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桃鸳记》孙王二毛

3、第 3 章 帮红伶夺回院子

　　萍踪一脚踢开柴房的门，昏暗的烛光中，见到一个人影从墙角跳起来。墙角的草堆上躺着一个衣不遮体的女人，浑身血糊糊的。
　　“红伶？！”
　　萍踪赶紧遮住桃鸳的双眼，“赶紧把裤子提上。”
　　“三妹三妹夫，你们怎么能闯进来呢？”陈簇荣从红伶身上爬起来，提提裤子。
　　“陈簇荣，你个畜生！”桃鸳解下自己的披风盖在红伶的身上。
　　“三姐，我去地下找簇庸和娘去了！”红伶愤恨地朝墙撞去。
　　桃鸳抱住她，“红伶，别做傻事！”
　　“我没脸再活在这个世上了！”红伶哭着说。
　　“哎呀，你就别寻死觅活的了，我说过不会亏待你，你就给我当明妾吧，也不把你当暗妾了。”
　　“陈簇荣！你放屁！她是你弟妹！你弟弟尸骨未寒，你就做出这种畜生不如的事，你还是人吗？”
　　“有道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嘛，我替簇庸照顾她，也是尽长兄的一份心嘛。再说了，把她送回家，她家那破门破户的，还不如跟着我呢。”
　　桃鸳瞥了一眼门外的影子，“你要纳妾大嫂知道吗？”
　　“她知道又怎么样？这进院我当家！我说纳妾她敢说一个不字？”
　　大嫂从门外走进来，“陈簇荣，口气挺大啊？来，当着我的面，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陈簇荣立马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唯唯诺诺，“娘子，你咋刚走就回来了啊？你不是后天才回来吗？”
　　大嫂上去揪住他的耳朵，“你想找死是不是？幸好我忘取东西回来了，我要是不回来，还不知道你在家这么轰轰烈烈呢。”
　　“娘子，我怎么敢呢？”
　　“你这个狼心狗肺的，陈家醋能进县衙后厨，那可全靠师爷是我家亲戚这层关系，要不就凭你这个老色鬼？”
　　“对，对，往后我也全指着你呢娘子。”
　　“我刚才在门外听到你给自己做主要纳妾是不？”
　　“娘子，我怎么敢给自己做主呢。”
　　她抬起下巴扫一眼红伶，“就是那个狐狸精？”
　　“娘子，是她看你不在家跑来勾引我的啊。”
　　“你这个小骚货，簇贵刚死你就按耐不住寂寞了？就跑来勾引我男人了是吧？我打死你我！”大嫂抄起门口的笤帚。
　　萍踪夺过笤帚，扔在地上。
　　“你这送上门的丑货，倒管起我们院的事了？”
　　“他叫萍！踪！”
　　“我管他叫什么呢！”
　　“事情怎么样你比谁都清楚，该教训的人是不是红伶你也清楚，何必自欺欺人呢？一会儿人多起来闹起来，笑话的是谁？这个世上最丢人的事情就是自欺欺人。”桃鸳说。
　　大嫂揪住陈簇荣的耳朵，叫骂着扯到主屋去。
　　桃鸳扶起红伶，回到自己院子。
　　“我们的院子大哥占了，说要留给他儿子住。大哥还往我吃的饭里下了迷药，把我捆到柴房。”
　　“别叫他大哥，他不配！人家说长兄如父，他就是个畜生，不，畜生都不如。你看牛，活着的时候能耕地，死了呢，浑身都是补品。拿他和畜生比，侮辱畜生。”
　　“姐，我肚子里怀着簇庸的骨肉呢，现在，我肚子很疼，怕是……”
　　“簇庸的骨肉？”桃鸳一阵动容，“我弟弟也有骨血留在世上。”
　　“我也是簇庸走了以后才知道的。”
　　“别担心，你姐夫已经去请郎中了，应该马上到了。”
　　萍踪带郎中回来，郎中把了脉，为她开了安胎药。
　　“我去送郎中抓药熬药。”萍踪又留下一瓶药粉，“这是金创药。”
　　桃鸳为红伶擦洗完身体，抹上金创药，“以前知道陈簇荣浑，没想到他能把浑手伸向自己家弟媳，弟媳还怀着身孕。猪狗不如的东西！”
　　红伶只以泪洗面。
　　萍踪端来药，桃鸳喂她喝下，“红伶，你在我们这里安心歇一晚，明天我替你们去要回院子。”
　　次日早上，桃鸳来到老爷院子，十几个下人正流水一样往屋里送早饭。
　　“你说那皇宫里的皇帝，早饭也就这样吧？”老爷左手举着筷子，右手举着汤匙，这个盘子夹一口，那个盏里品半匙。
　　“啧，老爷，你快尝尝这个汤哎，满嘴甜个盈盈的，像咱现在的日子。我看呐，咱在这小镇大院里，可比那皇宫贵人快活多了。”张姨娘摸摸耳朵上的珠翠。
　　桃鸳把一张药方往桌子上狠狠一拍。老爷的筷子惊掉了，下人马上换了一副新的放他手里。
　　“桃鸳啊，一大早的，别给老爷找不痛快啊。”张姨娘扶住惊得乱晃的珠翠。
　　“我来要簇庸的院子。”桃鸳说。
　　“就不能让我跟老爷好好吃顿饭？一大早提那个早去阎王殿报到的小讨吃，多不吉利呀。”
　　老爷细细嚼着嘴里的羊肉，张姨娘赶紧用手帕给擦擦嘴。
　　“那院已经给你大哥了，总不能留给一个外人吧？簇庸媳妇儿昨晚的事啊我也听说了。她是贼心不死啊，跑回来勾引我儿不成，又诓骗你来这儿要房。真是穷苦人家出来的贱骨头，鬼心眼就是多。”
