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貌废物把全图鉴拐跑啦》气候症

52、秦月绫和伊索

　　除了爱琉这场拖延时间超乎预料的长，后边进行的很快。林期所在的五班爆冷进线，最后竟一路挺进了决赛。

　　爱琉远远看见了他放松的舒气，似乎是因为笃信玩家的主角光环还在身上——除了遇上看板娘时会失常。

　　楚舟自打输掉小比后就赖在了爱琉身边，裁判席的奥莉薇院长瞪了他好几次，这家伙却如一无所觉，放肆在爱琉这里笑闹，哪怕审判长大人和爱琉都不愿理会他。

　　“看来挑衅你的那位同学是有两把刷子的——嗯，我指物理意义有两把刷子，秦月绫和伊索可是之前学院里默认的第二第三，三打一的状况下他赢得不轻松才怪。”
　　楚舟一手撑着头，另一手试图搭上爱琉的肩，中途就被一巴掌拍下来了，楚舟斜视过去，审判长大人收回他苍白的手。

　　楚舟耸了耸肩，没有计较。

　　“嗯，这样看来他确实比我会运用自己的能力。”爱琉的话听起来怪异极了，字面意义是夸赞，可谁来听都充满了讽刺。

　　楚舟探出身子再度看了看底下五班的人，其中有一半的人都恍恍惚惚根本不明白对手是如何倒下的。

　　楚舟也不明白，在他的视角里，与之相对抗的八班的人就像被下了降头一样莫名其妙纷纷失手。

　　“接下来，奥卡洛斯第二季度学院小比已经进入了决赛阶段。”调度员扶正了脸侧的扩音器，他方阔的脸蛋充满了坚毅感，观众的娱乐心大受打击，两者不同的氛围在场内冲撞后竟协调起来，既不会让场面因激动过于失控，也不会因为严肃的本质而失去所有振奋感。

　　这群上城区的优雅高贵之士们抑制住喉咙口的轻挑口哨，激动的眼眸里满载着狂乱的欢喜。不论是学生还是校外的观众，他们竟在这一年的冲突里疯狂地爱上了血腥和斗争。

　　尽管平日里总是愁眉不展地乞求和平，在某些灰色的场所他们惊讶地原谅了自己本性里对纷乱的渴求。

　　“我们的第一将在三班与五班之间产生，请三班与五班的学生准备到位。”

　　“我得下场了，让让。”

　　楚舟行了一个绅士礼，将腿侧开容爱琉过去，但偏要以非常暧昧的姿势敞开。

　　爱琉只是扫视他一眼，不辨喜怒地撑着他的肩膀跃了出去。

　　感受到头顶一阵轻飘飘的风过，那女人就像是一只敏捷的雨燕掠过天空，灰色稍纵即逝。望着她窈窕的背影，楚舟摸着疼痛的手忍不住笑出声。
　　“好厉害呢，更喜欢她了。”

　　“这话让一区一线女星蓉蓉听见恐怕会很伤心吧？毕竟某位在入院前可是允诺了终身不是吗？”
　　懒懒的嗓音淡漠地点出谎言，楚舟吃惊地回头看着整颗头被包裹在遮阳黑纱里的审判长，愣了几秒，旋即不在意地坦言。

　　“哦？允诺终身，嗯，也许我真的那样做了，但有什么关系呢？像我这样的人应该被原谅不是吗？毕竟她也没有付出任何代价吗？这在法律上怎么说，我的单方赠与可以被撤回吧？”

　　被黑纱遮住脸的审判长大人不再说话，布料在脸上微微随着呼吸起伏。

　　他刚刚在爱琉身上，嗅到了一些异样的气息。

　　从楚舟身边越过的爱琉遇上了一点意外——她直觉向来可怕，所以无法忽视脑中突然的疼痛。

　　灰色的眼睛警惕地扫过周围一圈，身旁一半坐着的是三班学生，见她扫视过来，达普奇疑惑地瞪了她一眼。另一半是学院外的来宾，这些人刚刚观看了她的两场比赛，虽然后一场平平无奇，爱琉甚至没有出手就由柯弋将对方收拾了。

