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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萍踪的真实身份 ...

  •   这天午后,管家把酒醉不醒的老爷从客院背出来,送到张姨娘屋里的炕上,“大娘娘,让老爷在您这好好睡一觉吧,老爷好几天没睡个好觉了。”
      “这死鬼,满身酒气胭脂气。”
      “娘!娘!我在丁家被欺负啦!”桃银闯进张姨娘屋里。
      张姨娘关上门拉桃银到偏屋,“哪些玩意儿敢欺负我闺女?跟娘说说,娘给你做主!”
      “是丁少爷。我只不过说错一句话,他就让我滚出丁家,再也别回去了,你看,我金银细软都带回来了。”桃银哭起来,“我没脸活了娘……”
      “你说错了啥话?”
      “我说桃鸳跟她娘一样都是小贱人。”
      “这话对呀,这不都是我平常挂嘴边的话嘛,跟吃饭一样平常,哪里有错?”
      “他做梦都在念那个小贱人的名字啊娘,那个小贱人有什么好的,能让丁少爷朝思暮想?我恨那个小贱人!我要去抓烂她的脸!”
      “走,娘跟你一起去!”
      “大奶奶、六小姐,三小姐正在醋坊忙着呢。”
      桃银甩管家一巴掌,“什么六小姐?我现在是丁太太!叫丁太太!”
      “是!是!”
      张姨娘、桃银冲进醋坊,在一个大缸前看到桃鸳。
      桃鸳和萍踪正戴着铜手套在大缸里翻醋醅。
      “你这个小贱人!你把我害得被夫家赶出来啦!”
      “今天我们娘俩就要抓烂你那张害人精的脸!”桃银娘俩伸着爪子扑上来。
      萍踪伸脚一拌,桃银娘俩摔了个狗吃屎。
      桃银爬起来指着桃鸳,“你说!你到底给我相公吃了什么迷魂药?他做梦都在喊你的名字!他为了你还把我赶出了门!啊?你说!你说呀!”
      “滚开,不要用你的臭唾沫污染了这缸好醋醅。”桃鸳说。
      桃鸳走到外面的陈酿场,揭开几个醋缸封口检查,长勺子舀出来闻闻、看看,“这缸醋水分太多、浓度不够、颜色太淡,封上继续晒。”
      “女孩子家家的,不待在你那小破院琢磨琢磨生娃煮饭缝肚兜,天天跟一群臭烘烘的大老爷们混在一起,勾引了这个勾引那个,真不要脸!连我闺女的男人都勾引!”
      “就是,臭不要脸的,你瞧瞧你那满身臭味,浑身上下从头到脚,有哪一点比得过我的?啊?”
      “滚出去,别挡住这缸醋的阳光。跟屁虫一样,别人去哪里跟去哪里。”
      “娘,你看她呀,像男人一样横,哎哟,她身上这股酸臭味,像那个浆水味。”
      张姨娘跑到南边找到一个中醋缸,搬过来砸碎,“我让你闻!我女儿被赶回娘家都是你这小骚货害的,你还有心情在这里闻这些臭哄哄的醋?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当家主母啊?”
      “滚出去滚出去!你俩加起来都比不上那缸二十年陈醋珍贵!大壮,带几个伙计把这两只臭虫抬出去,把整个醋坊的空气都弄臭了!”
      伙计们将桃银娘俩抬出去。
      “哎哟,我说你们这些臭苦力、下等人,我可是这陈家的当家主母!当家主母!!我现在就把你们辞退喽!统统辞退!!!”
      菊杏跑过来,“大奶奶、六小姐,丁少爷来啦!”
      “你这蠢蛋,都说了几遍啦,叫丁太太!”桃银跳下来,丢下张姨娘连滚带爬往大院跑,“娘,你快点跑啊,丁少爷肯定是来接我回家的,可不能让他等太久了!”
      张姨娘跌下来,“你这死丫头,真是男人来了就不要娘了,我这腰还扭着呢。”她从地上爬起指指伙计们,“你们等着!还有那个小贱种!”
      桃鸳趴在地上嗅着那碎缸的醋,“二十年冬捞冰夏伏晒,可惜了你了。”
      “娘子,你来看这三缸醋下面的土,咱俩来看过那么多回,无论周围多湿,这下面的土总是干的。”
      桃鸳走过去,和萍踪搬开那三缸醋,桃鸳附耳在地上听听,用手敲一敲,再听一听。
      “这底下是空的。”桃鸳说。
      二人找来铁锹真的挖出一个木板,揭开木板,里面是一口枯井,井边吊着一根绳子,绳子下面系着一个箩筐。
      “绳子这么长,说明井底特别深。”
      “我先下去看看,等我扯绳子的时候你再下来。”“小心点!”
