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识故人》芙蕖落棠

10、第 10 章

　　“陪陪我...好不好...”白落枫小声恳求着，整个脑袋埋进了白翊的颈窝。像一只受伤的幼兽一样，不停的蹭着。
　　白翊被抱得不自在下意识的挣扎了一下拒绝道“放手。”
　　许是感到怀中人想要离开自己，白落枫收紧了环在白翊腰间的手臂。
　　“嘶...”随着力道的收紧，白翊倒吸一口凉气。“松手，你弄疼我了...”
　　但是身后人对白翊的话并不理睬，依旧在禁锢着白翊。直到白翊忍无可忍的是时候一巴掌拍在白落枫脑袋上。
　　“啪！”
　　清脆的一声，白落枫愣愣的看着白翊，眼眶里充满了泪水。
　　看着白落枫委屈巴巴的样子，白翊的心口竟升起的怜悯之心。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白落枫喃喃的说道。
　　恍然间，白翊好像看见了模糊的人影拉着自己衣角说着一模一样的话
　　“阿姐...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视线开始模糊不清，意识开始混乱。视野的最后，白翊好像看见了白落枫说这些什么，随即又晕了过去。
　　树干遮挡的暗处，走出一个娇小的身影。
　　林清婉忐忑的看着白落枫，又看了看倒在白落枫怀中的白翊“落枫哥，我们这样会不会对棠姐姐不好啊。”
　　白落枫一双蓝紫异瞳冷冰冰的凝视着林清婉，语气中带着不少催促异味“没什么不好的。难道你想让她想起一切，然后再次回到云霁身边然后丧命？”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白落枫催促着“阿姐她只能属于我。至于云霁...他不配！”
　　看着下定了决心的白落枫，林清婉也不好再说些什么，毕竟这是别人的家事。
　　白落枫的确是骗了白翊，这一点只有林清婉知道。
　　那是在很久很久之前，大抵可以追溯到所有人都以为白落棠已经死了的时候。白落枫不知从哪学了禁术，应该是某本禁书中。
　　当白落枫从云霁怀中带走白落棠时，便使了禁术吊着白落棠的一口气。可毕竟白落枫不懂医术，也只能没日没夜的看着自己的心上人想睡着了的躺在自己面前。
　　直到有一天，白落枫忽然想起与白落棠交好的蝶谷神医，也正是林清婉。起初 林清婉并不同意救活白落棠，毕竟天命不可逆，白落枫用了禁术自然违背了天意。若是让天道窥见，那么他们都逃不了。
　　当林清婉苦口婆心的劝说的时候，白落枫竟直挺挺的跪了下来。
　　林清婉记得很清楚，那天下着雨。雨很大，蝶谷的山门前全是泥泞，白落枫一身素衣，直挺挺的跪了下来。泥泞沾满了他的衣衫，脸上的水渍分不清是泪还是雨。
　　彼时，林清婉只留给白落枫一把红纸伞，头也不回的进了蝶谷。许是两日还是三日后，太阳已经出来了。可是白落枫还是跪在山门前，一样的素衣，不曾变动的红纸伞。
　　林清婉终于松口了，白落枫也保证一切由他一人承担。
　　三月后，林清婉用了百十种天材地宝才救回了白落棠。与此同时，白落枫害怕姐姐醒来后第一件事就去找云霁。干脆锁住了白翊的记忆与血脉，做完一切以后便痴情的在白落棠床边等她醒来，唤她白翊，陪着她游历三界。
　　如今，白落枫害怕白翊想起一切，害怕她恨自己。于是便假装醉酒，等着自己放在茶中的迷魂草生效，再次故技重施。
　　眼看着躺在自己面前白翊，林清婉想从前那般封住白翊关于云霁的一切记忆，有曾经的也有前段日子的。
　　斜阳西沉时，白翊才悠悠转醒。
　　“白翊姐姐！”看着醒来的白翊，林清婉立刻凑了上去关心的问着“感觉怎么样？”
　　白翊懵懵的看着林清婉良久才找回自己的意识问着“你怎么在这？”
　　“白翊姐...”林清婉不停的躲闪着白翊的视线，手指搅弄着衣角。
　　林清婉开始支支吾吾的问着白翊“我有个问题想问问白翊姐，可以吗？”
　　看着一想在自己面前无法无天的林清婉如今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白翊心中好奇着她又在做什么妖。
　　白翊微微抬眸，紧紧的盯着林清婉声音低沉道“你想问什么？”
　　一听白翊的话语，林清婉似是卸下了心中的一块石头开口道
　　“如果一个人，我是说如果...”
　　“一个人想另一个人隐瞒了好多好多的事，包括她自己的身份这个身份得知信息的这个人。那么...你觉得第二个还会原谅他吗？”
　　林清婉掰着手指头飞快的和白翊说完这一串话，低下头再次揪起自己的衣角在指尖缠绕了起来。
　　林婉晴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白翊的答案，心中的疑虑也是越来越重。
　　还没等白翊开口，林清婉自己到是闷闷的自言自语道“如果是白翊姐姐，那么白翊姐姐一定也会很他对吧...”
　　“清婉。”不等林清婉说完，白翊出言打断了她，星眸下不知是感到无奈还是好笑“我合适说过我会恨他？”
　　“那...”
　　“我之所以不回答，是因为我目前还没有能力回答你。如果‘他’有什么难隐之言呢？抱歉，这件事上，我回答不了你。”
　　听到白翊的答案，林清婉心中的那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明媚的笑再次浮现在她脸上“那，白翊姐姐好生休息我就不打扰姐姐了。”
　　一语落，林清婉就离开了，轻快的步伐是掩盖不住的愉悦。
　　注视着林清婉的身影，一股子寂寞感不知为何爬上白翊的心头。
　　‘许是最近太累了...’白翊心中暗想着。
　　──
　　天界
　　“哥，我看那个白翊就是骗子。她那点神通，怎么可能找到嫂嫂。”
　　“烟儿……”云霁不悦的看着自家这个被疼坏的妹妹“这是我最后的希望了，一个来路不明的人说不定……说不定真的可以找到她。”
　　看着满书房白落棠的画像，或悲或喜。云烟知道，除了流光剑，这是云霁关于白翊最后的思念了。
　　“可是...哥，她不会回来了。人不能总是活在过去，醒醒吧哥，梦该结束了。”
　　云霁沉默不语，长睫垂落。
　　墨落在纸上晕染开来，过往慢慢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