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格的算法》空空安

100、你是自由的

　　这几日的烦恼让林默的神经紧绷，如今总算松弛下来，她在穆骁的背上直接睡着了。

　　回到家后，穆骁轻手轻脚地把她放在床上，生怕惊扰了她。

　　穆骁跪坐在床边，温柔地抹去林默眼角的泪痕，心中微微叹息，握了握她的手在心里默默道：“希望我家默默从今以后，少有心事，总有好梦。”

　　他收回手，低头靠在床沿，凝视着林默安详的睡颜，心里又接着补充道，“要像我一样，总梦见你，睡时、醒时，尽是好梦，不可思议。”

　　想到这，嘴角不由自主地漾开了一抹笑意。

　　林默睡得并不深，睁开眼时，便看到穆骁带着笑意的面庞。

　　她为自己哭泣时的狼狈感到脸颊发烫，有些不好意思。

　　她没有开口，只是红着眼角，静静地、直勾勾地望着穆骁。

　　穆骁摸了摸口袋，从里面掏出一颗糖果，举到林默眼前，宠溺地轻声哄着，“要不要吃糖？”

　　林默笑了笑，摇摇头，然后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脸，“不吃糖，不给你趁机占我便宜的机会，哼！”

　　穆骁忍不住笑得直颤，把下巴枕在床边，平视着林默，眼神中带着心疼，“你一哭，看起来比苗苗哭得时候还可怜。”

　　“我就想，如果把口袋里的糖果都给你，你会不会也像她一样，可以瞬间变得开心起来。”

　　林默听了，心里莫名有些酸涩，“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穆骁伸出手，握住林默的手，轻轻地贴在自己的脸上，温柔地蹭了蹭。

　　眼神坚定且深情：“在我这里，你可以一直是个小孩。我的小孩，受了委屈就要哭出来，哭完了以后，就要继续无忧无虑地开心下去才行。”

　　林默吸了吸鼻子，眼眶泛红，声音有些发颤：“穆工……我现在状态不好，不适合煽情。”

　　穆骁轻笑了一声，目光柔和，“你还记得我说过，如果下辈子你要做只猫，我就当一只鸟吗？我突然觉得，我们这一辈子，我就像一只不愿意出门的小猫，而你就是那只自由的小鸟。”

　　他顿了顿，眼神越发温柔，“你那时候问我为什么不愿意做家养的鸟，我说我拥有自由，却仍为你停留，证明我爱你，证明我是你的小鸟。”

　　“所以林默，你也不能变成一只被囚禁的小鸟。不要困惑，不要疑虑，爱该让你更自由。你是自由的，才能证明，你是我的。”

　　“你要尽情地自由自在，而你总愿意回到我身边，这样我才知道你是属于我的。林默，我也越来越贪心了，也会开始渴望你是属于我的。”

　　林默不得不承认，自己此刻看着穆骁的眼睛，心动不已。

　　她忽然意识到，她一直为自己定义的漂泊终止于此刻。

　　她并没有做出什么实质性的改变，只是清晰地明白，漂泊不仅仅是一种身体上的移动，更是一种心灵上的状态。

　　此身依旧漂泊，此心却从此安定。

　　回想起与穆骁在一起后的点滴变化，林默发现自己仍然对喜欢的风景充满了渴望，依然迫不及待地想要奔赴。

　　然而，与以往不同的是，每次奔赴之后，她心中都会有一个地方让她也急切地想要回去，那便是有穆骁的地方。

　　穆骁看着她有些发呆的样子，他缓缓伸出手，温柔地揉了揉林默的脸颊，声音如同微风拂过耳畔，轻声问道：“好不好？”

　　林默盯着穆骁，许久之后，她才轻轻点头，回应了一声：“嗯。”

　　她低声呼唤：“穆工……”

　　穆骁依然注视着她，温柔地回应：“在呢。”

　　林默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一丝紧张和期待：“你能不能……准备准备？”

　　穆骁略显困惑地挑眉：“准备什么？”