      萍踪摸摸腰间匕首,“放心吧。”
      不一会儿,绳子扯了扯,伙计把桃鸳也放下去。
      井底侧面有条暗道,两边挂着油灯。萍踪把桃鸳护在身后,一路走到一个门前,打开,再走下一条长长的台阶,尽头有扇上锁的铁门。
      萍踪捡起石头砸掉锁,打开门。昏暗潮湿、臭气熏天的地窖里有两个女孩,一个蜷缩在墙角;一个躺在地上,身上盖着一层干草。
      “姐姐?”
      “小妹!姐姐终于找到你了!”
      姊妹俩哭作一团。
      “姐姐,我还以为再也看不见你了……”
      “姐姐来迟了,姐姐来迟了……是谁把你关在这里的?”
      “陈!宗!昌!是陈宗昌!”桃恩嫌恶的抓起干草搓着自己的身子。
      “你是他的亲生女儿啊!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下得去手……简直不配为人!简直该天打雷劈!!!”桃鸳把浑身是伤的小妹抱在怀里,心疼地抚摸着小妹的头。
      “姐,我已经知道我是娘在破庙里捡回来的了,那个老东西都告诉我了。”
      “那也是娘的亲生女儿,我的亲妹妹,永远都是!这个畜生,居然敢把脏手伸向我们的心头肉,伸向一个整天追着他喊爹的小女儿,我一定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无门,后悔活在这个世界上!!!”
      萍踪拔出匕首狠狠扎在墙上,“畜生行径!天理不容!”
      “小妹,那是谁?”
      “柳黛。她已经死了。那天后半夜她发现陈宗昌来这里,就被他骗了进来,她高烧不退不给她吃药也不放她出去,就烧死了。”
      “该死的老畜生!上去我第一个把他阉了!再把他做成人彘泡醋缸里。”
      桃鸳整理着柳黛的衣服、头发,“柳黛妹妹,我对不起你爹,没能给他带回去一个活蹦乱跳的女儿。你先在地下和你爹团聚,你的仇,我们一定会给你报!放心去吧!”
      “姐姐,我怕。”
      “不怕,再也不用怕了,有姐姐姐夫在,没人可以再伤你一根头发。”
      “姐姐,我怕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更怕回到那个物是人非、再也见不到娘和弟弟的大院。”
      桃鸳把手腕上的桃花彩绳给妹妹扎在头发上,“走,跟姐姐姐夫上去,娘给你留着好几身新衣服,还亲手给你绣了一套新嫁衣。有一只婚鞋上的鸳鸯是我绣的,没有娘绣的好。”
      “姐姐,不会有人肯要我的,我已经脏了,我恐怕要辜负娘和姐姐了……”说着又流下泪水,“我无数回想过去死,可我想再见亲人一面,如今我如愿了,其实死了也挺好的……”
      “说什么傻话呢,我的妹妹不脏,真正脏的是大院里那些像驴粪蛋的东西。”
      “姐姐,我真的不知道出去怎么活,我真的没有勇气再去活,我的心里和这窑洞一样又黑又脏又臭,我是真的很想去找娘。”
      “如果娘死的时候有遗愿,一定是希望我们好好替她活着!”
      姊妹俩一上来,见到拉他们上来的是丁画扇。
      “怎么是你?”
      “我在我自己家,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吗?”
      桃鸳把萍踪和柳黛拉上来,把柳黛安放在地上,给柳黛盖上一块干净的布。
      桃鸳一看醋坊里全是丁家下人,“醋坊伙计呢?”
      “最后看一眼这个醋坊吧,赶明日,这里就要变成一个后花园了。”
      “你敢动这个醋坊试试?”
      丁画扇抖出一张地契,“桃鸳小姐,你有半个经营契书,可你没有这块地的地契。这个醋坊不存在了,你那契书就没用了。如今这张地契在我手里,我想让它变成什么就变成什么。”
      “这张地契怎么会在你手里?”
      “问问你爹陈宗昌。”
      桃鸳三人回到大院门口,看到两个丁家下人正把陈家大院的牌匾摘下来。地上放着丁家大院镶金的新牌匾,两头挂着大红花。
      张姨娘冲到大门口,“姑爷,这是闹啥呀这?不管您对我们家哪里不满意,您都不能跑过来摘我们家的牌匾呀?这可是您的岳丈家啊!您看看,咱们也没惹您,要是那小贱货和丑八怪惹的您,您找他们算账呀,别拖累我们呀!您杀了他们把他们熬汤浇菜都行!”
      陈老爷摇摇晃晃从屋里走出来,“这院儿里咋这么吵啊?吵得人没办法安生睡觉。管家,让她们悄声走动,悄声说话,别吵着我睡觉,啊?”
      “老爷啊,您可算是醒啦!老爷啊!”张姨娘像见到天兵天将,扑上去捉住。
      “松开松开,大白天的嚎啥?我还没死……哎哟我这头,我这头还晕着呢,我再去睡会儿。”
      “老爷啊,咱家大门口的牌匾都让人给摘下来啦,刚才还咋咋呼呼喊着让咱们全滚出去呢!”
      “谁啊?谁吃错药来我这陈家大院撒野?啊?”
