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邪神会长电子恋爱脑》坠不周

2、电子恋爱脑

　　许厄听懂了“抹杀”，拔腿就往那青年身边跑，冲着人身子直直扑过去，却没把人扑倒。
　　青年倒是没料到这么一出，来不及反应，下意识张开双臂就把许厄留在自己怀里了。
　　整个过程发生得太快，毕竟许厄哪知道一分钟是多长，只能用最快速度冲到青年旁边去。
　　青年的耳垂肉眼可见慢慢变红了，见许厄没有从自己身上离开的意思，他张了张嘴嗫嚅半天，只问了句：“小兄弟你没事吧？”

　　【任务已完成，奖励一万元已到账。】
　　还有奖励？
　　许厄把任务未完成的后果抛之脑后，在心里问是每次都能拿钱吗，能的话赶快给他发下一个任务。
　　【奖励都是随机的，任务发放也是随机的。】
　　好吧，现在拿着一万也不错。
　　许厄这才注意到自己还紧紧靠在青年身上，赶紧后退一步，连连道歉：“哎呀，我没撞疼你吧？”
　　青年收回虚扶着许厄的手，脸上重新挂上得体的微笑：“没事。”
　　上下打量了面前的青年一番后，许厄忽然觉得他长得和其他人类不太一样。
　　青年身上穿的是许厄熟悉的旧时代的灰色道士袍，和其他人上下分开的装束不一样，让他觉得熟悉又安心。
　　他的眼睛也很特别，望进去仿佛不见底，琥珀色的瞳孔深深吸引着许厄的视线。

　　长得真好看啊，许厄想着。
　　“那个，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青年轻笑一声，挥开自己的面板，淡淡一瞥后对许厄说：“你我有缘，这个我就不收你钱，差半小时就到正午了。”
　　像是知道许厄听不懂一样，000贴心地响起，并且这次没再弹出字幕挡在他和青年之间：【鉴于您的受教育程度较低，先已为您免费开启时间知识科普。】
　　够了，真的够了，这种东西他以前又没地方学。

　　青年嗓音温润：“算命吗先生？我这儿预测运势、求问事业、心理咨询，样样业务都有，都一个价。”
　　许厄向青年靠近半步，握住青年放下的手，眼神恳切：“算姻缘，给我算个三次。”
　　说着就指挥000给青年付款一千。
　　【你不是说你会算数？】

　　青年动作一僵，却没有排斥许厄的靠近，只让他在摊子前坐下，然后不着痕迹地抽回被握住的手，反盯着他的眼睛仔细看了看。
　　“算三次姻缘？先生你生辰八字多少？”
　　许厄还认真想了下，才意识到自己连什么时候出生都想不起来，只能闷闷地说：“不知道啊，你这算命非得要生辰八字才能算？就不能看看手相什么的吗？”
　　青年倒不恼，主动凑近许厄的脸，一边贴近他的眼睛，一边说：“也能算，本来要贵一点，今天我就不额外多收你钱了。名字？”
　　“许厄。”
　　“怎么写？”
　　“……”文盲犯难。
　　不等许厄交代，青年轻笑一声，低低说了句“不要紧”。
　　青年考得太近了，许厄不由放缓呼吸。
　　不过须臾，青年又退回摊子另一侧，脸上的笑意淡了：“你命里没有伴侣。”
　　许厄摇了摇头坚定说道：“不可能。”
　　“是真的。你命格里的人太杂，但哪个都跟你没关系。你仔细想想，有记得住的人吗？”
　　“你啊。”
　　青年挑眉：“你还不认识我。”
　　“那说说你叫什么，然后给我算一下咱俩有没有缘。”
　　青年抿唇，打开面板不停操作，似是在找什么东西，半晌才说：“沈风然。”
　　许厄问：“什么？”
　　“我的名字。你不识字，可能不会写，但是你最好真的能记住。”沈风然把虚伪的微笑重新戴上，“咱俩根本没有缘分啊，今天这是第一次见面，你命里记不住人，咱俩以后没交集。”
　　见他还能算出来自己不识字，许厄倒是信了几分，他本来没指望这人真会算命来着。但许厄还是那副坚定的样子：“不可能。”