　　但与楚舟的那场绝对可以写入教科书，所以此刻这群人都以激动崇拜的眼神盯着自己，这让爱琉天然感受到了不适。

　　她略过这相似的一双双眼神，甚至看见了几张熟悉的面孔，比如钱莉，比如姜胤君。但奇诡的是，她看见了右玉一秒钟的幻影。

　　就在姜胤君旁边的过道上，只一瞬间便消失，随之而来的是针扎了一下的头疼。

　　**
　　“我们在战场上决胜吧。”
　　经过爱琉身侧时，林期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坦然，于是淡淡朝着爱琉放了一句狠话。

　　这番话被镜头录入，引起了小范围的惊呼。他们感慨于少年意气，更希望他能取得胜利，就像是儿童绘本中讲述的童话故事一样。

　　骑士打倒了拦路的坏女巫，带着自己一路上收服的忠心属下获得了国王的肯定。
　　——如果这个故事最后有美丽的公主下嫁自然更好，若没有……倒也没有大碍。

　　但这样的言论只换来爱琉奇怪的一瞥。

　　她并未给他留面子，当着身边二十多名学生驳斥了他的言论错误。
　　“战场？”灰色的眼瞳爆发出一种心知肚明的讶异，“林期同学，你会不会把战场看得太如儿戏？”

　　“小比只是切磋，只是伎俩的比较。战场是严肃的，是血腥残忍的，是我们必须敬畏的。你明明在海希斯时与我一起经历过真正的战场，为什么还会将我们之间这场普通的切磋与真正的战斗类比呢？”

　　酷暑之下，林期背后被热出来的汗滴在一瞬间被冷意侵占，他咬着牙克制住心虚的狡辩，眼前的场景却在几个瞬间就模糊了。他没办法去细听观众席的反应，也没有在这个场合中取出口袋里的通讯器查看网友的反馈。

　　“你不必曲解我的意思，我只是昭示赢过你的决心而已。”林期调用起自己出生十八九年以来的所有脑细胞——他高考时都没有那么努力过！

　　在仔细思索一番他所了解的这个世界的背景后，林期迅速组织语言将话说出了口。

　　“国家之所以将你我送入学院，学院之所以采取小比，不都是鼓励我们居安思危吗？所以即便只是一场切磋，我也会将之看做一场正经的‘战斗’，属于你和我的战斗，也象征着未来我为保卫弥斯特而与异常之间的战斗。”

　　“哇哦见鬼了。”爱琉毫不掩饰自己的吃惊，面对着投放向上城区与下城区的镜头，她似乎并不准备整理自己的言语和表情，一切都流露得那样自然，自然到让人惊叹。

　　“你怎么突然变聪明了？还懂包装自己的语言了？真不错，进步飞速，继续保持。”

　　爱琉眨了眨眼，在林期耳边打了个响指，“顺便，希望你的实力也能有所进步。”

　　“如果只是和在海希斯门口，或者在右玉那时候一样的话……”女人微微俯下身体，铅灰色的眼睛不深邃，反而很浅，浅淡到令人害怕——因为它就像镜子，完完整整照出自己的鬼魅面孔。

　　“我想即便有那样两位优秀同学的帮助，你也不配在我面前谈‘切磋’这个词。”

　　她离开了，发丝在晚间的风中像是一缕轻飘飘的蛛丝，反射些许光泽后便融入黑幕。

　　伊索那个傻子还在旁边高喊着“算你有眼光！”，于是林期脸上的屈辱一闪而过。

　　上午时分，他终于收到了一五三三和他老爸的讯息，对方通过游戏邮件的方式好不容易联系上他一次。

　　他们告诉他，自己和爱琉的直播间早已在那个世界掀起滔天巨浪，他们费了很大一笔钱才将爱琉的热度压到第二，以降低对林期的不利影响。

　　但这不是长久之计，哪怕林父再有钱，这样按分钟算的营销和运作也无法维持太久，所以他希望林期自力更生。

　　林父还在邮件里用只有父子里明白的交流方式告诉他，一五三三虽然看似在努力解决问题，但这家工作室最近被另一家生物科技公司收购了，对方高层对这个事情目前有多种看法，保不齐有牺牲林期以炒作游戏的打算，所以林期必须自己把热度尽量炒起来，防止一五三三最后真的采取这不利之计。