　　“昨晚的事整个大院都心知肚明。陈老爷，我知道您眼睛被蒙上了，心被蒙上了，这嘴巴也被堵上了吗？”
　　“你姨娘的话就是我的话。我吃饭呢，哪顾得上那些破事。”说着，又去舀汤。
　　桃鸳把饭桌掀翻在地。
　　老爷把筷子汤匙照脸砸过来，“你这是发什么疯发疯，一回来就搅得鸡犬不宁，真是什么样的娘生什么样的闺女，一样的蠢货！”
　　赶来的萍踪接住筷子汤匙，扔地上，“是啊陈老爷，如果能放血抽骨头，我想桃鸳最想把身上那半份属于您的脏血烂骨头放掉抽掉吧。”
　　“你又来凑什么热闹？我教训我女儿跟你有什么关系？”
　　“您还知道她也是您亲生女儿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从野地里捡回来的呢。”
　　“你这个丑八怪，轮得着你来教训老爷吗？老爷怎么着也是你的长辈，是这清漳镇身份最尊贵的人。”
　　“你不吭气我还忘了你了，表面光里面糠的驴粪蛋子，一丘之貉。”
　　“好啊你，敢这么教训这陈家大院的天！”
　　“你是天，那陈老爷是什么？敢情陈老爷的家产已经全都握在您手里了是吗？”
　　陈老爷一脚踢翻椅子，“一个个的，全都住口！”
　　“老爷，您别听丑八怪挑拨离间，咱这陈家大院的天只有您，也只能是您啊！”
　　“这陈家大院里的各进院，只有陈家人才能住，簇庸没了，你回去把红伶打发回娘家吧，别再来闹了。”
　　桃鸳把药方扔他面前，“红伶肚子里已经有陈家的骨肉了，簇庸的院子理当归她们母子。”
　　管家把药方捡起来，拿给老爷过目。
　　“那小贱蹄子，簇庸在的时候不说，咋人一没她就跳出来说自己有了，怕怀的是别人的小杂种吧？想赖在咱们陈家？”
　　“张姨娘，您急什么，怕您的家产又少一份？”萍踪说。
　　“什么我的家产，这陈家家产都是老爷的。”
　　“那陈家的骨肉陈家的房子就让陈老爷做主吧。”
　　“管家，去大少爷那里把钥匙取回来，交给红伶。再点两个会做孕妇饭的丫鬟过去。”
　　“好的老爷。”
　　“老爷，赶明日，我送些补品过去给红伶，把她肚子里咱们陈家的小孙子养得白胖的。”
　　萍踪和桃鸳把红伶送回去安置好躺下。
　　“还好孩子没事，否则，我就太对不起簇庸了。”
　　“红伶，你那毒蘑菇从哪里捡回来的？”
　　“就在东边转两个弯的小巷子里。那天去庙里上香回来路过那里，看见一包东西丢在地上，我捡起来一看，发现是一包蘑菇，就带回来了。簇庸最爱喝鸡肉蘑菇汤，当晚我就煮给他喝。我俩喝前，先盛了一碗给娘送过去，结果发现娘不在。我俩回来喝完，就倒下了……等我被救醒，就听到有人在外面喊娘掉进了井里，捞上来人已经……”
　　红伶说着又哭起来。
　　桃鸳眼眶也红了。
　　“不过，姐，有一件事挺奇怪的，当天簇庸已经把娘那院的水缸都挑满水了，娘担着水桶又去井边干嘛呢？”
　　“那包毒蘑菇也奇怪，它怎么就丢在你必经的路上？”
　　“他们事后在娘的小院翻得底朝天，说找娘写的一本新七道工艺制醋法。”
　　“新七道工艺制醋法？”
　　“是的，他们说娘用那个工艺制出来的醋，比陈家其它的醋卖得好。娘不是自己爱在小院里倒腾制新醋嘛，制好了就拿去陈家店里卖。”
　　桃鸳若有所思。
　　“陈簇荣说把我救醒，是想让我给他做暗妾，根本没打算把我送回娘家，打算把我养在外面，避开他家的母老虎。幸好你们回来了，否则我和肚里的孩子怕是活不成了。”
　　院里响起喊叫声。
　　“喂！你是狗啊堵在门口，我是来给红伶送补品的，起开！”
　　“汪汪！狗可是忠臣！不过你再在我面前大呼小叫，小心我给你喉咙咬个大窟窿！老妖婆！”
　　“我是这陈家大院的当家主母，礼数上，你得喊我一声娘。哪里的村野丑夫，连礼数都不懂。”
　　“对不起，跟老妖婆没礼数可讲！”
　　“气死我了，好心当成驴肝肺！给我把东西扔地上，咱们走！”
　　“留心脚下，小心踩空闪了腰。不！送！”
　　萍踪打开门对屋里说，“那补品烧了吧？”
　　“不，该吃吃，该喝喝，养胎重要，这当口他们不敢耍歪心思。咱们用他们的补品补好身子，养好胎，再跟他们好好斗。”桃鸳说。
　　“姐，听说爹把收原料的事交给你和姐夫管了？”
　　“是啊。”
　　“收原料以前是大哥管的，伙计和村里对接的都是大哥的人，他们心狠手辣的，你们下村收原料千万要小心啊。”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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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愿好运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