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女三嫁（重生）》二十三年见雾开

10、第 10 章

　　“大庭广众之下，这般殴打弱小，怕是不妥吧，掌柜的何在？竟然也不制止一番。”蔚云舒及时出声训斥道。

　　葛掌柜听到声音，将目光转向门口，他目光一扫，只见两人穿着皆不凡，尤其是前面的小姐，虽然蒙着面，看不清是哪家的贵女，但那通身的气质连帽帷都挡不住。

　　他立刻凑上前来，一脸谄媚地说道：“真是不好意思，这是下人不懂事，惊着小姐了。”

　　又扭头呵斥着几个学徒，“还不快滚过来向小姐认罪。”

　　几个学徒点头哈腰地凑了过来，“真是不好意思啊，小姐。我们正在教训找事的人，惊扰了您，我们这就下去。”

　　说着几个人便拉扯着男孩，准备拖到后院再收拾他。

　　“等等，我瞧着那小孩年龄还小，不知是犯了什么错，要你们这般拳脚相加。”蔚云舒抬手制止道。

　　“嗨，小姐您有所不知，这赖皮货的家人前些时日来我们这里当了件物样，没过两天就要赎回，他手头赎金不足，便赖在我这店里不走。我们这是小本生意，耽误不得营业，情急之下这才动了手。”

　　葛掌柜搓了搓手，适时转移话题说道：“不提那下贱货了，小姐您此次登门可是要抵押什么物件？还是有什么贵重物样需要我们定价？您尽管开口，这方圆几里谁人不知我葛某人眼睛最毒了。”

　　“我此次前来并不是要抵押什么东西。”

　　说着蔚云舒便走向当铺里间，在仍然拖拽成一团的几人面前站定。

　　“松开他。”蔚云舒厉声说道。

　　三名学徒互相对视一番，略带忌惮地看了一眼蔚云舒，一时间不知如何处理，目光转向葛老板开口询问：“掌柜的，您看这可怎么办？”

　　葛掌柜此时也看出了蔚云舒主仆二人没有要做生意的念头，神情立即冷下来，啧了一声道：“这位小姐，您若不是来我们小店做生意，那就赶紧离开。我这后边还有客人，您就别在这里耽误我们做生意了。”

　　说着葛掌柜便开始走上前准备着手赶人，不料被珥夏上前挡住。

　　“少动手动脚的，你可知道我家小姐是何人？”

　　“你家小姐是何许人也，我不在乎。我只在乎这生意能不能做成，不做生意的立马给我滚蛋。”葛掌柜不屑一顾地摆摆手说道。

　　“还有你，拿不出来银子就别在这里赖着，赶紧滚。今天真是倒了大霉了，生意生意没做成，招惹来三个穷光蛋来我这里打秋风了，呸。”他朝地上吐了口吐沫，嘴里骂骂咧咧地说着。

　　“我家小姐乃是蔚家嫡女蔚云舒，杨老夫人是我家小姐的外祖母，而你这金石当铺已经被杨老夫人作为陪嫁送给了我家小姐。葛掌柜，还不快拜见你的新主子。”珥夏眼神斜瞥着说道。

　　葛掌柜心想道：“蔚家？蔚云舒？这不是老夫人心尖尖上的外孙女吗？哎呦喂，这次真的是有眼不识泰山了。”

　　他心中一片哗然，把蔚云舒从进门到现在自己说过的话都回想了一遍，越想越恨不得给当时的自己几个大嘴巴子。但说过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一般是收不回来的，他只能强装镇定开口道：“原来是大小姐您啊，您来也不提前知会一声，小的们也好提前有个准备，铺子里人多眼杂，若是一个不小心冲撞了您，小的这条命都不够赔的。”

　　蔚云舒对他的话未做理会，看着还在压制男孩的三个学徒开口道：“松开他。”

　　三名学徒立刻放手，退到葛掌柜的身后。被丢在地上的男孩，揉着肩膀跪下向蔚云舒说道：“多谢小姐救命之恩，您的大恩大德，小人没齿难忘。”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更何况这是我手下的当铺惹出的事端，理应由我负责。刚刚我在门外听到了一点事情经过，但并不完善。你现在将事情的缘由细细讲来，若是他们理亏，我自然会为你做主。”蔚云舒寻了个木椅坐下，耐心询问着男孩。

　　“小姐，事情是这样的。我和我妹妹本来是在南方溧白郡薛举人家中做下人，可突然有一日，薛举人横死家中，我们这些下人在接受盘问后，就被赶了出来，我和妹妹...还有我哥哥便一起来到京城谋求生路。谁知刚入京城没多久，我哥哥便遭人殴打，重病在床，又没钱医治，我妹妹便偷偷拿了家传的玉佩想换点银子为我哥哥治病。

