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色，欲染》苏柯贝

22、第 22 章

　　“你的头发......“
　　李逸之忽然注意到。
　　方蒙及腰的长发短了一截。
　　如今，只堪堪过了肩胛。

　　方蒙的脸上露出几分难色，不过她还是微笑着。
　　她抚摸着自己的头发：“头发太长了麻烦，我自己剪掉了一些。”
　　“怎么，剪的很丑吗？”
　　她向李逸之开着玩笑。

　　天气早已进入了寒冬。
　　他们间每说一句话，都会升腾出大量的水汽。

　　李逸之有些舍不得。
　　他还记得在舞室时，哪怕再累。
　　方蒙也没有想过剪去自己的长发。
　　在他的记忆里，方蒙一直是极其喜爱和珍惜的。
　　现在她却自己剪去。

　　“如果男女练习生不分开就好了。”他突然冒出一句。
　　方蒙觉得有些好笑。
　　性别不一样，怎么可能不分开。
　　更何况这还是娱乐公司，将来是要出偶像团体的。

　　她只以为李逸之又在为了同窗情犯傻。
　　她低头哈哈笑着。
　　再抬眼。
　　却碰见了李逸之柔光似水的双眸。
　　“别开玩笑，你以后可是要当大明星的人！”方蒙瞳孔微颤，她被他的目光直直震撼到心灵。

　　“你以后也是要站上舞台的。”
　　李逸之对方蒙的认可从来没有逊于他自己半分。
　　他经常下意识拿方蒙做对比。
　　他觉得方蒙远比练习室里的男生，更有实力，也更适合。

　　“所以啊！”
　　方蒙锤了他一拳：“怎么可能不分开！”

　　听见方蒙这样说。
　　李逸之的情绪明显低落了下去。
　　他不是不知道男女有别。
　　但对于他要和方蒙刻意保持距离，他觉得，这压根是没有必要的事情。

　　他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
　　又是从同一个地方出来的。
　　亲近些，又如何？

　　“如果我是女生就好了。”
　　李逸之叹了口气。
　　“你要变性啊！”方蒙瞪大了双眼，她的眼里盈满了笑意。
　　“不是。”李逸之有些惋惜，“如果我是女生，那我们就不用分开，可以一直在一起练习，一起站在舞台上。”

　　“可是你不是。”
　　方蒙敛起了笑容，她认真地看着李逸之。
　　他们面对面站着。
　　虽然脚没有动，她却拉开了距离：“天已经很晚了，回去休息吧。”

　　远处的天已经微微亮起了一线。
　　新的一天很快就要来临。
　　方蒙退后了几步。
　　她很清楚自己和李逸之的未来。
　　从签字的那刻起。
　　他们注定要独自前行。

　　难得的相见。
　　难得的独处时间。
　　他们就这样尴尬着草草结束。

　　方蒙没有想到，过了一夜，李逸之竟然早早就在公司门前等她。
　　她更没有想到。
　　李逸之的旁边，还有个巴巴拉。

　　巴巴拉没有给李逸之上前搭话的机会。
　　当方蒙的眼睛落在他身上时。
　　巴巴拉就已经冲了上来。
　　她推着方蒙就往公司里走，嘴上还不住说着，一点都没留下空隙。

　　他们的目光交汇。
　　却没能再说一句话。
　　他们只能在心中互相祈祷着，希望对方一切都好。

　　“我就说你一定会到我们组来的！”巴巴拉难掩兴奋。
　　如果她有尾巴。
　　此时此刻一定已经拂到了朱迪思的脸上。
　　她抱着方蒙故意从朱迪思身边擦过。
　　朱迪思难得黑了脸。

　　方蒙僵着身体。
　　“我怎么不知道我到你的组了......”她不能说昨天晚上她就已经从李逸之那里听说了。
　　朱迪思会掐死她的！

　　“你今天来得晚不知道。”
　　巴巴拉就站在朱迪思的身边。
　　“我们今天来得早，一来就遇上了新人管理部的姐姐。她说刚好，不用她特地打印张纸出来通知了！”
　　打印张纸......
　　要真打印出来恐怕朱迪思想揍人的心情都有。

　　“我怎么会到你的组？”方蒙有些怀疑是不是巴巴拉动了手脚。
　　“朱迪思也是倒霉，不知道为什么她被举报了。”巴巴拉的表情有些怜悯，她看上去真的为朱迪思不平，“也不知道是哪个嫉妒的，居然这样搞。”
　　方蒙听着巴巴拉的话。
　　她不知道是真是假。

　　朱迪思一直沉默着。
　　这样的事情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好好组的队被拆散。
　　还被安上了恶意组队的罪名。
　　甚至，连男生那边都知道了，还是在通知她之前。

　　方蒙注意到朱迪思隐隐泛着怒气的脸。
　　哪怕日常隐藏的再好。
　　大家也不过是20出头的年轻人。

　　“好了好了别管了！”巴巴拉转移着话题。
　　不论是谁故意这样做。
　　她都达成了她想要的目的。
　　巴巴拉其实还要感谢举报的那个人。
　　原以为她和朱迪思的战争中已经输了。
　　风云转换。
　　不是先开口的就一定赢的。

