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雨》》常会

3、崖洞

　　待我再次睁开眼，却奇怪地发现，自己似乎是以一种灵魂的状态，依附在一个小女孩的身上。
　　“师父，我也想去药王谷，你就把我带上嘛！”“我”扯了扯面前那个人的衣袖，又是那张熟悉的美艳的脸，我都快对这张脸应激了。
　　那位在的话，这里应该就是女孩的回忆了。所以说这个女孩是那位的徒弟？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作为一个彻头彻尾的旁观者，我只能静观其变，看看能不能从蛛丝马迹中寻找到我想要的答案。
　　“乖徒儿啊，不是为师不想带你。主要是这药王谷长期避世，对江湖朝堂上的风波避之如蛇蝎。这代谷主更是变本加厉地限制了入谷拜访人的身份，除却在外行医的行走不说，就连谷内也只收了一个直系弟子。你有一层皇储的身份在身上，他是绝对不会放你进去的。”
　　皇储？除了我，不会有身为女子的皇储了——这小姑娘是我！这是我的回忆！把我耍的团团转的那个前辈是我的师父！不对啊，我不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是记忆被封存了？
　　这信息量有点大，我想静静。
　　“好徒儿啊，药王谷可不好玩，又冷清，除了花花草草多了一点，也没什么特别的。为师在这儿给你布了聚灵阵和玄武阵，你第二条尾巴刚长出来，好好待着，把修为给巩固了。”
　　“那好吧……师父你早点回来。”眼前的视野变矮，我跳进师父怀里，让她用灵气帮我梳理了一下经脉。
　　在我进入冥想状态后，就被放到了竹床上，做完这些师父便径直离开了。
　　我还在思考自己小时候是否真的可能是这种乖乖的性子，就发现自己的眼睛再次睁开了。
　　“呦吼，骗过去了！”我兴奋地摇起了尾巴。
　　也对，我应该很早的时候就可以在冥想的时候一心二用了。
　　“父皇送的生辰礼，是时候派上用场了！”我掏出一块雕着鹤的玉牌，这是用来隐匿气息的一件地级法宝，堪堪能遮蔽我全身的修为，骗过师父随手布下的禁制。
　　毛茸茸的小爪子踩在微湿的泥土上，是一种很神奇的体验，父皇说我是因为体内妖族血脉稀薄才无法修炼妖身，现在看来这说法是立不住脚的。
　　我在药王谷的迷障里打了好几个圈，这迷障叫现在的我来看都看不清门道，当时的我肯定是更加摸不着头脑。
　　就在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我的狐耳动了动，隐约捕捉到了一声清脆的铃铛声。和师父在外游历了一年，我也培养出了些许对危险的洞察力，在发现异样后，我立刻窜到树后，将身体紧贴地面，同时将灵力源源不断地注入玉牌，调整气息，尽可能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铃铛声越来越响了，我不敢抬头，强者对视线是很敏感的，再好奇也不能冒这个风险。惧怕却镇静，在这一刻，我似乎和当年的自己同频了，失去了来自未来的记忆，成为了记忆里的自己。
　　对方站定了，空气中昆虫窸窸窣窣的声音逐渐多起来，我悄悄瞄了一眼，迷障散了不少，现在外面的能见度明显高了起来。
　　“病秧子，你胆子真肥啊！我养了十八年的蛊人你收为弟子，我苗疆选定的圣子，你拐去当的药王谷的门面。敢情你把我苗疆当你药王谷的人才培养基地了是吧！”那女子的声音空灵，极具威慑力的语调刻意带上了灵压，听得人耳朵生疼。
　　“圣女此言差矣。卯让和蒙介与我有缘，也是自愿加入我药王谷。难不成入了苗疆后待得不愉快了，还不允许人离开吗？您这样闹上门来，才是强盗行径吧。”
　　“懒得和你这伪君子废话！”
　　地面震了震，对方应该在强行破坏入谷的阵法。
　　“芸未，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都千把岁的年纪了，怎么还同这些小辈计较啊。要我说，像你这种人就是典型的‘老而不死是为贼’，每隔几十年就要在自己族内挑一副年轻皮囊换上，这些年都祸祸多少漂亮小姑娘了！”
　　是师父的声音！趁她们打着，我还是赶紧开溜吧……师父既被谷主请来助阵，想来他们自有安排，我若是叫那妖女逮住做了人质，必要坏事。
　　我迈开小短腿，以平生所能达到的最快的速度往外窜。
　　两人交手时外溢的灵气波，荡起地面上的尘土，盖了我满身。纵如此，我亦不敢稍作停留，抖一抖身上的毛发。
　　一刻不停地奔跑了大约半炷香的时间，望见前面的小溪，我才开始放慢脚步。
