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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０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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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振华大步穿过马路，果不其然一到巷口就看到范旭川一脸尴尬地靠墙站着。
“旭川，你怎么会在这儿？”傅振华实在很意外。
范旭川此刻有种做坏事被当场抓了现行的窘迫：“我……我刚好路过！”
这种毫无技术含量的谎话分明骗不了人，可偏就还有很多人在讲。
傅振华没说什么，只低头看了看范旭川空空的双手，抬眼问道：“不是说回家拿衣服吗，衣服呢？”
范旭川语塞，视线不自觉地来回飘移着：“那个……我到家才发现忘了带钥匙……这么远再回去拿，等回来天都黑了，所以……所以就想说，既然出来了就到处逛逛，然后逛啊逛的就逛到这里来了。哈，没想到这么巧居然会碰到你，原来你就是在这边谈事情啊？”谎圆得实在不怎么高明，笑容也明显有些僵硬。
“振华，没听说你有个双胞胎兄弟啊？”廖杰也跟了过来，一脸好奇地将范旭川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个来回。
傅振华没想到范旭川居然会跟踪自己跟踪到这里，但既然现在两个人住在一起，廖杰早晚都会知道，况且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他是我小时候在孤儿院里的朋友，叫范旭川。我们俩已经有二十多年没见了，前些天才又偶然遇到。旭川，这是廖杰，是我……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也是很好的朋友。”傅振华帮两人彼此做着介绍。
范旭川瞅了瞅廖杰和他身后的小弟，本能地生出些戒备，点个头、道了句“你好”就算是打了招呼。
“没有血缘关系居然长得这么像？那你们这该说是夫妻相喽，啊不对，应该是夫夫相才对！哈哈哈哈！”廖杰语出惊人，笑得肆无忌惮。
看到范旭川霎时黑了一张脸，傅振华朝廖杰瞪过去：“胡说什么呢你！”
抬臂搭上傅振华肩头，廖杰一脸坏笑地凑近，暧昧兮兮地道：“我说你这家伙今天怎么这么反常呢，原来是失散多年的‘朋友’重逢啊！哎，你们这是不是就叫青梅竹马啊？唔——”
傅振华毫不客气地给了廖杰胸口一记肘击，成功让其闭了嘴并收回搭在自己肩上的胳膊。
因顾忌到背后的伤口，这一下傅振华并未怎么用力，但廖杰倒是十分配合地捂着胸口，只是那张痞痞的脸上依然笑得很讨人嫌：“恼羞成怒了？果然被我说中了！”
傅振华没好气地睨他一眼，扭头对脸色愈发难看的范旭川道：“不用理他，这家伙就喜欢胡说八道。”
“喂喂！你不是吧？在弟兄们面前这么说我？”廖杰佯作不满。
傅振华理也不理，拉了范旭川就走。
“喂，就这么走啦？好歹让我请你朋友吃顿饭嘛，喂——”眼瞅着傅振华头也不回地走掉，廖杰呵笑自语：“这家伙还真是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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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是你生意上的伙伴？”坐在的士上，范旭川怀疑地问。
“是啊，怎么？”傅振华答得坦然。
看样子傅振华是不会跟自己说实话了。“没什么。”范旭川也没再追问，扭脸看向车窗外，随口问道：“这是要去哪儿？”
“先陪我去个地方，然后顺便去逛逛买几件衣服，省得回头再跑一趟。”倒也不是特意为了帮范旭川圆谎，两人衣服尺码虽然基本相同，但傅振华自己的衣服本就不多，实在没几件可以借给他替换。
没一会儿到了地头儿，是市中心最繁华的闹市区。
范旭川跟着傅振华穿过几个路口，拐进一条店铺林立的商业街。因为不是周末的关系，整条街看起来十分冷清，不少店铺都关着门。最后傅振华在一间经营通讯器材的小门脸儿前停了下来，疑惑地瞅了瞅拉下一半的卷帘门，试着伸手去推里面的玻璃门，门没锁，一下就开了。
傅振华弯腰钻了进去，店里黑着灯，没有人。难道临时有事出去了？怎么门也不锁？
刚想喊两声看看是不是真没人在，忽然听到里间似乎有些响动，立时警觉起来，对随后进来的范旭川打了个手势，然后放轻了脚步往里面走去。
里间的门虚掩着，隐约有断断续续的话语声自门缝中传出来。傅振华一面小心地接近，一面凝神细听，似乎屋里不止一个人。
“……我真的好像……听到……外面有动静……”小江？
“……你听错了……”这个声音是……
“……也许……是华哥……”
“……没这么快……”
“……等……等一下……真的不行……唔……”
断续而沙哑的低语交织着粗重急促的喘息和一些细微不明的暧昧声响，间或还掺杂着一两声压抑的呻吟。
猛然意识到自己听到了什么，傅振华顿觉耳根一热。正想着这种情况下还是先悄悄退出去的好，却听得身后“咣啷”一声，回头一瞧，原来是范旭川碰倒了立在墙边的一个金属支架。