　　结果却遇到了这个黑心的掌柜，看我妹妹年纪小，骗她说玉佩不值钱，让我妹妹贱卖给他。我妹妹本不想卖，谁知他居然威胁我妹妹，说若是不卖给他，就让她走不出这家店。我妹妹年幼，哪经受过这种场面，只得卖给他。

　　回到家中，妹妹向我哭诉这一切，可那三两银子根本抵不了我哥哥的医药钱，又怕哥哥醒来知道家传玉佩被卖了那么点钱生气，这才前来讨要。”男孩的愤怒和委屈随着话语浮出表面。

　　“葛掌柜，他所言可有半点虚假？”

　　“这......大小姐......我......”他吞吞吐吐好些时候，也没蹦出几个字。

　　蔚云舒垂目道：“既然葛掌柜没什么好解释的，那便都是真的了？”

　　“你好大的胆子！一个小小的掌柜都敢在京城作威作福了，你可真是好样的。看你们这熟练的做派，想必也不是第一次了吧？也不知报了官，你们的脑袋够掉几次？”

　　听到蔚云舒说到报官，葛掌柜想到他这些年干得事，顿时浑身冷汗淋漓，当即就要腿软。但他又想到蔚云舒年岁不大，报官这种事恐怕只是说出来吓唬吓唬自己，稍稍放下心来，硬着头皮道：“大小姐，平常当铺里鱼龙混杂，手底下的人不吓人点，真的镇不住，所以他们几个才看起来这般熟练。但是大小姐，我想你保证，我们真的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以后再也不敢了，还请您高抬贵手，饶小的们一命吧。”

　　“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吗？还不快滚过来求大小姐网开一面。”

　　在葛掌柜身后面面相觑的三个学徒，听到这话赶忙跪在蔚云舒面前求饶。

　　“对啊，大小姐，我们这都是假摆设，只是吓唬吓唬人的。我们也是第一次干这事，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们上有老下有小的，还请大小姐饶命。”

　　“哦？第一次干？是第一次威胁不成动手打人呢？还是第一次低买高卖呢？又或者还有什么隐瞒我的？”蔚云舒扶额，饶有兴趣地询问道。

　　葛掌柜讪讪一笑道：“都是第一次，都是第一次，再没有隐瞒大小姐您的。这不，小的刚起贪念，大小姐就宛如未卜先知般大驾光临，狠狠地打消了小的脑袋里邪祟的念头，真是多亏大小姐您了，让小的及时止损，没走上那歪门邪道，您就是小人的再生父母，我......”

　　“打住。要我们家小姐当你的再生父母，你也不照照镜子，瞧瞧自己配不配，敢跟我们小姐攀关系。”珥夏在旁及时制止了葛掌柜的长篇大论。

　　“葛掌柜，我给过你一次机会，是你自己不懂得珍惜。珥夏，把那张单子给我。”

　　听到蔚云舒的话，珥夏从衣袖中掏出一张单子递给她。

　　“葛掌柜，你看看，这张单子眼熟吗？”

　　蔚云舒将单子放到他的眼前，在他准备接过仔细查看时，松了手，纸张飘落在地。葛掌柜对此怒不敢言，陪着笑脸捡起了地上的纸张。

　　“这是我昨日在家中一偷窃的下人手里拿到的，原来葛掌柜不仅低买高卖，还负责处理赃物啊？这行内的规矩，葛掌柜你不会不知道吧？我怎不知何时当铺可以收来源不明的物件了！”蔚云舒寒声道。

　　听到蔚云舒的话，葛掌柜宛若晴天霹雳般愣在原地，目光慌张地望着面前人。

　　“你可知罪？”

　　面对蔚云舒的质问，葛掌柜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泰然自若了起来，“大小姐，先前玉佩的事我认，这事的确是我做得不对，待会我就将玉佩还给这位小兄弟，并亲自向他赔礼道歉。可这处理赃物一事，着实是与小人无关啊，大小姐您还年轻，这行业里的有些东西您还不知道，有些暗地里收赃物的人就喜欢拿着大一点的当铺名号去招摇撞骗，您仔细瞧这单子上也没咱家当铺的印章啊。”

　　“若您还是不信，可以查查咱家的册子，看是不是有这个物件。”

　　说罢，葛掌柜给了学徒一个眼色，那人立马找来了那天的册子递给了珥夏。

　　珥夏仔细翻找了几遍，低头凑到蔚云舒耳边悄声道：“大小姐，的确没有。”

　　看着葛掌柜一脸淡然地捋着他那小胡子，蔚云舒心想，找不到是肯定的，这种见不得人的交易，怎么可能记录在明面上。

　　蔚云舒还在思考如何拿到当铺的暗账时，一声明亮的女声从堂后传来：“大小姐，我知道证据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