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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你是狐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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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的声音给了林期莫大的信心，但当他与那双铅灰色的眼睛对上时，还是忍不住后背一凉。
——可恶！看板娘为什么会变得那么凶残！！
顶着压力，特别是感受到身边秦月绫和伊索强烈的目光，林期深呼吸一口还是继续输出。
秦月绫、伊索：这是什么品种的大傻叉！
——所以被大傻叉契约了的他们又是什么傻叉……（第一万零一次想不明白原因）
“我想官方应该能证明爱琉同学身后的奥黛丽与尤文都是异常，异常残害了我们这么多同胞，他们不该正当地站在人类的战斗场上！”
“我合理怀疑他们会失控并对人类造成威胁！那位奥黛丽小姐可是729歌星事件的罪魁祸首，而那个断腿男人更是差点害死了佩特兰所有人！”
林期语出惊人。秦月绫和伊索在震惊之余翻了个白眼，果不其然看见裁判席上的高管们表情沉下。
中途入学的爱琉是被大统领安排进来的，官方自然对她手上有什么人一清二楚，既然选择了隐瞒，那么林期这时候万万不该说出来。
搞笑呢！这不是把政府高层全部拖下水吗！
其他消息不太灵通的人们暂时还未想到这一层，只是被惊骇，所以纷纷顺着林期的愤怒所及之处看去，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使劲咳了咳，苍白的脸上顿时没有了一丝血色，这位顶着贵族皮囊的异常一点也不害臊，微微颤动着身体，不经意露出了膝盖以下残缺的恐怖断肢。
尤文的表演太快了，快到奥黛丽的帕子刚捂上脸就面色一僵，她极度愤怒但又不得不克制着偷偷踹上尤文的轮椅，“你动作倒是快！”
尤文缓缓捂上心口，就差应景地喷一口血出来。随即他用不知道除了“嘴巴”以外的哪个腔体发出了声音。
“我是你的救命恩人，至少别和我抢这个。”
奥黛丽语塞，感受到整个场内数百双眼睛流连到自己身上，她不得不将捂了许久的帕子放下，丝绸离开面孔的一刹那，刻薄高傲的表情随即转换为泫然欲泣。
“我——我不是异常，我不是呜呜呜，我只是，只是太愤怒了而已才会那样复仇。可是现在我已经改邪归正，自从遇到阿——爱琉小姐后我就决心跟着她保护弥斯特！”
对奥黛丽的这番自述，观众们虽并不完全相信，但女明星的脸庞太过柔美，声音太过婉转。当她站在那里低泣，所有人都仿佛深陷于一场优美的戏剧，不自觉为其红了眼眶。哪怕女明星的过去没有被公之于众，他们也相信她一定曾经遭遇了偌大的不公。
他们觉得胸腔堵闷，觉得喉咙仿佛被砂砾逐渐磨损，变得干涩疼痛。
“行了，收一收。”爱琉一手摁住奥黛丽的手臂，女明星有些不甘地瞪了她一眼，却最后还是在那铅灰色的坚持里偃旗息鼓。
爱琉知道奥黛丽从没有放弃复仇——即便那些罪人上了佩特兰的法庭，可迟来的正义已经挽回不了任何，奥黛丽已经死去。
她不再是歌剧演员，甚至不再是人。
她成为了怪物，成为了死之前所最惧怕的怪物。
爱琉挡住奥黛丽的不甘，重新看回林期的方向。
“我认为林期同学的话相当片面。”
“异常残害了人是不错，可人难道没有杀过人吗？按照你这么说，所有为了国家安全而远赴卡萨战场的战士们都该去死？”
“你不要偷换概念！”林期跳脚，“那些战士的目的是正义的，但异常杀人却不是！”