　　这里应该出了两位大能的感应范围了，一边想着，我一边低头喝水。溪水很清澈，照出一只灰头土脸的狐狸。
　　狐狸震惊住了，立刻疯狂抖毛，正准备用舌头进行二度清理时，又突然想起来自己其实学过除尘咒。
　　爪子在空中规规矩矩的比划了几下，法术奏效，我审视了一下水面中的自己——欧耶！白白净净的公主殿下又回来喽！
　　尾巴得意地翘起，可当我再次定睛观赏自己时，从头顶毛发中钻出的红色小虫子，直接让我狐身一僵。
　　“完球，被算计了……”
　　再睁开眼时，我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崖洞之中，崖洞很黑，浸透着一股森冷的气息，外面的崖壁如镜面般光滑，且近乎垂直于地面，又有上古大能留下的禁飞禁制，上不能上，下不能下。除了灵气充沛，这里同诏狱的监牢无甚差别。
　　没有犹豫，我化为人身，拽下头上的簪子，将簪子上镶着的一只琉璃质的鲤鱼，对准洞璧砸了过去。
　　看着琉璃上的裂痕，我松了口气，虽然腰上系着的乾坤袋被拿走了，但还好簪子还在。琉璃双鱼相互感应，一只碎了，师父那放着的另一只也会跟着碎，这是我们定好的求救信号。
　　捏出一团狐火，我继续探索洞穴深处。那妖女和我师父相处得可不算融洽，对于敌人的徒弟，那个毒妇怎么可能随便找个洞一扔就能解恨，这洞里肯定还有我未察觉到的危机，得先发制人！
　　这崖洞不算深，打了几个拐后就走到了底，幽蓝的火光映照出一池潭水。狐火顺着我的指示飘低了不少，大致照出了整个水潭的轮廓，而就在我的位置正对过去的潭沿处，泛着一丝金光。我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一步，狐火也朝后靠了一点，金光的源头暴露在我眼前——一个巨大的蛇头。我一愣，恍惚间，脑海中有某个身影与眼前这幅景象重合，不一会儿又回过神来，分析起了现下的情况。
　　那双竖瞳估计在黑暗中观察我许久了，但他为什么不攻击我？现在撒腿就跑，会刺激到它，一个不小心我就会成为他的盘中餐。这巨蟒不像是未生灵智的样子，既然提前撞到了，对方还没有主动攻击我，那就说明能聊。
　　“请问，这是哪里？”
　　心中的恐惧难以消解，叫嚣着警告我逃离，我咽了一口唾沫，站在原地，等待对方的反应。
　　“啧，真稀奇！你还是第一个主动跟我说话的活物。你问这是哪？显而易见，这是那老妖婆养蛊兽的地方，她估计很讨厌你，以至于都没想控制我的食量，直接预定你做了我这个月的口粮。”
　　情况比我想象中的好，一好一坏两个消息。好消息是这头巨蟒和那老妖婆并非一条心；坏消息是对方是那老妖婆的蛊兽，虽然看着像是个未完成品，那也绝对是老妖婆自己能掌控的作品。
　　一头实力不俗的巨兽，怎么可能甘心被人控制，成为没有脑子的傀儡，我不相信他没有挣扎和反抗过，他一定思考过脱困的方法！
　　“朋友，没有人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失去自由……”我开口试探道。
　　蟒身游动起来，巨大的蛇头在我面前微微晃动，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我。
　　“是啊，没有人……但我从不信任陌生人，更何况你的实力一般，人品还有待考量。”
　　蛇口中吐出冰冷的言语，巨蟒几乎在一眨眼间就缠上了身，绞紧，一对尖牙靠近了我的脖子。我浑身都在颤抖，却控制住了反抗的欲望，等待他的下一步行动。
　　“胆子倒是挺大，聪明也够聪明，你估计留了后手吧。”金蟒停下动作，开口道。
　　“正是。”我的本命剑上附有一道我师父的灵识，到了危机关头，能召剑发出接近元婴实力的一击，在对方不设防的情况下，应当能将人重创，“所以现在，你需要我的帮助了吗，朋友。”
　　“我需要你帮我放血取蛊，我想我能脱离那老妖婆的控制也是你希望看见的。我可以为你提供关于这个崖洞的信息。”
　　我们就这样达成了同盟。放血取蛊在潭水后面的洞室里进行，洞室里有一张石床，洞室上方悬挂着可用灵力点燃的火把，金蟒口中关于崖洞的信息果然不简单啊！
　　取蛊的过程并不美好，蛊虫在身子里乱钻的疼痛，不是人能想象的，金蟒时常泡在寒潭里，估计也是为了镇痛。我用狐火暖了暖金蟒的尾巴尖，适宜的温度能增加蛊虫的活动性。召剑在其上开了一指宽的小口子，以自己的血气诱导对方体内的蛊虫从伤口中爬出，同时用灵气牵引。
　　金蟒的尾巴难抑地在地上拍打，我已经顾不上按住对方了，花花绿绿的小虫子不断从伤口上被甩飞出来向我靠近。这数量远超我的想象，密密麻麻的一大片，就算我一刻不停地挥剑，这些虫子也能靠虫海战术爬上我的衣服。我敢肯定这蟒不是一般蟒，什么体质含虫量这么高，还能活下来？
