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邪神会长电子恋爱脑》坠不周

13、客户小姐

　　早饭吃着吃着，一个小时很快也就过去了。
　　许厄很惊喜地发现自己的面板里有一块空格子，上面的抬头写着这是背包，他没吃完的早饭都可以放进去。
　　所以他就把剩下的好吃的都先藏了起来。

　　沈风然今天也约了许厄在东区见面。
　　他总是行踪不定，今天又换了个新地方，在人家高档小区门口摆摊了。许厄当然不知道什么是高档小区，他来的时候，最多只能感受到这里的楼房比他自己住的地方要高得多，而且也不是水泥墙，住所居然是大片的玻璃墙，很漂亮。
　　和第二街坊不一样，大门口这里没有保安，只有一道激光，旁边写清楚了“外来人员不得入内”。
　　沈风然的摊子就摆在门口不远处。
　　许厄很怀疑他这样到底能不能接到生意，这里一看就没什么人住啊，路上一个人也没有。别说人了，这里压根就没什么生命，就连风也不刮。
　　见到许厄，沈风然依然是笑意晏晏的：“过来，这里。”
　　最起码的服务态度还是要摆正的。
　　许厄想都没想就说：“这里好冷清啊。”
　　沈风然点点头，说：“冷清好呀，冷清就没人打扰咱俩上课了呀。”
　　当然他原本完全不是这个想法。
　　摊子选定在这个高档小区门口，完全是因为沈风然推测今天这里会有生意。他的数据显示，这个地方有个大客户，今天会找他算命的可能性是80%，明天会找他算命的可能性是70%。
　　但许厄显然把他的话给听进去了，看起来很高兴。

　　两个人先是就前一天的汉字内容进行了一个简要的复习，然后沈风然再把许厄不太明白的汉字逐一解释，从头到尾给他扫盲一遍。
　　许厄学的有点太快了，但他俩谁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在沈风然眼里，学习是不需要花时间的，他在这里陪读单纯是出于生计，还有点嫌慢。

　　【恋爱脑发作，立刻与恋爱对象深情对视三十秒，否则减去三天生命。计时开始。】
　　许厄这边还在一板一眼地跟读拼音呢，机械声突兀地响起，紧跟而来的滴答的计时声硬是在这个悠闲适宜的环境里制造出了紧张感。
　　许厄的嘴还没停下来，却抬起头平视沈风然的侧脸，第一反应是先找到他的眼睛在哪里。
　　那颗琥珀色亮晶晶好像宝石的眼睛。
　　糟糕，收藏癖犯了，好想给他藏起来。

　　察觉到许厄灼热又直白的视线，沈风然茫然地偏过头，和他对视上。
　　浅色的瞳孔里倒映着的许厄的头发像是在发光，在一片寂静的黑暗中，反而明亮如星辰。
　　许厄不知道他的眼神究竟能不能算得上深情。
　　“怎么了？”
　　即便是疑惑，沈风然也没有挪开视线，眼睛一眨不眨的。他以为许厄有什么没听懂的地方，就要倾身往他这边靠过来。
　　许厄则正在分神去听脑海里的倒计时。
　　他很担心自己盯着那两颗宝石的时间再长一点，就真的会忍不住想要把它们据为己有。
　　就连收藏在哪里他都想好了，就放在背包的第一格，以后再跟000商量一下，能不能把宝石嵌在面板上，这样每次打开都能看见。
　　好不容易挨到倒计时结束了。
　　许厄的眼神忽闪，迎着逼近自己的人，张开了双臂。
　　他说：“谢谢你。”
　　很明显地邀请拥抱。
　　沈风然的身体顿住了，似是有点不好意思，也有可能是根本没理解许厄的意思。他只是平静又认真地点头，让许厄有什么想说的都随意表达。
　　然后青年一本正经地坐正了身子，继续侧过身去捣鼓自己的面板去了。

　　【任务已完成，奖励两万元已到账。】
　　【特别奖励：公开信息查看权限已解锁。
　　注：只能查看已解锁对象。】

　　许厄听见自己有钱了，这次拿的貌似还挺多。他本来想先查看一下自己的数字账户，但想着一堆数字的大小关系他也看不懂，又听到第二句话，有什么特别奖励，顿时不再关注余额了。
　　听起来就很复杂拗口的两句话，什么查看不查看解锁不解锁的。
　　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打开了。
　　但是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许厄问000，特别奖励是什么意思。
　　【您现在可以查看已解锁对象的公开信息了。】
　　听起来好像比原话通顺了一点。

