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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四章 井深无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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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早有准备,但亲眼见到的时候,尹子离仍大觉惊骇。
尹子离呼吸一滞,双肩微微颤抖,久久伫立在暗室门前。他从那名身形高大的紧身黑衣人手里拿过火把,慢慢移近,黑衣人像是要说什么,却被他挥手制止住,那高大的黑衣人看了看尹子离又与自己的同伴对视了一眼,只好很不情愿的咽下了要说的话。尹子离紧抿着双唇,把火把凑近,接着微暗的红光,仔细的看着面前长发凌乱,脸颊苍白的不带一丝血色的血衣女魔。尹子离的心情很奇怪,有些想大声狂笑,又隐不住心内汹涌的伤感。握着火把的手慢慢移下,映着她血染的红袍,听说她当年是穿着白袍作战的,每一刀下去都溅出汩汩的红血,最后白袍被浸染成了血色。
跳跃的火焰映红了她的脸,灼热了她的双颊,她慢慢睁开眼,一言不发的看着眼前的少年。
尹子离伸手触摸着那寒铁打造的链锁穿过她的脊背刺穿她的心房,割裂她的双肩,刮过她的白皙的手腕脚腕,被紧紧的锁在那高大的石柱上。
雪梨低着头,眼神淡漠的没有一丝波澜,只是静静的,仿若没有呼吸。凌乱的长发没到那冰冷的炼铁上,被紧紧缠住,她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有梳理过那曾引以为傲的青丝了,那些发丝还是那么黑亮,攀爬着那些寒光沁体的链条刺进身体里,噙着血的腥甜,一天天努力的长长,冶艳的如同曼珠沙华。或许是睡的太久了,她记不清上次醒来是什么时候,看见那些青丝垂落地面的时候,她也暗暗讶异起来,静静的沉思自己在这黑牢里的岁月。记不清了,她重新淡漠了,慢慢闭上眼睛。已经有好多年没有人来看她了,最初的几年还时常有人拿着玄铁的链条来抽打她,可现在那些伤痕也淡漠了。
凌乱的发丝敷在她的额头上,遮挡着她的一切,她静静的低眸沉睡着,已经习惯了黑暗,她还是被那火光灼伤了眼睛。
尹子离有些失望,他没有看清她的脸,她的周身是那么的静谧,静的他不忍喘息,他仿佛能感触到那双泣血的深眸,可她依旧沉静着。他死死的盯着她鲜红的残袍,惨白的面庞,青黑的长发,突然抑住了呼吸,
他有些慌乱,眼前闪过一个画面“也是鲜红的红袍,也是苍白的面色”。他微微有些发怒,突然用力扯破了她的红袍,他再次惊骇住。那惨白的皮肤上到处纵横着蜿蜒的疤痕,没有一处是完好的。
“血衣魔女”他轻唤一声,语气里透着讥笑“你想清楚了吗?只要你说出凝血剑的所在,盟主便立刻放你自由,恩?”
雪梨试图睁开眼,却只能睁到一半,她太累了,她已经没有力气了,本以为是连恨也没力气了的,可依旧受不了那个人的名字,她攒紧了拳,每用一份力,就会牵动那些铁链伴着骨头碎裂的声响,她依旧低着头,嘴角想笑却牵动了更大的疼痛,冷冷道:“他,……还有脸……来跟我讲条件?”
尹子离脸色蓦地刷白,颤声道:“你……”半晌,尹子离极力压下心底的怒气,重新笑道:“我们再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的时间,你好好的想一想,三天之后,你若再不说出凝血剑的下落,你就小心你儿子的命?”
