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里岁月 十里年华》酒醒何处

9、第五章

　　向五里背着虎皮全身瘫软，从中午走到傍晚，他觉得这辈子的路在这天走完了。向五里回过头，他看见少华走着步子闲庭自若，衬着那张蓝颜祸水的脸，大街上的大姑娘小丫头频频回望。
　　有一个年华大约为二八的丫头，姿容不俗，提着买花的花篮假装脚崴了，硬是往少华身上靠，眨着并不大的眼睛，笑盈盈发出娇滴滴的声音，“公子，奴家脚崴了。”
　　也亏得是少华这样的人，毫不在意的扶住明显不怀好意的女子，无甚表情说道“你走路小心些。”
　　向五里看见那丫头的脸红得跟猴屁股似地，愤恨道“呸，男盗女娼。”管他什么骂人字眼，向五里心里不痛快，捡着骂人的口就上。
　　小姑娘就好这一口，越是没有反应越是当做宝，第二次旧计重施，干脆的扑进少华的怀里。
　　向五里扭回头，恶狠狠的扔下一句“真他大爷的狐媚子。”
　　好不容易爬进最近的客栈，向五里两腿发颤，悠悠道“老板，我要两间住房，要求没别的，干净整洁就行。”
　　掌柜算盘打得哔啵作响，头都没有抬起“两间没有，只有一间。”
　　“真是没有？”
　　掌柜把算盘往桌上一拍“我说你是怎么回事，听不懂人话是不是，不想住别来。”复又低头，把算珠全部拨乱“都是你这个小子，我算好的一笔账都被你搅糊涂了。”
　　“老板我就要那一间了。”少华满身脂粉香跨进客栈，从袖中掏出五钱银子放在掌柜桌上。
　　完了，什么跟他保持距离，现下是亲密接触了，向五里悲哀的想道。
　　“够不够？”
　　“一边去，来了一个又上来一个，嫌我脑袋不够乱是不是？”掌柜揪住头发，边碎碎念叨，“完了完了，全乱了。”
　　向五里心里窃喜，总不该都是我落下风。
　　“五钱银子够了，两位客官请随我上楼。”小二赶紧出来打圆场，向五里和少华跟在小二的后面上了楼。
　　“你家掌柜是不是脑袋不太好，我看他行为颠倒很不正常的样子。”向五里知道这样问很是唐突，忍不住好奇心接而问到。
　　“恩，他患了失心疯时好时坏。”小二转过脸，向五里得以看清他的脸，很清秀干净的一个人，“其实我才是这家客栈的老板。”
　　向五里充满同情，“老板你人真不错，有这样一个伙计你还不忍心辞退。”
　　‘小二’摇摇头，情深不寿“不，不管他变成什么模样，他都是我执意患难与共的人。”
　　“客官请进。”‘小二’推开房门，“你们也要好好珍惜彼此，切莫等到失去之后才后悔。”
　　向五里的嘴巴张开到能放下一个鸡蛋，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断袖，惊愕到连‘小二’最后说的话都忽略了。
　　“旅途奔波，麻烦还请掌柜替我烧桶热水来。”
　　“不麻烦，等会我会叫其他人送来，客官您稍等。”‘小二’微微欠身，走下楼。少华注意到‘小二’脚步虚浮，像是受过重伤的样子。
　　等向五里回过神，才想起来‘小二’说的话的含义，“喂，我不是断袖！”声音之大，楼下的食客都纷纷停下筷子看着向五里。
　　“呵、呵、呵，我不是断袖。”向五里一边僵硬的笑着，一边推开房间门。一只脚退到房内，而后迅速而猛烈的关上门，丢脸真真是丢大发了。
　　“你刚才说你不是断袖？”向五里抬起头就看见少华无悲无喜的脸，厚薄适中的嘴唇随着说话声蠢蠢欲动，透着晶莹剔透的质感，上面点染桃花绯红，套句最俗的就是好想一口咬下去。
　　“你为什么这么问？”像是被人窥见最深处的秘密，向五里咂舌。
　　扰乱自己心绪的罪魁祸首就站在面前，向五里依着桌子坐下来，喝口茶掩饰自己的心情。
　　“没什么随便问问，我觉得你好像很在意的样子。”说罢，少华开始解开自己的衣带。
　　“你干什么！？”向五里双手护在胸前，难不成他要对我做***的事，向五里开始进行不美好的幻想。
　　少华疑惑的看着向五里，恰在此时名符其实的小二的声音响起，“客官你要的水好了。”
　　“知道了，抬进来吧。”
　　随着大门合上，就只剩下向五里和即将脱的光溜溜的少华。
　　这一晚和昨晚有了很明显的区别，昨晚向五里可以面对少华的躯体若无其事，而今晚向五里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不受控制的跳动。
