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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第 63 章 ...

  •   五月初五,诸侯盟会。

      卫零在随臣的队伍中,前往太庙祭祀。烈日炎炎,夏风如煎。

      卫零看见奉常戴着面具,站在祭坛上,俯视众人,随后容嘉上前,带领诸位诸侯臣子开始祭拜先祖。

      卫零随之下拜,奉常身后站着太祝、太巫、太卜三人,主持宗庙礼仪。

      在烟熏火燎中,卫零稍有不适微微皱眉,忍不住四下张望,未见华镜虚。

      只是不经意和一个靖远侯景彦互相过了一眼,发现他也在四下张望,不知道他在看谁。

      卫零余光扫过前面一排的诸侯,惠清侯许墨在最边上。

      卫零腹诽,许砚之虽然不可一世的样子,没想到无论在哪,地位最低。

      许也感受了背后的目光,回过头剜了卫零一眼。

      诸侯们依次上香,随后是卫然等三公九卿,各位列臣、随臣,最后就是各家的世子世女,无论在哪,南如安都如此耀目,让人挪不开眼。

      大家的目光不由自主集中在她身上,包括目光开始愤恨的长阳侯林屈。

      他什么时候起,恨上了南如安?

      卫零有些疑问,但又想到太后的匣子,或许.....有什么事自己不知道。她有些后悔没有打开看看了。

      仪式结束后,众人随着皇帝出宫西狩。

      卫零这时候才注意到皇帝身边的韩绮,许久未见,她看起来有些难得的.....温柔。

      容嘉坐在帐篷上座,太尉韩鼎清举起一把弓,随后一群将士将一个罩着黑纱的巨大鸟笼,里面鸟雀乱飞。

      “狩猎的传统,就是谁能射下鸟上的铃铛,而不射死鸟儿,陛下就会满足谁一个愿望。”

      韩鼎清说完,将士已经向在场所有人,包括卫零,发了弓箭。

      卫零不擅长骑射,将弓箭放下,这场弓射的主角,显然落在诸位武将和世子身上。

      朝堂内的波谲云诡,让她觉得疲惫,只有华镜虚,能让她稍微和缓一下。

      她趁众人都在关注射鸟,悄悄溜到后面,看看华镜虚到底在哪。

      卫零左右寻找但是丝毫无所获,明明华镜虚就在名册内。

      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过,卫零双眼一滞,是他!

      她背离人声所在的猎场,看见他进了一个挂着绿灯的帐篷,卫零走了进去,里面空无一人,只挂着两盏绿色灯笼。

      突然门被人拉上,卫零想要往前冲出去,却使不出力气,脚下的阵法开始冒出绿烟,帐篷顶上出现了三个影子。

      卫零慢慢退后,“果真是你。”

      华镜虚从影子中走出来,“是我。”

      正当卫零双手开始因为恐惧和震惊而颤抖时,华镜虚从背后拉住了他。

      卫零下意识的甩开,华镜虚道:“你魔怔了。”

      卫零眼前的幻境消失,只剩下普通的帐篷和华镜虚的身影。

      卫零楞在原地,“没想到,还能见到你。”

      华镜虚眼神里弥漫出一种戏谑:“你来做什么?”

      卫零收回手,觉得自己很失礼,不敢看华镜虚的眸子,违心道:“我,我走错路了。”

      华镜虚瞳孔微缩,低声捏住她的脖子:“你故意来这里的对不对?”

      卫零抬起头,抓着他的手,惊恐道:“你不是华镜虚,他不会对我这样!你是谁!”

      华镜虚面容开始有些恍惚变形,“跟朕相处这么久,认不出来朕?”

      卫零甩开他的手,“那里面的皇帝是谁!”

      “华镜虚”看着自己的双手,颇带玩味的一笑:“你说呢。”

      不远处发生了骚乱,外面禁军已经前往猎场,卫零回头,“你!你好歹毒。”怪不得卫零看到有华镜虚的名字,却没想到他是来做替身。

      “怎么能怪朕呢,只能怪诸侯野心太多,只能怪华镜虚又长得像我,只能怪他身负绝技,自然要替朕身先士卒。”

      卫零懒得跟他理论,刚要冲出去,被容嘉拉住,“你别进去,如果露馅,他死得更快,如果你不幸被诸侯抓住,他还要护着你,到时候更被动。”

      “你懂什么?若是我不去,我会后悔。”她伸手张口召唤,一柄金剑划破天际直奔而来,她牢牢将剑握在手中,“给我滚开!”

      容嘉很生气,“朕是皇帝,你不可以命令朕!”

      卫零露出暌违已久的残忍笑容,伸手触碰剑上寒光,“你说你是?抱歉,里面的人围着的,才是皇帝!”

      卫零说完冲了出去,进军拦住她,“你干什么?”

      卫零拿出腰牌,“我是皇帝身边的女官,保护皇帝。”

      禁军们嗤之以鼻,“就凭你?闪开闪开。”

      卫零真的很想杀人,但是无冤无仇她忍住大开杀戒,偷偷跟着禁军进去。

      里面被景家的人围住,诸侯们基本上面不改色,似乎早就知道景家会率先发难。

      卫零站在猎场外围,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只听到景彦说到:“交出杀人凶手,大家都有的活,交不出来,大家一起死!”

