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城主的篡位计划》竡竡

16、第十六章

　　戌时一到，林畔溪拿出了白日里准备的夜行衣：“穿这个？”
　　季明疏摆摆手：“穿这个好像更显眼了。”
　　“也是。”林畔溪把两套衣服收起来。
　　其他长工看见二人向后院走，问道：“你们不做工去后院干吗？”
　　林畔溪一横眉，颇为恼怒道：“还不是那刘婆子，为难我家妹子，我们兄弟二人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替小妹讨个公道。”
　　“要在这院里做活儿，哪有不吃亏的，忍忍就好了。”有人想要劝阻。
　　“哎，哪里不能讨个生计？我们就这一个妹妹。”季明疏别过脸，一副我意已决的执拗。
　　见劝不动他们，长工们也不多事了，各自干自己的事去了。
　　两个人于是大摇大摆进了后院，凭着记忆，林畔溪带着季明疏走到了老板娘的卧室。
　　此时周围恰好没有人，两个人蹑手蹑脚走进去了，轻轻关上了门。
　　“你在门口看着，我进去找找。”林畔溪吩咐道。
　　季明疏侧着身子躲在门口，时刻留意着外面的动静。
　　林畔溪走进内室，明面上的地方他草草略过，只用心去找哪里有暗格、密室。
　　他在床铺边上摸索半天，一无所获，接着他去到了梳妆台上，挪开上面的铜镜，里面是一堵平滑的墙。他一寸寸地摸上去，终于听到“咔嚓”一声，果然，里面有个暗格，暗格应声打开，里面是个不大的空间，放着一个雕花的木盒。
　　林畔溪打开盒子，里面空空荡荡，只有一片残叶，他捏起那片叶子，放到鼻尖嗅了嗅，一股腐烂的果香气，是装过九芳花的盒子没错了。
　　林畔溪迅速把盒子装进自己怀里，季明疏刻意压低后的急促的声音响起，“老板娘回来了，快！”
　　倒霉极了，今日老板娘查账格外快，这会儿人就已经要到门口了。
　　林畔溪、季明疏屏住呼吸，林畔溪随手拿下来门栓，紧紧握在手里，手心的汗已经浸湿了木头，他已经决定好干脆就把老板娘打晕冲出去算了。
　　“走水了！走水了！”丫鬟婆子在外面乱喊一通。
　　透过门缝，季明疏看见大概是绣娘房的方向火光冲天，没一会儿，鲜红的火苗就已经冲上了屋顶，还隐隐有向仓库蔓延的趋势。
　　老板娘脸色大变，怒骂道：“你们一个个都是死的？火烧得那么大才看到？还不快带人灭火。”
　　老板娘疾步走向仓库：“来人！快把仓库里的东西往出来搬！”
　　老板娘的脚步声愈来愈远，两人松了口气，等门外的人都冲出去救火，再听不到一点动静，两人带着东西出了布庄，找秦沐汇合了。
　　“多亏了这场火，不然就麻烦了。”林畔溪道。
　　季明疏看了眼起火的方向：“看位置怕不是秦沐放的。”
　　林畔溪疾走的动作一缓，差点被惯性带飞出去，季明疏及时一捞，林畔溪几乎窝在季明疏怀里，怀疑道：“秦沐他就是个傻的，他要是有这种心计，他爹他娘都得松口气。”
　　季明疏将林畔溪扶正，扯着他的手疾奔，声音带笑：“他要听到他哥这么评价他，八成是要哭了。”
　　远远地，秦沐一身罗裙，脸上已经恢复了本来的样貌，看起来不伦不类，他靠在树上，一刻不停地冲红肿的手指吹凉气。
　　见到林畔溪二人来了，他起身惊喜道：“你们终于出来了。”
　　秦沐将手里的火折子抛着玩，轻快道：“你们得手了？我走之前也没闲着，给那老太婆屋里放了把火，她头发都给火燎没了半截。”出了好大一口恶气，秦沐心情大好。