雪梨的脸色更白了,被铁链紧紧锁住的琵琶骨剧烈的颤抖,汩汩的鲜血顺着那冰冷的链锁流到了红袍上,再次侵染加深了它的冶艳。尹子离也被这触目惊心的一幕震惊了,心底泛起阵阵异味,他强忍住呕吐,再次看去那些寒锁和伤疤,心禁不住的一阵刺痛,那些玄铁链顺着她的身体紧紧的嵌在了那些血肉里,仿佛已经是她身体里的一部分,带着她的整个身体像是被巨蟒缠绕般凹凸扭曲,尤其是深深攀附着脊柱的那道链锁令她的整个脊柱更加高起,像是驼背一般压的她呼吸难滞,“难怪她的呼吸那么轻微,想必她没呼吸一口都牵绊着全身的疼痛。”尹子离突然有些可怜她。
尹子离看着她佝偻的身子硬是被绑缚在石柱上,忍不住的想着“若是解开那些深锁,她是否还能站稳?”
大汩大汩的鲜血再次涌出,尹子离望着那铁肉交接的伤口本早已长成一体,却仍被她的怒气所震,裂肉撕扯,牵带着血涌出。“看来你还是蛮关心自己的儿子?”尹子离嘴角牵绊着一丝戏谑。
那血衣女努力的抬起头望向眼前的少年,厉声道:“你……”
尹子离蓦地对上她嗜血的眼眸,丝丝的红焰夹染着凄厉的怒恨,深深的灼伤了他的决心,他冷不丁的倒退了几步,待稳下心来,也不敢再多待,掉头向井口走去,“照刚才她的反应来看,那欧阳逸怕真的是她的儿子,看来要成大事,还得从欧阳逸身上下功夫。”
欧阳逸静静的躲在那大树后,不敢再动,慢慢的,他开始不耐烦起来,这时,却突然看见一身黄衣的尹子离飞身跃了出来。
尹子离脸色仍旧泛白,映着月光更衬得几分惨白,待得重新站到地面,他仍感到几分渗人,心里惊魂甫定,良久都静不下心来。慢慢踱至黑门前,他努力稳住心神,道:“三位师叔,弟子告辞了。”说完,也不待那三人回话,就迈步向洞口走去。
刚走到欧阳逸隐身的那棵大树后,尹子离突然立住了脚步,眼光微转却并不看视,脸上浮现出一丝得意,映着淡白的月光一瞬而逝,他才重新挪动步伐。
欧阳逸眼见那尹子离渐渐远去,揣度着他大似已经出了洞口,刚想轻身离去,却不小心碰到了身边的枝蔓。一阵飒飒声过,门侧暗坐的三人闻声惊醒,对着欧阳逸藏身的大树就掷去三箭铁锚刀,欧阳逸身形微转,闪身避过,又见一金丝长鞭直直袭来,硬生生勾住了欧阳逸的脖子,欧阳逸几经努力都挣不开,身子被那金丝用力拉去,仓皇之中,欧阳逸急忙用脚撑地,又用手扯那长鞭,几度轻扭才脱身。
尚未喘息,就又见三根金丝长鞭同时来攻,欧阳逸飞身避过,那长鞭也突转上攻,欧阳逸左身闪过右边来袭,翻滚身躯躲过左边来袭,刚要有手臂震开后侧的长鞭,就被那鞭缠住了腕臂,那三人配合极为默契,瞬间功夫,欧阳逸的四肢就有三肢被长鞭牢牢缠住,三人用力拽紧绳鞭,欧阳逸被凌空吊起。
欧阳逸心知身处险境,反而镇定了下来,左手暗自运力绕开那长鞭,脚腕的长鞭也被他震开去。
无视三人收回鞭子。
欧阳逸已经暗自运足内力,紧接着腾空而起,一招“从天而降”击的四周的瓦砾乱窜。欧阳逸接着缓缓降落。
“哪来的毛头小子,竟敢到天剑阁来撒野。”欧阳逸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有一凉亭,厅内款款端坐着三个人,说话的人正对着自己,一袭玄色长袍,形貌粗犷。
欧阳逸转身对三人抱拳道:“后生晚辈,白云观欧阳逸,拜见三位前辈。”
只见侧身的那名黑衣人手执一颗黑子,手下的动作蓦然僵住,沉声有力道:“白云宫宫玉乃钦可好?不知阁下是玉观主的什么人?”
