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女三嫁（重生）》二十三年见雾开

9、第 9 章

　　“苗嬷嬷呢？一上午了，都没看到她的人影。”珥夏巡视了一圈，询问旁边的丫鬟。

　　丫鬟见怪不怪地说道：“苗嬷嬷啊，她家中有事早就回家了。”

　　“又回家，她家是有什么金山银山要她守着吗？天天回家，她还记不记得自己是大小姐房里的嬷嬷啊！”珥夏生气地说道。

　　一旁正在卸妆的蔚云舒听到后，顿了顿手，想了一番才记起苗嬷嬷是谁。

　　前世就是她在背后协助蔚云倩，在二人大婚之日，成功完成换嫁。苗嬷嬷本来是蔚云舒的祖母——蔚老夫人送来照料蔚云舒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蔚云倩收买过去了。

　　“天天回家？行啊，你去通知她，如果今日回不来，以后这云霜阁她就不用在回来了。”蔚云舒神色淡淡地说道。

　　丫鬟听到这话一愣，后来又想到蔚云舒先前惩罚凤宁等人的手腕，心中了然，蔚云舒估计是要先拿家里不听话的下人练练手，好为嫁到永安侯府后管家做准备。苗嬷嬷也是个倒霉的，先前大小姐看她劳苦功高，她说回家那便回了，现如今这是正好撞到了大小姐的霉头上。

　　“是，大小姐，奴婢这就去通知苗嬷嬷。”丫鬟福身回答道。

　　待丫鬟离开，蔚云舒卸完妆后，边向床榻走去边对珥夏吩咐道：“昨夜没睡好，现下我也困了，想休息一阵，你在外守好门，等到午饭时分再叫我。”

　　“是。”珥夏听罢离开，合上门，静悄悄地守在门前。

　　短暂的休憩时光转瞬即逝，珥夏注意到已经快到午膳时分，便轻手轻脚地推开门，准备叫醒房内小憩的小姐。

　　房内一角摆放着一张典雅的红木书案，上面摆放着几册古籍和文房四宝，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撒在书案上。迎面摆放着供平常待客使用的黄花梨木桌椅，再往里走些便是日常用餐的桌子，脚下铺着厚实柔软的毯子。绕过一面美人屏风，珥夏便步入寝内。

　　东北角的软榻上放着先前未绣完的各种花样，旁边的红木的梳妆台雕刻花纹细腻，上面的铜镜古朴明亮，台面上摆放着主人常用的发簪、步摇、耳饰等物。再向前便是一张做工细腻的沉香莲花纹样拔步床，挂着月色秋罗帐子，里面躺着的人儿背影被遮挡着，看不仔细。

　　珥夏轻轻凑近唤道：“大小姐，午膳的时辰快到了，您该起了。”

　　之间里面的人影翻了个身，不胜其烦地蒙住了头。

　　珥夏笑了起来，心想：“别看大小姐最近那么厉害，收拾了那些个人，却还是这般小孩子脾气。”

　　只见午膳的时辰已经快到了，珥夏无奈只能再次提醒道：“大小姐，午膳都快送来了，您不能再赖床了。”

　　蔚云舒听清耳旁烦人的声响是珥夏的声音，这才猛然想起，这里已经不是前世昌王府那个小破院子，不是能由着自己混睡下去的地方，若是让蔚老妇人知道自己午膳时辰还没起，定是要叫蔚云舒和蔚母两人过去听训了。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准则，蔚云舒还是艰难地离开了自己挚爱的床榻。

　　珥夏再次给蔚云舒梳完妆后，午膳也刚好送到，还不等蔚云舒在桌前坐定，先前派出去寻那苗嬷嬷的丫鬟便回来禀报了。

　　蔚云舒看着丫鬟唯唯诺诺难以开口的样子，主动说道：“说吧，怎么了？”

　　“大小姐，苗嬷嬷说她家中有急事，还望大小姐多宽限几日。”丫鬟这才开口道。

　　“急事？她能有什么急事？三天两头的急事，也不知道她家里是都死光了，要她每天回去操持吗？整日领着蔚府的月银，还不干正事，天底下哪有那么美的差事。”珥夏在旁边嘟囔着说道。

　　“你可跟她说清楚我的话了，若是她今日不归，以后就不要回来了。”蔚云舒看着丫鬟说道。

　　丫鬟重重地点了点头，“大小姐，您的话我是一个字都不差地传达给了苗嬷嬷，她还是说要再过几日才能回。”

　　蔚云舒用汤勺搅了搅手中的热羮说道：“行，我知道了，你下去吃饭吧。”

　　“是，大小姐。”丫鬟听到命令后退了下去，只留下珥夏和蔚云舒主仆在房内。

　　“珥夏，你可知道卞奶妈如今身在何处？”蔚云舒想了想询问道。

　　“卞奶妈？是苗嬷嬷来之前在大小姐您房中伺候的嬷嬷吗？”珥夏被突然提问，思考了一阵回复道。

　　“对，就是她，你知道她如今身在何处吗？”蔚云舒点点头说道。

　　“大小姐，奴婢伺候您来的要晚一些，先前只听说有这么个人，倒是没见过。不过，大小姐你要是想找她的话，奴婢给您打听去。”珥夏说道。

　　“嗯，那便交给你了。不过今日先不急，你下午需要陪我出去一趟。”

