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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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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呆的看着气势凌人的东方不败,闻人不聿哑然的张了张嘴,随即脸上又带了虚伪的假笑说:“封夫人,若是想知道的话……就请去您乡下的那小湖如何?”
轻眯双眸,东方不败手里的细针如同轻燕般打向了闻人不聿身上道:“你在玩弄于本座么?”身形逼向,掠过桌子时东方不败顺手将那方盒纳入了手里,眼睁睁的看着闻人不聿移至窗口如白雾消散在眼前。
太过诡异的场面,却让东方不败觉得似曾相识。
真的不是人类……心底笃定,东方不败将方盒重新放在了桌子上,手指微颤的打开,伸向的却是那褪去了光泽的珊瑚珠。
入手的触感是如玉的冰凉质感,虽冷,温暖却流溢在血脉之中。待到东方不败回神的时候,这珊瑚珠已是被他戴在了手腕上,衬着玉腕红袖也别有一番视觉感。
“那个小湖……”细细喃语,东方不败只留了张简单的纸条便从窗跃出,循着脑海里的记忆没多大折腾的就回了早已经一片荒芜的、曾经是热闹的村庄。
荒芜,荒凉,杂草丛生。
凄凉,萋萋,袅无人烟。
记忆里已经模糊的青石小径早已被丛草吞没,越发葱郁的丛林由浅到深的蔓延,深到连阳光都无从透入。
脚尖轻踮之际,一袭红衣如云般消失在墨绿的颜色中,东方不败灵巧如燕的穿梭在细密的枝桠间而不惊落半片树叶,甚至那栖息的雀鸟也无从察觉的在鸟巢里照顾着幼鸟。
随着越发的靠近,东方不败有一种找到了结果的感觉蔓延心口,同时的还有隐隐的不安和害怕。是啊,是害怕,不可一世的他也会有的害怕。对于自己的心理,东方不败却是无法产生唾弃的想法,手指揪住了袖口,越过最后的阻碍。
湖,似乎大了,又似乎没有改变。
蓝色很深、很深,倒映着蓝天白云,树影窸窣,也似乎禁锢着时间。
垂暮时分的湖染了红,混合成了深幽的紫色,被飘落树叶激起的涟漪漾开来了的直至没有了痕迹存在。
在湖畔有块似乎被人工磨平的大石,熏染了光辉的模糊了菱角。
东方不败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这大自然所营造出来的诡异画面,迟疑后迈开了步伐却踢到了某个东西。低头看去,竟是一块森白的骨头,说得更准确的是——人的骨头。东方不败含内力的一拂袖,噼里啪啦的响声后一堆森森的白骨在墨绿的草丛间格外的刺目。
谁的骨?东方不败粗略的看了下,也分辨得出这是个女人的骨头,也不知死了多少年了。
“叮铛、叮……”
风灌入东方不败宽大的红袖,晃动了他手腕上分明不响的残旧铃铛。
“叮、叮叮——叮当——”风逝渐烈,铃铛的响声也随之加速、加剧,吹得东方不败的红袍飒飒作响,乱了一头青丝。几缕细丝掠过眼前,恍惚的迷乱了东方不败本是清晰的视线,视线所及的湖水早已不复平静,荡起的层层细浪交叠着,最后湿了沿岸的草叶。
月色迷茫,微凉的雾气无声的从四面八方涌进来,迷恋在地面吞没了草地、湖水,以及东方不败的脚踝。
“东方,害怕么?”掩藏在如夜黑袖的双臂从后将他揽住,冰凉的吐息喷洒在耳廓上,温柔得熟悉的嗓音让东方不败心尖发疼。不由得微微摒住了呼吸,东方不败合上眼睑时清亮的两行痕迹在月色里晃动着银色的潋滟。
“怎么不说话?”修长的拇指和食指轻轻捏住东方不败的下颌,指腹洇开了落下的湿痕。东方不败听得清楚那淡淡的叹息,想要转头却被固住了脑袋,平复了些情绪后说:“你……是谁?”
东方不败不记得这人,但是来自于灵魂的那种感觉让他放下所有防备,干净得宛若初生的婴孩。
听不见回答,东方不败微敛了好看的眉头,压抑着心里的悸动,小心地询问:“你……姓封,可对?这……珊瑚珠也,是你的可对?”回答是吧,心底是这般的希冀。这样的心态很怪,却让东方不败觉得是理所当然。
“它啊,是我送给妻子的聘礼……”冰凉且近乎死灰色的手指抚上东方不败手腕的珊瑚珠,似带笑,有些悲凉的无奈在里面,“可我,却没保护好他。所以给自己下了惩罚,也顺便的给……其他人一个交代。”东方不败快速的抓住那似欲收回的手指,入骨的寒凉几乎让他牙齿打颤,微抿唇角的道:“好冷。”
风,几乎将他的声音吞没。
“封琅……”
风息似乎乱了,低低的呼啸声刺耳的回荡。
“嗯。”
“封琅……”东方不败眼神微闪烁的划过森冷的寒光,失去了那分明冰冷却觉着异样温暖的怀抱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转身,高举起的手,圆润的指尖被月光染了清辉。
“啪!”清脆的响声回响在风声里,东方不败似怨似恨的看着微偏了脑袋的青年——银色华发轻颤着迈开瑟缩的步伐,半阖的眼睑投下阴影的模糊了那双灰黑色的眼睛,不变的容颜只有那肤色是死人的灰白。东方不败隐匿内力的一巴掌也没能在他脸上留了半点痕迹,只有那浅灰的唇角溢下诡异的莹红。
封琅寂静的看着咬了唇瓣的东方不败,轻吐息:“东方。”
怒瞪了眼,东方不败单手揪住封琅的衣襟,眯了双眼,“你把我东方不败当成了什么?猫猫狗狗?还是那些个红楼杏女?若想从此形同陌路,何不干脆些!这般算什么?同情?哈!”冷笑声,面若寒霜,“不要也罢!”
