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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千年挚友 相见即忘?2 ...

  •   “你先说。”二人又是齐声。

      傅瀛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似是放弃了似的叹口气。面对千年前的好友他竟不知该如何开口。自己有愧于他太多,砸了溱卿千年前送予他的陶瓷小人。还得还他三万债呢!

      傅瀛满含歉意,道:“溱卿,欠你的三万债我会还给你。”

      溱卿闻言,明显地愣住了,但很快恢复,道:“我不用你还债,你能给我重新捏一个陶瓷小人吗?”

      “一个吗?溱卿,你确定?”傅瀛满脸不可置信,“有什么要求?”

      “就捏我,捏我带面具的模样,可以吗?”溱卿嘴角微微上扬,不可察觉。傅瀛点头答应,挑眉道,

      “就这么简单?没有别的了?”语气有些孩子气。

      溱卿莞尔道:“没有了。但愿你能用心。”最后一句说的很轻,很轻,也不知傅瀛听到没有。

      妧婉坐在木头做的椅子上,一边吃着红薯,一边听老车夫给她讲思常村的故事。忆惜的表情有点无语,因为身旁的土路上堆有妧婉吃的红薯,一,二,三……有六个,再加上手上那个就吃了七个。

      妧婉转头一看就看到了忆惜无语加震惊的表情,伸出食指点了点她的额头,又转头冲老车夫笑。

      忆惜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样劝说,于是站起身,绕过妧婉和老车夫去找溱卿傅瀛。

      傅瀛正在沉思戴面具的溱卿长什么样子,只觉得有人扯他的衣摆,便挥挥手,示意不要打扰他思考。

      忆惜见自己的哥哥靠不住,死撑着脸皮,眼珠子一转,学着傅瀛那不屑一顾的表情,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溱卿,正色道:“你!”看到溱卿低头望向她,眼底一片阴暗。

      忆惜有些害怕,便假装咳嗽,眨眨眼,舔了舔嘴唇,放软了声音:“妧婉姐姐吃了好多好多红薯。”她还顺带比划一番,“你能去劝劝妧婉姐姐吗?我会给你银子或者你被妧婉姐姐骂了,你也可以把我骂一顿。”

      溱卿无奈地笑了笑:“小家伙,你叫忆惜对吗?我不收你的银子也不会骂你。不然你哥哥会骂我。”他歪了歪头,“之前没怎么认真看你,这回认真看了倒是觉得你有些像老头儿。”

      傅瀛此时也回过神来,低头看到了忆惜,又转头看向溱卿,有些不明所以。

      于是,后退一步,转身便看到了手上拿着一块大红薯,和老车夫闲聊的妧婉。他抚了抚额,叹了口气,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忆惜找他是想要他去劝妧婉别吃太多红薯。

      真是一对活宝!傅瀛心想。

      “妧婉,你红薯吃得太多了,小心肚子痛。不要再吃了。”傅瀛扯着嗓子说道。

      妧婉也没理会她,继续吃着红薯。老车夫被他们逗笑,笑声爽朗,“家里好久都没这么热闹过了。”

      “为什么呀?老人家。”妧婉放下了红薯,心中若有所思。

      “父母去世的早,家里边又不常来人。我又没银子娶媳妇儿,无儿无女,怎么热闹啊?小姑娘。”老车夫说这句话时有点哽咽。

      “……”妧婉不再说话。

      木屋一片安静。只听得溪水声,天就要黑了,五人却不急着进屋。溱卿已经有几百年没有见过凡间傍晚的样子了,对于他来说,傍晚的人间是可怕的,像是无人一般,只剩下他孤寂的站在旷地上,周围是尸首,血迹。

      “老人家,您叫什么啊?”傅瀛道。

      老车夫摆摆手,道:“你们叫我牛伯就行。”

      “那牛伯,坞村还发生过其它什么事情吗?”没有在众人面前说话过的溱卿突然出声。

      “有!”牛伯情绪激动,双手比划着,“晚上会有女娃娃的哭声,一直到寅时。那女娃娃的哭声吵得我每晚都睡不安稳。”

      傅瀛闻言,蹙了蹙眉,说道:“牛伯,您先去睡觉,这事我去看看。妧婉,你同忆惜一起待在这里不要乱走。此事有蹊跷。”

      “我与你一起去。”溱卿道。

      此时天色已暗,从桥洞底下传来含糊不清的哭笑声。木屋前的众人神色紧绷,桥对岸的红亭子有一白色身影一闪而过。阴风吹过,夹杂着女人尖利的惨叫。

      傅瀛双眼一闭,猛然睁眼,白色身影的女子的脸被放大在他的瞳孔之中,惊得他后退一步。

      “小心!”溱卿扶住他,“妧婉——带着忆惜和牛伯进屋!”说完,单手结成一道结界将木屋围住。

      黑漆漆的天空撕裂,涌出黑气,那白衣女子脸上露出贪婪的神情,黑气霎时被她吸取。这使她法力大增,分身出五个自己把溱卿傅瀛团团包围。傅瀛瞳孔一缩,惊醒道:“溱卿!她的真身跑了!你去追,我善后!”话落,他手心汇聚灵力,准备向分身重重一击。

      底溪水形成水绳向上缠住傅瀛的双手双脚,溱卿想要来帮他,他厉声喝道:“快去追!那女子手上有人魂丝!若是将她放走,人界定有许多阳寿未尽之人去到阴府报道!”