欧阳逸已经跃身到三人身侧,低声道:“师伯已经逝世十五年有余了。”
三人闻言,都大感意外,不约而同的望着身前这名白衣少年“啊”出一声。
欧阳逸对着黑衣人又道:“这位前辈想必认识我师伯了?”
只听那黑衣人落下棋子,冷哼一声道:“我若非识得那大英雄玉乃钦,怎会落得个独臂的下场。”欧阳逸这才发现他左臂的衣袖轻轻垂落着,稍有微风吹过,便随风掀摆。那黑衣人转过脸来对着欧阳逸道:“近来听到有一少年狂人来我天剑阁,想必定是阁下了?”欧阳逸直直的盯着他乱杂的灰白绒须,道:“晚辈并不知晓当年的恩怨。”
那黑衣人看着眼前的白衣少年虽然有些轻狂,态度倒也诚恳,暗叹一声道:“欧阳少侠,我乃天剑阁无人,这玄衣黑脸师弟无视,白衣青脸师弟无名,我等三人身残志坚都拜那玉乃钦所赐,他既死,那我等的深仇大恨就全落到了接任观主的身上,不知这继任观主可是那玉乃沔?”
欧阳逸微微一笑,却不作回答,那无人又道:“既然你是玉乃沔的徒弟,那这怨恨就由你承担吧!”
欧阳逸面色沉重起来,他并不想在此处再多纠缠,刚才拭招他也明白自己并不是这三人的对手,当下只想的开脱掉才好,于是他只道:“晚辈初出茅庐,又怎得跟三位前辈牵扯恩怨,我这次误闯进来,纯粹是好奇之心。”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大殿之内彩灯飘飘,红灯璀璨,各种红色绸缎更衬得屋内华宇堂皇,众翠衣小婢手捧茶盏羹肴缓步入内。
慕容敌夫妇端坐于首位正南,左右小婢立于不远处,背后是一面赫然显目的红底镶金字长卷,上书一副对联“叱咤风云凌霄剑,追风血雨万人敌”,中间是一个大大的“盟”字。此语正是歌颂慕容敌肖战沙场,又暗含了他的两门绝学“凌霄剑”跟“追风腿”。曲喝之声婉转悠扬,慕容敌笑望着塌下右侧的凌子轩跟慕灵道:“你们二位能摒弃前嫌,我真是为你们高兴,今天,就让我们痛饮三杯酒。”说着慕容敌已经端起了案几上的镶金酒盏,那穆灵跟凌子轩也端起酒盏道:“谢盟主。”说完掩袖仰头而尽。
慕容敌夫妇也笑着一仰而尽。那盟主夫人今天是盛装出席,一身橘红色缀花宽袖袍华丽典雅,跟身侧浅蓝长袍的慕容敌照相辉映,喝完,那盟主夫人就掩袖用手绢擦拭着嘴角,脸色微微有些苍白,但脸上自始至终挂着淡淡的笑容。
那塌下左侧的有柯正南,卓夕桐和上官飞雄等人。那柯正南刚举起酒盏,就有一紫衣小童凑到他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那柯正南的脸色骤然冷却严肃起来,挥手支走小童。随手捻起手边的腕珠,不知想些什么。
慕容敌也发现了他的异常,出声道:“柯老弟你有什么事吗?”
柯正男起身拱袖道:“奏报盟主,阴山有人千里来报说西北魔宫趁我派东进大举倾袭,我那大弟子楚宁率余下弟子奋力反抗却不敌受伤,还有几名弟子被魔宫绑去,下落不明。”
慕容敌面色凝重起来,问道:“西域魔宫又率众东袭?你门下几万人竟不能敌?”