　　剑光与术法齐飞，狼狈共惊悚一色。
　　本次疗程以金蟒钻回寒潭为终点。
　　事发之后，我躺在石床上，他盘在地上，我们一人一蛇相顾无言。
　　良久，他突然开口跟我说，“如果你成功杀了我，我体内的蛊虫就会倾巢而出，从你的伤口钻进去。它们会分泌镇痛以及帮助伤口愈合的物质，三天内，你就能痊愈，同时对疼痛的感知力也会随之下降。不断会有妖兽被扔进来，一个月一只，你不断受伤，蛊虫就会不断侵占你的身体；你若被杀死，那对方就会取代你成为新的蛊兽。”
　　我曾听师父说过，苗疆养蛊之法，“法以五月五日聚百种虫，大者至蛇，小者至虱，合置器中，令自相啖，余一种存者留之”，但从未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会被别人当成蛊来养。
　　“也就是说这个崖洞，实际上就是那老妖婆养蛊的器皿……这地方难道还有什么别的特别之处吗？”想要养蛊兽的话，明明可以使用更加便于观测的地牢，根本不需要这样大动干戈地把人弄到这个崖洞里来。
　　“这里和外界的时间流速比例是30:1，且只有妖兽或者具有妖兽血脉的人能进来。”
　　妖兽专属，还相当于自带催熟功能，简直是蛊兽养殖福地，难怪灵气都衰竭了，那个千年老妖婆还没嗝屁，还能在一方作威作福，原来是藏着这么一个大杀器。
　　“想来，这应该是某个上古大妖用于修炼的洞府吧！”我试探地问道。
　　“的确。”他没再透露更多。
　　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如果没有擅自偷溜出来，我现在应该还舒舒服服地坐在竹床上打坐修炼。现在好了，那老妖婆实力也不差，等师父打上门来把我救出去，我在里面起码都待到一个月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没办法，蛊虫数量下降，那么对剩下的寄生者来说，整个体内环境中食物增多，竞争压力下降，它们的繁殖速度会急剧上升，两天内就会恢复原来的数量。为了维持疗效，接下来10天，我们都在连着放血取蛊，只不过力度小了一点。
　　狐耳很灵敏，我可以听见细碎的小虫子破卵而出的声音，从金蟒的身上传来，连成一片，为此连着做了好几晚的噩梦。
　　但尽管我们已经做到了这种地步，也不能阻止老妖婆控制自己的蛊兽。想要痊愈，要么杀死老妖婆那儿的母蛊，要么引出金蟒体内的子蛊。
　　我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人，整个洞里就他一个活物，所以即便对方看着就像个闷葫芦，我也时常忍不住拉他聊个一两句。出人意料的是，对方并没有我想的那样不近人情。
　　“你瞧着不像本地蛇，实力也不弱，是怎么被那老妖婆逮住的？”我好奇地问他。
　　“修炼材料不够，还没钱，恰好看到有帮人招工试药，价格开得很高。我有些疑虑，但瞧着招工那帮人最高修为也就是个炼体期圆满，想着赚钱要紧，还是去了。结果被那老妖婆一眼看出真身，就扔到这洞里来了。”他说话语调很平，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抽着地，能瞧出几分郁闷的样子，怪可爱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忍不住笑出了声，“你这也太倒霉了吧！不是，现在江湖上，有个金丹期的实力都可以横着走了吧！你怎么连修炼材料的钱都赚不到？”
　　“化形的时候和一个大宗门结了仇。避了几十年风头之后，才开始在江湖上行走，不太通人情世故，又得罪了几个大势力，中原那边的修炼材料基本被那几个大势力垄断。我后来不胜其烦，挑了在我面前吠的最凶的太极门，把人宗门烧了，之后便离开中原，来了苗疆。”
　　“牛啊！”太极门我是知道的，放五年前可是个相当臭名昭著的存在，但自从那把火之后，就威势不在，在父皇的连续打压后，现在已经掀不起什么波浪了，“不过照我说，你这个情况适合去做杀手啊。来钱快，事少，不怕结仇，还没有那么多人情世故要讲。”
　　“确实。”
　　“对了，临渊阁你知道吗？就是那个大燕第一杀手组织，我在那里有门路，如果你想的话，等我们逃出去了，我可以推荐你进去。”我越说越来劲，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天生就该是做这一行的，而且在这一行一定会有远大的前程。
