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君子》追米

5、清香浮动到黄昏（5）

　　这拒绝的意味不言而喻。
　　红萼只得露出一副讪讪之色。
　　而他也不想强求，便道：“回屋吧，我有事要同你讲。”
　　“启国除夕有入宫守岁的习俗，你初来乍到，一些礼仪尚不清楚，我找了宫里的嬷嬷来教你，除此之外，”说到此处，他瞧了眼依旧一副牧和装扮的木念湖，“汉装也该多做几套，我挑了些合适的面料，一会儿让红萼跟我去取，你选些喜欢的，再命尚衣局做成衣裳……”
　　木念湖全程未发一言，待确定他已说完，才嗫嚅道：“知道了。”
　　他并未多坐，不须归也没有留他的意思。
　　他离开时，红萼跟着去了……
　　清思殿内，面对连华的提问，红萼只得一一回答：
　　“太子妃心思单纯，绝不是大家所说的心狠手辣、睚眦必报……碧蕊和阿福受伤是因为太激动才失了轻重……”
　　“黛斯醒后是会提醒太子妃注意言行，但也只是说些奴婢们份内的话……”
　　“奴婢确实看见太子妃将猫扔进了炭盆，只是、只是当时并未听见猫的叫声……”

　　除夕如期而至。
　　京都城内街道两边的冰雪尚未解冻，大街上仍熙熙攘攘，一派热闹喜庆的景象。
　　从晨起便出了府的连华，一直到临近傍晚时分才回府。
　　“父皇身体抱恙让兄长代为阅兵无可厚非，可祭天之事却交给了五哥，岂非又将兄长的储君之位推至风口浪尖？”七皇子连煦在马上不悦地说。
　　连华拢着缰绳，淡淡道：“圣上虽不属意我这个太子，但皇考在世时既定了我为太孙，而我又没有轻易给他人东西的习惯，他想要就让他凭本事来拿吧。”
　　“只是父皇抱恙，晚上的团拜会……”
　　“他爱热闹，不会缺席的。”
　　启国年年除夕都会在大曜宫中举行团拜会，圣上邀请皇亲国戚、文武百官一起进宫守岁，通宵达旦，一边饮酒叙话，一边欣赏歌舞表演。
　　团拜会戌时开始，但因赴会人众多，马车停放、交际入席等各项事宜均需耗费时间，所以受邀者往往会提前出发。
　　此时，虽隔着坊墙，但已能依稀听见主街上的马车多了起来。
　　连煦提着耳朵细听了会儿，随即告别连华，返回七王府。
　　连华也赶紧回府，更换朝服，准备进宫。
　　“殿下，马车已备好，太子妃也到了，现在殿外等着呢。”管事的声音隔着毡帘传进来。
　　“好。”连华系好披风，掀帘而出。
　　一出殿门，木念湖便闯进了眼睛。
　　她穿着朱颜酡百鸟纹的袄裙，梳着汉人的发髻，额间画着花钿，与侍女一起安静地站在檐下，活泼中不失娴静。
　　他不禁怔了一刹，但很快回过神来。
　　“这么冷的天，底下人怎么也不知道给你系个披风？”他一边解下身上的披风，一边不悦地说。
　　被问责的黛斯依旧一副冷淡的表情，红萼则是一副有苦说不出的样子。
　　而木念湖讷讷地看着身上已经系好的大氅，黑色的，将她衣服上原本热闹精巧的图案盖了彻彻底底……
　　不多时，太子府的马车便出发了。
　　大街上，侯门官府的车轿明显多了起来，彼此间缓慢行进，亦步亦趋地入了大曜宫宫门。
　　入了宫门，便不能再乘马车，到了举行团拜会的德霖殿，同行的丫鬟随从便不能再跟随。
　　连华带着木念湖入了席，这一路上她沉静的像是换了一个人，此刻更是规规矩矩地坐着，若是有人向她投来目光，她便回以一笑，尽管那笑……十分的生硬……
　　“你头上的白绒发饰倒是很别致。”为了让她放松些，他开始拣些闲话说。
　　方才在马车中，他便注意到了这个发饰，由某种动物的绒毛而做，不过一枚印章的大小，看上去似乎是一只兔子，为了逼真分别用了两颗红色的小晶石点睛，不名贵却很新奇。
　　“是我母后给我做的！”她眼睛一亮，渴求肯定地看向他。
　　连华定定地看着她，对她的认知再一次陷入困境……
　　“小女子李娉璋见过太子、太子妃。”一个清丽的声音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对视。
　　只见一个身穿天青缎二色金绣衫的清婉女子立于席前，脸上还挂着浅浅的微笑。
　　“几年未见，娉璋长成大姑娘了。”连华笑道，而后又转向木念湖介绍，“这是李娉璋，我恩师的女儿，因三年前生了场病不得不回祖籍修养。何时回京的？”
　　李娉璋微笑道：“半月前回来的。”
　　木念湖打量着这个名叫李娉璋的女子，见她的视线几乎全在连华身上，便天赋般地察觉到了什么。
　　“还未恭喜您成亲之喜……”她的视线终于转到木念湖身上，与看连华的神情不同，多了几分落寞，“太子妃当真天姿国色，与您甚为相配。”说着，她又将目光转向了连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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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木念湖：“大过年的，谁要在新衣服外面套一层罩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