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树长大了》波板糖糖糖

4、“好标致的小闺女”

　　回到家的小树终究还是没能逃了一顿骂，还被押着去洗了个澡。

　　农村地方大，家家户户卫生间都装个浴缸。小树喜欢泡在浴缸里，等到扑腾得浴缸边缘、地上都是水的时候，才被进来催的奶奶从浴缸里拎出来，换上衣服去吃午饭。

　　走下楼，小树看到餐桌上除了家常菜，还放着一盒糕点，是“江南胡记”的，过年的时候爸爸买回来过一次，要城里才能买到。小树很喜欢吃这家的绿豆糕，绵绵的，沙沙的，她现在正在换牙期，这种软软绵绵的东西正合口味。小树觊觎这盒糕点，饭就没吃多少。

　　等奶奶也撂下筷子，开始收拾餐桌，小树就盯着糕点问奶奶：“奶奶，这是谁拿来的呀？我可以吃吗？”

　　“隔壁家的孙子拿来的。那老头儿一股臭墨味，生的孙子倒不赖。你打开吃吧，午饭没吃几口，就是在馋这个吧！”奶奶手下没停，没错过小树眼馋的样子。这话听起来像是还挺欣赏隔壁的少年，但是凌奶奶强势惯了，出口的话总要损一损老教授。

　　小树没分出精力去关注奶奶的话，她现在所有注意力都在这盒糕点上面，听到奶奶同意了，手忙脚乱地解开糕点盒子上绑的丝带。盒子打开，露出里面精致的点心。小树小心翼翼捏出一块绿豆糕，一手托在下巴下面，一手拿着往嘴里送。这样，哪怕碎渣掉下来，也能掉到下巴下面的手心里，小树舍不得浪费这么好吃的点心。

　　收了小树送的泥鳅，凌老教授也要客气一下，于是吩咐孙子拿了“江南胡记”的糕点去回礼，少年来的时候没瞧见刚才那个小泥人，就简单地跟凌奶奶说了几句话。伸手不打笑脸人，凌奶奶也对之前的恩怨看淡了，于是和蔼地问了少年几句。

　　小树舔着手心的点心渣子和奶奶闲聊，奶奶把刚才问少年的话也大致倒了出来。原来隔壁只有老教授回来常住，落叶归根，人老了，还是最想念家乡的那口菜，挂念家乡的井水泡出来的茶。少年是老教授的孙子，正值暑假，少年就陪着爷爷来老家住着，等到开学了，还是要回城里的。少年的父母都在城里工作，一来一回也麻烦，所以仍旧住在城里。

　　小树观察着奶奶的神色，询问道：“那我可以去他们家玩吗？”

　　“去吧，可不许当成自己家，姑娘家有点规矩。”奶奶故作严肃。

　　得了这句话，小树的心可就活起来了。夏天的下午炎热异常，奶奶通常只同意她上午去玩一玩，下午都要拘着她在家里。可是现在，邻居家搬来了个大哥哥，她可以找大哥哥玩了。

　　本来堂哥也能跟小树玩，可是大伯和大伯母望子成龙，给他抱了不少补习班，农村的补习班不专业，可是大伯相信补多了，总能有点收获，所以坚持让堂哥去。于是，小树就少了一个玩伴。

　　小树洗了双手，出门就往弄堂里钻，弄堂里没有阳光，比院子里凉快多了。

　　农村虽然造了围墙，但是不习惯大门紧闭，所以小树来到隔壁家的时候，轻轻一推，院子的大门就打开了。小树来到院子，这是小树第一次走进来。院子里有两棵很高的桂花树，每年中秋前后，小树家都能闻到从隔壁飘来的香味。

　　穿过两棵桂花树，小树走进主屋，爷俩正在吃饭。看到洗得白白净净的小树，稚嫩的五官也展露在人前，凌老教授赞了一句：“好标致的小闺女！”

　　小树又不好意思了，嘿嘿干笑了两声：“奶奶不让我出去晒太阳，但是同意我来你们家玩。”

　　凌老教授就笑了：“行啊，欢迎你来玩，爷爷这儿有大字，你可以来写大字。也可以找这个哥哥玩。”

　　小树可不就是想找少年玩么，闻言满意地点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日常的寒暄用语，从少年的口中说出来，微微带点沙哑，这是青春期变声的特色。

　　“我叫凌舒，小名叫小树，虚岁7岁，实际是6岁。马上要读一年级了。”这样的交流，小树向来不怯场，小嘴叭叭地自报了家门。

　　少年明显愣了一下：“哪个s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