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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花火 ...


  •   在重黎昏迷期间,天霁也有想过之后怎么和他解释,但等人醒了,话到嘴边又觉没什么意思。
      这会儿也不知怎地,看着那张皱着眉头又委屈巴巴的脸,不自觉就说了起来:“你在藏经阁翻到的古书,是火系一族玄女祭祀用的咒文残卷。传说咒文可在朱雀血脉中传承百年,甚至千年的记忆,你的神识所拥有的本能或记忆或许可以由此唤醒。”

      重黎有些懵:“我的,神识...?”

      “若能获得完整神识,到时候前世也好,神魔也罢,你自己便能窥探一二。”

      “取回了神识,那我是不是就可以将师兄的神识还回去了?”

      天霁点了点头,道:“到时候你的神力不需要压制,我神识留你体内也就没什么用了。”

      重黎没说话。

      “但现在的你还无法驾驭这神鸟焚诀,不只是你,连我也无法。”
      天霁继续道,“火种先稳定你的力量,之后你才能系统地炼焚诀,才有可能取回神识,而不管你今后要做什么,神识都是必须的,这也是你最初来凌烟阁的根本目的。”

      “我来凌烟阁是为了见你...”

      “什么?”
      “没什么...”

      天霁转身朝前走了两步,微微侧了侧身,道:“我知道你对继承金氏没兴趣,但为了火种也只有委屈委屈了。等我灭了那魔障,自然会来寻你,到时候你再不喜欢金氏那些人,师兄给你撑着,你道如何?”

      “师兄...”

      那鬼脸面具凑到重黎面前,停了半会儿,又冒了声:“没有赶你走也没有不要你,你不管在哪儿,只要你愿意,都还是凌烟阁的人。”

      天霁语气清冷,可重黎听了却像被猫爪子挠了一样,胸口又痒又痛。
      他呆呆地站着,扯住天霁衣袖:“师兄。”

      “嗯?”

      “最后一次。”重黎僵硬道。

      天霁感觉自己的手腕被隔着衣袖轻轻握住,那覆上去的手犹犹豫豫想往下走,想用力的握紧又不太敢,恍惚间,天霁发现重黎有些微微发抖,不由担心:“怎么了?”

      重黎不敢直视天霁,一直被压抑的情绪此时惊涛骇浪般从心底翻了上来,只拍的脑袋发晕:“师兄...自始至终,你叫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顿了顿,抬上那对漆黑闪亮的眼眸就看了过去,“但只求能留在你身边。”

      天霁有些莫名其妙,下意识要抽回自己被拉着的手。
      重黎两手一起,用力握住天霁想要脱逃的手腕,大声道:“我知道自己很弱...弱到没法待在你身边,但只求这是最后一次!”

      一朵烟火升到了夜空,“砰”得一声,炸开了五彩花火,但不一会儿就如流星划过,未及凡尘便散于天地之中。

      “以后,不要再让我离开你了。”
      这声恳求卑微又坚决,重黎有些害怕,但他不后悔。
      他曾经也说过类似的话,但如今的话语中却已透上了浓重的私欲。

      他双手还紧握着天霁,那手冰凉却让人浑身燥热,而天霁不知是忘了还是怎么,就那么乖乖地让他握着,也没说话。

      烟火的光影在二人身上摇晃,重黎现在非常想看一看天霁的脸,尤其是听了自己这番话,那张熟悉的脸会是什么样的神情?淡然的,纵容的,又或是欣喜的…?

      他缓缓抬起一只手,轻轻覆上了天霁的面具…

      “嗯?”
      “霁仙君!不好意思,这孩子非得找你,他,他平时也不这样。”陈伯怀里都是杂七杂八的东西,全然腾不出手来。

      重黎伸到一半的手僵在半空,顺着目光看去,沈纪伯不知何时又跑来挂在天霁腿上。

      陈伯不敢看重黎,手忙脚乱的去拉沈纪伯,急道:“小少爷,仙君这会儿有事儿,咱们待会儿再来。”

      天霁将手从重黎手里抽出,把沈纪伯抱了起来,平静地问:“你又怎么了?”