上官飞雄也起身上前道:“奏报盟主,我也有紧急要事禀告,南幻宫齐袭我锯齿帮分舵,生擒我帮南边分舵主南宫言齐,副舵主姚峰。”
在场的人闻言纷纷交投接耳,却又不敢大声言出,慕容敌厉声道:“南幻宫何人带队,怎的如此骁勇?”
那上官飞雄道:“南幻宫十长老之一的流溪亲自带队,但统领的是一个叫赵鸣的。”
闻言,穆灵身子微荡,脸上浮现震惊的表情,目光闪躲看着凌子轩。那凌子轩也若有所思的皱紧双眉。
“赵鸣,会是那个人吗?”凌子轩眼前不禁浮现起当日的情形。那个一身正气形貌邋遢的男子豪言自称道:“我叫赵鸣。”
“你跟我到南边去,我会有所作为,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相信我,你是不会看错我的。”当日,他紧紧拉着她的手急切的想带自己走。“是呀,我果真没有看错你”穆灵在心底暗道。微微侧首看着身旁的凌子轩一眼。
东厢幽冥居内,一身紫色锦袍的夏侯明冲静静的望着窗外的暗夜,细细的想着今天的对话。面如冠玉的脸上浮现几丝狡黠,他想到某处,不由的抱起双臂。
背后一人眼见此景,出声道:“公子,别想了这满桌子的菜可都是美味佳肴,这还有一道冠绝天下的名菜呢!”
那夏侯明冲依旧负手而立,冷哼一声,讥讽道:“你的菜?只不过是尹子离的禁脔而已。”
那人一听,放下酒杯道:“没错,就是禁脔,就是圣元帝最喜欢的那那道,是小的特地为你准备的。”说着,他又拔下酒壶盖,满满的倒了一杯。
夏侯明冲叹了一声,走到桌前坐下,对着眼前的人道:“我说什么,你说什么呀?”
那人呵呵笑道:“公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那事急不得的。”说着用筷子夹起一块肥肉放到自己嘴里嚼起来。
夏侯明冲也不多语,仍若有所思的用筷子拨弄着盘里的肉丝,满满夹起一块放到嘴里,轻轻咀嚼了几口,又放下筷子。对面那人睁大眼睛笑着问:“怎么?不错吧?”
夏侯明冲低垂着眼目,又想起了那双粉嫩的红唇,眼前闪过那对星澈的眼眸,还有回眸娇笑的妖娆。他心不在焉的咀嚼着嘴里的肉丝。
雅兰居内不时传出盈盈笑语,灵玉笑着给幽蓝添菜,有一白衣小婢端着肴馔走到桌旁,另一身着淡紫衣衫的女子站起端过放到桌上。
那幽蓝啊一声笑着说:“好久没喝到这么地道的豆腐汤了。”灵玉也呵呵一笑,伸手握起汤勺给那幽蓝添加到碗里,待放下羹勺,又对着幽蓝笑道:“这些菜都是我特别吩咐他们为你做的,我记得你以前最爱吃的,尝尝看。”
幽蓝轻轻抿了一口,灵玉赶紧问道:“是不是跟宫里的不一样啊?”
那幽蓝点头笑道:“恩,一吃到这些美味,就想起以前在白云宫的时候。”
接着有一粉衣女子嗤之以鼻道:“姐姐,宫里什么美味没有啊?他们全都是大御厨,全都是手艺最好的了。”那灵玉扭头对着粉衣女子道:“宫里是宫里,这里是这里,这宫里的山珍海味也比不上我们公子身边的咸菜萝卜,土青野味。”
幽蓝轻轻一笑。
粉衣女子睁大双眼作势要说什么,看着面前粉颊微红的幽蓝,终是没有说出口。
粉衣女子正是欧阳逸贴身的小婢名唤桃夭的,与那灵玉幽蓝都是欧阳逸的心腹,还有一名唤作红心的,并没有一道从来,其余的婢女身份都低于这四人。
饭到中途,灵玉蓦地放下碗筷,低语一声道:“也不知公子又去了何处?”
