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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救命啊!离荣人吃人啦! ...

  •   离荣木都王城大殿,群臣翘首。

      就在将才,王城外守卫来报:有一道士在城门求见君主,自称来自三元天虞山,欲献至宝,必解君主燃眉之急。

      离荣木都君主召集所有大臣以及参政王子上殿,第一时间共睹至宝,共商大计,眼下离荣木都最需要迫切解决的燃眉之急可不就只有一个吗。

      侍臣跨着大大的黑色衣袍上殿,叩拜道:“禀上君,道士已至殿外等候。”

      “宣。”上君威仪自如,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食指轻轻摩挲着拇指上的红玉扳指,站起身来直勾勾地望着殿门。

      在一声声“宣道士上殿!”的传召声中,大臣们踮着脚齐刷刷地盯着门外,都想领略一下这传说中三元天虞山子弟的风采,说不定还是位长老级别的人物,他们这种修道之人定是超凡脱俗、仙风道骨、白须慈眉、身形俊逸……

      “草民三元天虞山弟子涂道参见离荣上君,请恕草民无法行离荣三叩五安之礼。”

      随着声音的位置,大臣们纷纷视线下移,映入眼帘的竟是一个样貌十岁左右的孩童,身着道袍,圆溜溜的脑袋上顶着一支灵芝图样的木簪,双手正作子午诀向上座君主作揖,口中念着“福生无量天尊”。

      “无妨,念你西泊人士,又系道教门徒,不必行我属之礼。”离荣君主——离荣原转身坐在了王位上,抬了抬手,下侍搬上来一柄圆垫,“仙师跋涉而来,实乃辛苦,看座。”

      道童又作一礼,想要搬起圆垫,那圆垫较大,双臂展开搬起十分吃力,便将圆垫竖立起向前滚了七八尺,随即坐下,竟将眼睛闭了起来。

      大殿一度寂静,鸦雀无声,尴尬无比,众臣瞥眼看了看双目紧闭的小道士,又偷偷抬眼望了望自家上君仍然面无波澜,一时也不敢说话,不知所措地跟旁边的同僚做着眼神交流。

      一位身着赤袍的年轻男子忍不住上前道:“你这小道好生无礼,我家上君以礼相待,你却目中无人,藐视上威。你今年几岁啊?你家大人呢?你师父呢?为何不见同往?你说的至宝呢?你这一个小孩童莫不是冒充道士行骗的吧?你……”

      这大殿上除了离荣君主离荣原、小道士涂道,再就是只有第三个人坐着——离荣大殿下离荣景至——他坐在红木轮椅上,咳嗽了两声示意旁边滔滔不绝、憋红了脸的弟弟离荣景环,不要再继续说了。

      离荣景环的脸涨得通红比身上的赤色霞锦还要彤两分,不明所以地侧头悄声问道:“大哥你是不是不舒服,别被气坏了身子,休要与这小孩一般见识。”

      离荣景至听到这话才真是被他这个好弟弟气得连咳了几声,离荣景环关切地拍了拍哥哥的后背,却被一人扯了扯衣袖,使了个眼色向上位看去。

      只见宝座上的离荣君主面色铁青,衣袖上的刺绣快要被抠烂了,一双圆目像长箭一般射向眼下的荒唐场面,正中红色靶心。此时此刻,大臣们大气也不敢出。

      离荣景环与这圆目对上,立刻收起目光、言语以及凌乱的手脚,立起身子,微微含胸,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低头盯着漆亮的木板上倒映出的父君的影子。

      离荣君主共有四个孩子,按年岁大小分别是离荣景至、离荣景环、离荣景行,还有一个小女儿离荣景妍,三年前失踪,景至、景环、景妍为华英君后所出,离荣景行是侧夫人谭氏所出。按嫡长承序来说,嫡长子离荣景至为第一继承人当之无愧,但幼时为救三弟从树上摔下,从此落上了腿疾,寻遍名医也没有治好,对于在马背上守疆土的离荣来说,他也就失去了当君主的资格。于是离荣景环便顺理成章地接替了兄长,成为了离荣木都的储君殿下。

      离荣景环从小被母亲和兄长呵护着长大,拥有一颗赤诚之心,原本以为在储君兄长和君后母亲的庇护下可以永远这样无忧无虑,自在快乐地过完自己的一生,没成想母亲与侧夫人意外落水身亡,随后不久兄长又遭逢不测,落下残疾,突如其来的意外把咱们仁厚又天真的二殿下推向了权力的宝座。

      离荣景环的一番连环问虽然是在殿所有人的心声,但是这样直白地将君主受到邻境子民的轻视,被一孩童戏弄的场面赤裸裸地喧之大殿,让堂堂离荣木都君主的老脸往哪搁啊。

      离荣原意识到自己有失君王风范,立即收回刚刚的尴尬与怒气。面色平缓些后,将目光转移到小道童身上,缓缓开口道:“行了,涂道小仙师,这关子也卖够了,下马威本君皆也收下,可以进入正题了吧。”