“这么快又将区分标准从种类转换到目的？”爱琉抱臂，她得说这位从异世界来的朋友很单纯，至少他完全不适合这个世界——他根本没弄懂这里的游戏规则。
“那么我告诉你，当然，还有大家。奥黛丽杀人的目的是复仇。对没错，大家以为的异常，曾经是人类，因为被其他人谋害而死亡，尤文救了她让她继续保有着自己的思想行走于世。”
“这样的目的难道不正义吗？尽管法律里不允许杀人，却没有禁止复仇不是吗？”
“尤文，尤文的目的就更纯粹了，他不喜欢人类戴着虚伪面孔，于是只是利用香气让他们‘真诚待人’，他甚至都没有给人带来直接危险不是吗？”
“简直是诡辩！难道他们有自己的目的就可以随意破坏人类社会的秩序吗？”
“所以啊，我这不是收服了他们，让他们变得可控吗？”
爱琉一提到这个，林期眼眸便亮了起来，仿佛爱琉自己递了把柄给他。
“你怎么能保证异常在你的控制下呢？众所周知，异常之所以是异常，根源就在于他们不受控的思维与情感，你怎么能做到让他们一定听你的话？”
爱琉轻嗤，“那么相比于失去理智的异常，有私利的人岂不是更危险？林期同学怎么能保证你所契约的能力者不会因为私利而背叛你呢？”
林期终于意识到了棘手——显然他的质疑早已在对方的预料中。
“我、我当然可以。”心头急切，林期甚至没有做出说明便一个甩手控制住了伊索，令他被迫从椅子上站起后朝四周招了招手。
男孩脸上的屈辱表情一看便不是自愿的，林期想要用这个来说明他能对自己契约的能力者施与控制。
反正爱琉肯定不行！她的能力根本不是这个……这个能力只有玩家才有！
然后——爱琉就给他漏了一手。
林期没有成为过典狱长，所以他根本不知道典狱长的拘束能力在外观上与玩家几乎一致。区别仅在于典狱长无法直接操纵赎罪者或囚犯行动，而只能令他们直接被禁锢在原地，或者——直接绞杀。
于是在观众的眼中，无数锁链包裹住嚣张的银发男人的身体，也包裹住美艳的女星和坐在轮椅上的孱弱贵族。他们看起来十分痛苦，链条上缠绕的黑色光芒如同焰火灼烧着皮肤，令他们不得不引颈呻吟。
事实上——
昨晚爱琉洗漱时刚好想起了这件事，便去找了这几个还在被院方隔离培训的家伙。
“如果明天有人质疑契约的事情，你们得配合我。”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借机报复用哪个什么锁链弄死我？”柯弋坐在餐桌上抱着笔记本晃腿。顺道一提，笔记本是爱琉脱离姜显武的监视后偷摸着买来给他的。
虽然柯弋平时表现得不太聪明，但毕业于顶级大学并且被誉为金融天才的家伙，哪怕情商全被吃掉，也都吐出来堆积在了商业敏感性上，爱琉不会放过这样一个赚钱机器。
如果她进化成了玩家，这家伙就是她的第一掘金工人。
“如果你还要这样呛我，笔记本还来。”爱琉伸了伸手，某人切了一声后捧着手里的东西嚣张离开。
回到现在——望着这四个演员狰狞的表情，爱琉汗颜。
演得还挺像回事，不会奥黛丽提前训练过吧。
爱琉猜的没错，奥黛丽还真提点过了，要不然她觉得这几个同事分分钟都能当老六暴露。
“呵——”涑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醒来，比起所有人都将视线集中到大屏，他撑着下巴颇有趣味地凝视场内那一个个小黑点。
“挺像一回事的，要是在法庭上这样，我就有理由以‘伪证罪’将他们所有押下去了。”
“包括爱琉？”不知道为什么，顾铭之下意识问出了这个问题。
涑偏头，被头发的阴影遮住了一半的脸庞看上去充满了沉寂，他细长的眉轻挑，像是一缕风轻飘飘吹过去，“当然不，你怎么会这么想。”
这下轮到了顾铭之噎住，口袋中的通讯器开始振动，顾铭之捋了捋头发扣上帽子然后站起身，“我有事得先走了，如果之后有问题，联系我。”
“嗯哼，我想应该用不到你。”
“只是那么提醒你。”