桃夭跟幽蓝也若有所思的跟着放下碗筷,桃夭一边绞着手里的细绢,一边幽幽道:“公子向来飘忽不定,又岂是我等贱婢能绑得住的?”
幽蓝被桃夭的话激的一个激灵,抬头看着窗外的明月,心里哀声不断,却终是笑着道:“我们只是奉主人之命跟在公子身边的,公子垂爱我们也是我们的福气,又怎能多想逾越?”
灵玉也跟着暗叹一声,道:“公子不知道此行的真正目的,我们还要在边上提醒他才是。”
桃夭忽然道:“我很不明白,主人为什么不把事情说明呢?”
幽蓝对边上的白衣侍女使了个眼色,那侍女走到窗边四下打探了一下,幽蓝放下心来道:“我也不是很明白,想必主人自有打算,何况,公子自幼被送到白云宫,跟主人也不曾相认,主人可能是怕公子接受不了也未可知?”
桃夭点点头,又道:“主人前日曾飞鸽传说言明半月后将至,要不要告诉公子?”
灵玉面色凝重摇头道:“主人既然未曾吩咐,我们也不要贸然行事了。”
一阵风掠过,“啪”窗户开了,烛光摇曳了几下还是熄灭了。屋内的女子提剑追到窗前大声道:“谁?”
欧阳逸快速掠到屋顶之上,刚要坐下,才忽然想起肩上还有一捆干柴,原是在那密洞时就忘了,还是后来又回去取的,后来路过雅兰居,正听到自己的几个侍婢在窃窃私语谈论些什么,就忍不住驻足听了会儿,此时才想起该赶紧去柴房放下该是。
一路上,欧阳逸忍不住细想着那女婢谈说的内容,又忆起那尹子离说的欧阳韫潇的蓝衣婢女,心中大骇道:“莫非,真如他们所说,幽蓝果真是那欧阳韫潇的蓝衣婢女,那灵玉红心桃夭莫非也都是……”
欧阳逸越想越怀疑,自己只知那些个女婢形姿俊美才好心收留下,莫非他们真是那欧阳韫潇派到自己身边的奸细?还有,她们口中的主人难道就是那欧阳韫潇?
欧阳逸越想越疑惑,“算了,等取下慕容敌的首级就回白云观向师傅问个明白。”
柴房内,一纤瘦的身影在房内踱来踱去,看的一旁的黄衣少年实在不忍,出口劝道:“大小姐,我真的按你说的做了。”
那身影终于停下脚步,回头走到黄衣少年身边,抓着少年的衣领怒声道:“真的把柴给他了?”
那少年连连点头,女子呵笑一声才松开手,又和颜悦色道:“周小泛,你还记得我是怎么带你回天剑阁的吗?”
少年浑身一顿,对上少女盈盈的目光,开口道:“记得,是大小姐央求阁主,阁主才带小泛回来的。”
那少女走到周小泛身后,低头看着坐在地上的身形道:“不错,本小姐那日刚大病初愈,爹爹带着我出阁游玩,在明溪湖畔遇到了已经沦为乞丐被人殴打的你,我一时可怜就央求爹爹把你带到阁里。”周小泛想起了什么,默然不语,那少女又道:“所以,你要懂得知恩图报?恩?”
那周小泛点头道:“我会的,我一辈子都不会忘了小姐的恩情的。”
少女拍拍手,道:“这就好。”也坐到了小泛的边上,忽然感到有些困意,就把头眈在了小泛的肩上,嗫嚅道:“小泛,我饿了,你去边上的厨房,找找有什么好吃的?”
小泛看了她一眼,“恩”了一声,就迈步往厨房走去。
唉,这个大小姐,不老老实实待在闺房里享福,偏偏跟盟主怄气离家出走,还非要来自己的柴房躲着。
那少女正是慕容春,她跟慕容敌吵了几句携包袱离开后,在山上溜了一圈最终还是留在了周小泛的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