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苔》Lichen溯

18、清音寺

　　星牧听见此话接着动作走进了浴室，脸上的凉水随意地拍打在脸上，睁开眼睛缓过神来，“喜极而泣，好事！”

　　两人出了院门，迎面扑来一阵阵美食的味道，饥肠辘辘的感觉也算是被成功唤醒了。

　　“楠子，你想吃啥啊！我感觉这个肉夹馍好吃！哎哎哎，那个红油混沌感觉也好好吃啊！”

　　纪芷楠感觉一只乌鸦不停地在自己耳边唧唧喳喳的叫着。

　　只是这次纪芷楠仿佛自己身临其境一般，并没有推开星牧，就着远边的月白色，任由星牧拉着自己慢悠悠地闲逛着。

　　“吃混沌吧！”逛了一圈下来星牧的眼睛有了眼福，就是肚子还是空唠唠的，纪芷楠知道星牧有选择困难症，耐下心将人带到了混沌摊位上。

　　“您好，一份番茄味的，一份红油味的。”

　　这位嫂嫂认真的记下后，笑眯眯地看向纪芷楠和星牧，地道的北京话脱口而出，“好嘞，您二位是在这儿吃吧！”

　　“嗯！”

　　纪芷楠答的很简洁明快，倒是星牧在一旁时不时与老板娘搭着话：

　　“阿姨是一直居住在北京吗？”

　　老板娘听见星牧的话，不好意思地双手在身前捆绑好的围腰布将就抹了抹，紧接着激情澎湃的回应着，“不是，我的家在江苏南京，我是北漂遇上了我现在的丈夫，嫁过来的。”

　　“看您年龄不大，才待不久吧！”星牧此时听着这北京爱情故事，像是被打开了话匣子的开关，滔滔不绝道。

　　“哈哈哈，看你这小伙子，嘴还真的甜。我啊，都40来岁了，嫁给我丈夫都有20年了。！都有两个女儿了！”

　　“是嘛，看着您也不过35！”

　　闲聊的时间就像是海绵中的水分一般，很快就被太阳晒干了。

　　“行，姨，我们下次再来啊！您的混沌真好吃，我们就先走了！”

　　星牧拦了辆新能源出租车回了学校，纪芷楠则拿出手机准备告诉纪芷成帮忙请假的事。

　　真好此时一道清扬悦耳的声音响起，耳旁传来陆柏枫充满着少年感的声线，“喂？”

　　好像捧着易碎的瓷器，小心翼翼地问候，“喂？你……在吗？”

　　“嗯，在！怎么了？”纪芷楠似乎并没有料到陆柏枫会一大早打电话过来。

　　晨曦初露中，纪芷楠矗立站在风中接听了这通电话。

　　“还好，就想问一下你的情况！”

　　略带沙哑的嗓音，闷声闷气的声音通过电话传导至纪芷楠的耳朵，听起来就像是受了委屈。

　　纪芷楠在辽阔苍茫云海人世繁华间，声音也显得更为空灵，“我没多大的事！”

　　恰时几道叫喊声也响彻云际，为纪芷楠清冷的音色增添的更加鲜活一些。

　　“你在哪里？我晚上可以来找你吗？”陆柏枫点名了来意。

　　“我现在从医院出来，这两天不去学校了！”静默般地停顿了两秒，又补充一句，“其实不必的，这件事我没怪你！”

　　“你的伤是因为我，我有必要和义务来照顾你的！”陆柏枫像是早已知道纪芷楠会如此应答，语调更加软化了下来，鼻音也随之加重了。

　　“你……”

　　纪芷楠的话没说完，陆柏枫将其决然地打断，自顾自的继续说着，“而且，就算你不说，我也能问道你的住址不是吗！”