“怎么会……”伸手将这倔强的人抱入了怀中,封琅闻着那浅淡的香味,一手禁锢东方不败的腰身,一手轻抚着那僵直的背脊,“当时,若非我的墨守成规,你又……”
那些不堪,那段比凌迟还来得痛苦的死亡似乎重现在眼前,闭目后东方不败双手揪紧了封琅的衣裳道:“我不管是否错于你!随意的下决定……便是你的错!”孩子的口吻让封琅忍不住微勾了嘴角,亲吻那泛了浅浅绯色的耳垂,眼睑微垂的说:“是……”
风渐歇,雾渐消,月发明。
水渐止,漪渐停,湖越静。
“封琅,你的肤色……”松开彼此的拥抱,东方不败抿唇,“还有温度……”
灰黑的眸清晰的倒映着面露疑色的东方不败,封琅低沉了嗓音,伏在他的耳畔轻语:“若我说,这是我真正的模样呢?习惯了长埋地底的阴暗和黑暗无光,习惯了。”笃定的叹息,封琅拿自己的脸轻蹭着东方不败微暖的脸颊,眼里是静止的笑,“如此,东方可是害怕了?”
浅浅的呼吸着,东方不败横瞪了眼三番五次问他是否怕了的青年,语音里有着咬牙切齿的味道,“封琅!你什么时候这般娘气?我有那么胆怯?懦弱?还是……”眼底若冻结的冰,看得封琅都心底发寒,“你,从未将我视为一生的伴侣。”
“怎会。”否决,封琅也觉得自己有些罗嗦了,一笑说:“若,你想的话……生世一起也无妨。这话,我是认真的。东方。”
坚决的眼神替代了话语,对视了片刻,不约而同的微弯了嘴角。
几道浅弱的呼吸,伴随着利刃切割空气的撕裂声打破两个人的温馨气氛。
封琅很是不屑的瞟了眼来人处,单手勾住东方不败的腰肢,形同鬼魅般飘逸退后的同时自空闲的黑袖内甩出一段黑绸。
舞动着在月光里留下绚丽的残影,看似薄弱的黑绸却如薄刃将□□切割分断。
“咚、咚咚”的几声重物坠地的声音后,成段的尸体静止了两三秒才喷洒出一片血雾。腥甜的血味黏稠了漂浮的空气,便是隔了很远也无法忽略那样的湿黏感觉。
头颈分家,拦腰折断,手脚成双。
这般血腥残忍的画面算起来是东方不败记忆里的第二次,只不过这一次更加的血腥,甚至是一种无道。东方不败看眼血液喷尽后的无生命躯体,红白相间的血肉里切断的骨头灰白得让他把这颜色和封琅的肤色混合。面色微微泛白的扭开了脑袋,瞟了眼面无异色看着那场面的封琅,忍不住说道:“你……杀人必须要这么……”
止了声,东方不败说不出来,特别是在对上封琅那问心无愧的干净灰黑眸子时,甚至心底还升了一股愧疚感。
“他们欲杀东方,”封琅说得冷情,执拗的眸里有着孩子的坚定,“死有余辜。”
“沙沙”
物体穿梭在草叶的声响让东方不败回了神,细幼的银针捏在手里没有来得及打出去。
白色的细毛在墨绿的从中异常的明显,湿漉漉的猫瞳眨了眨,在那微凛的两道视线下毛茸茸的猫爪掩上了眼睛,失了重心的趴在了地上。
呜咽了声,白花花把脑袋缩在了臂弯里发出闷闷的声音:“大人……是、是有人……来找您。”
东方不败微眯起双眼,还是将手里的银针给打在了白花花身上,听着呢抑闷的喵叫,被打断的心情才觉着好了些。瞧着东方不败略是孩子气的行为,封琅只是摸了摸那柔软的青丝,冷冽的道:“谁。”
“是……是……”白花花跪坐在地上,两只前爪纠结着上下扒着,在浅薄的光芒中化成了十来岁的少童,瞅眼封琅,再看眼壁上观的东方不败,闭上眼豁出去说:“是大封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