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苔》Lichen溯

17、病房

　　一道刺眼的白光闪过，电光火石之间陆柏枫情急之下有力地握住刹车，轮胎面与地面产生了激情的碰撞。

　　“不是，陆哥，没必要啊，你这是想不开啥啊，往上赶着送血！”苏辰郓刚下车系鞋带。

　　追到陆柏枫的时候一场惊心动魂的场景展现在自己面前。陆柏枫的黑红色高配自行车离前面的货车之间只差一米的距离。

　　陆柏枫自己背后也惊觉出一股冷汗，半晚的风吹起凉意，只是嘟囔着，“没事，走吧！”

　　“我发现我怎么每次一提起楠子你的表现就像是失魂了似的。”行至陆柏枫家周围的老巷时，苏辰郓的声音再次响起。

　　老巷里街边的路灯像是常年没检查维修过，灯光与时间竞走，最终败下阵来，仔细看的话，几个路灯桩底座旁竞相布满了蜘蛛网。

　　“你知道什么叫相互吸引吗？跟这个没有任何关系，哈哈哈！”陆柏枫放开双臂享受地迎着风。

　　“还相互吸引呢！你身上有什么能吸引楠子的特点？脸皮厚，你指这个？”

　　苏辰郓接过陆柏枫的话茬儿，磨了磨后牙槽，没好气的说到。

　　“你先躺一会儿，我发个消息。”

　　两人刚一进屋，鞋子一换，就靠上沙发躺了下去，各自拿起自己的手机不知道在倒腾什么。

　　陆柏枫点进纪芷楠的头像，26键盘上的字反复删了又输入。

　　绿色聊天框里面的黑字越来越密：“刚才来看你，不在教室。这件事是我的问题，你回学校说一声，我再过来！”

　　骤雨初歇之际，时针悄然爬过3点，陆柏枫才渐渐泛上困意，剑眉星目中，疲倦之味愈来愈浓。

　　忙叫依然激情无比高喊着进攻的苏辰郓，“这把完了，我先睡了！”

　　苏辰郓只是抽空不停地点头，嘴里的叫喊声丝毫不减。

　　这时的陆柏枫少有的出现了无语的表情，拉着三指，打起精神准备早点结束战斗。

　　游戏胜利后，陆柏枫将平板随意扔到一旁，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再分给苏辰郓，撒手人寰盖好被子闭了眼。

　　另外一边的纪芷楠和星牧早已进入了梦乡。

　　当时回到教室呆了两节课，腰部的疼痛感却慢慢席卷周围，同桌的星牧找纪芷楠借铅笔时，密密麻麻的细珠挂满了额头。

　　放下笔，抬起下巴紧盯着纪芷楠，“你都这样了，要不还是回去吧，检查一下！”

　　纪芷楠揉着腰部强忍着不适一直坐到了第三节下课，铃声一响星牧就扶助着纪芷楠去了办公室，班主任随即立马开了请假条，看着星牧一脸郑重地嘱咐，“你和他一起去，照顾照顾！”

　　出了校门，星牧掏出手机想打车去市人民医院，却不曾想纪芷楠说，“不用那么麻烦了，帮我定位到才来私人医院吧！”

　　“那个医院能检查吗？”

　　“能！去市人民医院的话，我爹那里也会知道的！”

　　两人一到医院门口，星牧赶忙搀扶着纪芷楠去了预诊处，戴着两条横的大科护士长礼貌地询问了不适之处。

　　“您们稍微等一下，我先看一下值班医生，帮你们排个号！”

　　一分钟之后，护士长扬起礼貌标准的微笑，再次问道，“您好，这里需要您出示一下您的就诊卡，我登记一下您的信息。”

　　当护士科长将卡片再次递给纪芷楠手里的时候，一路领着两人去了顶楼的副院长办公室。

　　副院长蔡静瑶女士看见纪芷楠进门之后，表情没有丝毫地松动，黑色的头发盘在后脑勺，极致温柔地开口，“我给你开个单子，你先去三楼做个腰部的CT，希望你是真的没啥大事，不然你哥来了我都不好交代。”

　　“好，麻烦您了！”

　　这个时候的医院只有几个急诊和值班医生在，大部人病人也会选择在白天去往医院。

　　无论是哪个医院，好像从始至终都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去往。消毒水的味道、消瘦的身躯、紧关的手术室上的红字、亲人脸上悲痛的表情，医院成了大多数人都避之不及的场所。

　　有人忠诚不予地相信着的婚姻的殿堂，一夜瞬息之间也可能成为另外一个坟墓；有人视财如命地信奉着自己的底牌，朝夕之间就可能毁之一旦；有人永远躲避着的医院场所，却是自己救民稻草。

　　好似人类与生俱来不曾改变的天性一般，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腰部肌肉撕裂，软组织挫伤。我给你做一次按摩和灯照，内服和外敷的药物我也一并开了，完了下去拿。今晚先在医院住一晚，回去之后这段时间不要有剧烈运动，最近两天也不要久坐！!”

　　两人进入vip病房，星牧换了双拖鞋，顺手指了指隔着病房一面墙的会客厅，打着哈欠主动开口，“我就在外面这，有事叫我就行，早点休息了吧！”

　　“好，谢谢你了。”纪芷楠应着话一路走到了病房，解下外套放在旁边的小沙发上，进入了浴室。

　　“嘶！”纪芷楠想弯腰洗个脸，结果疼得厉害，受不了索性取下一次性毛巾放水里浸湿后拧干将就擦了擦脸。

　　双手撑着洗漱台两侧，抬头凝视着镜子里的自己，原本灰白色的脸颊最近长了点肉，从整个人的状态来看，确实有了红润的光泽感。

　　洗漱完了，纪芷楠倚靠着门框，望着星牧睡熟的模样，最终也没有叫醒他。

　　纪芷楠第二天早上很早就醒了，躺在病床上侧脸望着窗外的景象。

　　这间房背靠一个池塘，从前面望去则是一片繁荣的景象。

　　一对夫妻一路绊着嘴，推着推车到了自己的摊位。夜色朦胧中，推车上是滚滚冒着白烟的蒸笼。

　　不到6点半的时候，这条街上的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热闹的景象像是要将那些身患重病的人拉出生死簿一样。

　　纪芷楠刚好看见从黑色比亚迪汽车高大男子走下来，热情地招呼着一位身材丰腴的嫂嫂。不知说了什么，这位女老板笑容可掬的一边点头答应，一边揭开了锅盖。

　　星牧起来上厕所顺便看了一眼纪芷楠，听见了动静，纪芷楠转过头微笑着看着星牧。

　　“洗漱一下，下去吃饭吧。我看见下面好几家早餐摊位，看起来不错。我等下联系一下班主任，过两天回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