　　“行，我发你我的地址，晚上再说吧！你好好上课，不用担心我！”实在拗不过陆柏枫，纪芷楠也只能顺着他的意思。

　　挂了电话，纪芷楠看见手机显示了好几个未接电话全是陆柏枫的来电，红色的号码和名字占据了手机的一整页的范围。

　　如果有人在想办法挤进你的生活中，那么处处都会留下他的痕迹。

　　纪芷楠能和星牧一同回去，但是说什么想先去旁边山上的清音寺烧会儿香。

　　说是清音寺在山上，其实只在半山腰，旁边的盘山公路，一般的汽车都能上去。

　　时候还好，纪芷楠下车走到寺庙入口的时候，只有几个大爷大娘在林下挥展着双臂打着太极。

　　这还是几年前方倾茹带着两个儿子来过此地，从日出静坐到了日沐西山。

　　沉沉枫叶祥荫绽，卿卿佳人合十祷。

　　纪芷楠每年多会上来待一会儿，香火燃烧间，有些事情总能慢慢静下来。

　　陆柏枫和苏辰郓进了教室早读结束后趴在桌子上就睡了一早上，早饭都没吃。

　　直到第二节大课下课的时候两人都开始饿的前胸贴后背，这才后知后觉，赶忙跑去超市买了点东西将就着。

　　忙忙碌碌的一天终于熬到了晚上放学，陆柏枫和苏辰郓道别后，一人骑着单车朝纪芷楠的学区房去了。

　　叮咚！

　　纪芷楠穿上拖鞋，看了一眼猫眼，打开了防盗门。

　　“兄弟，你也在啊？”

　　星牧翘着二郎腿，低着头拿着手机频繁地点击着。

　　听见门铃声，将就起身和纪芷楠一道走到门前，只是手里的动作不减，依然滴滴答答地敲打着手机屏幕。

　　陆柏枫右手提着一篮子的水果，左手将一小束玫瑰抱在怀里。

　　“来来来，兄弟接一下！”

　　这话是说给旁边的星牧听的，不过纪芷楠站在对面就自己抢先接了过来。

　　“进屋吧！右边的柜子里有新的拖鞋。”

　　陆柏枫进门之后，走过玄关的折角处，暖黄色的灯光下印在收拾整洁的房间里。

　　这间房坐北朝南，客厅直面对着南边的大桥和江水。墨蓝色沙发前少了茶几，只是简单摆弄着一个木制圆形小桌，上有一盆盛开的兰花，旁边放着一本《笑面人》。正对面的白色墙壁上，一副《静心赋》的字画表框在电视上方。

　　隔帘外是阳台的露台处，只留下一小块地放下了吊椅和吊灯，其余地方收拾出来做了一个小水池，水底的青苔为鱼儿提供着氧气。

　　“你身体真的没啥事吗？虽然你不在意，可是我过意不去。”陆柏枫进门之后没有立即坐下，而是在纪芷楠身边连连转了好几圈。

　　“没什么大事，要喝杯咖啡吗？家里没备有酒！”纪芷楠站在面前温声问道。

　　陆柏枫对着纪芷楠温润的眼神，回到，“不用了，我咖啡因不耐受，以前喝过一次，一直熬到了第二天天亮都没睡着。”

　　“你这么晚不回家的吗？”

　　问话的是刚才还在沉浸在网络世界的星牧。

　　“我今天晚上回不回去都无所谓的，我妈又加班泡在工作单位，我爸去外地出差去乡下调研去了。”陆柏枫摊着手，耸了耸肩，一脸无辜样。

　　“这样，兄弟，你也别回去了，这里书房还有一个位置留给你。”

　　考虑到安全问题，星牧一手揽过陆柏枫的肩膀，笑着说道。

　　“恩！”纪芷楠点头闷声了一句，另外一只手递了杯温水给陆柏枫。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的指尖触碰到了一起，纪芷楠冰凉的体温透过皮肤传感到了陆柏枫身上。

　　陆柏枫忽地抬头看向纪芷楠，此刻纪芷楠就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兔子，缩回了手，耳边的头发微炸，像是被电着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