　　得到珥夏肯定的回复后，蔚云舒便不再开口说话，专心用餐，贯彻食不言寝不语的家规。

　　主仆二人用过餐后，蔚云舒喝盏茶休息了片刻，便动身前往西街，探探那金石当铺的情况。

　　只见那西街上，各式的商铺错落有致，青石板铺就的道路上车水马龙，路边摊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来自天南海北的货物汇集于此，吸引着过路行人的驻足。酒楼茶肆随处可见，小巷深处飘着淡淡的香气，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在一声声的吆喝中，蔚家的马车来到了金石当铺前面的巷口。

　　蔚云舒用帽帷挡着面，从车上下来，回身对马夫说道：“停好马车在金石当铺门前等我命令。”

　　“遵命。”马夫拱了拱手，调转方向离去。

　　蔚云舒带着珥夏步行至当铺门前，还未走进就听到里面的争吵声。

　　“葛老板，我求您了，把那件玉佩还给我吧。”一阵还带着青涩稚嫩的男声从中传来。

　　“滚开。你当这是什么地方？东西想拿来就拿来，想拿走就拿走？你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这是当铺，不是慈善堂。我们这是做生意的地方，不是让你个臭小子在这里撒野的。你到底走不走，你再不走，可别怪我不客气了。”里面的人毫不客气地说着。

　　蔚云舒看着珥夏笑着说道：“这掌柜当的，倒是挺威风啊。”

　　“那就让我们好好瞧瞧，这么威风的掌柜，长什么样子，又哪来的这么嚣张的底气。”蔚云舒声音渐冷地说道。

　　说罢，便抬脚走进了金石当铺。

　　只见掌柜的联合铺子里的学徒将一小男孩围在了角落里，男孩面露恐惧，喉咙紧张得上下滑动，但又咬着牙强撑着和面前的掌柜争执道：“葛掌柜，您就行行好，那玉佩是我妹妹不懂事拿来当了，这是先前的银子，我一分未动，求您行行好，大人有大量，把玉佩还我吧。”

　　他面前的葛掌柜掂量着手里的银子，裂开嘴笑着说道：“小伙计，这当铺有当铺的规矩，你这玉佩已经抵押给了当铺，你再想赎回可就不是这个价了，这点银子可远远不够，我看你还是哪来的赶紧回哪去吧。”

　　听罢掌柜的话，男孩一脸不可思议地说道：“可是这玉佩是我妹妹昨日才来抵押的，怎么今日就涨价了。”

　　“我最后再说一遍，当铺有当铺的规矩，别再让我提醒你，没钱就赶紧滚吧！”掌柜面露不耐，抬手准备让学徒将男孩撵走。

　　“别...别...葛掌柜那您说个价钱，您把那玉佩给我留着，等我有了钱我便来赎回。”男孩急得跪在地上对着掌柜磕头。

　　葛掌柜抬手摸着下巴上的小胡子，一脸稀奇地说道：“就你？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小子？等你赚来钱再给你？你当我这儿是你家仓库啊，我这是做生意的地方，等不了那么久。这样吧，我就发一次善心，给你留三天，三天内你要是能给我拿来三十两银子，这玉佩就物归原主。”

　　“三十两银子？可之前把玉佩当给你的时候，你只给了我妹妹三两银子，仅仅一天你便翻了三倍的价格，你这不是坐地起价吗？”男孩双眼通红，竭力大喊反驳着。

　　葛掌柜顿时收起了脸上的表情，一脸鄙夷不屑地抬高下巴，耷拉着眼皮子道：“坐地起价？这家铺子都是我的，包括你脚上站的地儿，每一寸都是我的，我想怎么卖就怎么卖，我就问你，这玉佩你究竟还要不要，若是要，一口价三十两银子，你三天后给我拿来。若是不要，现在立刻给我滚出去。”

　　“三十两银子，我去哪里凑啊，把我卖了都不值这个价钱啊。”说着滚烫的泪水从男孩眼眶中掉落。

　　此时一旁站着的胖学徒眼珠子滴溜溜乱转，想到了什么拍了拍脑袋，眼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地对男孩说道：“你小子不还有个妹妹吗？人虽然小了点，但那模样可不差，不如你把她交给我，我给她寻个好人家...”

　　“你闭嘴，不许打我妹妹的主意！你敢碰她一下，我就敢杀了你！”一听到那人提到自己的妹妹，男孩立刻紧张了起来，狼崽似的死死盯着胖学徒。

　　“呦，你小子怎么说话的，看我不打死你。”胖学徒被男孩的顶撞燃起了怒火，撸着袖子嘴里放着狠话，扬起拳头打向男孩。

　　男孩被人死死按着身体动弹不得，他紧闭双眼，准备硬生生挨下这一拳，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女声。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