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门》不自由

31、我不会这么做

　　“请进。”清也说完就从办公桌后面站起来向门口迎去。

　　沈慎进屋看到周写宁一愣，“小宁你也在。”然后又说，“刚好，一起坐下听吧。”就和姜一决坐在了沙发上。

　　清也扶着门冲外面说，“帮忙倒水。”随后关上门坐到了沈慎对面的沙发上，周写宁挨着清也坐下。四个人面对着坐，谁也不知道先开口。

　　等人把四杯茶放到桌上，姜一决率先开口，“清也，这次多谢了，没有你小南怕是难捱，算我欠你个人情。”他昨日在姜南那里听了全部的事，心里对清也万分感激。

　　清也摇摇头，淡淡地说，“都是份内的，您不必如此。”

　　“这次你的身体必定消耗不少，后面的事不必亲力亲为，我们安排人去做就是了。”沈慎接着清也的话，语气里有对小辈的照拂，“先把情况跟我们说说吧。”

　　周写宁听了沈慎的话，转头看向清也，“消耗什么？”

　　“镀镜长能用精神系异能平复剧烈波动的精神力和异能。”姜一决替清也解释道，“这次小南的异动，是见山的引导和清也一连好几天地使用异能才没事。”叹了口气，“使用异能十分耗费体能，精神力的根基也会被动摇。”

　　周写宁听完姜一决的话，快速搭上清也的手臂，用了点力气扯过他的身子，露出急色，“你没事吧？”

　　清也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手，默了默又露出微笑，点着他的手示意自己没事，又转头对姜一决和沈慎说道，“两位家主。”无奈道，“别吓唬小孩子了。”

　　沈慎笑着看了眼周写宁焦急的样子，又转向清也说起正事，“小宁这次来代表了周家的态度，但他不能暴露身份，出面的事还是交给沈家和姜家，这个你得明白。”

　　“嗯。”清也点点头，和他猜测的基本一致，心中又暗自叹气，要不是昨晚闹那一通，自己应该已经问清楚情况了，哪需要现在听沈慎说。

　　自己还是太容易被小宁影响，不够顾全大局，又想到早上那一出，觉得后面还是不能如此放肆，得把眼前的事先解决完。

　　于是三人又将事情从头顺了一遍，包括小烈事情的始末和细节，以及牵扯出的周家大量异人搬迁的事情，甚至姜南事发前的见闻都一条一条细细捋过。

　　“姜南出事的地方我和见山查过，很干净。”清也说完所有的事后喝了口茶，又补充道，“但确实有植物系异人使用异能的痕迹。”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清也想了想，还是没说在母山走访的事。母山和鉴门实在敏感，鉴门由九家轮流管理，母山又是在沈家管理的地界。而且自己没有实证，如果最后查到了母山，那也得要九家共同商议，所以现在说出来并没用，还徒添烦恼。

　　听清也说完，周写宁率先发问，“所以有人蓄意？”他来之前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会儿旁听完，再笨也该听到清也提了好多次“异常”、“如果正常情况下不会这样”，话里话外都是这些事件背后有人为的痕迹。

　　沈慎兀自点点头，清也让唐禾传递的口信内容简短，他们只下意识觉得事情紧急就匆匆赶来，没想到背后竟有这么多的疑点。

　　姜一决虽然是个直肠子，这会儿却听得明白事情并不是光涉及到了姜南，如果清也所查到线索属实，应该有很多的异人都被波及了，但他却非常疑惑，“可是为什么呢？”

　　一句话问出了所有事情的矛盾点，是啊为什么会有人刻意制造异能波动呢？

　　“会不会是派系斗争？”姜一决短暂思考后想到了曾经在姜家的管理范围内，有一起小规模的火系异人争抢资源的情况。

　　沈慎却不认同，“如果是派系斗争，那为什么会波及旁人？”

　　“异能波动仅限于自身，除非……”清也顺着姜一决的思路，“精神系。”

　　周写宁开口说道，“你的意思是有一群精神系发生异能波动或者使用异能，才影响了小烈和姜南？”

　　清也侧目，周写宁的接受程度和领悟能力非常高，这时候已经能迅速理解他们的意思了。不愧是老师和小雅姐姐的孩子，清也心想。

　　“是一种可能，但概率很小。”清也解释道，“精神系非常爱惜羽毛，使用异能会提高异变风险，我们发生异变的结果多半是死亡，而且会影响周遭很多人，所以一般只有天赋极高者要训练成为镀镜长才会尝试使用异能，其他精神系会避之不及。”

