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邪神会长电子恋爱脑》坠不周

7、视频通话

　　【电话——几百年前，电话机被发明，可通过电信号双向传输声音。后出现通过无线通信传声的网络电话等种类，现指代无线通讯手段。
　　使用指南：打开好友列表，单击某位好友头像后，可在右侧找到电话标识。双击电话标识，即可与好友实时通话。
　　注：视频通话权限已开启，可在电话页面选择。】

　　许厄：“没听懂，电信号是什么东西？”
　　但这不重要。
　　许厄：“好友列表在哪？”

　　面板卡顿一秒后，小人标识自动闪了一下，随后好友列表就被打开了。沈风然孤零零地躺在里面，他的头像是一个黑底白字1。
　　000很上道。
　　许厄则谨遵使用指南。
　　打开好友列表。
　　单击沈风然的圆圆头像。
　　在右侧找到代表电话的弯弯符号。
　　按两下。
　　弹出选项：
　　【视频】or【语音】？

　　不等000解释什么是视频、什么是语音，许厄直接就猛戳第一个键。
　　反正都是电话都能打通，他干脆不要选。
　　选第一个，他直觉这个能让他更快见到沈风然。

　　打定主意不起床，大中午的月亮高照时，沈风然还躺在床上蜷在被窝里。
　　仅依靠窗外的月光映射，是分不清早中晚的，但沈风然向来注重时间，房间里唯一的挂钟就悬在床的正对面。
　　房间的窗帘拉开，浅浅的一层月光撒满窗边的地板，抖落在被子上几分。
　　美美睡完回笼觉后，他也算清醒了过来，就侧过身调出数字面板，浏览了一会今天的新闻和网络论坛。
　　他的工作可全指望着这点实时信息，看新闻啦看网络热帖啦，也算得上是他的一大爱好。
　　虽然平静的日子里很少出现什么有用的信息，也没什么大新闻和热帖可看，和过场打卡没什么两样。
　　天气预报全天晴，气温回升，但早晚温差较大。
　　股市里形势一片大好。
　　自己发的线上算命的帖子底下有客户回复了。
　　许厄打来了视频通话。

　　嗯，一切都很好。

　　嗯？

　　沈风然颤颤巍巍地点击了红色的拒接键。
　　然后许厄又打进来一个视频通话。
　　沈风然又点击拒接。
　　许厄又打进来一个视频通话。

　　沈风然深吸一口气，把面板关掉，转身正面朝天花板，闭眼缓缓吐气。
　　这人怎么能这么没礼貌啊！
　　不知道打视频通话很冒犯别人的个人空间吗！
　　大清早……大中午的也不提前通知一声就打视频，还一直不停地打，好没有边界感的！

　　但他昨天才刚刚带自己小赚一笔，直接拉黑人家也挺没礼貌的。
　　沈风然又重重地叹了口气。
　　要不就接一下呢，万一真是有什么急事。
　　他昨天看过了，许厄在这里也没个认识的人，出事了自己能帮还是要帮一下的。
　　沈风然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不就是个视频通话嘛，不就是由于面板曲率和灯光问题会导致自己的脸在画面中稍显扭曲嘛，不就是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无缘无故要跟自己说话嘛。
　　没什么大不了的。
　　接电话又不会死。

　　沈风然生无可恋地重新打开面板，正视着眼前不停跳动的“邀请您通话”的提示，手悬停在绿色的接听键上方。
　　他坐直身子，随手理了理刚起床乱糟糟的头发，做足了心里建设后才接听。
　　并且还在默默抱怨着这人怎么这么有耐心，别人电话不接，他还就真的一直等着不挂断。
　　许厄的上半身立刻出现在沈风然面前。
　　是默认视角呢。