      小道童依然双目紧闭,轻启朱唇:“上君说说笑了,草民马匹早就在路上跑废了,何来下马威之说啊?草民不过长途跋涉有些疲累,脑袋昏沉,冥思而已,且离上君近些才能更好地感受陛下光辉,使草民早些恢复元气,为上君分忧。”

      “你这小孩还真是一匹布画一个鼻子——好大的脸。”离荣景环将要撸起袖子上前准备大干一场,被身后的三殿下离荣景行一把拉回,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抚着使了个眼色,向上殿行了一礼道:“父君,请恕儿臣办事不力之罪,未能及时安排憩所,怠慢了贵客,影响了……”谭景行斜眼了看了眼小道童,将“家国万民大事!”抬高了声调,加强了语气。

      离荣景至微微一笑:这个三弟,表面看着是在说自己的不是,其实暗讽道童行为做派毫无风度和格局。

      “与你无关。”离荣君主抬了抬手,让离荣景行起身,身体向前倾了倾,似安抚似威胁地对小道童说:“涂道,我与你师父执扬道长已经通过书信了,你再如此,我可要用你师父给我的飞符说点什么回去了。”说着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张黄色飞符,夹在双指之间细细观详起来。

      小道童闻言偷偷睁开一只眼,向宝座看去,那双指之间的居然真的是三元天虞山用于快速通讯的飞符,落着道门的符标。

      大殿上众人一时哑口,充满着震惊和迷惑,以及现在耍他们的人从一个变成了两个……离荣君主就这样看着大殿上的闹剧不闻不问,原是早知对方底细。他将目光挑到了涂道身上,如一把钩子将其提溜而起。

      涂道立刻慌张起身:“别别别!我开玩笑的,无意冒犯,可千万别告诉我师父啊!”

      涂道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道:“我这不是……怕自己镇不住场嘛,你们这么多人……听说离荣人青目獠牙、茹毛饮血、烧杀劫掠、无恶不作……我一个无依无靠的外乡人,不得被你们吃了去。也想装装样子,卖弄一下玄机,保留一些神秘感,也好让你们对我多些敬重嘛。”说着努了努嘴,一副倍受委屈的模样。

      “哈斯!”突然,一身大红袍突然出现在涂道面前,怒目龇牙,一双利爪将要扑到涂道脸上。

      涂道惊地“啊!”了一声,立刻抱头躲到轮椅后方蹲着,口中大喊:“吃人啦!救命啊!”

      随即引得殿上众人哄堂大笑,离荣景行不知何时站到了轮椅旁边,关注着周遭动静,警惕着小道童,生怕做出什么对大哥不利的举动。

      离荣君主轻掩须面,一双弯弯的笑眼里透出的满是看戏的神情,这孩子也算是为自己出了一口气:“环儿,退下,休要胡闹。”

      离荣景环对着蜷缩在轮椅后的涂道做了个鬼脸后摆着大袖大摇大摆地退下:“胆小鬼!”

      轮椅上的青衣男子缓缓向后侧头微笑道:“小弟顽劣,失礼了。你看我等众人可是青目獠牙之貌?”

      涂道微微抬头,向上看去,离荣景至端坐在红木轮椅上,眉目舒淡,眼波含笑,唇边笑意融融,肤色白皙微透,一团团银色云纹绣在月白色的衣袍上,清雅温眷,在这玄色的大殿之上,如凉凉黑夜中的月色笼纱,宁静俊逸……竟使涂道望出了神。

      一计清脆的脑瓜崩响在涂道的头顶:“啊痛痛痛痛!你干嘛!”扭头一看竟是离荣景行,将双手插在胸前:“修道之人当内心澄澈清净,你该不会是对我兄长生出什么非分之想了吧?”

      “我……我才没有!”涂道咻——地起身。

      “先收收你的哈喇子吧!一脸痴相。”离荣景行架起双臂环在胸前。

      “咳咳,敢问小仙师,离荣人士皆青目獠牙、茹毛呃……饮血之说从何而来啊?”一位大臣向前言,吭吭哧哧,并不想把离荣与这些懊糟词牵上什么干系。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这一路上听到很多人在谈论,我大师……。”涂道发觉不妥,立刻将嘴巴闭上,没有继续说出那个名字。

      “怎会如此,荒唐!实在是荒唐!离荣风评被害啊!那……”大臣皆为离荣遭受如此非议感到气愤不已,欲继续追问,被君主打断:“行了,如此闹下去没完没了了。”

      离荣君主站起身来,背过手在上厅踱步道:“我离荣木都幅员辽阔、土地优渥,先祖呕心沥血,千年风雨方成就如此基业,近些年来又极力推行新政,国力大增,难免遭到宵小之地、鼠辈之人冤忌。哼!谎言即使重复一千遍,还是谎言,妄想以此卑劣手段抹黑我离荣木都,其幻想终将破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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