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黎昔枝

8、第八章

　　运动会结束，就要迎接期中考试。
　　林语就有点紧张，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数学开始退步。
　　吴碧在最后叮嘱了几句，不要浮躁，认真复习，唠唠叨叨十几分钟才止住话头。
　　林语把话听完，颇为认真地开始商量复习计划。
　　——
　　周日，图书馆。
　　林语抱着书放在胸前，她扎了两个马尾，穿了一件白蓝长裙，有一股文静气息。
　　现在还早，图书馆只有两三人，她谁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把书全放在桌子上，又起身去找书。
　　林语还不忘拿起手机，她点开，屏幕亮起，在相册里翻了翻才找到那本书的图片。
　　在书架上找了些许时间，林语才找到那本书，已经被人翻烂，泛黄。
　　林语没有嫌弃，她把书拿到自己放书的位置。
　　她坐回位置，翻了一下书。
　　林语意外发现里面夹了一张纸，她把那张泛黄的纸张抽了出来。
　　林语看了一眼。
　　――江小满，知道喜欢是什么吗？
　　哦，还是个关于爱情的纸条。
　　林语往下看。
　　――不知道，我没有喜欢的。人。
　　――就是见了他心慌，脸红，想陪着他，和他在一起，和他说话，知道了么？
　　――很好，曲赴同学很有经验？
　　下面的回复被划黑，看不出来写的什么，那人重新回复了一句。
　　――嗯。有喜欢的人吗？
　　下面的回复应该是被另一个人划掉了，林语细心注意到，那是很深的笔墨划掉的，看起来就是几年再添上去的。
　　被划掉的原句就就是短短的一句：
　　――没有没有。
　　另一个人划掉后，在下面添了三句。
　　――曲赴，我喜欢你，我只喜欢你。
　　暗恋最是让人恋恋不忘。
　　要是再遇见，我一定，向你走那一步。
　　林语了然：这定然是个be故事了。
　　林语把纸条插进去，又翻开自己的试卷，她无意瞥了一眼，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就在最后一排。
　　林语：“？”
　　她起了身，才看清楚，那是江珩。
　　江珩抬起头，两人视线撞上。
　　“……”
　　林语打算把自己的书全部拿起来，到江珩那最后一排去，书多，全部拿都很费力。
　　江珩看见她的行为悄无声息地把自己寥寥无几的书拿着走到林语面前。
　　林语刚把在书架上拿的书放在最上面，抬起头，看见江珩的脸。
　　“……”
　　两人对看了几十秒，气氛尴尬又微妙。
　　林语先退后了一步，把书重新放上桌子上。
　　她心里想：“不是，他走路怎么没声？早知道不搬了……”
　　这么想着，可她耳朵已经微红，无人察觉。
　　“我能坐在这么？”
　　“好巧啊。”
　　两人同时开口。
　　林语抢先回答：“当然可以。”
　　江珩：“嗯。”
　　江珩在林语对面坐下，林语没由来得紧张。
　　“你也来复习？”
　　江珩点头：“嗯。”
　　林语：“哦。”
　　林语也不知道说什么，把书翻开，自己做题去，手机却叮叮咚咚地响。
　　林语把手机拿了起来，原来是班级群在八卦，她没那个心思，开了消息免打扰，再把手机弄成静音。
　　世界安静。
　　林语甚至听到了翻书声，交谈声。
　　江珩：“觉得吵吗？”
　　林语愣了一下，回答：“还好吧。”
　　“嗯。”
　　林语：“你几点回去？”
　　“十一点。”
　　“一起吃个饭？”
　　江珩：“嗯。”
　　两人约了个饭，就没再说话，复习自己的。
　　十一点已至。
　　江珩收拾起东西，林语瞥了一眼才知道已经十一点了，连忙收拾起书，又去前面办借书的事。
　　林语把书都放进自己黑色布帆袋里，抽空问：“去哪吃？”
　　“你定吧，没想好。”
　　林语笑：“我很挑的哈。”
　　“嗯。”
　　最后林语挑了一面馆。
　　林语等面上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班级群里面还挺热闹有了99+的消息，林语没兴致从头翻到尾，直接退出。
　　她看见陈羡惜也给她发了消息。
　　林语：“？”
　　【陈羡惜：林语，你看你们班级群了吗？】
　　林语有些好奇了，但她又不愿意去翻那些消息，去问陈羡惜。
　　【秋天淋雨：？？？】
　　【陈羡惜：你怎么才看信息？】
　　【秋天淋雨：在复习。】
　　【陈羡惜：又在卷？别卷了，你看看班级群去。】