      景彦一头白发,握紧了手里的刃,他心中必定是恨极了,才会这样发难。

      卫零想起那个梦中的幽灵,就是传言中的景玉。

      景彦这么猛的在这里围人,不过是爷为孙女报仇,情有可原。

      她握紧了金剑,在犹豫。

      只要不伤害华镜虚,其他人的恩怨情仇,跟自己无关。

      卫零见到,里面的景彦气血上涌,面色发红,显然是已经怒急。

      里面坐着的是华镜虚、太后、韩绮三人,景彦显然是没有证据,但是意有所指。

      卫零通过神识,穿过人群看向里面的诸侯,各个意态闲散,事不关己,诸侯本就是为了拱卫皇帝至尊,如今这样的局面,不知道开国皇帝还在世的话,心中有何想法。

      景彦显然没有耐心,直奔太后,韩绮上前阻拦:“靖远侯说话可有证据,无凭无据,可不能随意处置人,何况是一国太后。”

      看着一向讲究证据道法严谨的韩绮,卫零第一次没有那么反感她。

      景彦哈哈大笑:“我偏要,你敢拦我?”

      景彦举起手中的兵刃直接就往太后身上刺去,太后并没有躲闪,鲜血迸了周围人一脸,韩绮“啊”了一声,惊恐的捂着脸,瑟瑟发抖的看着景彦。

      周围女官吓得早就晕厥过去,太后捂着伤口,昏死过去。

      颜降风捂住颜深的双眼,侧过身。颜深还是看到了,“哇”得一声哭了出来。

      华镜虚冷静的坐在皇位上,伸手,“拿下,靖远侯!”

      “我看谁敢!”景彦的大批军队入城,景家的世子,也就是景玉的哥哥景闰拿起兵刃就和禁军血拼起来。

      卫零在人群的裹挟中不得不和人打了起来,她尽力冲向华镜虚,心想,容嘉都找人替身,太后绝对不可能死在这里。

      景彦看向身后的灵武侯司言一,司言一抖了抖肩膀,“你看我做什么?”

      景彦抓着他的衣领子,“你的兵马呢?”

      司言一摊开手:“在城外驻扎,怎么了?”

      景彦仰天大笑:“我半截身子入土的人,没想到被你摆了一道。”但很快他就恢复了镇定自若的神色,走到长阳侯林屈面前,掏出了一样东西,司冠卿看见了顿时攥紧双拳,司言一按住他的手,摇了摇头。

      景彦说到:“林屈老儿,你不是不知道你的宝贝儿子被谁杀的,你看,”他举起手中的这枚戒指,“你宝贝儿子被人掐死的时候,脖子上有个图文,就是这枚戒指,好巧不好,这可是南如安送给司冠卿的,上面还有二人定情的纹饰。”

      林屈抢过戒指一看,顿时火冒三丈,走过去质问司冠卿,“是你干的?”

      司冠卿正要为自己辩解,司言一挡在他身前,“一枚破戒指,谁都可以伪造,你信这老头子的鬼话?”

      林屈露出狐狸般讨好的笑容,“司大哥,我没有信,只是想把这个戒指送给贤侄。”

      司言一笑了,对着司冠卿扬扬头。

      林屈抓起司冠卿的手,往他的食指一戴,果然十分吻合。

      林屈压抑着内心的怒火,面上还是带着笑容,“我们两家一向交好,不会为其他人的胡言乱语而轻易的破裂。”

      景彦见一击不成,青筋渐起,景闰道:“爹,都杀了?”

      景彦拔刀:“杀!背信弃义的狗东西!”

      司冠卿也拔刀,司言一也亮了兵器,在场之人齐刷刷都拿出兵刃,顿时一片雪亮,帐篷里剑拔弩张,帐篷外早已血流成河。

      卫零挣扎来到帐篷中间,看着地上被杀死的奴婢和宫人,和满地的鸟雀,果然皇权斗争,永远是普通人铺路。

      就连陈驰也满手是血,显然是被狠狠刑罚制裁过。

      “卫零!你来做什么?”韩绮看见她浑身浴血,虽然着急呵斥,但是心中却很感激。

      所有人的目光又聚在她身上。

      扶光侯在这种情况下,还在悠然品茶,嘴角冽出一丝笑意,低声轻笑,“卫然的女儿?”

      南如安原本如坐针毡,此时见她来了,顿时又不那么紧张。

      卫零走到华镜虚身边,“臣来护驾。”

      景彦不屑一顾,“小小女娃,能杀进来护什么驾!”

      卫零道:“我能杀进来,说明我确实能以一挡百。”

      林屈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在他们谈话间,暗暗走到司冠卿身后,慢慢拔出了藏在靴子里的匕首。

      卫零见到林屈手中的雪亮兵刃,“小心!”

      林屈拔出匕首暗算司冠卿,司言一扑身挡住这致命一击,司冠卿反应不及,林屈收起狐狸般的笑容,接连往司言一身上补刀。

      司冠卿怒极之下反手给林屈肋下一刀,林屈嘴角流血,喃喃道:“儿子,爹没给你报仇,但让他痛不欲生,后悔度日。”随后闭上了眼。

      司冠卿抱着有气出没气进的司言一,爆红的双眼瞪着景彦,“你!”

      景彦哈哈一笑又收住,“不关我事。”

      众人看着地上越来越多的血,和接连的死亡,显然有些坐不住了。

      许砚之道:“景彦老儿,你人也杀了,仇也报了,还不放我们走?”

      景彦正眼不看他,“小狗腿子,这里轮得到你说话?”

      许砚之顿时气得暴跳如雷,“我们都是诸侯,你说话放尊重点!”

      司冠卿抱着父亲的遗体就往外走,南如安眼神跟着他,恨不得一起走,良固侯丽东来上前,扶着他:“贤婿,我帮你。”

      南如安身边的河海候南甫之早就吓晕了,此时慢慢转醒,又被满地鲜血吓得再次晕了过去。

      “谁也不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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