这么大的动静屋里的人自然也听到了，短暂的寂静之后虚掩的房门被猛地打开，一个身材颇高的男子提着根球棒出现在门口，但看到傅振华后整个人立马放松了下来。“是你啊，我还以为进了贼。”
傅振华道：“我才以为进了贼。”
“他是谁？”男子看向傅振华身后。
“我朋友。”
男子便没再多问，回手把球棒往门里一丢。
傅振华有些懊恼兼无奈地说道：“我说昊子，拜托你们下次办事儿的时候先锁上门好不好？”虽说施昊跟小江的那点儿事儿全洪兴上下没有不知道的，但在这种当口儿撞个正着却还实实是头一遭，而且好巧不巧地旁边还跟着范旭川……
施昊拍开墙上的电灯开关，不甚在意地回道：“没关系，随便看，我不介意。”
傅振华嘴角暗暗抽搐了下，瞅瞅施昊那衣衫不整的样子，微微蹙眉：“你能不能先把衣服穿好。”
“都是男人怕什么？”施昊从柜台里面摸出包烟，向傅振华让了让，看其摇头便自己抽出一根点上。这会儿屋里亮堂了，施昊才注意到范旭川的长相，偏着头打量道：“你说他是你朋友？不说还以为是你弟弟，你们俩长得可真像。”
傅振华轻笑：“从小就有很多人说我们俩是一个模子里扣出来的。”
施昊忽地哧笑出声：“不过你这朋友的脸皮好像比你薄多了。”
傅振华不解地扭脸瞧去，这才发现范旭川微偏着头，表情有些不大自然，耳根还隐隐泛着红。
“振华哥……”带着些许窘迫的声音拉回了傅振华的视线。小江倒是衣着齐整，就是敞开的衣领露出了脖子上的几块红痕，看到傅振华的目光移过来，不自在地拉了拉领口。
傅振华忍不住轻笑道：“抱歉啊，打扰你们了。”
小江的脸顿时腾地红了起来。
“知道就好。”施昊一把勾住小江脖子拉进怀里，小江挣动了几下没有挣开，脸涨得更加红了。
对施昊如此旁若无人的举动傅振华早已见怪不怪了，这家伙一向我行我素，也就只有在洪爷和廖杰跟前才会稍稍收敛些。
“那个……”范旭川在傅振华身后讷讷地开口，“我还是去外面等你好了……”说完也不等傅振华答话就径自快步走了出去。
施昊眯眼瞅着范旭川的背影，靠着柜台呵呵呵地笑：“你这朋友真有趣！”
傅振华若有所思地瞧了施昊半晌，轻挑起一边的眉：“昊子，你不会是想打他的主意吧？”
“怎么可能？”施昊笑得意味不明，“要打也是打你的主意。”
听了这话，傅振华不气反笑：“那就好。”又转而笑看向施昊怀里面色稍稍有些不悦的小江：“小江，好好管管，别太纵容他了，这家伙惯不得。”
“我哪管得了他？”小江撇撇嘴，“不然还是振华哥你来接手好了，除了杰哥也只有你能制得住他。”
一看就是打翻了醋坛子。傅振华心知小江虽然看起来瘦小文弱，可真要是吃起醋、闹起脾气来那保管够施昊受的，故意笑道：“那丢给廖杰好了。不过你真舍得吗？”
小江扬起下巴：“谁要尽管拿去！”
“喂！”施昊冲小江瞪眼，“胆子大了你！”
小江本能地缩了下身子，但跟着又仰起头瞪了回去：“不是你自己说要打振华哥的主意吗？”冷不防伸手在施昊腰眼上狠劲一掐，施昊吃痛闷哼一声，小江趁机从其怀里挣脱了出来。
若在平时，傅振华倒也乐得在一旁看戏，可是范旭川还在外面等着，眼下可没这个闲工夫，上前拦下又要向小江伸出魔爪的施昊：“你们俩的家务事待会儿再解决，我赶时间。”
“啊对！差点儿把正事儿给忘了！刚才杰哥有打过电话来，振华哥你等一下——”小江忙折回里间，抱出个小纸箱来，从里面拿出几部手机摆放到柜台上面。“这几种都是最新的机型，不过我个人比较推荐这两款，轻便实用，性能质量都很不错。”
傅振华分别拿起小江推荐的那两款手机看了看，然后放在一起比较了下，扬了扬其中一个：“就这个吧。”
“好。”
傅振华忽又想到什么：“对了小江……”
站在店门外吹了一会儿风，范旭川总算觉得脸上的温度降了下来。虽说自己有过婚姻，有过情人，甚至还在酒店里做过一段时间的男公关，思想绝不能说是保守，但男人跟男人……以前也曾有过不止一次被男人搭讪的经历，那感觉想起来都让人不舒服……
振华认识的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还有那个廖杰，一副惹人嫌的痞子样，怎么看也不像是正经的生意人，要说是出来混的倒还有点儿像，港产片里的帮会分子常常就是那副德行。真不明白振华怎么会跟这种人搅在一起？那时候看两个人勾肩搭背、有说有笑，好像很亲密的样子……等下！那个叫什么廖杰的该不会真是混□□的吧？那振华……
“旭川？”傅振华一出来就看到范旭川呆站在那里，脸上神情变来变去。
“啊？”范旭川惊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事办完了？”
傅振华“嗯”了声：“你刚刚在想什么？”
“什么？哦，没什么。可以走了吗？”范旭川扯开话题。
看范旭川不想说，傅振华也就不问。“这个给你。”
范旭川看着傅振华递过来的手机，愣了愣：“给我？”
傅振华把手机塞进范旭川手里：“家里没有电话总是不太方便，有了这个以后你要打电话给美珠姐就不用再跑去公车站了。”
“这个……应该很贵吧？”这可是最新的款式！记得前阵子曾经在哪里看到过，价格贵得吓人！
傅振华笑笑，故作神秘地凑近小声道：“我拿的价格比外面便宜很多。”
睁了睁眸，范旭川露出个了然的表情。
“我原来那部坏了，所以今天到小江这儿来看看。”傅振华又掏出个一模一样的手机，拿在手里晃晃，笑着道：“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