　　为了避免出现不必要的状况，向五里背过身开始顾左右而言他，“邵华，你什么时候叫的水，我怎么不知道？”
　　“就在你在想你自己到底是不是断袖的时候。”
　　“你说话虽然没有起伏，可有时候真让人觉得生气。”就在不经意间向五里瞟见了少华的肩头，肤如凝脂在烛光的照耀下像是冰雪凝成般，向五里巍巍颤颤掐住大腿，我真的不能再堕落下去了，“哎哟。”又侥幸想到，只看一眼，就一眼就好了。
　　向五里活像出了高价购得美玉却只能远观的老财主，心痒难耐，装作去检查虎皮，少华黑亮的头发，除去肩头那个碍眼的伤口，越发衬得少华整个人像枚通透的美玉 。
　　少华头偏过去，向五里惊得出了一身冷汗，还好他没注意到自己在偷看他。
　　视线往下，向五里看见少华背部上纹上图样晦暗的花纹，不对，不像是纹上去的，倒像是烙铁生生烫上去的。
　　“你在看什么，难道我的背影如此好看？”少华转过身，这下真是面对面的相望了。
　　向五里呐呐开口，“你觉得不觉得你自己真是个祸害？”
　　少华跨出浴桶，水滴沿着少华身体曲线缓缓落在地面上，他一步一步朝着向五里走来，抬起向五里的下巴，极其媚惑的笑了，“你觉得呢？”
　　而后散着长发动作从容优雅的穿上衣衫，向五里的脸蹭的一下就红了，下身也招起了旗帜，向五里双手捂住重点部位“我觉得你真他大爷的祸水。”
　　说罢，马上脱掉外衣躺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外面。
　　“除了好看，什么用也没有。”少华走过来躺在向五里的身边，柔顺的长发侧放在肩头，向五里一动，就能碰到少华冰凉的身体。
　　“诶，你有武功，随便找个地就能睡了，那什么就不要跟我睡在一起了，很挤的。”向五里干巴巴的挤出一个借口。
　　“别吵，我很累。”少华闭着眼睛说道，果然是累极，不多时就发出均匀的呼吸。
　　“好吧。”向五里闭起眼睛在心里把少华的祖宗十八代全部骂了遍，才沉沉睡去。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楼下有人起了争执，虽然压低了声音，要是以听力过人的学武之人来听，还是不难听出，听这声音好像是今日见到的行为不大正常的掌柜。
　　“哼，我为什么这样做，我没把你赶出去已经算是对得你起了！”
　　“你这个骗子，你我为同门师兄，被赶出师门的时候，你说过要对我一生一世好的！”
　　“这世上说着话多了去，真正做到又有几人。你别傻了，来，乖乖把这药喝了，今日我就不怪你对我说这话了。”
　　陶碗坠落在地上，男子痛哭“你杀了我吧，你也不用再在人前装出对我好的样子，我也可以真正解脱。”
　　“要知道我身体现在还不能复原，可是你下的狠手，我又怎么能轻易放手？”
　　“你不也害得我功力全失，现今这失心疯也不是你弄的吗？”
　　“不看到你被我折磨致死，我无法平息我心里的愤怒。”
　　月影斑驳，少华缓缓睁开眼，向五里嘴里还不知道骂些什么东西，声音渐渐隐去，月也东沉，看来明日是个好天气。
　　向五里一觉醒来，少华背对着向五里坐在桌边饮茶吃早点了。
　　“你这个没有良心的，吃早饭怎么不叫我！”向五里腾地爬起来，□□间湿嗒嗒的，很明白的告诉某人，他梦遗了。
　　“吃完早饭，我们该上路了。”少华用丝巾擦净嘴边的油渍。
　　向五里腾地的一声又坐回去，假装打了个哈欠“啊，好累，我还要再睡会。”
　　“你不要考验我的耐心，后果你是知道的。”少华放下丝巾，看向向五里。
　　“算我怕了你，我叫你邵大爷行了吧！”向五里双手护在身下，义正言辞的告诫道“不许偷看。”
　　少华惘若未闻，依旧保持刚才的动作。
　　向五里一闭眼，深吸一口气，算了，死就死，他松开手，露出刚才急于遮掩的部位，“笑吧，笑吧。”
　　少华却是没有笑，他说道，“我在楼下等你，你要是敢逃，杀无赦。”
　　“诶？”向五里觉得惊讶，这样的人难道真的跟神仙一样，没有所谓的凡人感情？
　　向五里推开窗户，天空昏沉，南归大雁飞过，一只离队的大雁悲声啼鸣，真是让人悲从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