　　许厄还是不明白什么是已解锁对象，他问：“是沈风然吗？”
　　【他是。】
　　许厄又问：“可以看什么？”
　　【您可以亲自查看。】
　　哦，原来还是废话啊。

　　这几天许厄多少摸索过自己的面板了，里面什么东西都有，页面分类很清楚。他也找到了一个规律，那就是每次有什么新东西出现时，面板里就会有一个红点。
　　现在他还有正事要做，这个什么查看不查看的，等会他一个人时再去研究吧。
　　听起来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毕竟现在沈风然就在自己面前，要看的话，他可以肆意盯着沈风然看，上上下下前前后后都可以看。

　　今天的学习时间结束得比昨天早一点，这是许厄通过面板上时钟看出来的。
　　比较数字大小还是很简单的，就是理解时间的六十进制稍微有点困难了。
　　结束的时候，沈风然一边忙活着把算命的各种小玩意儿摆出来，一边温和地说：“我们的学习到这里就差不多可以结束了，你以后有什么问题都可以线上联系我。”
　　许厄问：“什么是线上？”
　　沈风然很自然地回答：“就是用你的面板给我发消息，就和你之前给我打电话差不多，你就发在那里就可以了。”
　　没有问题了，但许厄不想走，他打算等到这个世界的下午，再给那个难搞的客户小姐继续打骚扰电话。
　　他仍坐在原地，玩起了沈风然刚拿出来的一副塔罗牌。
　　“这些纸片上全是图案，做什么用的？”
　　沈风然耐心地说：“这些纸片叫塔罗牌，图案可以预测未来，简单来看的话，有时候上面画了什么就会发生什么。”
　　他没有更详尽的解释，怕许厄更不好理解了。
　　许厄抽出一张宝剑骑士：“你能预测未来？”
　　沈风然摇摇头，说：“我不会算塔罗牌。”
　　“为什么？”
　　“我没有理解塔罗牌的能力。”
　　沈风然早在决定算命的时候就试过了，传统的几种算命手段，他都很难学会使用。从他的理论上看，塔罗的预测会比他的数据推算更准确，但他没法按照理论算塔罗。
　　真的就是很简单，他没有这个能力而已。在沈风然眼里，塔罗牌就是一沓纸片，龟甲就是一个普通的壳，卦象就是一堆符号，没什么特别。
　　所以沈风然只能一遍遍用数据去分析。
　　他一开始以为大家都有这种看见可能性的能力，但前几天算命时他试探过了，普通人好像是不能算出未来的可能性的多少的。
　　所以他就决定坚持做算命这行。
　　他没心思去想自己和其他人之间的差异，因为想不出来。他在比对自己和其他人的不同时，数据会显示一堆乱码。
　　这肯定和自己之前丢失的东西有关，但是沈风然根本想不起来自己丢了什么。
　　不影响他的生活，也毫无头绪，沈风然就不甚在意了。
　　他计算过，他找回记忆的可能性是百分百。迟早会发生的时候，就不需要提前去担心。

　　在许厄研究每一张塔罗牌上不同的图案时，沈风然预测中的大客户出现了。
　　一辆豪车精准地停在沈风然的摊子前，金发的小姐从车上走下来，先是回头跟司机挥了挥手，然后踩着高跟走到了沈风然的面前。
　　许厄把视线从纸牌上挪开，本来只是想看看什么人来了，却意外发现这个人的脸很熟悉。
　　这不就是他的客户小姐嘛！
　　立体的人长得比平面上的照片要好看一点，她刚好站在靠近路灯的地方，光线让许厄可以看清她的面貌。
　　工作模式，开启！

　　金发的范小姐却没有注意到一旁兴奋的许厄，她居高临下看向沈风然，言简意赅：“能算命？”
　　沈风然把一众杂物往前推了推，说：“能。”
　　范小姐保持着高冷的站姿，双手抱胸，仔细打量了一下地上的东西。她本人还挺相信这些东西的，也不单单是迷信，主要是挺好玩。
　　沈风然见她目光来回移动，于是出声询问：“您懂塔罗吗？”
　　看似是在推荐，实则是在试探。要是这位小姐看得懂塔罗牌，那他就绝不能让她选择塔罗牌算命了。
　　幸好范小姐摇了摇头。她以前倒是算过几回塔罗，但她本人看不懂牌上显示了什么，每次都花大价钱请专业的塔罗师解释。她没有固定的塔罗师，每次都是顺便看到了就去抽几张牌算一下，本来也是当个乐子。
　　刚好今天她的确遇到了点纠结的事。
　　范许舟捋了捋自己的裙子，在沈风然的布毯子上跪坐下来：“就塔罗牌吧。”

　　范小姐的声音很清冷，但她的态度还挺亲和，至少面对面的时候感受不到敌意，和电话里完全不一样。
　　许厄想起对面冰冷地挂电话时的绝情。
　　本来他都有点害怕这个客户了，毕竟拒绝过自己一次的客户，想要拿下对方就会比较困难了。
　　但现在他好像找到了一个突破口。
　　许厄尽可能地不发声，隐匿在空气里，默默观察着这位客户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