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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chapter24 ...

  •   而且最近他的生活不怎么好过,校园里关于齐时鸣那件事的流言传得飞快,两个主人公都是热点话题人物,一下子激得一部分学生们热衷于恶意揣测和造谣,更有甚者借此暴露出自己的阴暗面,布告栏上撕不完的骂他们恶心的小字报,偶尔走在路上都有阴阳怪气的话语传进耳朵里,周靳声的人缘挺不错的了,处境尚且有些艰难,更不用说齐时鸣了。

      在校方不遗余力的干涉下,被复印了大量的情书和照片很快被追了回来,顺带批评教育了一下造谣生事学生,但事情远没有结束。

      明面上的事情是压住了,背地里的轻视和辱骂却是管不住的。

      最过分的一次是有人拿周靳声留长发做文章,一大清早进教室,他桌子上摆着一顶劣质假发和女性内衣,诋毁的话语写满了整块黑板。

      姜涛气得七窍生烟就要去找陈老查监控,而周靳声只是麻木地把黑板擦干净,把东西扔进了垃圾桶。

      周靳声不明白,仅仅只是跟同性恋三个字沾上边而已,为什么就会收到如此恶意。他更难理解的是祁鸩冷眼旁观的态度,就好像一个陌生人,好像过去的那两个月都是他一厢情愿地以为他们成为了朋友。

      他家里最终还是知道了这件事。

      那是尹菡第一次给学校施压。

      “消消气。”周靳声泡了壶茶,倒了一杯递给她,又熟练地绕到身后捏起了背。

      尹菡没好气地说:“还不是为了你。”

      “宝贝,不管你的性取向是男还是女,我都支持你。”她又说。

      周靳声应声,他知道尹菡这么多年见过的人和事很多,倒没怎么惊讶,“不过我对齐时鸣真的没想法。”

      “你的头发……”尹菡欲言又止,她本意是不想干涉儿子的决定的。

      周靳声眼皮往下低了低,“突然想留长而已。”

      自然卷的头发有的已经长的很长,耳后根的头发扎着脖子有些痒。

      “明天去店里修一下。”他说。

      他还是不想剪,当初是因为祁鸩一句话留下来的,虽然他俩现在这个情况不太妙,但是他还挺喜欢这个发型。

      要说多长其实也没有,前面的头发堪堪到了鼻尖,最长的是耳侧的头发快遮住下巴,发尾没规律地乱翘着。

      他的长相不阴柔,留长发也不会像女孩子,卷翘的发尾和脸部锋利的棱角交错,把冷艳和英气揉合在一起。

      他爸晚回来几天,他在电话里听自己老婆叽里呱啦地吐槽,只时不时回两句,毕竟尹菡不需要跟他讨论的人,只要一个接收她的废话的垃圾桶。

      周谌回来的第二天亲自去了一趟学校,名为了解情况,其实是要插手管这件事。

      事情的始末免不了牵涉到过往,学校征询齐时鸣的意见想要和四中那帮学生谈,齐时鸣不同意。除去那些复印件,还有后来校园里针对两人的行为和流言很多都有他们的手笔,双方还在拉扯的时候,周靳声见到了关键人物谭邦。

      “特意找上门来?”周靳声站在车边冷笑地看着他。

      周谌坐在车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方向盘。

      谭邦脸上表情有些复杂,“那些照片和我没关系,今天之前我一直不在本地。”

      周靳声挑了挑眉,不置可否,谭邦没有必要骗他。

      “你给我和你们学校之间牵个线,我帮你们找到始作俑者。”他说着,控制不住地紧张,毕竟以他俩糟糕透顶的关系他摸不准周靳声信不信任他。

      果然,周靳声不信任地说:“你把那些人揪出来以后,你在四中可就不好过了。”

      “过几天我就不用待在四中了,对我没影响。”谭邦连忙解释,说完,又觉得这话不太可信,又继续解释,“我要出国了。”

      “所以你今天就是来向我伸出援手的?”周靳声有些好笑,“你一个月前可还惦记着我的手。”

      他爸就在车里,他就没把那些瓜葛讲的太清楚。

      谭邦脸色变得苍白,嗫嚅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对不起。”好半天他才憋出三个字,闹得一心以为他要解释什么的周靳声好生不耐烦。

      “我真的想帮你。”谭邦有些无力。

      周靳声盯着他低着的头沉默了半晌才声音不大地应了,答应他明天带他去跟校方谈。

      上了车,谭邦还在车外站着注视他,周靳声的一句“谢谢”裹在汽车启动的引擎声里飘进风中,也不管它是否能传达到对方的耳朵里。

      “小孩就是别扭。”耳听全程的周谌老父亲板着脸吐槽了一句。

      还有更别扭的小孩呢,比如祁鸩,周靳声在心里默默嘀咕了一句。

      第二天上早自习之前他无意间在教室外面的垃圾桶里面看到了很多张写满了“垃圾”“变态”的纸板,想来是来得早的同学帮他扔了的。他这周还没有遇到实质性的侮辱行为,每天早上教室里的乌烟瘴气也没了。

