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纯血》时常

9、第 9 章

　　艾尔森多瞧了那伤药两眼，安迪就解释道：“这药里起效果的是血族的血液。”

　　血族的血液，这让艾尔森想起初拥。

　　很危险的东西。

　　安迪安抚说：“放心，这药膏不会让我们转化的。不知道具体是什么道理，但我从没见过血族的血液单独能让人类转化的。”

　　艾尔森点点头，思索着初拥。

　　初拥达成的条件是交换血液，这个是常识。人类被索取血液，又得到血族的血液。

　　为什么必须是这样的步骤？是因为血液的交换完成了某种仪式？还是因为血族的牙齿有什么特殊？又或者，因为血族的血液在空气中暴露太久会失去初拥的能力？

　　艾尔森思索的表情被安迪理解为不安。

　　安迪拍了拍艾尔森的胳膊：“刚进城堡的几周，我也害怕得很。不过没关系，习惯就好了。血族不怎么虐待血宾的，至少带你进来的梅尔女爵不是个嗜虐的人。”

　　安迪是个很好心肠的人，艾尔森想。

　　血族挑人类确实有其一套，安迪这种性格的人随遇而安，没有攻击性，在城堡里掀不起风浪。

　　艾尔森正打算多套几句话，安迪忽然“啊”了一声，注意力转移到了房间的对面。

　　整个大厅都安静了几分，虽不明显，但血族和血宾都有意无意地看向城堡入口的方向。

　　似乎是很重要的人出场了。

　　安迪低声说：“摩恩们来了。”

　　“摩恩？”

　　“原始吸血鬼的姓氏。”安迪的声音低不可闻。

　　原始吸血鬼大概是吸血鬼一代的意思，但是一代吸血鬼又是哪儿来的，人类对此了解不多。很多人相信一代的吸血鬼是从地狱里爬到人间的恶魔，是源源不断制造低级吸血鬼的罪魁祸首。

　　安迪瑟缩着，半个身体躲在一盆花植的后面。艾尔森也学着他的样子，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新入场的四个人很惹眼。其中一个是报纸上常见的面孔：满鬓白发的血族，银白的短须，冰冷的蓝眼睛。

　　理查德·亚历山大·摩恩。艾尔森身体僵硬，右手不由自主地去腰间摸枪，却摸了个空。好在，周围没人注意到他的举动。

　　——理查德·摩恩。
　　号称“长命鬼王”。即使在吸血鬼中也是长寿的那个，杀人如麻，对同类也不留情，死在他手下的血族可能不比人类少。

　　理查德·摩恩通常不在洛城出没，但即使如此，二队也有一个精英死在他手下。至于他所长居的爱丁堡……那里的警局已经腐朽不堪，早已失去抵抗吸血鬼的力量。爱丁堡的警员要么是吸血鬼的走狗，要么，是刻在墓碑上的名字。

　　理查德·摩恩的凶名在人类社会足够让小儿止啼，在这里，他却走在另一个血族后面。那个女人甚至比理查德略高半头，她脸上带着微笑，却给艾尔森以刺骨的寒意。

　　“那女人是谁？”

　　安迪的声音轻不可闻：“莉莉丝·摩恩。”

　　艾尔森没有听说过莉莉丝，他多看了莉莉丝几眼，等到宴会结束，他要绘制出她的肖像画，然后送回警局去。

　　跟在莉莉丝和理查德·摩恩身后的两个人看上去像是兄弟，气质高贵，衣着甚至比理查德还讲究几分。二人都很年轻，外表是二十出头的样子——当然，实际年龄无从揣测。出乎艾尔森意料的是，血族们先后迎上去，去和其中一个年轻人热切地搭话。

　　兄弟中稍年轻的那个被围起来，艾尔森没看清楚他的脸。

　　白胡子理查德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房间的另一头，安迪才少许放松一些。见艾尔森盯着那年轻人，安迪说：“那是肖恩·摩恩。听说他人不错，不过向来不参加这种舞会的。你真走运，第一天就能见到他。”

　　**

　　“这就是我第一次见你的情景。当时你算是那群血族中地位最高的人之一了。”艾尔森说。

　　“你曾在血族的城堡里做卧底。”肖恩说：“所以，我们确实是敌人。”

　　“曾经是。”艾尔森说：“现在嘛……”

　　艾尔森话不说全，但是二人都心知肚明。肖恩喝了艾尔森的血，结了血契，从此成为艾尔森的‘奴隶‘。是不是敌人，已经不重要了。

　　肖恩还想问什么，艾尔森降低车速，在路边停下了。

　　“这是哪儿？”肖恩问。

　　“我朋友家。”

　　这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位处郊区的社区，干净整洁，每个庭院都或多或少做些园艺，只有他们二人面前这栋房子的草坪杂草丛生，掩映着几个被丢掉的薯片包装袋。

　　肖恩眨眨眼，后知后觉道：“那块红石头在这里。”

　　科里森月石确实在这里。这里是伊莎贝拉家。

　　艾尔森按了门铃，过了有好久，门才被打开。

　　房间里传来游戏的声音，伊莎贝拉头发看起来几天没洗了，嘴边还沾着零食碎屑。

　　“怎么又来了？”她抱怨着让开了门。

　　艾尔森笑着进门：“我有新发现。”

　　伊莎贝拉这才看到艾尔森身后站着的肖恩。

　　“肖肖肖——恩！！”她大叫一声，立刻要甩上房门。

　　艾尔森撑住门：“别激动。”

　　“你把他带来的？”伊莎贝拉心痛道：“这些年我带你不薄，没想到你这么容易就把我卖了——”

　　她扭头抓住肖恩的手，悲切道：“肖恩大人，您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伊莎贝拉没有说下去，因为她注意到了肖恩惊异的脸色。

　　“肖恩大人？”伊莎贝拉试探着问：“您还记得我吗？”

　　艾尔森把肖恩拽进来，关上房门，一边说：“不记得了，他谁都不记得了。”

　　伊莎贝拉的房子里充满了烤翅和各种外卖的味道，角落里点着熏香，但是区区一根熏香孤木难支，已难以回转大势。

　　三人在门厅里僵持了片刻，艾尔森言简意赅解释几句，最终伊莎贝拉冷静下来，理解了目前的形势。

　　肖恩和艾尔森在沙发坐下，伊莎贝拉远远站在房间那头，与二人维持着一定的距离。

　　“我要离开洛城。”艾尔森说。“我是来取回科里森石的。”

　　对于那块大名鼎鼎的石头，伊莎贝拉毫不留念。她跑到楼上取回了那块石头，隔着房间丢在艾尔森手里：“这几天我睡都睡不好。这破玩意给你，拿走拿走。”

　　艾尔森接过石头，看了肖恩一眼，肖恩点点头。

　　“最近有听说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吗？”艾尔森问，边把科里森石收起来。
　　伊莎贝拉沉默地看着艾尔森。

　　艾尔森说：“除了我俩，你还听说过什么不寻常的事么？”

　　伊莎贝拉抱着手臂：“那你得说仔细点。”

　　“比如……摩恩从前的心腹们，现都在做什么？内部有没有争执？”艾尔森说：“肖恩不可能随便撞到头就失忆。让这样一个强大的血族身体出问题，一定是动用过什么强力的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