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之死》玉侬眠

5、第五章 更衣之死（五）

　　正章宫宫门打开，一个佝偻年迈的身影缓缓入内。

　　“安王殿下！”几个资历老的臣子一眼就认出。

　　安王拄着拐杖，身侧是淑和郡主在旁搀扶，安王妃仪容端庄，不掩威仪。

　　“臣安王萧岚，携妻王氏，女淑和郡主萧宝儿，拜见皇太后。”

　　许太后见状忙叫侍女去扶，口称：“免礼。大哥何苦遭罪亲自来一趟，叫宝儿和晏儿来就是。”

　　安王摇摇头，依旧拜倒在地：“臣不问朝政，近日闻朝中为先帝遗诏和立储的事多有纷争，才不顾颜面进宫一趟。宝儿和晏儿是女眷、外家子，如何替宗室说话。”

　　安王虽年迈，宗室里却没有谁不尊他为首的。几个在朝的宗室子暗暗点点头。

　　“臣请皇太后遵从先帝遗诏，立诚王萧淳为储。另尊吴太妃为帝太后。”

　　许太后似是早料到如此，微微颔首道：“大哥说的是。只是先帝陈贵嫔怀有遗腹子，众位大臣认为该如何？”

　　陈宴儿的身孕，已经是许太后最后的杀招。

　　“国不可一日无君，还请诚王殿下早登大宝。”

　　许太后追问：“若陈贵嫔诞下公主也就罢了，如是皇子又当如何？”

　　若陈宴儿生下皇子，按宗法，这孩子才是大宗，诚王便是小宗了。

　　“若是皇子，臣提议立为皇太子。至于是以先帝皇子名义，或是过继给诚王为子，不如等孩子降生以后再议。”

　　仪安宫

　　“娘娘，简娘娘到了。”

　　郭皇后沉思片刻，眉间微蹙又舒展开来：“莫要王妃久等了，快快请进来。”

　　见了诚王妃，郭皇后正要行礼，却被诚王妃拦下：“未行嘉礼，哪里有嫂嫂给弟媳行礼的道理？”

　　郭皇后不再坚持，笑道：“那我今日就依旧唤你声简妹妹了。”

　　诚王妃也笑：“郭姐姐别和我生分了才好。往后宫中事务，我还有的要向姐姐讨教。”

　　两人论起宫务，郭皇后神色不禁轻松了许多：“你来了我便不用再管，日日清闲了不知道多少。宫中时时要举办宴饮，大大小小，一个月就不止一场。如今在丧期不办这些，可日后是少不了的。还有内库房、内药局、内织造等等各部，我当了皇后才知道当太子妃的好处。”

　　“宫中事事有规矩旧例，我还得姐姐帮衬。”诚王妃握住郭皇后的手，两人相视而笑。

　　这时，侍女却急急来禀：“娘娘，太后娘娘这会不在，陈贵嫔要请太医。”

　　“知道了。”郭皇后有些厌倦，“拿着我的印信去请。”

　　郭皇后叹：“都怨我没有子嗣，不然现今也轮不到陈氏这般猖狂。你嫁给二哥那年，简贵嫔、甄贵嫔，还有几个婕妤是同一年入宫的。如今你儿女双全，先帝却连个一儿半女都没有，还得指着陈氏一个宫女出身的更衣。”

　　论及子嗣，郭皇后说这些是与诚王妃交心了。两人一个是先帝的皇后，一个是新帝的皇后，新帝是由于先帝无子才继位。

　　“若陈贵嫔真能生下孩子，姐姐往后也有个依靠。”

　　这倒是。无论是公主或是皇子，自生下来就抱给郭皇后抚养，和亲生的又有什么分别。要是让郭皇后选，郭皇后倒宁愿是个公主。皇子一旦生下来，皇位不知道要生什么变动。

　　要是公主，郭皇后就去求许太后养在自己膝下，给陈氏封个妃便是，也没什么大不了。皇后养大，又是惠帝唯一的孩子，这样的一位公主可不比不受宠的皇子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