      还以为总算消停了,结果还是一样。

      祁鸩倚在教室外面的走廊栏杆上,脸对着前门,周靳声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看到自己,愣愣地站在原地看了他的侧脸好一会儿才从后门进去,桌子上摆了一个好久不见的油纸袋。

      他知道祁鸩这几天早上来得异常得早,来了也不干什么事,就站在走廊上吹十二月的冷风,每天一份的糖炒板栗服务也到期了似的,自从两人冷战以来就没出现过,两人心照不宣地不提这件事,周靳声不是拉不下脸,而是在怄气。

      祁鸩这个举动应该算是主动求和了吧?

      自习铃响,祁鸩回到位置上,周靳声盯了他几秒,伸手把刚剥好的栗子肉放到他面前。

      栗子肉被拿走了。

      周靳声嘴角终于浮现出一抹弧度。

      心照不宣地冷战,又心照不宣地和好。

      今天姜涛发现后桌两个人莫名其妙的气场总算不见了。

      下午大课间,周靳声找到齐时鸣说了谭邦的情况,齐时鸣还是不太相信对他态度那么恶劣的人一个月时间就能发生这么大的转变,但是既然周靳声都不介意了他也不再干涉。

      校方得知对方学校有人愿意提供幕后推手的名单,喜出望外地要见人家。

      把已经在校门口等着的谭邦接了进来,双方坐在会议桌边仔仔细细地对着事情始末细节。

      “……是,以李文为首的那帮人是出了名的在校外混的,我很抱歉由于私怨将他们与贵校两名学生牵扯上了,我通过朋友整理了我不在学校的时间里他们针对两位做的绝大部分事情,这里分别是名单和证据,希望贵校能够与我校方面详谈此事,还两位同学一个清静。”

      谭邦把一个鼓鼓囊囊的文件袋滑到桌子另一边校方坐的地方,说话的语气不尊不卑,听得对方暗暗咂舌。

      都是四中的学生,差别怎么就那么大呢?

      校方因为第一印象的缘故自然而然忽略了他话中的“私怨”,让齐时鸣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他之前百般不愿学校调查四中学生,就是不想查到谭邦跟周靳声初中那次事故。

      他一直都知道谭邦和周靳声之间的纠葛,只不过周靳声以为他是在高中一次从谭邦手里救下自己后自己告诉他的时候才知道的,其实他在初中谭邦骨折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音乐附中因为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那时候周靳声的处境没比现在好多少,但他那时候毕竟太小,他没想到周靳声放弃直升考到一中来的原因是这件事,更没想到到了这里还会被谭邦和四中的混混找麻烦。

      他当初不明白谭邦的手指骨折为什么要怪在周靳声身上,把一台有故障的钢琴放在台上,难道主要责任不应该归在乐器检修部门里吗?

      他不知道这次事故本是恶意针对周靳声的,谭邦是个无辜的替死鬼。可世事无常,谁又能怪谁命太好。

      他现在也不明白谭邦的态度怎么突然来了个180度大转弯,除非他的手指自愈了,当然这不可能。

      校方接过证据理了理,总算松了口气,先不说两位当事人一个体育方面拔尖的好苗子,一个即将高考稳上重点的优等生,学校自然是宝贝得很的,况且周靳声爸妈俩国际知名艺术家,人脉摆在那里,给他们施加的压力也是真的够重。

      周靳声三人往校门口走,他送谭邦出去,顺带送送要回家的齐时鸣。

      “你们注意点,你们学校里的人能答应李文帮他给你们找麻烦,至少他们本身也是不喜欢你们的。”

      谭邦还是不怎么开口说话,毕竟之前针锋相对了一两年。直到走到了校门口,他才硬着头皮说。

      齐时鸣冷哼了一声,不大想搭理他。周靳声倒是好脾气地听进去了,这些他当然也想到了。

      “……周靳声,我周末就走,你能来送我吗?”

      天知道谭邦提出这个请求要豁出多大勇气,周靳声愣神了好久,他觉得就算谭邦突然之间想开了不恨他了,他俩现在的关系也没到一方出国另一方去机场送别的程度。

      “姓谭的你是不是有病?”齐时鸣用激进的语言说出了周靳声心里的话。

      瞅见对方脸上血色褪尽,周靳声还是退了一步:“你要是有什么想说的可以现在说,我让齐时鸣先走。”

      齐时鸣抽了抽眼角,又不得不承认他有点庆幸周靳声现在仍然用以前对待“朋友齐时鸣”的方式对待“爱慕者齐时鸣”。

      他识相地迈开步子走出校门,又不放心地回头看了几眼,确定谭邦没后招才敢走远。

      谭邦纠结了半天也没吐出半个字来,周靳声瞧他这样,叹了口气,还是答应他周末会去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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