　　林默的眼神仿佛在黑夜中点燃了一束微光：“向我求婚……”

　　穆骁眨了眨眼睛，显然有些意外。

　　他的声音里透出一丝惊讶和求证：“你认真的？怎么突然又想结婚了？”

　　林默的语气柔和却坚定，像是终于找到心灵的归宿：“突然想明白了，之前的害怕可能更多的是因为，怕结了婚以后我们会变得不一样了，最怕的或许是自己会变得不自由了。”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安，眉头微蹙：“又害怕，让你等得太久，你会没了耐心，然后离开我。”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呼气的一刻带着释然：“可现在突然不怕了，被你爱着，就没什么可害怕的了。”

　　林默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眼睛里闪烁着一丝狡黠：“而且，也可能是因为你刚刚那声‘老婆’叫得有些太过动听了……让我情不自禁地心动了。”

　　穆骁看着她，嘴角边的笑意越来越深，温柔又郑重地回应着：“好。”

　　自那天之后，时间缓缓流逝。

　　一个晴朗的午后，穆骁特意请了假，来到林默的工作室，陪在她身旁。

　　距离那次长谈已经过去半个多月。

　　今天，穆骁突然神秘兮兮地说要带林默去一个地方，林默心中满是期待和好奇。

　　穆骁开车载着林默来到一个安静的小区。

　　上楼后，他熟练地输入密码，推开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套简约而温馨的房子，木质的家具散发出淡淡的香气，整个空间弥漫着温暖的气息，让人倍感舒适和安心。

　　林默好奇地环顾四周，眼中闪烁着几分疑惑和惊喜。

　　他们现在住的地方，是林默亲自重新装修改造过的，而这里的风格，竟出奇地相似。

　　“这个房子是我大学毕业那年，我爸妈就买下来说要给我当婚房的，也是今年年中我才开始装修。”穆骁看着林默，开口轻声解释道。

　　“我之前来过几次，每次都不禁想象着，我们住在这里的情景。”说着，他牵着林默的手，走向开放式的厨房，在做饭区域比划着，“我就在这儿做饭。”

　　他又指了指岛台，“而我家默默就坐在这里等着吃饭，像个小饭桶。”

　　说到这里，穆骁轻轻笑了起来，眼中带着戏谑的光芒，温柔地看着林默。

　　林默笑着坐过去，假装不服气地说道：“那你也不教我做饭，我就只能当个小饭桶了。”

　　穆骁也在她对面坐下，脸上浮现出一本正经的表情，深深地看着她。

　　林默原本以为他是要和自己求婚的。

　　但没有烛光晚宴也就罢了，这个氛围未免有些过于严肃了。

　　她干脆直接问道：“穆工，你今天是要跟我求婚吗？”

　　穆骁愣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还没到那一步，我先和你交代一些事情。”

　　他低头沉思片刻，然后缓缓开口，“我想我得先和你解释一下我接下来一系列行为的缘由。”

　　林默微微挑眉，好奇地望着穆骁。

　　“林默，我一直认为，花会凋谢，风会飘远，雪会融化，月会有缺。”

　　“这些美好的事物，他们当然真实的存在过，惊艳过，但他们也会在不经意间就全部消散，这也是必须要承认的事实。”穆骁的声音低沉。

　　“即使此刻我再坚信我们会走得很远，但也必须承认一颗真心瞬息万变这个现实。”

　　“所以我想，如果要与你求婚，与其承诺那些风花雪月的未来，不如先来交代一些更实际、看得见，摸得着现在就拥有的东西。”

　　穆骁从桌子底下拿出了一个包，开始掏东西，一样样摆到桌子上，还有一些材料。

　　他的动作略显急促，但眼神中充满了决心。

　　“车子、房子、工资卡、妈妈给的彩礼钱。”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秒，补充道：“要特别说明一下，放彩礼钱的这张卡是我妈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让我给你了，但是我觉得有点冒昧或者会让你误会是在催婚，所有就没有拿给你。”