　　【秋天淋雨：到底怎么啦？直接说呗，太多消息了，我懒得翻。】
　　【陈羡惜：那个，你们班长，喜欢，江珩？】
　　【秋天淋雨：啊？】
　　【陈羡惜：你不知道啊？已经传到七班去了。】
　　林语实在没想到。
　　不过她还不知道江珩知不知道。
　　林语试探性问：“江珩？你内个……”
　　“嗯？怎么了？”江珩看她。
　　林语：“你看班级群了吗？”
　　“……”江珩沉默一瞬，说，“我就没进去过。”
　　林语：“……”
　　林语：“你怎么没加进去？”
　　“没人拉我进去。”
　　林语这下有些沉默，她改了话题，不由地紧张：“对了，你有喜欢的人吗？”
　　江珩看着她，不知道说真话假话。
　　“有。”
　　过了一会，江珩才道。
　　林语：“谁啊？不会是班长吧？”
　　“？”江珩不解看她，“不是。”
　　林语松了口气，问：“那是谁？”
　　江珩：“……不能说。”
　　“行吧，外貌特征说说？”
　　江珩：“……眼睛好看，睫毛很长。”
　　林语：“你这说了跟没说一样，我总不能盯别人睫毛看吧？”
　　“……”
　　林语摆摆手：“算了算了。”
　　她又拿起手机，给陈羡惜回了条。
　　【秋天淋雨：江珩不喜欢，司艺。】
　　她又点开班级群，班级群里还有几个人在说话。
　　【路人甲：你们有没有发现，江珩压根就没有在群里。】
　　【路人乙：对哦。】
　　【路人甲：@司艺班长，你有江珩微信不？】
　　【司艺班长：我也没有。】
　　【路人甲：谁有江珩微信啊？帮忙拉一下。】
　　过了会，没人吭声。
　　林语抬眼看了眼江珩，说：“我把你拉进班级群哈。”
　　江珩点头：“好。”
　　【“秋天淋雨”把“行”拉进班级群。】
　　【秋天淋雨：@所有人，这个就是江珩@行。】
　　【行：嗯，我是江珩。】
　　林语发现江珩也拿起手机。
　　“话说回来，你怎么班里只加了几个人？”
　　江珩：“不熟。”
　　“哦。”林语丝毫不觉不对劲，又劝他，“人际关系还是要的，你多交几个朋友啊。”
　　江珩：“好。”
　　【程秋汀：你俩怎么还一说一应的？】
　　【秋天淋雨：这算吗？】
　　【程秋汀：班里好像只有你有江珩微信，你俩怎么？】
　　【秋天淋雨：很好，你这能力去编小说都行。】
　　【秋天淋雨：江珩说有喜欢的人了，是吧？】
　　【秋天淋雨：@行】
　　【行：嗯。】
　　【程秋汀：那江珩，你是在明恋还是暗恋？】
　　【行：暗。】
　　【程秋汀：多说一个字是委屈你了？】
　　【行：暗恋。】
　　【路人甲：谁啊？】
　　【司艺班长：对啊，说说看，是谁啊？】
　　【秋天淋雨：大家还挺八卦啊。】
　　【行：是在班里的，说出来就不是暗恋了。】
　　【司艺班长：方便透露一下姓？】
　　林语看了一眼江珩，江珩不怎么想回答，把手机放在桌上，去吃面。
　　【秋天淋雨：消停一点啦。江珩同学也还是要休息的。】
　　【司艺班长：？】
　　【秋天淋雨：江珩同学不苟言笑，问了毛用没有，我去问，他也只回我睫毛很长，我哪能盯别人睫毛看啊。】
　　【司艺班长：嗯？林同学和江珩同学在一起？】
　　林语又偷偷看了一眼江珩。
　　【秋天淋雨：嗯，请他吃面呢，就碰巧遇见的。】
　　【司艺班长：哦，那林同学和江同学很熟？】
　　林语顿了一下，回：【一般般吧。】
　　回复完，林语把手机放在一边，去吃自己的面。
　　——
　　下午林语没再去图书馆，而是去机场接父母。
　　林语站着，头发被风吹乱，她不怎么在意，等着又困。
　　“语语？”
　　“傻什么？走了。”
　　两人越过林语直接走了。
　　林语瞬间醒来：“……”
　　林语回头追上他们，没忍住拍了他们的后脑勺。
　　“去你俩的，当我好脾气？”林语说。
　　林父林挚说：“行行行，走走走。”
　　林母也是个皮的，她揉了揉林语的头发，感觉到头发扎了两半，看了眼，稀奇地说：“哦？还扎了两个小啾啾？”
　　“……”
　　林语没忍住：“你俩可以滚吗？早知道不来了。”
　　林挚：“行了行了，回家去。”
　　回了林家。
　　至少林挚还带了礼物。
　　林语拿起礼物，把它拆开。
　　很好，两套试卷。
　　林语：“……”
　　她差点没拿起两套试卷打人。
　　林母花渠笑了：“OK，别玩了，吃饭去。”
　　“我吃过了……”
　　“不介意就再吃一次。”
　　“好的，我介意。”
　　“啊？你不介意啊？行，我去煮你的一份面。”
　　“……”
　　林挚和花渠其实也只是说着玩，最后还是没煮面给林语再吃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