　　“那你还……”周写宁一惊，那清也还日日为姜南用异能治疗，不要命了吗？姜南是谁，很重要吗？心里瞬间有一丝酸胀。

　　清也看向气鼓鼓的写宁，觉得有点好玩，怎么谁的醋都吃，于是转过头把自己的身子侧在周写宁身后，低声解释，“姜南是见山的女朋友，跟我没关系，别气。”

　　“清也说的有道理，而且镜内目前有这样的人吗？”姜一决不解，“精神系本就稀缺，基本都被家族收编了，怎么会有流落在外的。”

　　“你们没想过是自己人吗？”周写宁没好气地说，虽然刚刚那酸意被抚平，但还是略有不爽，于是指了指清也，“这不是典型的吗，你们不怀疑他吗？”

　　闻言三人具是一愣，清也更是微微张大了嘴，小东西气急了怎么乱咬人，随即无奈地笑笑，摇了摇头，有些宠溺。

　　沈慎也笑出声，“小宁说得不错，那我们先把清也抓起来严刑拷打吧。”

　　周写宁连忙开口，“啊，那倒不必，我随便说说的……”声音越来越低，有些心虚地瞥了眼清也。

　　姜一决也被周写宁逗得大笑地说道，“那你问问清也，他为什么呢？”

　　周写宁看过去，发现这人双眸含笑，觉得自己又被嘲弄了，于是气呼呼地转头不说话。

　　清也笑意不减，扯了扯周写宁的衣袖，半是认真半是撒娇地回答了他的问题，“你可以怀疑我，这很合理，但你也要允许我辩白吧？嗯？”

　　周写宁被扯得动了个角度，给个傲娇的小眼神，清也继续说道，“很简单，我不会，我也做不到。”

　　“我不知道怎么挑起大范围的异能波动，我没学过，更何况……”清也摊了摊手表示无能为力，又定定地看向周写宁，“我是周家的镀镜长，你姓周，所以我不会这么做。”

　　周写宁觉得清也这话略有些撩人，这不就是暗戳戳表示“我是你的”吗，虽然清也的出发点应该是想表达成兄友弟恭，但自己心“脏”，看什么都脏，所以还是悄悄红了脸。

　　偷偷看了眼沈慎和姜一决，发现他们面色如常，周写宁才放下心来，然后紧闭嘴，从喉咙里发出一个声节，就当是回应了清也。

　　“但不排除这个可能。”清也正色道，“精神系异能尚未被开发完全，有人偷偷练成了也未可知。”

　　如果顺着这条思路走，出发点就站不住脚了，“可是为什么呢？”姜一决发问，“一个或者一群精神系用异能妄图发动派系斗争？”荒唐，简直太荒唐，嫌自己命长吗？

　　事情一度陷入僵局，四个人都沉默不言，最后还是周写宁站起身开口，“既然想不出原因，那我们先动起来吧。”

　　三人抬头齐齐看向他，周写宁突然接收了三道目光，不好意思地清清嗓子，开口，“要解决的这件事我们要明确两个问题。”周写宁朝三人伸出两根手指，“一，是谁，二，为什么。”

　　“既然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我们就去找所有可能被影响过的异人，整理他们异能波动的地点以及前后发生的事情，找出事件和人的共性。”周写宁顿了顿然后补充，“也许不能精确锁定，但至少有方向了。”

　　说完后转身，发现三人都赞许着看向他，有些不好意思，感觉自己班门弄斧了，又回到清也身边坐下。

　　其实周写宁提的方法和清也以及沈慎的想法很接近，但他毕竟第一次处理镜内事务，众人觉得还是需要给予鼓励，于是姜一决开口说道，“不愧是大周的孙子，就按你说的来。”

　　沈慎同意地点点头，又补充道，“小宁，你爷爷嘱咐了这次的事情周家不出头，以沈家和姜家的调查为主。”

　　“可是我……”周写宁知道爷爷的想法，自己现在还太嫩了，贸然上台不会服众，但他也确实想跟着一起。

　　沈慎打断周写宁，他知道他在想什么，“你跟着清也。”然后对清也说道，“你和小宁乔装跟着我，偷偷的，别被发现。”

　　沈慎和姜一决的意思就是趁着日常巡查把线索收集了，这样既不会打草惊蛇，也能得到想要的信息，还能在不暴露周写宁身份的情况下带他熟悉镜内。

　　“好。”清也和周写宁同时开口说。

　　“好了，先去吃饭吧，下午我们商量具体路线，争取明天一早出发。”沈慎挥了挥手，四人于办事处门口解散。

　　沈慎和姜一决都有人跟从，自然不会和小辈一起吃饭，清也于是带着周写宁回了自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