　　所以林期挑衅爱琉。
　　一方面他现在正被生存问题所威胁，另一方面，他确实因为被爱琉打压着而心生嫉妒。

　　“等下你就知道了。”凝视着爱琉已经走向圆圈的背影，林期的眸色不断变换。秦月绫和伊索都感觉到了来自契约传递的不安感，隐晦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抽签结果并不意外，虽然爱琉不知道林期是怎么操纵而得到这个结果的，但……
　　那不重要，因为不管对上的是不是林期，她都会赢。

　　她都必须赢。

　　两个人被划定的战斗场升起保护罩包容进去后，调度员汗如雨下，连忙喊停，朝着院长那里说了几句，像是在协商。

　　“他们——他们这个有些特殊啊，十米的圈子站了八个人，未免太拥挤。”
　　“那依调度员先生看要怎么办？”

　　“有更大的比试场吗？”
　　“没有了，这都是按照当初政府和大统领批准的要求建造的，统一标准统一规则，我们没有被批准造更大的比试场。”冯黎青站出来为院长补充。

　　“那就麻烦了啊。”调度员摸了摸下巴，看上去一脸愁容，“我不会接受这样危险的做法，所以必须找个办法降低比试场上的密度。”

　　还没等冯黎青提出她的想法，调度员却仿佛早有对策般击掌。
　　“这样吧，公平起见，我看一个圈子里最多放六个人好了，除了学生本人，他们只能选两位被契约者协同作战。”

　　冯黎青嘴角僵了僵——虽然这个提议看似合理，但……到底哪里公平了？爱琉和林期的能力都是“契约”，契约了多少的异常或能力者本来就是他们本事的一部分，如今强行要求爱琉撇下两个……到底哪里公平了？

　　“而且……”调度员还没结束自己的‘公平论’，“那位爱琉小姐有两个被契约者要下场，算是一种妥协，那为了补偿她，我看就将之前消耗了体力的两位请下去吧。”

　　哪两个？柯弋显而易见属于其一，所以当他被院方请下场时，整个人在短暂的懵逼后迅速炸了。

　　物理意义的炸了——因为没控制住情绪，他完全被火包裹，结果皮肉迅速被火焰烧灼变焦，场面一下子恐怖起来。

　　爱琉叹口气用监狱的锁链束缚住他，灭掉他的火之后将他扔给了站在场边一副事不关己的孔连城。
　　“他可是柯家那位爷，不差钱。”

　　孔连城立刻从看垃圾变成了看黄金，顾不得烫手把人拽走了。

　　至于另一位——尤文根本没有发表意见的余地，作为一个“腿脚不便”的轮椅人士，他直接被人一把推走了。

　　爱琉回身看看不明就里的奥黛丽和抓紧了自己衣角，看上去是个柔柔弱弱小女孩的小怪物……

　　把两个魔法系怪物留给自己——怪会挑的……

　　这样的局面对爱琉而言不算不利，对面是两个物理系强者——嗯，没错，林期连0.1个都不能算。

　　据楚舟的情报显示，秦月绫和伊索都在他之下，如果非要用不太准确的数据比较，秦月绫相当于0.7个他，而伊索相当于0.8个他。

　　好处是，一旦距离拉开，这两人的能力也就无效化了。

　　是的，别看伊索使得是热兵器，但他的子弹效果特异，离得越远越无法发挥他赋予的效果。保持五米开外后，他的子弹便只是普通子弹。

　　秦月绫的能力实际是“变装”。

　　“你大致可以理解为，她能让故事中的人物附身到自己身上，进而拥有对方的外观和能力。”

　　爱琉对秦月绫并不陌生，一来她与其父有龃龉，二来梦中也有几面之缘。这位英姿飒爽的法官之女时常一边退装一边回到仓库休息。

　　“秦月绫的装束并不是无限制的，所以你不必担心她变成神明死神之类。”楚舟笑着继续，没有捕捉到爱琉并无意外的神情。

　　“这些变装都需要通过一些特殊契机，目前我所知道的，她只有两束。”

　　“一束是异界刺客，另一束——”

　　“是东方将军。”男女声在这一刻交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