　　沈风然语气严肃：“有什么事吗？”
　　刚刚被压下去的头发又翘了起来，但沈风然自己没发现。
　　换上居家服的沈风然少了昨天的故作老成的风范，反而多了几分少年气，板着的脸色和青年散发的气质完全相悖。
　　许厄看见脑海里的人换了个表情，顿觉心情大好，也学着认真地给对方解释道：“想你了，想见见你。”
　　沈风然猝不及防，被一记直球击中后不知该作何反应，掩饰性地轻咳一声。
　　他选择性装聋，转移话题：“想让我教你识字？”
　　早上虽然是迷迷糊糊间看见的消息，但沈风然记性一向好，很快反应过来许厄打电话来的目的。
　　还真是不轻易放过自己啊。
　　许厄忙不迭点头：“识字太难了，你教我。我给你钱。”
　　“我记得系统商城里有字典，你直接下载就可以了。”
　　许厄的声音带上了委屈的腔调：“那个宰入好贵，而且听起来好吓人。”
　　因为不识字，听别人说话时许厄只能靠经验去理解，误会了很多陌生词汇的意思。
　　沈风然这才换下刻板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地用手重新捋了捋头发，说：“我教学收费也很贵。”
　　许厄这次摇了摇头：“没事的，我学那个字典一直学不会，我相信你教我的话我就能学会了。”
　　送上门来的冤大头啊。
　　沈风然抬手开价：“一万。”
　　许厄急急忙忙去查看自己的数字账户，生怕没有那么多钱。
　　看见他慌张的神色，沈风然忽然有点于心不忍，话锋一转：“老客户有折扣，我给你打对折，五千我包教你字典里的字，但不包教会。”
　　许厄这时也查清了自己手头有钱，请得起这位老师，不由表情放松下来。
　　沈风然的视线一直对不上许厄的眼睛，他磕磕绊绊地又补充上一句：“没学会的话我送你一次免费算命。”

　　话音刚落，沈风然就看见【入账5000元】的消息提示。
　　他还没打好电子账单呢，对面就直接打钱了。
　　好差劲的防范意识。
　　做生意最重要就是一个良心，沈风然还是给许厄开了个电子发票。
　　就教几个字而已，这么大人不至于学不会吧。
　　反正他也不亏。

　　“能不能明天开始教学？”沈风然感受到对面直接的不加掩饰的视线，脸颊有些发烫。
　　视频通话的时间太久了，他现在急需一个人静静。
　　美好的休息天啊。
　　被打碎了。
　　许厄不解地问：“不能现在就开始吗？”
　　沈风然的手指一点一点挪向挂断键，他说：“今天不行，今天我休息。”
　　许厄了然地点头。
　　在沈风然说“再见”然后挂断通话的最后一秒，他听见许厄说：“我今天也休息，好巧，我就说我们般配……”
　　然后许厄的脸就终于从他的房间里消失了。
　　沈风然长舒一口气，重新倒回温暖的大床上，感到已经精疲力尽了。
　　带着最后一丝礼貌和良知，也带着对许厄再打电话过来的防备，沈风然迅速编辑一条讯息给许厄发过去。
　　【沈风然：我睡了，有事发消息，电话可能接不到。】
　　意识到许厄不识字也听不懂人话，沈风然迟疑了一瞬，手指在面板上划拉两下。
　　但最终他还是没作出什么决定。
　　只是又补发一条。
　　【沈风然：别打视频。】
　　希望他会懂自己是什么意思。

　　许厄倒是听到了沈风然说“再见”。他知道这代表了对话结束，所以他也很正式地说了句“再见”。
　　就是他张口时沈风然就没影儿了而已。
　　刚刚看见沈风然的脸时，就好像本人凭空出现站在他面前一样，许厄心脏狂跳。
　　好熟悉，就好像自己会在别人面前突然出现，只为倾听他们的祈祷一样。
　　难道沈风然是专门负责他的神仙？
　　正遗憾着人影不见得太快，紧接着许厄就听见了“别打视频”四个字。他看出来“视频”俩字正是他刚刚一直在点的字，看来沈风然是不喜欢这个。
　　许厄问：“视频是什么？”
　　其实也不是非要000给个回答，而是他懒得自己从书里找，等着000告诉他章节和条目。
　　没想到000这回正经给他解释了一通，略讲词源，只说清了是像刚刚那样能看见对方脸的通讯形式。
　　许厄也听明白了，沈风然不是神仙，他的出现只是一种信号的组合，是画面，不是真实的他。
　　许厄有点失落。
　　他不想让沈风然不高兴，所以以后不能再点这两个字了。
　　但他可以主动去找他的，见到真实的他比只看见一个头要好得多。

　　面板角落里的爱心又闪了闪。
　　【恋爱脑状态：痴迷。
　　效果：未解锁。
　　持续时间：五分钟。】

　　许厄就这样对着打开着但一片空白的蓝色面板呆坐了五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