　　穆骁把这些东西摆好以后，推到了林默的眼前，“家里的生意我不参与管理，但是也有的分红，这里的文件是股权合同。这些虽然都是俗物，但也代表了我的部分诚意，这将是我们来日的共同财产。”

　　说完，他又把它们挪到一旁，拿出一个报告，郑重地推到林默面前：“还有这个，这是我的体检报告。你可以看看，身体健康，没有隐疾。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足够陪你很多很多年。”

　　“关于生孩子的问题，没有任何传宗接代的任务在，完全出于我们两个自愿，这个在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我就有和父母达成过共识。”穆骁说着，举起拳头放到嘴边，紧张地舔了舔嘴唇。

　　他抬眼去看林默，张了张嘴。

　　林默也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然而穆骁却没有继续开口，显得很是局促。

　　林默眼里溢出了笑意，对着穆骁扬了扬眉，询问着他是否继续。

　　穆骁尴尬地笑了笑，挠了挠头，“我……有些想不起来了，你觉得有没有什么需要我补充的？”

　　林默微微一笑，眼神柔和却带着一丝鼓励，仿佛在无声地告诉他，“不用急，慢慢说。”

　　突然，穆骁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哦，对了！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

　　他深吸一口气，心脏如鼓般急速跳动，重重吐出一口气后，咽了咽口水，语气却变得坚定起来。

　　“林默，我爱你，很爱很爱你，我希望你知道这一点。”穆骁的声音有些颤抖，但眼神里透出坚定。

　　他努力平复呼吸，双手不由自主地紧握在一起。

　　林默眼中的笑意愈发浓郁，她的目光温柔地注视着穆骁，仿佛在用无声的力量给他支持。

　　“我好像很少说爱你。”穆骁继续说道，声音低沉而认真，“我确实是个不善于表达情感的人，但我觉得，有必要郑重地对你说一次。”

　　说完，穆骁目光如炬地锁定林默的眼睛，想捕捉她的一丝反应。

　　林默盯着他，然后缓缓地站了起来，眼含笑意，脚步轻盈地走向他。

　　她在他身边坐下，轻轻靠着他，能感觉到他因为紧张而微微紧绷的身体。

　　她伸手拿起他的体检报告，脸上浮现出严肃的神情，装作认真地翻阅着。

　　然而，没过两秒就破了功，笑出了声。

　　“穆工，你还真是让人出乎意料。”她眼波流转，笑意盈盈地继续说道，“告白前要先坦白，求婚前要先交代？”

　　穆骁憨憨地笑了两声，舔了舔嘴唇。

　　林默微微皱眉，眉间隐隐露出一丝忧愁，“可是我什么都没准备呢，我对自己的财产都没个准数。”

　　穆骁笑了笑，俯下身看着她的脸：“你不需要准备，我也不需要了解这些。我只是单纯地想让你知道，我在向你求婚之前，是有一些决定上层建筑的经济基础的。”

　　林默轻笑一声，指着体检报告，眼中带着笑意打趣道，“那这体检报告又是怎么回事？”

　　穆骁笑了笑，语气轻松，“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很重要的。”

　　林默调皮地说，“穆工，我的财产可没有你多，那你岂不是吃亏了？”

　　穆骁认真地摇了摇头，目光温柔而坚定地看着她，“人生阶段至此。”

　　他伸出手，开始一根一根地伸出手指，“你、重启、渺渺，你们就是我全部的个人财产。”

　　然后他摊开手，手掌悬在桌上的东西上方，声音低沉而有力，“这些，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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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骁随笔：不要犹疑，爱该让你更自由

　　你无需迎合任何人的喜好，也不要困于任何人的期许里。

　　你要做最自由自在的林默，想走就走，想停就停。

　　我曾对你说过，你带给我的不是等待，而是期待。

　　你总是说我很好，起初我心存怀疑，但你说得太多，已然让我开始相信。

　　所以，林默，请不要因为我而束手束脚。

　　我不愿再度怀疑自己，也不想辜负你的肯定。

　　我渴望，我给你的爱，能让你如虎添翼，成为飞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