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纯血》时常

16、第 16 章

　　十几年前就过期的护照在走廊里静静蒙尘，其主人露比·托尔斯估计早化作白骨。

　　艾尔森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把露比的驾照装在口袋里，也许以后有机会会把它送到露比家人手里吧？——如果托尔斯家里还有人或者的话。可那样会给露比家人带来慰藉吗？还是会将愈合的伤疤再次解开，让人们想起曾经的痛苦。

　　比如，艾尔森就自己宁愿再不想起一些让人恼火的往事。在城堡里呆了有五年七个月。艾尔森也曾经半真半假地交过一些朋友，曾试图“救人于水火”。

　　当然，也发生过农夫与蛇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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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很抱歉，艾，可我不能离开他。我觉得痛苦，可这代表我活着。离开主人，我什么都没有了。】

　　房门被踹开，血族们涌入……

　　那个曾经温柔而有些软弱的人站在自己的吸血鬼主人身后，躲避艾尔森难以置信的目光。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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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尔森摇摇头，从不愉快的回忆中挣脱。

　　在血族的领地拯救血宾，基本是一件燃烧自己温暖别人的事情。

　　刚才，走廊左边的呼救声他也听到了，但他只打算事成之后报警，让警察处理那些被家禽一样锁起来的人类。至于警察到达之前，有没有人会被看守的血族带走、或者灭口……

　　艾尔森觉得那不是他能管得了的事情。

　　但是，肖恩却坚持要去营救那些人。

　　虽然是摩恩家族最年轻的成员，但也是同样的高高在上，视人命如草芥的家伙。肖恩这样的改变让他产生了好奇，当然，也想起了从前单纯的自己。

　　艾尔森边走，边侧眼观察肖恩。

　　人性本善么？

　　这种一副善良正直的面孔是怎么摆出来的？

　　艾尔森不知道摩恩们的面部肌肉竟然还能够摆出这样一个表情。他以为科里森石把血族关于人性“好”的那一面彻底删掉了呢。

　　肖恩失忆前天生习惯优待，是踩着别人跪趴着的手而过也不会眨一下眼睛的“贵族”。这样的人会因为失去特权的记忆而生出怜悯心吗？

　　艾尔森思考着这样有点哲学的事情，不多时他们已经走到了呼救声发出的那扇门前了。

　　一扇典型的监狱栅栏门，强大些的血族能够把合页扯下来，不过，对于人类来说是绰绰有余了。里面左右各有六间小牢间，几乎都落着锁。听到二人靠近的脚步声，大多数呻吟都消失了。

　　艾尔森蹲下对着锁眼故技重施，捅了半分钟，咔哒，开了。

　　他们走进去数了数，有个牢房里关着两个，一共七个人，集中在二十到三十岁作用，年轻力壮的年纪。

　　不过，整体情况没有肖恩想象的那么惨不忍睹，这七个人有男有女，都养的白白胖胖的，苍白，虚胖，满脸写着有气无力，没有大街上一边唱歌一边乞讨的流浪汉有精神。但看体格来说，是合格的家畜，每天给双倍的血族供血当零嘴不在话下。

　　艾尔森动了动脑子：这工厂至少十四个血族，三十多个共用七个血宾也不是不可能，毕竟血族不用每天都喝血。
　　他们在监狱外间溜达了一圈，里面的血宾都低着脑袋，不敢作声，应该是以为这两个人也是工厂里的血族，这是来挑零食的。

　　艾尔森和肖恩又退了出去，在里面囚犯听不到的地方，艾尔森问：“你打算怎么办？”

　　“我们得救人。”肖恩说。

　　可他们一会儿还要去找陶德硬碰硬，谁也说不准待会儿捅了马蜂窝，还有没有机会回来解放这群白白胖胖的囚犯。

　　沉默了片刻，囚房里的人大概以为他们走了，低低的抽泣声又响起。

　　肖恩一咬牙：“我们能杀了陶德么？”

　　这几天他也听出了血族的生活习性，总体来说是慕强，虽然会抱团，但是忠诚不够，尤其和为了理想动辄抛头颅洒热血的神经病人类比，血族可以说是个个都是投机主义者。

　　杀了土匪首领，剩下的土匪小兵大概率要好对付的多，理想情况下说不定会一哄而散。实在不行，做了好事之后掉头就跑，大概也是跑得掉的。

　　面对露出行侠仗义心态的肖恩，艾尔森有些意外。

　　陶德派人找肖恩，有可能是为了帮他，也有可能是在追杀。这里的概率大概三七开。没见到本人，可肖恩已经起了杀意。

　　“杀他？他可能是你的小弟。”艾尔森提醒道，“也许这里的人也可能为你供过血。”

　　肖恩果断道：“不可能，刚才我们走进去的时候，那些人看上去不认识我。既然我曾经没喝过他们的血，这说明我和陶德不是一伙的。要么从没来过这里，要么，是被关在别的什么地方，也不过是囚犯一个。”

　　“他们没见过你，也许因为你有专供的血宾。”艾尔森道。

　　肖恩神色变了变，有些不服。

　　艾尔森又想说什么，又觉得继续欺负一个记忆不足一个月的人像是欺负小朋友，于是拍了拍肖恩，改口道：“不过，这都是过去的事了。等找到陶德再说，你杀他，我不会有意见。”

　　艾尔森心道：等你找到记忆后后悔，也和我没关系。

　　轻轻把囚房这里的大门掩上，二人又原路返回，继续寻找陶德。

　　囚犯所在的应该是整座建筑的后方，走了几分钟，才见到第一个血族，那人眼睛半睁半闭，一边打哈欠一边向楼梯走去。

　　这血族能感受到楼梯拐角那里站着两个血族，也没往心里去。走到近旁才看到两个人并不是同伴，其中一个甚至是让陶德大人最近着急上火的那个家伙。

　　他怎么找回来了？

　　血族刚张嘴想要预警，肖恩比他还要快，瞬间欺身上前，捏住了他的喉咙。

　　“闭嘴。”肖恩低声道。

　　这血族脖子被抓像个小鸡仔，喉咙里只能发出干呕声，脸上挤出求饶的表情。

　　肖恩才回过神来——刚才一瞬间的制敌是他下意识地行为。

　　他慢慢地松了手，像是在消化那有些凶残的招数。

　　“手法很利落嘛。”艾尔森在肖恩身后表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