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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端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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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廷宥按纪春深的要求将云舒子放到清虚的旁边,随即抱剑守在一旁。
随后,纪春深绕着两人画了个阵法,又摸出了两张符,裁成两个小人,分别置于云舒子和清虚的胸口。
做完以后他右手一动,旋出一把锋利的指刀,向云舒子伸去。
“啊!”纪春深忽感右边肩骨处一痛,半边身子立刻酸麻不已,动弹不得,手中的指刀“叮铃”一声落在地上。
他斜眼一瞥,就看到林廷宥冷着脸收回戳他的剑柄。
林廷宥:“你想做什么?”
纪春深忍下骂娘的话,吊着眼珠子瞪他,“我没有辱人尸体的兴致!只要一根他们的汗毛施展术法!”
林廷宥似乎仍然不太相信。
“林师叔,你就算修为再高,也只是一个剑修!”纪春深忍不住提高音量,“而这里!只有我才是会阵法的那个!我只要一根汗毛而已!”
林廷宥顿了一瞬,沉着脸解开了纪春深。
纪春深心里骂骂咧咧,活动了一下肩膀,分别取了两人手背上的一根汗毛。
然后往左手腕上利落一划,逼出鲜血沿着阵法洒了一圈,默默启阵。
便见两人自胸口泛起光晕,直至笼罩全身,两人在光晕中越缩越小,最后与小纸人合二为一。
“砰砰。”
两声异响后,阵法中只剩两个身着云舒子和清虚衣物的小人,如两个玩偶,圆鼓鼓的躺在地上。
做完这些,纪春深撕了一角内衫,轻车熟路地将手腕上的伤绑好,将两个小人拾起,走到林廷宥身旁。
“我只是暂时处理了一下,等出去以后会把他们恢复的,你自己收着,别到时候又说我心怀不轨。”他将两个小人递给林廷宥。
林廷宥顺着小人看到了纪春深的手腕,垂眸接了过来,贴身置好。
纪春深收回故意伸出的左手,转头道:“走吧,还有两个没找到的。”
林中难以确定时辰,纪春深只能模糊估算又走了大概两炷香。
终于在一处平坦的地方,看到了依靠在一颗大樟树下的薛湛。
薛湛倚坐在树下,容貌还算整洁,除了左肩一道贯穿的剑伤,没有很明显的外伤,整个人还称得上体面。
纪春深看了看林廷宥紧握的春秋剑,生怕他一怒之下提剑将薛湛剁了,好声劝道:“冷静,人死为大,让我先看看情况。”
他谨慎地走上前去,摸了摸薛湛颈脉,确定人已经死得透透了。
他有些奇怪,按理说,云叔子和清虚都打成那样了,薛湛引众人进山被识破,竟然没受到什么波及,唯有的一道剑伤看着也并不致命。
他咂摸了一会,捻出符纸,在薛湛剑伤处蹭了一点凝结的血液,绘了一个聚魂符。
半晌,毫无反应。
纪春深想了想,用指刀吝惜地在中指上刺了个小眼,挤出一滴鲜血,抹在符纸上。
又试了一次,还是无事发生。
他舔了舔伤口,站起身,“死透了,连魂儿也没了,这就是个空壳子。”
“不止。”林廷宥收回探查薛湛灵脉的手,皱眉道:“他的气海被抽空了。”
“什么!”纪春深闻言一惊,伸手便摸了上去。
“嘶,这不对啊。”他拧着眉头,有些想不明白,“这哪是什么海,分明是个大沙漠啊!”
他反反复复摸了好几个来回,摸了左手换右手,还扒着薛湛的丹田探了一番,喃喃自语:“按我的经验,这怎么也得枯了五六年。”
林廷宥闻言看了他一眼。
“要照这般情况,从他气海被毁那时,这老头不死也得是个废人了,怎么还能一直活蹦乱跳的。”
林廷宥又看了他一眼。
纪春深注意到他的目光,没好气道,“看我做什么,我气海不济,那是天生的,和他这能一样吗!”
他越想越不对劲。
修道之人的气海是储存天地灵气的地方,修为越高的人灵脉越宽,气海的容量也越大。
这薛湛气海枯竭五六年了,甚至已经有些坍缩了,正常而言已经无法修道了,可他竟然能入得了禁地,还逼得得四个大能三死一伤。
“奇怪,真是太奇怪了。”纪春深一边念叨,一边将薛湛翻来覆去摆弄了好一阵。最后林廷宥实在看不下去,拿剑柄挑着领子将他拎了起来。
“躺着这个真是薛湛老头吗?”纪春深看着林廷宥,“你不知道,他之前打过我,我在贻悟谷中带的内伤就是他打的,那一掌我可是挨得结结实实,伤了半个月。”
“这怎么也不像没有灵力的样子啊,”他摸摸胸口,不解道:“难道他被夺舍了?可真要这样他能瞒过你师父?”
林廷宥道:“或许这就是关键,弄清这个也许就能知道他为何要将灵隐卷入其中。”
纪春深点点头,有些迟疑。
曹荣莫名其妙进了禁地,他家老爷子跟着进来,死得不明不白就算了,结果居然是顶着个应死之人的身体活了这许久,这一老一少留下的谜团是越来越多了。
“难道阿荣是因为发现这老东西的秘密才变得神神叨叨的?”
纪春深还在百思不解,林廷宥已经起身了。
显然,他对于薛湛的态度明显区别于前面那两人,能够忍者不再戳上两剑已经是极大的涵养了。
纪春深想叫他等自己再捋一捋,却见他这未见过几面的同门师叔忽然朝他拔出了剑。
那把据说是斩阴断阳的春秋剑。
“林,林师叔,有话好说,我和他不是一伙的……”纪春深对着铮铮鸣响的春秋剑,慢慢把还扣在怀中的手腕放回原位。
“闭嘴。”
林廷宥道,一剑朝他斩来——
“等下!”纪春深只觉得一阵凌厉的剑气从颊边掠过,大能剑修的威压铺头盖脸朝他压来,他甚至来不及眨眼,只是倏然间发带一松,满头青丝瞬间铺满了肩背。
他眼皮子不禁颤了颤。
缓缓吐出一口气后,他当即便要开口骂人。
却忽然感到身后逸起四散的阴风,一种说不出的刺耳声音在他耳中炸响,然而当他仔细去听,又什么都听不到。
他后颈的汗毛瞬间浮了起来。
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油然而生。
他扭头回望。
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
忽然,有什么东西骨碌碌滚到了他身前。
他低头一看。
一颗黑色的珠子,扁圆的,疙疙瘩瘩,像一颗被压扁的核桃仁儿。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
那仁儿上麻麻赖赖的凹痕似乎在扭曲蜿蜒,让人忍不住想看个究竟。
纪春深情不自禁地伸出了手。
就在他快要碰到这东西时,一柄冷冽的剑刃从他两指之间斜插了进来。
直直地戳在那个“核桃仁儿”上。
霎时,纪春深仿佛又听见了那道刺耳的嘶喊。
几道纹路爬上黑仁,像要撑破瓷瓶的裂缝,几许荧光在上面游走,猛然爆裂,吐出一缕灰烟。
纪春深下意识侧身一避,再回头发现黑仁已经湮灭了。
他惊魂不定,问道,“刚才,那是什么?”
“阴\核。”林廷宥收剑,言简意赅。
作者有话要说: 蠢作者蹲在角落扣墙皮,真的没有人看吗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