      “是我!”
      陈老爷睁开半只眼,“六姑爷?”
      丁画扇从怀里取出一沓纸,“看清楚,这是陈家所有地契房契,还有陈老爷你亲自签字画押摁手印的转让书,你已经把陈家所有财产全转到我们丁家名下了。”
      “地契房契?转让书?六姑爷,你在说啥?”
      一个妾走过来,“老爷,这都是您摇骰子一张张输给我的呀,转让书也是您昨晚在我屋亲手写下的呀,您忘了?您瞧瞧,那张纸还热乎着呢。”
      “咱们不是说好,只你我在房里随便玩玩的嘛,又不是真的,这怎么?”
      “陈老爷,我呀,是丁老爷的贴身丫鬟,我可从没说过那种玩笑话啊,我只是来陈家串门子的,住的可是客院。”
      “白纸黑字红手印,咱们都是生意人,最认这个。从今往后,这陈家大院所有的一切,包括一砖一瓦,就全都姓丁了。哦对了,还有你们身上的衣服、首饰。”丁画扇招呼家丁,“把他们身上衣服扒了,首饰摘了,统统赶出去。”
      桃金跑过来抱住丁画扇的腿,“丁少爷,你可以把他们赶出去,但你不能把我也赶出去啊,我已经是你们丁家的人了,我死也要死在你们丁家。”
      “给!”丁画扇把一张纸扔在地上。
      “休书?你要休了我?你敢休我我就死给你看!”
      “喝砒霜、上吊、割脖子、跳河、撞墙、咬舌头,你还有什么新花样?”
      “我……我……”
      “来人啊,把她也给我扔出去。”
      “丁少爷,一日夫妻百日恩啊,你不能这么对我啊!”
      “六姑爷,咱们可是一家人啊,我是你丈母娘啊,六姑爷!六姑爷!”
      “强盗!强盗!你们这群天杀的强盗!!!”陈老爷的酒已经全醒了。
      “啊——!”桃恩大叫着缩成一团。
      “别碰她!”桃鸳推开丁家家丁,护住妹妹。
      萍踪把桃鸳和桃恩护在身后,“不想要命的尽管过来!来一个我杀一个!”
      丁画扇过去一脚踢飞家丁,“我有没有说过无论任何时候都不许碰王桃鸳,你是聋子吗?蠢货!”
      “丁少爷,老爷说过,一定要把陈家所有人都丢出去。”
      “老爷说的话是话,我说的话就是放屁吗?啊?”又一脚。
      陈簇荣从门外走进来,“爹?娘?我这段时间一直在外头,咋一回来就看到陈家大院变丁家大院了?”
      “儿啊!儿啊!”
      “娘!您和我爹怎么只穿着里衣?”
      “陈大少爷,这里面也有陈家在外头盘的所有铺面宅子的地契,你白忙活一场。”丁少爷往地上扔一枚铜板,“你们昨天是这深宅大院的老爷太太少爷小姐,今天,就要学做街头乞丐了,这是我施舍给你们的第一顿饭。来人啊,把他们给我扔到大街上去!”
      丁家家丁冲上去按住陈簇荣,把他也扒得只剩里衣,“爹啊,娘啊,咋出一趟门回来家都没了啊?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老爷、大奶奶,走好!”管家笑嘻嘻站在台阶上俯视他们。
      “山魁,你?你跟丁家串通害我?”
      “老爷,良禽择木而栖,如今啊,我已是丁家的大管家了。您一直不愿意给我买的那处三进院带池塘的大宅子,丁家已经买下送给我啦。还有我弟弟山魑,这院里的大算盘之一,也是被您和张彩云弄的假签千刀万剐的。他在这陈家当牛做马干活,你们杀他眼都不眨一下!当然了,您杀自家人眼也不会眨!”
      “你这个背弃旧主的畜生!”
      “您和张彩云干得畜生不如的事还少吗?您二位才担得起畜生这两个字呢!您二位就揣着这两个字上街当讨吃吧!”又招呼丁家家丁,“把他们扔得远一点儿!门口的,放鞭炮舞龙!锣鼓都给我使劲敲,连敲三天!”
      门口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门外又走进一众人,带头的是一位老者,老者旁边跟着一个猥琐的癞头胖子。
      “就是他!我在山上有一回看见他洗澡,脸上没疤背上没罗锅!和你们在京城贴的通缉犯长得一模一样!”
      “仇十?”
      “老大,劳你还认识我!当初因为我偷拿了一包银子奸杀了个姑娘,你就剁了我三根手指把我赶下了山,我说过让你等着瞧的吧?哼!费尽千辛万苦,我终于把你的仇人给找来了。”
      老者反手一刀杀死仇十,用白帕子擦擦脸上的血,“话真多!子桑陌上,还不把你的真容露出来吗?你还想躲到什么时候呀?”
      丁画扇惊诧,“你就是子桑陌上?”

  • 作者有话要说:  愿好运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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