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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   这声音在漆黑空寂的屋子确实令人毛骨悚然。

      时溪摸了摸身侧,却空无一人。他猛地坐起,却感到一张粘腻湿滑的手攀上了他的脖颈。他抬手去翻自己衣袍里的符箓,可摸了半天,方才想起,他睡觉之前将外袍脱了,此时只穿着中衣!!!

      就这么一耽搁,那东西就摸索到了时溪脖颈上的血管,它说:“你在找什么?”

      时溪根本不回答它,他一俯身,抬腿一个横扫,却根本无处着力,仿佛踢在了棉花上。他一愣,瞬间回头,就着隐隐的月光,却见到一个干瘪的几乎没有人形的皮囊,挂在床榻围栏之上。

      它没有眼珠的皮囊透出血红的光,没有一丝血色的唇还在一张一合,它说:“你想看看我么?”

      不等时溪回答,一个浑身是血的怪物就从皮囊里钻了出来——它几乎就是个被扒了皮的人,没有瞳仁的眼珠泛着丝丝血光,它巨大的嘴角被豁开,却透着诡异的笑容。

      它一点一点向时溪爬去。时溪越惊恐,它嘴角的笑容越巨大,也因此愈发恐怖。

      就在它挨上时溪的身子,感受到时溪剧烈颤抖的同时,它巨大的嘴角裂开,嘴里有一根银光般的东西一闪而过,几乎就要瞬间弹出,插进时溪的脖颈。

      然而就在此时,时溪却笑了出来,那鬼物猛地一顿,它血红的双眼扭头看向他。却在时溪的眼眸中看到了戏虐。他说:“我害怕你很开心吗?”
      说罢他抬手向鬼物抓去,却突然抓了个空。

      时溪一愣,那鬼物竟转眼消失不见了,而它留下的人皮仍旧挂在围栏上。

      时溪下榻点燃了火烛,就着光亮认出了这张人皮就是白日时那和尚的皮囊。他看了眼四周都没发现黄耳的身影,于是穿上衣袍走了出去。

      弯弯的月牙半挂在天边,很快便被一朵乌云遮盖了进去。本就不甚明亮的小院霎时漆黑一片,但这一片漆黑中,唯有厨房的灯火亮着。

      时溪还没打开屋门,便听到厨房传来的人语声:“姓黄的,还想要我怎么说???我和时溪已经三百年没见了。”

      时溪一怔,竟和他有关?

      黄耳的声音也适时响起,他说:“我知道。”他顿了顿又说,“你们什么时候喝的酒?喝酒后可去做过什么?”

      春忘一愣,说:“喝酒?”

      还没等时溪想明白,东厢房的房门便“嘎吱”一声被推开,王虎睡眼惺忪地走了出来。见到厨房里的两人,他一愣,说:“还没睡呢?”

      见黄耳和春忘被打断,时溪也走了出来。他手中提着那张人皮,走到二人身前时,将人皮扔到了地上,说:“跑了。”

      王虎见到人皮,顿时吓得清醒过来,他说:“又一个?”

      春忘在黄耳的施法下,也能看到王虎了,于是他走上前来,拿了根木棍拨了拨人皮,说:“是不是被鬼吃了?”

      “竟在我眼皮子底下,当真是胆大的很。”黄耳面色有些难看,他也走上前来,但是只看了那鬼物一眼,便挪开了目光,只看着时溪,问:“没受伤吧?”

      时溪摇头说:“没有。”
      他指着人皮说,“从这人皮里爬出来一只血淋淋的鬼物。”他摸着下巴,说,“两种可能,一种是这本就是一张人皮,那鬼物只是寄生在这人皮之中,所以我们根本察觉不到这和尚已经不是活人了。第二种可能便是这和尚今晚被一只鬼物吃了,然后用了他的皮……”

      王虎吓得面无人色,说:“那怎么办?那这该如何是好?一只鬼还不够,又来了一只!!!”他吓得几乎要给时溪跪下了,“道长……”

      时溪安抚道:“不必害怕,你若同意,我们会在此住上一段时日。”

      王虎自是举双手同意。

      几日后,因为没事发生,所以黄耳将时溪和自己变回了自己的样貌,而王虎和他媳妇也被黄耳撤了隐身术。

      这日王虎出去做工了,他娘子也没在家。

      黄耳有事出去了,春忘正在厨房呼呼大睡。

      时溪也躺在院中树下的席子上小憩。

      夏日午后的阳光正好,风轻云净。时溪正睡意来袭,却忽然眼睛被蒙住了。他抬手想扒开那只手,却被人制住。
      他说:“睡一会儿,别闹。”

      可谁知制住他的人将他整个人捆上了。

      时溪猛地惊醒,他说:“是谁?”
      眼睛被蒙上,让他没法知道是谁捆得他。就在他思索该怎么办时,捆着他的人却出声了。对方说:“是我。”

      是黄耳的声音。

      时溪:“……”
      他松了一口气,说:“耳啊,是你啊!你干什么捆我?快放开我。”

      可对方不仅没放开他,还慢慢地向他靠近,一点一点地挨到了他身上。

      时溪感受着身上的重量,当场石化。
      他说:“黄耳,你做什么?快从我身上下去!!!”