场内，自爱琉伸手凝出锁链后，林期便大受打击地失掉了言语，呆呆站在座位上哑然瞪视爱琉，他身旁的秦月绫抱着手臂满脸不爽，和精灵有几分相似的小男孩伊索则一脸兴味。
爱琉收手，平淡地询问林期。
“所以你还有什么问题吗？现在我已经证明了我能控制他们不是吗？”
“不，你……”林期还要说话，此刻一声虽不尖利但因麦克风的扩大而格外具有威慑力的声音打断了他未尽的言语。
“林期同学。”优雅的老妇人扶着帽檐站起身，黑色的西装包裹着她保养得当的身材，让她看起来像是在庄园度假的贵妇人，而不是一所充斥着力量的学院的校长。
“我们在爱琉同学入学前已经调查过所有信息，关于她的安全评估在学院委员会中一致通过，所以……”
“如果林期同学有任何疑问，可以之后向校方提交申请查阅。”
林期捏住了拳，看向爱琉的眼神愈发晦涩，爱琉觉得自己大概是被他视为了反派。
——没错，反派。
【7呀别执迷不悟了，投入爱姐的怀抱吧，你搞不定她的doge】
【有谁去7的直播间视X过吗？那边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突然对我爱姐意见那么大？】
【别提了，你们退出这个直播间再去7那试试】
【？？？我又回来了，为什么我进不了对面直播间？】
【别怀疑，我们都这样，只要你进入一方的直播间就再也不能在另一方的直播间出现了——换马甲发言也不行】
【哈？一五三三和咱7爹在干什么？这样不是完全屏蔽了7的信息了吗？还有人记得7现在是被‘困’在了弥斯特吗？这可是直播事故诶，没人救他吗？】
【别提了，在救了在救了，本一五三三底层小员工表示上边都忙死了，尤其是我们的几个技术大佬，快被逼疯了】
【报警了吗？已经三四天了吧？现在林期就这么躺在医院里挂营养液吗？】
【是的，人家有钱公子哥，一出事就被他爸妈送到国外最好的医院去了】
【楼上几层，晦气！这里是爱姐的直播间，别提那个倒霉玩意儿！】
【？楼上疯了吗？林期才是人，爱琉只是游戏角色，你怎么对同胞这么冷漠】
【呵，老子爱关心谁关心谁，你管得着吗？就冲这林期自己垃圾还老是针对我爱姐我就看不起他，死了也不关我的事！！】
除了这一条外，爱琉还看见许多与之类似的激动评论，她顶着林期的怒视下了场，心头却半点没有因“林期”这个人而起的波澜，反倒是始终琢磨着直播间。
她有所预料，但亲眼见证时仍有触动。
不是因为有人维护的感动，而是对异世界人类的嘲讽。
原来那个世界——并不比这里“强大”太多——至少精神理念价值观相差无几。
依旧会为了这些无聊的东西吵闹，依旧有大量的人看不懂形势，依旧有无数浑水摸鱼者挑拨离间只为看好戏。
明明巨大的危险昭然若揭，但他们的自负令他们视而不见。
“怎么了，明明打赢了却一副愁眉苦脸？”黑色的袍子慢慢从椅子上挪开，就像是浑浊的黑水暂时从海岸退去。
暗绿色的眸子向上仰视着她，叶片在相撞间落于沙地，沉重却无声。
爱琉并未回答，只是坐下，随即右臂感到了靠过来的温度和重量，这次她并未推开。
只是料想不到，两分钟后熟悉的身影便落座一侧。粉色的微卷长发耷拉到左手手背。
爱琉和涑齐齐抬头。
对上两双一致询问“你怎么回事？”的眼睛，楚舟自在地翘起二郎腿，抚摸着被纱布裹成了粽子的手可怜兮兮叫唤：“小爱你这么无情的吗？我可是因为你受伤了诶，脸也丢尽了，前途的光明都毁了，你难道一点也不被感动吗？”
爱琉揪起那一缕头发抛回到楚舟的怀里，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当然那感动啊，既然你那么愿意付出，和我缔结契约怎么样？这样我们的羁绊就会更深哦。”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