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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05087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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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有很多种奇怪的文字，写成一堆时，密密麻麻让人分不清差别。许厄总觉得每个字都长得很像又不像，偶尔长得不一样的字却是同一个意思，识字太烦。
现如今他也还是这样想的。
这块碍眼的蓝色面板上写了许多字，由于许厄不识字，他只能由着000语音播放汉字的含义和组词。
点击一个方块，就会响起一段莫名其妙又冗长的话，等000说完了，字长什么样许厄也就忘了。
他干脆地在面板上一拂，试图擦去让人头疼的文字。
现在面板上只剩下孤零零的数字4/3000。
他认识了汉字“一”、“二”、“三”。
以及一个“我”字。
以前做算术，许厄画竖线表示加一。这样的符号记起来太麻烦了，所以许厄从来都是心算。算加减乘除都很慢，有时候还会出错，但许厄不太在意这个，一开始学会算术不过是因为有个客人想要三倍大的农田。
学到汉字“四”，许厄的大脑就开始罢工了。
000有没有说过可以直接把这些知识放进他的脑子里来着？要多少钱？他现在去赚钱还来得及吗？
在汉字字典学习包的右上角，有几个小小的灰色数字，104。
许厄还没翻到字典后面附赠的阿拉伯数字表，自然是不认识。
这个数字表示已购入该学习包的人数。
不识字应该也不影响他的打工生活吧？
之前也不识字，但他听得懂别人说话，自己也会学着他们说话，沟通起来完全没障碍。
大不了就是忍受000的絮叨，听它重复一遍几眼就能看明白的文字罢了。
不过以前看见的字长得好像比这块板上出现的还要更麻烦点。几笔几画就能写明白的东西，以前不都是精雕细琢出来的方块吗？
许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青年微微泛红的脸。
沈风然怎么跑到他脑子里来了。
他就说自己肯定能记住沈风然吧，他甚至能看清脑海中的沈风然的左眼上有多少根眼睫毛。
虽然许厄没反应过来，这画面是他压在沈风然身上时的情景。
虽然许厄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想起他。
但是许厄立刻想到了可以让他教自己识字。
眼看着翻不到尽头的页面上排列整齐的汉字，把它们的形状和含义对应上，再跟自己平常说的话相合上，这得多费功夫啊。
许厄宁愿有人教他去用字。
沈风然长得就很像有文化的样子，许厄以前见过那些赶考的书生，还有喝了酒就非要吟诗作对的那种人，他们都长这幅样子。
他看起来心地也好，大不了就多给点学费，他总不至于拒绝自己的请求吧。
下定决心要去找沈风然学识字后，许厄当即命令000去给沈风然发消息。
面板角落里一个像小人似的标识闪烁了两下。
【您可以自己打开好友列表，给您的好友发送信息。】
000大概对文盲宿主也多少有点不满。
那个小人标识下面清清楚楚就写着“好友”俩字，旁边还有个新手教程的框，里头写着“打开好友列表，给您的朋友们发条早安吧~”
但凡许厄知道框里写的是什么，都能亲自去把消息给发了。
许厄压根没听000教学：“就问沈风然什么时候有空教我识字。”
于是睡懒觉刚醒的沈风然一睁开眼就发现自己的数字面板打开了，上面弹出来醒目的一行字。
【许厄：什么时候有空教我识字。】
这人怎么回事，他俩才刚认识了不到24小时，还使唤上他了。
沈风然揉了揉眉心，翻了个身闭眼决定睡个回笼觉。
他算了一下，今天可能会倒霉，还是别起床了。
【沈风然：没空。】
看见面板上跳出来一行字，经过刚刚折磨地看字典之后，许厄已经能数清楚沈风然这是只回了两个字了。
还真别说，学会认字挺有用的，两个字就能把答应教他和约定时间都给表达清楚了。
许厄在心里描摹着这两个字的形状，猜测它们的意思是“今天”还是“现在”还是“马上”。
【对方回复说他没空。】