      黄耳慢慢趴在了时溪身上,说:“你喜欢我吗?”

      时溪:“……”
      黄耳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黄耳对他有意思?有意思可以直接说啊!!!为什么要这样?不对,黄耳要是真对他有意思,他绝对不会再和对方做朋友了!!!开玩笑,他喜欢的可是女人!!!但是现在黄耳这是要干什么?难道知道他不喜欢男人,所以要来硬的???

      他觉得自己大脑已经运转不了了。他把对方当兄弟,对方竟然想上他!!!

      就在时溪大脑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时,对方还真的来硬的了!!!

      时溪忍着怒气说:“黄耳,你把你两腿中间的东西拿走!!!”

      对方闻言一愣,好像当真在思考该如何将两腿中间的东西拿走时,又一个声音传来:“你找死!!!”

      时溪一愣,又是黄耳的声音?!

      伴随着一阵鸡飞狗跳,春忘的哀嚎从天边远远地传来时,时溪被人松了绑,他解开眼前的黑布,入眼的便是黄耳极为阴沉的脸。

      黄耳走到时溪身旁蹲下身,他将时溪看了一圈,说:“可有受欺负?”

      时溪并没急着回答黄耳,而是看了一眼身旁,只见一个尸体躺在自己身侧。他顿时明白了一切,原来这个尸体竟是春忘做的一个傀儡!对方用这个傀儡佯装黄耳!!!

      而他,竟然差点被一个尸体给上了!!!

      时溪猛地起身,指着天边嚎道:“春忘,别他妈让老子抓到你,否则把你菊花爆了!!!”

      这不过是一个小插曲,接下来的日子平静得很,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就在时溪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时,又有一件事发生了。

      一日傍晚,从外做工回来的王虎,兴冲冲地跟大伙说了一件事。

      原来,那陈员外,对,就是之前有三十八房,或者更多姨太的那个陈员外——他!!!又娶了一房姨太!!!

      据说,新娶的这一房已经是第六十六房了。原本想图个吉利,取个六六大顺之意,但却怪事不断。
      那娶的第六十六房姨太,是陈员外外出做生意时,从江南带回来的。端的是温柔可人、貌美如花。可就这样的样貌,却被传的人尽皆知——那便是这房姨太,吃牛粪!!!

      没错,就是牛粪。要说别人怎么知道呢?那便是每日陈府都派人出城,去乡下收牛粪。开始时,大家都以为或许陈员外买了块土地,打算施肥。但后来人们发现,那收回去的牛粪,都被拉进了陈府。

      而且,据小道消息说,那些进了陈府的牛粪,都以各种形式被送进了第六十六房姨太房中!煎炒烹炸、焖溜熬炖,端的是花样众多、不一而足。

      王虎说完,时溪哈哈大笑,说:“想不到那陈员外口味够重的啊!!!”

      黄耳也点点头,意味深长地说:“确实是一个有味道的人。”

      话音刚落,王虎媳妇也从外走了进来,她也听到了几人刚才的对话,她说道:“我听到的版本,还不止这些。”

      王虎媳妇平日无事时,好与街坊邻居讪牙闲嗑,所以收到的消息更多。要说那第六十六房姨太吃牛粪算作一大怪事,那陈员外也是十分蹊跷。

      据下人传,陈员外自从纳了那第六十六房姨太,便夜夜宿于她房中。但这还不算完,那陈员外几乎每夜都会发出嚎叫声。

      起初,下人们听闻都对视一眼,眉眼中都透着心照不宣的耐人寻味,以为自家老爷又玩了什么新花样。但是渐渐地,众人便听出了那嚎叫声根本不是舒爽,而是透着恐惧。

      但每日一早,陈员外都完好如初地从第六十六房姨太房中走出,只是面色日渐苍白,好像透着随时可能精尽人亡之兆。

      时溪看了黄耳一眼,说:“我去趟陈家。”

      黄耳:“我与你一起去。”

      时溪本想拒绝,但考虑到自己现在的实力,他还是点头答应了,毕竟王虎家这段日子都无事发生。

      晚间,月色悠悠。时溪手枕着手肘,躺在房顶晒着月亮,听着下方的脚步声,说:“这已经是第五十盘牛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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