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雪》将宁晚

8、紫芙

　　月亮高悬夜空，照进昭国皇宫一栋富丽堂皇的建筑——皇帝寝宫朱雀殿。

　　司马复坐在床边，隔着一道纱幔，朱雀殿整齐光洁的地板上跪着两个人影。这两人正是刚替谢矜看病的张老太医，还有白天被施泽雪训斥的侍女紫芙。

　　“张太医，听闻公主今晨传唤你。”司马复皱着眉头，目露担忧，“泽雪可是生病了？”

　　“回陛下，公主传唤老臣不是为了给她看病。”张太医长叹一口气，“殿下是让老臣给那妖鬼看病啊。”

　　张太医的本意是想让皇帝知道公主偏袒一个妖鬼，好让皇帝降罪给那妖鬼。区区一个妖鬼，竟让他险些得罪了公主。

　　然而张太医显然打错了算盘。
　　司马复听了张太医的话，皱着的眉头松开了，“既然公主无事，那朕便放心了。张太医退下吧。”

　　“……陛下？”

　　“还有何事？”司马复眼神微眯，隔着纱幔睨着张太医。

　　张太医满是褶皱的脸满脸诧异，陛下一向对妖鬼一族深恶痛绝，如今公主竟然特意请太医给妖鬼治病，陛下竟也毫不在意。

　　难道陛下真的如传闻一样这般宠幸公主。

　　张太医捏了把冷汗，他当时因为那妖鬼惹得公主生气。现在只盼接下来给那妖鬼好好治疗能够平息公主先前的怒意。

　　“……无事，老臣告退。”

　　张太医走后，跪在地上的紫芙终于抬起身来，“陛下要任由公主为那妖鬼疗伤吗？”

　　司马复转头看向紫芙，道：“无妨，她对妖鬼越亲厚，反而更能衬得朕对她纵容至极。况且，将那妖鬼的伤治一治，也不至于之后让他撑不住，死得太快。”

　　“是，陛下圣明。”
　　紫芙此刻挺着脊背，目光冰冷犀利，全然没有了那日向施泽雪跪地求饶的狼狈模样。

　　司马复的目光透过纱幔，上下打量了一下紫芙，道：“听闻她将你逐出她屋内了，还打了你二十鞭子，你可看出来她是否是知道了些什么。”

　　紫芙神色不变，答：“回陛下，公主责罚奴婢是为了维护那妖鬼，倒是看不出来是特意针对奴婢。”

　　“更何况，公主也确实拆穿了奴婢。”她指的是自己把狐裘弄脏陷害谢矜那件事。

　　司马复笑了声，“也是，按照我那皇妹的性子，若是知道了宫变那日……，她绝不会如此平静，只是打了你二十鞭子，还将你留在洛清宫。”

　　紫芙神色骤变，俯身将头抵在地面。

　　司马复想到宴席中施泽雪的表现，“不过，她如今倒是聪慧了不少。”

　　他捏了捏眉心，“你继续注意着她的动作，若发现她有恢复记忆的迹象，立刻来禀报。不要擅自对她动手，她现在对我还有用。”

　　“还有，下次行动之前记得做好准备，竟然这么容易就让她看出了你的漏洞。”

　　“是，陛下。紫芙明白。”紫芙抬起头，“陛下，是否还要设计给那妖鬼定个罪，以便有充足的理由将他从公主那里带出来？”

　　“不必了。”

　　“一个妖鬼而已，他的存在就是罪，这不就是最好的理由。”司马复声色平淡，一句话轻易给人定了莫须有的罪名。

　　“先让刚被放出来的公主玩几日吧，等到雪化的那天，直接将他带走。”

　　“是！奴婢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