像是怕许厄听不懂一样，000又补充道：
【他拒绝了您的邀请。】
许厄听到后沉默了片刻，感觉身体里似乎有些异样。他对被拒绝这件事本身没什么感受，拒绝过他的人也很多，昨天就有几个没有眼光的路人不买他的保险。
他的思维方式也很简单，被拒绝了，那他就可以再重新邀请一次了。
但他的呼吸不由自主地加快，心脏在胸腔中打鼓，频率高得让他感到不适。眼睛酸酸的，视线也模糊了，好像被水雾蒙住。
许厄想，人类的身体素质就是弱。
他应该是早饭没吃饱。
他没注意到面板上方有一个闪烁的爱心。
因此也就错过了状态栏的提示。
那里有几行字：
【恋爱脑状态：伤心欲绝
效果：负面。机体行动效率降低，阅读速度降低，注意力下降至每五分钟走神一次。
持续时间：一小时。】
没有察觉的许厄保持了原有的想法，问：“他在哪？我可以直接去找他。”
【您暂时没有权限查询其他人的行程和定位。】
许厄脸上原本神采奕奕的笑容一下子垮下来。
【但是您可以给他打电话。】
许厄的嘴角重新上扬：“什么是电话？”
【……】
【您现在可以选择开启第二个学习包：明日城基本信息包。】
这次面板上只有一个按键，上面还是只写了俩字。许厄没得选，但他还是盯着这两个字看了几秒，觉得这两个字一看就是“好的”。
于是他信心满满地记住字形后按了上去。
【同意。】
“你还没说什么是电话呢。”
【信息包里涵盖了您在明日城内可以使用的全部设施，以及您的系统主板内可以操纵的全部电子权限，电话的相关信息在第三章第十四条。】
原本浮空的面板放平停在桌面上，从小方块里长出了一片玻璃的丛林。
【该信息包以文字内容结合VR模拟明日城为主，长按文字内容即可播放相应语音。】
许厄用手在那一片高矮不一的长方体里挥了挥，还是什么都没摸到：“什么是喂啊？”
【……VR相关信息在第七章第二条。】
从高处向下俯视明日城的数据模型，能看到全城闪亮的蓝白色灯光。有两个建筑高耸着，远开其他的高楼一大截。
最高的那个大厦通体散发着白光，光线看着像是图案，但从模型上看，看不出究竟是什么。只能看出光线环绕着大厦绕圈，还挺漂亮的。
许厄用指尖轻轻地点了一下它。
明日城瞬间变成了稍微放大了一点的大厦。
旁边弹出一个框。
【明日塔。】
现在可以看清塔身上环绕的光线图案了，是六个白色的字加上一个红色的爱心。
【明日城欢迎你。】
许厄的手停留在明日塔旁边的框内，但他的头朝着足有六十厘米高的模型看过去。由数据堆叠建模而成的明日塔闪烁后左右摇晃一下，又恢复如常。
语音播报同步开启：
【明日塔。
明日城内第一高的建筑，塔身总体高度未知，三百层以上普通公民禁止入内。
具体信息：未开启。】
哦，没兴趣。
许厄松手，高塔就缩回林立丛生的楼宇间。
他又碰了碰另一座第二高的大厦。相较于明亮闪耀的明日塔，第二高塔明显暗沉很多。不仔细看倒是发现不了塔身只是反射着城市中喧嚣的色彩，本身是沉寂的。
【昨日塔。】
许厄：“你们这个城市里的人起名都这样随意的吗？”
昨日塔看起来像是明日塔的复刻版，塔身一模一样，只不过塔高不同。昨日塔也不发光，在光辉绚烂的明日城内显得黯淡得太突兀。
昨日塔内没有一丝灯光。
【废弃的昨日之塔。
具体信息：未开启。】
不如先看看“电话”到底是什么。
电话非常重要，因为许厄很想立刻找到方法跟沈风然说话。
他已经整整十二个小时没有和沈风然说过话了。
沈风然一定很想他。
许厄又一次回想起沈风然的脸，他和煦的微笑和明媚的眼睛。
许厄学着翻书的样子，将虚拟的明日城从右侧翻过去。
【明日城基本信息包目录】
已经认识了汉字一二三的许厄开始数数。
“一，二，三，四……
十二，十三，十四……
三百二十一，三百二十二……
一千零八十一，一千零八十二，一千零八十四……
四万两千零二，四万两千零三……
两千零五十万八千七百二十一。”
怎么有这么多章啊？
【您可以在学会阿拉伯数字之后再查阅目录的。】
在面板书页的下方，有一个“跳转至末页”的按键。
最后一页上只有一个灰色的章节：
【第20508721章：具体内容未解锁。】
许厄“哦”了一声，试着点了下方另一侧的“跳转至首页”键，直觉告诉他这个按键放在前面，应该可以回到前面。
“一，二，三。
“一，二，三，四……十二，十三，十四。”
终于找到了有“电话”的那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