      重黎神态似乎也恢复了平静,只是眼神有些死寂。

      这沈纪伯先前被神兽附身,神情举止呆木怪异,现被祛除了妖气,小小年纪也透出一点聪慧,自恢复清明后就对救了他哥哥,还为他剥离妖兽的凌烟仙君充满好感,连着天霁脸上那面具,他都要了个一模一样的戴上。

      这会儿陈伯带他出府透气,没想居然就碰到了一个人瞎晃的天霁,沈纪伯开心的不行,沿路只想黏着他和他玩儿,便一直不想撒手了。

      沈纪伯重回了天霁怀抱,心中欣喜,指着前方道:“那儿有光,五颜六色的。”

      这仙船一开始停靠在了瀛洲镇中广场上方,此时正缓缓下降,一波一波的金色流光从船上倾泄而下,飞散到空中,落到人群里。

      这流光如同飞舞的萤火,闪烁着将幸福与希望撒进了人们的心中,除了修为较高的道人,其他人皆被这庞大的灵力影响,有甚者已经情不自禁跳起舞来,一时人声鼎沸,乐声满天。
      然而除了金色流光,还有一些紫色的,白色的,蓝色的光束不断从船上落下。

      天霁抱着沈纪伯慢慢往前走,重黎跟在后边,一些并没被金光灵力影响的修士正议论纷纷。

      “那不是灵月教吗?他们怎么在仙舟上?”

      “是那紫色灵气吗?”
      “对啊,那船上不都是有头有脸的修仙大家吗,怎么连个修外道的都能上仙舟了?”

      “我听我在皇都的朋友说过,这灵月教的教主给人皇献上了一个倾城倾国的美人,至此深受人皇信赖,听说今年的祭祀就要这个教主来当大祭司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金氏还能保住修仙首派的位置吗?”

      “如今魂桥遍地,听说还有地方地脉都毁了,偏偏金老宗主去世,修仙界也没个合适的宗派领导,不太妙啊。”

      四周喧闹无比,但这几人的议论却一字不差的钻进二人耳中。

      “修仙得道,顺应天命,却偏偏还要护住凡人皇族,有何用处?”另一个淡淡的声音接着众人的话道。

      “修仙者修的是这与凡人共处的世界,若人祸不断,天灾妄来,灵气也将浑浊不堪,还怎么修?”
      “就是,这位道友怎么这个道理不知?”

      “道理倒是知道,只是这世间也是还有别的道理的。”

      一个年纪稍小的修士有些疑惑,随着旁人一同转过头去,说话那人一身紫衣率先映入了眼帘。
      众人相视一看也没再说话,躲瘟疫似的匆匆散开了。

      那人轻笑着,见周围先前的拥挤的人散去不少,心情不错似的,手拿一把折扇敲了敲,朝着重黎天霁二人走近了几步,这会儿用清晰的声音问道:“赫公子应是最知人心,这世间又值得什么?”

      重黎转过头来但没说话,只见这人拿着折扇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礼,道:“吾辈乃灵月教苍月,关于赫公子继承金氏一事,能否借一步说话。”

      重黎漠然回头转身,视线没有在这人身上做任何停留。

      那人见重黎不理会他,不依不饶道:“那凤凰血脉觉醒一事...”

      重黎阴沉着脸,他心情本就糟糕,现下一个莫名其妙的人跑来面前偏偏说他最不想讨论的话题,眼神不由流露出一丝凶狠,还未发作,天霁却上前一步,站到了自己身前。

      “你且说上一说。”天霁手心轻轻一动,白鹿如丝状般悄悄显了显,沈纪伯一个歪头又睡了过去。

      苍月一愣,似乎这才看到重黎身边还有个人。

      此人气度不凡,一身正气,但从里到外都极其慵懒随意,包括那现在才感受到的高深莫测的修为都极其散乱,怪不得自己一时没感知到。
      再加上脸上挂着的滑稽面具和怀中熟睡的小孩儿,一时只觉说不上来的怪异,盯着天霁看了半响,愣是把自己要说的话忘了个干净。

      “苍副主教,你速度挺快啊!”一个爽朗的声音忽的传来。

      苍月猛地回神,闭了闭眼,小声道:“再快也比不过你们金氏。”接着朝天霁重黎二人拱了拱手,一摇扇消失在了人群里了。

      “赫公子,那妖人可没对你做什么吧?”一名修士乘着金光握着剑柄稳稳地落到了重黎二人面前。

      来人一身金色道袍非常惹眼,身后又走出个人来,除了没有执剑,二人相貌连同服饰都一模一样,对着重黎天霁慢悠悠道:“赫公子,凌烟仙君,我乃是浩天宗门下旺鹤齐...”
      “旺鹏飞!”佩剑那人爽快道。

      “此次魂桥一事,辛苦了。”旺鹤齐说罢带着一旁一脸轻快的旺鹏飞行了行礼。

      重黎来回看了看这二人的脸,努力想找出些什么不同,疑道:“你们是,旺虎成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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