      “人魂丝”是三界禁宝,它以吸食生人阳气与寿命为生。会把一个凡人吸成一具干尸。

      溱卿见傅瀛如此大怒,只好去追赶白衣女子。追过白衣女子,左手向前一伸,抓到衣角,紧接着,右手抓住衣领。

      白衣女子用她那尖细的指甲挠向溱卿手臂。

      溱卿放手侧身躲过,怒气涌上,伸手捉住女子手腕。因为怒意使他轻微显露真身。他右手逐渐捏紧,语气加重:“收了你的分身,我不会对你动手。”

      女子见到溱卿真身颤栗不止,乖乖地收了自己的分身。

      “嘭!”桥洞下埋葬的棺材突然暴开,传闻中的酒鬼出现在他们眼里。女子见到酒鬼比见到溱卿还要害怕,奋力挣脱开溱卿的束缚,躲到亭子里不敢现身。

      傅瀛彼时也逃脱了水绳的束缚快步走到溱卿身边,顺着他的视线看向桥洞下的棺材,正好和酒鬼对视。

      酒鬼一笑,那笑容十分诡异可怖,嘴里喃喃着:“酒,酒,给我酒。”

      “酒,酒,给我酒……酒,酒,给我酒……”循环在傅瀛脑海中,强烈的剧痛使他跪地不起,“酒,酒,给我酒……”“你可知错亦或是你可认罪?”

      是帝尊,帝尊升仙前有一兄长,兄长灵根乃是上等灵根,天资聪殷。那酒鬼是帝尊兄长,帝尊不服,设计使其兄长痴傻,自己成了当年百年一遇的修仙者。帝尊兄长痴傻后视酒如命,无酒不欢;常常抱着几坛子酒坐在亭子里等着自己最疼爱的弟弟接他。

      “溱卿,先不要动!”傅瀛缓缓起身,“他是帝尊的兄长。”

      酒鬼闻声望向他们,眼神空洞无物如一俱行尸走肉。他所走过之处,枯败、干涸。酒鬼捧着水,月亮被云雾埋没,刚才那股黑气现在盘绕在酒鬼周身。溱卿和傅瀛屏气敛息,不敢发出一点声响。酒鬼上了岸,过桥朝他们走去,二人轻轻往后挪。傅瀛心声传音:“溱卿,掩耳符。”

      溱卿会意,朝自己和傅瀛身上各贴了一张掩耳符。

      “溱卿,我不能使用仙力,而对付那酒鬼需要用到仙力,你能不能帮我度化他?”傅瀛着急道。溱卿点头。

      傅瀛撕了贴在身上的掩耳符,走到酒鬼右侧摁住他的右肩,酒鬼反身逃脱,双手扣住傅瀛的手臂。一股酒味袭来,周围阴气加重,恍惚间,地府中的阴兵和审判官从黑云之中走出来压制酒鬼,宣读他的罪孽和功过。

      溱卿惊觉傅瀛进入幻想,心底一颤,手中动作迅速结成手印打向酒鬼。地府中的审判官拿出功罪本从地面刚才撕裂的裂缝中出现,大声宣读:

      “离成。凡界上等灵根下等修仙士,生于煜和六年,死于瑟华六年。凡界坞村人。生平罪孽无;生平功过‘抚养兄弟成人’,于今超度,升为下级小仙者。”

      离成听后,脸上露出发自内心深处最真诚的笑容,最后看了眼人间,无怨无悔地跟着地府使者去往阴间报道。

      白衣女子见离成不在了才从亭子里飘出来,云雾也一同散开。她好像还有些不甘心,但也没有流露出,只是想回到棺材里躺下。刚一靠近棺材,便就看到了倚靠于棺材边上皮笑肉不笑的傅瀛。傅瀛抬起手伸到女子眼前晃了晃,掉出一支流苏簪子。

      女子呆愣片刻想去拿,傅瀛收了手,道:“这簪子对你很重要,所以你为什么要使用人魂丝,你对人间的仇恨很大?”

      一片寂静,女子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看着傅瀛,又看看溱卿。穿过二人身体,闷声开口:“你看,我只不过是一团鬼气,躯壳在十几年前就不知道被洪潦冲到哪去了?我使用人魂丝也不过想是为了重塑躯壳,重回人世走一遭。”

      说完,她眼睛看向远方。眼眶中盛满了泪水,眼底一片柔情。

      傅瀛闻言心理满是愧疚,伸出食指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女子左肩。女子回头皱眉看着他不明所以,直到傅瀛摊开手心。那簪子安然地躺在傅瀛手心中,“拿好,别再弄丢了。毕竟谁都不像我是个大好人!”

      “谢谢!天快亮了,明晚我想请你们帮我。我先走了。”音落,女子消失在溱卿傅瀛面前。

      ——木屋里的妧婉一晚上没睡,她听到了屋外的打斗声,很想去帮助他们,但是把忆惜一人放在黑漆漆的小屋子里又觉得不心安,所以她怀着忐忑的心度过煎熬的夜晚。

      早上,牛伯一出门便看到守在傅瀛身旁的溱卿,心疼道:“孩子,你们辛苦了,火房里给你们热的有红薯,趁热吃!”

      溱卿迟疑地点点头,“牛伯,可能又要借宿一晚,劳烦您了。”牛伯摆摆手,往地里走去,滴滴雨珠从屋檐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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