　　“虽然你可能是要从最底层做起，但你相信我，你肯定能做到天字牌杀手的，那待遇绝对杠杠的！”
　　他笑了笑，“行，那就提前谢谢你了。”
　　后来我们聊的越来越多，我知道了很多关于他的事，他也越发虚弱，这让我心里有些不安。我们都心知肚明，这个交易的一开始，他就是落于下风的一方，因为他想要自由，甚至不惜以生命为代价。一旦最后以濒死状态引出子蛊的计划失败了，我就要亲手杀死他，而在他体内蛊虫减少的情况下，我就有把握杀死子蛊，保证自己的安全。
　　第二十天，金蟒气血亏空得厉害，我想把我的精血喂给他，却被他摇头拒绝了。
　　“越虚弱越能骗过子蛊，更何况嗜血会激发妖兽的兽性，若我在放血过程中意识不清，我会因此把你当成捕获的猎物。”
　　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问他，“你真的决定好了吗？在明天就把子蛊彻底取出来？”
　　“我意已决。你跟我来吧，关于这个崖洞，我还有剩下的事要告诉你。”
　　这是我第一次见他化为人身，黑发金瞳，黑衣着身，不苟言笑，整个人透露出一股凛冽的气质，甚至能在他脸上幻视了“不好惹”三个字，我不禁嘀咕道，“难怪老是有人找你麻烦，这谁看不像是上门找事儿的呀……”
　　“怎么了？”他这一开口，更让人觉得下一秒就要拔刀冲上来了……
　　“没事儿，就是觉得你以后如果要当职业杀手的话，这身装扮可能要变一下。”
　　“不合适吗？”他的眉头微皱。
　　“很适合潜行。但不适合躲藏在人群中，以及掩饰身份。你皮肤这么白，遮个瞳色，做儒生打扮，少说话，在人群中摇摇摇扇子，咳咳嗽，看起来就没那么有危险性，不会平白惹人怀疑。当然了，一套造型肯定不够用的，之后易容术什么也要安排上。”我解释道。
　　“你还挺专业的，”大概是在好奇我为什么知道这些，他又打量了我一会儿，“走吧，我带你看个东西。”
　　我跟着他进入了石室，我照着他的话，将灵力注入地板，一个泛着白光的法阵从地面浮到半空中，开始旋转，圆台从金蟒经常盘着的那块地方升起来。
　　“灵力凝练，均匀注入这个圆台。里面有洞府主人的一部手札。”
　　大片大片的文字映入脑海。
　　手札的主人同我一样，父亲是狐族，母亲是人族，但在那个时候，灵脉还没有断绝，妖族兴盛，拥有自己的地盘，跟人类经常发生摩擦，两族关系紧张。洞主的父母于两族战争时期相恋，但最终她的父亲为了责任，放弃了她的母亲。她母亲为挽回这段感情，给他父亲种下了情蛊，这才有了她的诞生。而也是在她出生不久后，她父亲挣脱了情蛊的控制，得知了家园沦陷的消息后，选择自尽。她母亲发现后，为了留住自己爱的人，将父亲制作成了蛊兽，最终自己也因此疯魔。
　　那时混血妖族还未能开发自己的血脉，时常遭受力量紊乱的折磨，与病痛常伴，大多短命而死。洞主深知这一点，在成年后，带着一手出神入化的蛊毒之术和实力超群的蛊兽，外出闯荡，寻找破解血脉限制的方法。学贯四方，倾尽一生，在寿数将尽之时，她终于找到了让人妖两族修炼体系并存的方法的修炼方法。
　　洞主一生有两位徒弟，大弟子是苗疆圣女，二弟子是一只被遗弃的狐妖。圣女觊觎洞主手中那只狐族蛊兽，洞主决意不将蛊兽的母蛊交付于她，母亲留不住父亲的灵魂，便强留住他的躯壳，在母亲死后，她本因直接将蛊兽毁去，却又因这自己的私心，让父亲以这种方式陪伴自己走到生命的尽头……
　　可惜圣女是个实打实的白眼狼，眼见软得不行，直接趁洞主闭关整理一生所得，寻求突破契机之时，以不愿将蛊兽留给族人所用为由，将自家师父打为苗疆叛徒，率领一众族人攻上崖洞。最终洞主散尽修为，在崖洞留下禁制，命丧洞中。
　　“除了这本手札，我还获得了一本毒经，你也是一样的吗？”
　　“我没有毒经，到是收到了一本收入狐族秘术的书，用的上古文字，能看懂的地方不多。”对这位盟友，我差不多卸下了心防，对方答应我的已经做到了，接下来等着我们的，就是明天的除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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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法以五月五日聚百种虫，大者至蛇，小者至虱，合置器中，令自相啖，余一种存者留之。”——《隋书·地理志》
开始相当于从是记忆的旁观者，后来同频了，就直接忘我式沉浸体验了～（方便我写，也方便大家看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