　　林畔溪意外道：“还真是你放的火，干的不错，这火放得及时。”
　　秦沐面对他哥难得的夸奖心花怒放，接着走路都同手同脚了。
　　三人不再耽搁，若是老板娘发现盒子没了，必然会有所动作，三人迅速带着盒子去找秦潜了。
　　“这是我们在李氏布庄发现的，他们确实和李年有勾结。”林畔溪将装过九芳花的盒子递给秦潜，“而且，现在可以确认南小公子的绑架案也有他们的参与。”
　　秦潜闻着盒子里的味道，确认是九芳花无疑，他放下盒子，对着众人道：“走吧，去抓人。”
　　林畔溪接过九芳花的盒子，小心地放在宽阔的袖子里。
　　再次来到李氏布庄，这次老管家很殷勤地迎上来，浑浊的老眼没敢四处乱瞟，老老实实地低着头：“秦大人，这是有什么要事要小的配合？”
　　“你们老板娘呢？”季明疏问道。
　　“小的这就去叫。”老管家眼睛一转，叫过来一个小厮，低声耳语一番，小厮领了命令，快步走了。
　　林畔溪看在眼里，默不作声。
　　几人等了良久，老板娘才姗姗来迟，秦潜皱着眉问：“去做什么了？”
　　老板娘矮着身子道歉道：“秦大人，实在不好意思，我刚去送走了来走亲戚的远方表弟，这才来迟了。”老板娘陪着笑，秦潜也不好发作。
　　林畔溪和季明疏眼神一交换，两人都明白这远方表弟是个什么人。林畔溪背后轻轻摆手，季明疏领悟，悄悄离开了。
　　“带我们去你的卧室看看。”秦潜冰冷的声音发号施令。
　　老板娘脸上的笑容一僵，还是从容地带众人去了。
　　到了老板娘的居室，林畔溪很熟练地搬开铜镜，背后传来微不可闻的声响，老板娘搬动机关，将原先装有盒子的暗格替换了。
　　林畔溪没着急打开被替换了的暗格，而是给秦沐使了个眼神，秦沐走过来，严严实实地挡在老板娘和林畔溪之间。
　　林畔溪打开暗格，推开秦沐，不客气地对老板娘说道：“老板娘，你瞧瞧，这是什么？”
　　老板娘心里一跳，忙不迭上前，眼前的正是林畔溪趁人不注意从袖子里掏出来的木盒。
　　“这怎么能？”老板娘吓得说不出囫囵话儿。
　　秦潜趁热打铁，冷着脸问：“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与李年勾结的？”
　　老板娘已经六神无主，说不出一句为自己辩驳的话。
　　“表姐救我！表姐！”季明疏抓着人回来了，他出去时正好赶上这人拿着行李准备上马车，他截住人就带回来了。
　　老板娘见到哭嚎的表弟，知道一切全完了，人倒也冷静下来了，不哭不喊，面无表情地跟着人走了。
　　秦沐向他爹请示后，带着林畔溪走到了后院，准备带走芸香作证。
　　刘婆子带着人气势汹汹地来拦：“你们几个，是做什么的？”
　　秦沐拿出刑审司的令牌：“刑审司派人协查，闲杂人等退下。”
　　刘婆子的气势顿时就弱了下去，也不敢拦着，带着人退下了。
　　看着刘婆子仓皇逃走的样子，秦沐冲着她背后来上一脚，刘婆子“哎呦”一声，头都没回，向门外跑了。
　　屋里，芸香还在做绣品，见到这两个容貌不凡的公子，手下的动作停了。
　　秦沐念着解围的恩情，没有上手去拉她，只是说：“我们调查些事情，你是知情人，跟我们去一趟吧。”
　　芸香虽然目不识丁，人却很伶俐，看见刑审司的令牌，也不消他们多问，放下东西就准备同他们走了。
　　芸香心里忐忑，她知道此番定然是因为锦衣绣字的事，此时倒很庆幸自己认不得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