　　沈风然无奈地说：“你命里不会爱上任何人，我命里没有爱情，这姻缘是算到头了，你说说还想算什么吧，我多送你一个。”
　　后面大半段许厄是一点没听进去，他急急拽住沈风然的衣袖：“我命里没姻缘，你命里也没姻缘，那咱俩这不是绝配嘛！”
　　这还是沈风然第一次听说这么个绝配法。
　　他说：“不能这么算。”却没有推开。
　　许厄说：“怎么不行？沈风然是吧，我记住了，现在咱俩认识了，这不就有关系了嘛。你重新给我算算，说不定你是我命中注定的老婆。”
　　不然怎么解释他一见到沈风然，那个恋爱脑就作用起来了。恋爱俩字许厄还是能理解是什么意思的，就是说这人是他命中注定的老婆。
　　听他说完，沈风然的脸上升起一抹绯红，他轻咳一声，说：“不算。我说了没缘分那就是没缘分。”
　　许厄还是不死心，但毕竟沈风然不松口，他也没法逼着他承认和自己是一对吧。
　　而且他也没说错，自己是真的记不住人的名字和相貌，收来的灵魂都杂七杂八丢在家里，哪有空一个个去记。
　　但他现在可不能放过沈风然，不然以他的记性，下回说不定就逮不着他了。有没有老婆事小，这恋爱脑的附带奖励许厄不可能不要。

　　沉默了片刻，许厄又问：“那能不能给我算财运啊？”
　　沈风然点点头，又是一通操作，然后怔住，抬头看了许厄几眼，又怔住：“你……过去家财万贯，一夜之间千金散尽，往后会发笔小财，但命里留不住钱。”
　　这话说得可算不上好听，许厄的脸色立马沉了下来。
　　沈风然爱莫能助地摊开手。
　　许厄却说：“意思是能赚到？那说说怎么赚？”
　　这人可真会抓重点。
　　沈风然摇摇头，手指了指自己，表示天机不可泄露。
　　但他在心里不由同情起这人几分，毕竟命里无情也无财的倒霉蛋属实不多见，他这是孤煞命。

　　不出意外许厄又会错了意。

　　许厄惊喜地说：“咱俩一块赚？”
　　沈风然一愣，不理解他怎么理解到这个层面上的：“不是……”
　　本着对老婆负责的态度，许厄谨慎考虑起要怎么赚钱的问题。
　　他的恋爱脑可不一定次次能带来钱，做门稳定赚钱的生意还是很重要的。

　　沈风然的算命小摊很朴素，就是一张摊开的布垫在地上，上面压着各种各样的东西，许厄认不全。里头既有龟甲铜钱，也有骰子塔罗。
　　本来两人是站在小摊一侧的，沈风然大抵没想到许厄会缠着自己这么久，根本没邀请他坐下的意思。
　　许厄朝小摊上的一堆东西点点头：“那些东西你都用不上吗？就直说我命里没姻缘。”
　　沈风然摇摇头，直白地说：“用不上，那些都是拿来装装样子的。”
　　许厄被他的诚实逗乐了，但光会挥手可不能让人相信他会算命。
　　他把保险单子往布垫子上一放，已经计划好要缠上沈风然把保险都先卖出去。不不不，是和未来老婆合作，交流感情顺便把工作给完成了。

　　“你这生意好吗？”许厄状似不经意地绕着小摊走了一圈，见附近都没什么人注意到这里。
　　沈风然倒不阻拦他东看西看，语气里全都是恳切：“今天就你一个。”
　　“那昨天呢？”
　　“今天我第一次出摊。”
　　“……”

　　许厄眼里闪烁着狡黠，指了指自己放下的那堆纸张，说：“你帮我个小忙，咱俩一块赚点钱呗。”
　　沈风然说：“不用。”
　　许厄不懂他为什么这么淡然：“有钱不赚？”
　　沈风然笑了：“我都说了，我算出来你赚不了多少钱，干嘛帮你？”
　　“那你不为了赚钱，你给人算命干什么？爱好吗？”
　　“对啊。”
　　“那我帮你拉客户来怎么样？”
　　见许厄笃定了要死缠烂打的样子，沈风然挑眉，思考片刻。
　　最终他还是同意了。
　　他很好奇这个人怎么会愿意平白无故要帮自己，又为什么有自信一定能和自己合作。
　　更重要的是，他其实没能完整计算出许厄的命运。
　　他的人生，好像没有既定的轨迹，让人看不透。

　　“想我怎么帮你？”

　　许厄把沈风然推到布垫上，要求他坐下，然后把保险单都放到他身边。
　　全程沈风然都没有挣扎乱动，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许厄忙前忙后。
　　布置好以后，许厄拍了拍手：“从现在开始，你给人算一次命收一千，你只负责算命就行，剩下的我来就好。”
　　沈风然也就没有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