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识故人》芙蕖落棠

11、第 11 章

　　云烟最初并不知道云霁为什么会喜欢白落棠，直到在一次宴会上。算起来应该是白落棠与云烟的初遇。
　　自幻境中出来以后，白落棠与云霁两人都受了重伤。鉴于白落棠伤势过重，天界向青丘修书一封，告知青丘白落棠在天界养伤。
　　半月之后，两人的伤势都好得差不多了时，云霁私下设宴，说是设宴也只是请了白落棠与自己的弟弟妹妹们。
　　“太子殿下，这是不是不妥？”白落棠一张一张地看着云霁所写的请帖，心中也是越来越忐忑。
　　反观云霁，倒是趴在书案上单手撑着脸笑眯眯地看着眼前人“怎么？有什么不妥？”
　　白落棠不知怎么回答云霁，可是她知道自己不属于云霁亦不属于天界，青丘才是她最终的归宿。
　　“殿下...”
　　“叫我砚南。”云霁撑起身子将人笼罩在自己身下，浅色的眸子里似是一潭秋水泛起涟漪。
　　“砚南，我真的不属于这里。”白落棠轻叹一声，语气里全是无奈“总有一天，我会回到青丘。放我回去吧，殿下...”
　　其实说是将白落棠留在天界养伤是假的，毕竟一开始白落棠就已经表明自己同蝶谷交好。可是偏偏云霁不愿意放人，硬生生将白落棠‘囚禁’在天界。
　　看着眼前这个拼命想要逃离自己的人儿，云霁心中不知怎么地升起一股子无名火。
　　“可是，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云霁认真地说着“考虑考虑我不行吗？圣女殿下...”
　　寂静的风，穿堂而过。白落棠沉默不语，云霁也似乎知道了白落棠的答案。
　　良久，一声轻叹云霁缓声说着“今夜宴会之后，我送你回去...”
　　一语落，云霁转身离去。注视着越来越远的背影，白落棠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中会感到落寞与孤寂。
　　——
　　风亭水榭，云霁倒是在太子府上择了一处好地方。
　　“哥！”刚看见云霁，云烟就飞奔上来。稚嫩的脸庞上洋溢着明媚的笑意“哥，听说你给我找了个嫂嫂是真的还是假的？”
　　云烟年龄尚小，一向是口无遮拦，如今竟也是直白地问着云霁。
　　恰巧此时，云霆和云澜也到了水榭。隐隐约约间也听到了话，好奇心瞬间被点燃起来。
　　“哪家的姑娘这般幸运入了我们家殿下眼？”云霆打趣着。
　　喧闹声充斥着整个太子府。一声清冷的女声打破这段喧闹。
　　“抱歉，是我来迟了。”白落棠摆弄自己因为慌乱而弄乱的发簪，一身墨绿色的长裙衬得她肤白胜雪。
　　看见白落棠的到来，云烟年龄眼睛变得亮晶晶的，一蹦一跳地跑到白落棠身边细细打量着。
　　“你就我嫂嫂吗？”云烟直白地问着白落棠。
　　这一问不要紧，但是给白落棠惊了一下“公主殿下言重了，在下不是...”
　　看着白落棠的慌张，云霁赶忙出来打圆场。
　　“好了好了，既然人都到了，那么就落座吧。别都聚在这里，想什么样子？”
　　听闻云霁的话，各位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白落棠本想寻一个僻静的位置，可又偏偏被云霁拉到了身旁。
　　“殿下……这般不妥...”白落棠的并不喜欢被人这般对待。
　　云霁明白这是白落棠在排斥自己，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今夜就放肆一下……
　　“听话，我在这里没人敢反驳。”云霁小声安慰着白落棠。
　　琼浆玉液，金盏玉杯。几人有一搭没一搭说着，但大多都是询问关于白落棠的身世。
　　“所以说，你就是那个三界中唯一的九尾狐？”云霆轻叩杯盏，朗声问着。
　　“正是。”许是气氛轻松下来，白落棠倒也没了方才那般拘谨。
　　看着白落棠不卑不亢地回答，一直不曾言语的云澜开了口“那圣女殿下不好好在青丘待着来天界干什么？”
　　闻言，白落棠心中不悦。各族每逢十年都要寻人来天界学习，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
　　“自古以来的每逢十年都要有人来天界学习。怎么？云澜殿下不会不知道吧？”白落棠眯眼笑着，方才露出了的尾巴不停地晃着。
　　看着白落棠这般模样，云澜当即一拍桌子怒喝道“本殿问你话，你竟不好好回答。这般无礼，倒是不知道青丘是怎么教养你的？”
　　看着云澜在自己哥哥的宴会上闹事，一向不喜欢她的云烟倒是开口讥讽道“本殿？你算哪门子殿下？若真是按身份来算，落棠姐姐还真是高你一头。”
　　见诸位的语气里多多少少都带有些不满，云澜也知自己说错了话。
　　主坐上云霁颇有性质地看着这场闹剧，也并没有制止的打算。
　　听闻云烟的话，白落棠在心中暗自想着‘自己本就是青丘的圣女，而云澜倒也只是云霁的表妹。若真是认真算来，自己也确确实实高上她一头。’
　　三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最终也是云澜没了面子愤愤离开。
　　大抵是在这个时候，白落棠与云澜的梁子算是结了下来。
　　——
　　“哥，你在想什么？”看着紧盯着墨渍发呆的云霁，云烟不由得开口问着。
　　“一些陈年旧事罢了。”云霁轻叹一声，落寞是遮掩不住的。
　　风撩动衣摆，牵起发丝。
　　凝神注视着那个为自己研磨的妹妹，声音低沉慢慢说道“烟儿，陪我去看看她吧。去看看，我就忘了……”
　　情爱大抵是这世间最难挣脱的枷锁，但偏偏情爱又是这世间最好的良药。
　　云烟研磨的手微微顿了顿，恍然抬头看见云霁眼中的怅然。
　　“好，我陪你去。”
　　太子府的后院有一棵凤凰木，鲜花盛开之时连天边的晚霞都要逊上三分。凤凰木下，堆着一个小小的土包，石碑上镌刻着‘吾妻落棠’四个字。
　　依稀记得，曾经的云霁将自己囚于这一方天地。一个人靠在石碑上，身旁是散落的酒坛，连空气中都弥漫在花上酿的气息。这是云霁第一次喝得烂醉，一遍一遍地描摹着‘吾妻落棠’四个字，白皙的指间渗出丝丝血迹也无动于衷。
　　“算是我求你了……回来看看我好不好……”云霁的额头贴在石碑上，两行清泪从眼眶里流出。
　　大抵是十几日之后，云霁才出来后院。自从，再也没有人踏入那里，云霁又变回了那个无悲无喜的神族的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