长身体，尤其是卫青，简直是一天一个样儿，跟竹笋似地疯长。卫子夫她总是有缝不完的衣服，给我做，给卫青做……很少见她给自己做。古代女人的女红都很好，这是不是就是女人被困在一方小宅院的结果？
“又去花园，怎带了一袖子桂花香回来？”子夫未抬头也知道是我。
她由于受到我的一番打扮的话的启发，也在眉间用朱砂点了朵殷红色的梅花，抹了淡淡粉色的眼影，本来就是含苞待放的年纪，这么一打扮当真人比花娇，不抹胭脂却更加俏丽。
据说子夫这一打扮被其他人知道后，府中的女眷皆开始效仿起来，而这种装扮也渐渐流出公主府，最后居然在整个京城成了一种时尚。
而这样，子夫还是没能勾引，嗯，是吸引刘彻到来，却是只见满城尽是冒牌货！
为了这时，我还在子夫面前跳脚指责那群人不付版权责任！
“子夫，你说说那群女人为什么眼睛耳朵都那么长！”我无聊地坐在一边，摘着桂花叶子，活活将这些叶子当成那群女人使了。
卫子夫皱了皱眉，视线落在我的腿上，似乎对我不雅的坐姿有些意见。汉代没有椅子，人们一般铺张席子或找个垫子席地而跪坐，我跪坐一会儿就觉得腿酸，根本不习惯。
“香儿，既然公主已经允了，她们又如何不能学呢？”
“可是这是我为了让你出名，让刘彻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想的法子啊！”
“香儿，你又乱说！”子夫一听，瞪了我一眼，颇是无奈地道，“与你说过多少遍，以后不许再直接喊天子名讳，为何每次都记不住呢？此话若被哪个好事之人听了去，可要判大逆不道之罪。”
我吐了吐舌头，闷闷道，“知道了，一时口快，放心，以后会注意的啦！”
“你这样如何让我放心？你看你连坐也坐不稳……”
“我去看看卫青在做什么。”看她语重心长的样子我不禁郁闷起来，明明二十岁都不到的人，为什么老装自己似已经四五十岁了？
古人果然早熟，像我，十八九岁在做什么呢？女红？针线？
嗯……恐怕也就会系鞋带吧……
十七.
我看到卫青的时候，他果然又在看兵书。
我轻轻地走近，这厮看得太入神居然没发现我。一时恶作剧起，我悄悄抄到他身后，将一支桂花插入他浓黑如云的发髻中。
谁知还未插好，一只手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然后听得一个很无奈的声音道，“你又想作甚？”
卫青，他居然早就发现了我，只是这厮一直不动声色。
“嗯，我看到你头上有根茅草帮你拿掉。”我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却见他看着我微微一笑，另一只手放下竹简，然后在头发上取下那支摇摇欲坠的桂花，“嗯？茅草？”
“对啊！这不是茅草么？”我继续纯洁地眨眼。心里却忍不住腹诽，丫的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聪明狡猾了？莫非之前在我面前一直都是装的？
“香儿……以后这类小动作，可莫再对别人做了。”卫青轻轻地放开了抓着我手腕的手，继续是无奈的语气。
知道他是怕我这种喜做恶作剧的性子会得罪谁，但我还是侃侃道，“怎么？你担心我红杏出墙，调戏人家未婚已婚男子，给你带绿帽子啊！”
绿帽子我记得我跟他解释过意思，那是不久前卫子夫怕他夜宿在马厩冻坏了脑子，不，耳朵，于是给他做了一顶帽子，可惜是绿色的，我嘲笑了他一番后，他就将帽子翻过来戴，另一面是玄色的旧料子。
想到此，我笑盈盈得看着他，调侃着。
“是。”谁知他认真地看着我，定定地道。
我的笑容顿时有点凝滞了。
“我开玩笑的。”
“婚姻大事如何能这般开玩笑！”他板下脸来，似是生气了。
“我说你这么严肃做什么，既然我答应了你让你对我负责，我便不会怎么了嘛！你这个混蛋！居然不相信我，那我们分手算了！”
“香，香儿……”卫青见我似要大哭，顿时慌了起来。
“死仲卿！你违约！我不嫁给你了！”看着卫青慌张的样子，心里暗自酷爽，表面我却假装闹得更凶。
“对，对不起，香儿，是我错了。”卫青慌乱间只好将我一把抱住，我被这突然袭来的力道击了个不稳，鼻子猛地撞到他如铜墙铁壁般硬的胸膛，痛得差点呼叫出来。这下鼻头一酸，假哭成真哭了。
这死小子，这身板看着瘦弱，还真结实，难怪是做将军的人物。
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驱虫的艾草香味，倒是真好闻，这可是卫青第一次主动抱我。平时我抱他都是害羞得很，好像被调戏的小姑娘似的。
“是我错了，我不该指责你，香儿，别哭。”卫青的声音温和带着几分变声期的沙哑，还有些许的慌乱，却好听极了。
姜还是老的辣，死小子，你还是被我吃得死死的不是？我假装啜泣，心下暗自得意洋洋地想道。（你终于承认自己老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我的西汉男友（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