　　巴巴拉她们抢到的练习室就是原本的C练习室。
　　练习室有大有小。
　　朱迪思抢了方蒙，就主动退出了练习室的争夺。
　　现在她却是人房两失。

　　方蒙被拽的踉踉跄跄，她问道：“朱迪思的组被拆散了，那其他人去哪儿呢？”
　　“其他人去哪儿还没有下定论。”巴巴拉已经迫不及待，她的力气此时让方蒙根本招架不住，“这件事还要等新人管理组开完会后决定，反正不会和我们一起。”

　　“你的意思是说，除了我，其他人都没有组能去吗？”
　　方蒙心中的疑虑更甚了。
　　她现在真的很怀疑。

　　巴巴拉将方蒙推进了练习室。
　　砰的一声。
　　她将门关上。
　　阻隔了朱迪思想杀人的眼神。

　　这里好像并不欢迎她。
　　方蒙忍不住内心嘀咕着。
　　一进来，她就体验到被数道不善的目光包裹是什么感觉。

　　空旷的练习室里只有她们几个人。
　　她们围着她。

　　“姐妹们！我把方蒙抢过来了！”巴巴拉在练习室里跳跃着转圈。
　　不枉她在工作人员姐姐开口时，就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争取。
　　其他人还在等待着“审判”。
　　她已经将方蒙拉出。
　　没有比这还要刺激的了。

　　“朱迪思她们组不是还在等消息吗？”颜舒雅皱着眉头，“你这样万一管理组也怀疑我们恶意组队怎么办？万一认为是我们举报的呢？”
　　巴巴拉不以为意。
　　又不是她们干的为什么要紧张。
　　“那就去查啊！”
　　她很无所谓。

　　“你是组长你应该为我们考虑一下吧。”
　　颜舒雅抱起了胳膊。
　　其他人见有人出头，也跟着应和。
　　队形都已经排好了。
　　为什么要为一个突然来的人改变？她们很轻松吗？

　　巴巴拉也撇起了眉。
　　她就是为大家考虑呀！
　　方蒙加进来，人数由四人变五人。
　　队形会更多变好看！

　　方蒙局促地站在门口。
　　她去哪儿倒是无所谓，反正都是合作。
　　但是现在这个情况......
　　她好像确实不应该站在这里。

　　“不然我还是先出去吧。”她想了想，开了口，“等工作人员确定了我们再讨论好吗？”
　　她的眼神尽量透露着真诚。
　　“不愿意的话我们不用强求。”
　　方蒙诚恳着。

　　其他人看向了颜舒雅。
　　她们没有看巴巴拉。
　　方蒙隐约意识到，巴巴拉这个组长似乎被架空了。
　　颜舒雅才是这个组的灵魂。
　　并且，她看不惯她。

　　也许是看方蒙态度良好。
　　颜舒雅并没有再说什么反驳的话。
　　她瘪了瘪嘴。
　　不情不愿地让开了一个位置。
　　“你先看我们练习吧！”她冷着脸对方蒙说着，“如果朱迪思她们最后分好组了还没有决定你去哪儿，那你就留下。”
　　她虽然不愿意，但也不可能在工作人员面前拒绝。

　　这几日的天都不错。
　　寒冬里，颇有几分春天的意味。
　　之前的积雪已经消融，空气似乎也温暖了起来。

　　工作人员虽然说省事。
　　可朱迪思恶意组队的消息，还是传遍了整个公司。
　　不论谁见到她们。
　　指指点点总是存在。
　　她们已经好几天没来了。
　　新人组也一直没有给明确的消息。
　　事情，似乎真的很严重。

　　方蒙很幸运。
　　尽管外面对于她还有些看法，练习室内倒是好了不少。
　　颜舒雅她们逐渐从厌恶转为了无视。
　　她至少不用再当个和事佬了。
　　只不过巴巴拉每天还是要忍不住闹一场。
　　但没人睬她。

　　“巴巴拉~”
　　许久未出现的朱迪思敲响了练习室。
　　她没有等人去开门。
　　而是自己拧开了。

　　方蒙坐在镜子前，透过练习着的巴巴拉她们，看到了朱迪思傲气的脸。
　　“巴巴拉，我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朱迪思挥舞着手中的纸。
　　“你们组，被拆散了。”

　　这是什么鬼消息？
　　颜舒雅她们都猛地转头。
　　巴巴拉狐疑地望向朱迪思：“你不能因为你们被举报了，就故意搞我们组吧？朱迪思，我再重复一次，你们组被举报不是我干的。你不要把什么都赖在我头上！”

　　朱迪思迈了进来。
　　“同样的话我也送给你。”她越过巴巴拉，将纸递给了巴巴拉身后的颜舒雅，“你无语我也无语，我被分到和你一个组了。你好，搭档。”
　　她也不情不愿。

　　方蒙站了起来。
　　其他人的目光，此时也刚好落在了她身上。
　　难得的。
　　她们看向她的目光带着可怜。

　　“怎么了？”
　　她的心猛烈地跳了一下。

　　颜舒雅表情微妙。
　　她不停在手中的纸和方蒙之间打转。
　　“方蒙，被分到了a组......”她的语气里似乎还包含着惊恐。

　　巴巴拉难以置信地望向方蒙。
　　随后又怒视着朱迪思。
　　她用表情在问朱迪思为什么要这么做。

　　方蒙倒是没有什么感觉。
　　她嘴角一咧。
　　“好啊，那我能认识更多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