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识故人》芙蕖落棠

9、第 9 章

　　白翊猛地坐起，一些发丝凌乱的贴在自己的额头上。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白翊喃喃自语着“我怎么会是她？我怎么可能是她？”
　　忽然间，白翊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跑下床去在自己的桌子前翻来覆去的找着什么。
　　约摸是一盏茶的时间，白翊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的地方翻出了一个小匣子。白翊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可手还是不住的在抖着。
　　小心翼翼的打开那个小匣子。匣子里赫然放着一只白玉制成的的小狐狸，这明明与在梦境里的就是同一枚！
　　白翊仔细的翻看着，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看到了一个‘棠’字。这匣子里的东西是白翊醒来白落枫亲手交给她的，白翊清晰的记得当时白落枫告诉自己这是在自己身上发现的。
　　当初白翊醒来时，白落枫并未把这个匣子交给她反而是等了很久很久。久到白翊已经成立了清风阁，久到白翊已经接受自己失忆，开始了新的生活。
　　当时，白翊心思复杂的看着这个雕花的小匣子。但也仅是潦草的打开看了看，并未过多留意。
　　而如今白翊再次翻看着，里面的东西很复杂。青玉扳指，白玉狐狸，一支坠这流速的发簪，绣着棠花的帕子...
　　等等，青玉扳指！白翊的手忽然顿住了，目光紧紧的盯着匣子里的青玉扳指。指间翻飞从乾坤袋中拿出从慕卿酒那里搜出的青玉扳指。
　　两枚扳指色泽相同，分明就是出自于同一块原石。
　　细细看着，内壁上竟也刻着一个‘棠’字。
　　白翊跌坐在地上，忽然感到自己这几百年的光阴都是假的，一切皆成泡影。
　　“不不不...”白翊站起身来，理了理自己凌乱的衣裙，一遍遍的自我安慰着。
　　树影婆娑，满池清辉落入房间内清冷而又寂寞。白翊点燃了一只蜡烛，烛光在房间内跳动着映着人影晃动，又是一夜无眠。
　　——
　　翌日，白翊不知怀着什么样的心思来抚风院寻找白落枫。
　　房门外，白翊犹豫许久。这是他第一次这般犹豫不决。忽然，屋里的人好似在低声说着什么。
　　遵循着自己的好奇心，白衣纵身一跃飞上房顶，小心翼翼的撬开一片砖瓦。
　　透过一方罅隙，白翊看见令她震惊一幕。
　　书案上，一幅幅画像堆放在哪里。其间，白落枫半醉半醒的不知在言语些什么。
　　画像上的面孔白翊并不陌生，那是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孔，但偏偏又不是自己而是早已‘逝去’的白落棠。
　　“阿姐...”白落枫像个小孩子撒娇一样看着那一幅幅画像。
　　“阿姐的眼睛真好看！”白落枫笑着抚上画像中白落棠的眼睛。那一双烟紫色的眼睛确是好看，好似漫天星辰都汇聚在其中。
　　白落枫一遍遍的摸着画像，眼神里也满是遗憾。
　　“阿姐的眼睛真漂亮，可是阿姐为什么不能一直看着我呢？”
　　白翊正看着出神，那片青瓦不知何时掉了下去碎成几瓣。
　　一声脆响，惊了屋内人亦惊了房顶上的人。
　　“谁！”白落枫快速的从自己的情绪里抽出来，紧紧看着那一小片露出的天空。大抵是害怕被人知道自己小秘密，白落枫飞快的追了出去。
　　寂静的风抚过树梢间，小院中丝毫没有人人来过的痕迹。白落枫的眼底附上一层阴翳，转身回了房间。
　　片刻，白落枫收拾好散乱的画卷，将他们堆放在一处暗格里，再次检查确认没有人在暗处观察才肯放心出去。
　　书阁内，白翊一遍遍的翻看着史书，哪怕这是她早已翻看了数次的史书。
　　“青丘...青丘...”白翊嘴里念念有词的翻着，忽然指间一顿停在了某处低声念“天启三十四年，青丘族灭...”
　　“啪！”的一声，白翊合上史书，面色凝重，脑海中不知在想着什么。
　　天启三十四年...那就大概是六百年前？为什么会突然梦见那段时间的事？
　　白翊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会梦见一个与自己毫无干系的事。恰在此时，一道传讯符飞致白翊面前，淡淡的光辉在空中飘着‘抚风院有事商议。’
　　不用猜也知道是谁传来的。白翊心中低叹一口气，不愿去面对白落枫。
　　算了，本就是自己偷窥别人隐私在前。恰好自己又有些事要想白落枫确认。
　　——
　　路上白翊不停的宽慰着自己‘他不一定看见，就算看见和你有什么关系？’
　　抚风院内，白落枫备了好酒好茶，精致的点心也是一样不差。
　　书阁与抚风院向离倒也不算远，不消一会白翊便到了抚风院。
　　“来了？”白落枫看着白翊在自己面前坐下，假装饮酒遮掩住了自己的情绪“今天，有人进了我的院子...”
　　白落枫倒也是不遮不掩直奔主题。
　　大眼扫了扫了白落枫备下的东西，白翊装作疑惑的样子“是吗？谁这么大胆？看来确实是要好好查查清风阁内的人了？”
　　白翊自顾自的说着，丝毫没有注意到眼前的情绪变化。
　　忽然，白落枫呵住了白翊，声音低沉的慢慢说道“白翊，我想她了...”
　　看着愣在自己的面前的白翊，白落枫苦笑一声“如果，有一天我骗了你...你会生气吗？”
　　一语出，白翊心中的问题也解出了大半，自己心里那七七八八的答案也变得明确了起来。他想说不，可对方究竟是救了自己，至少在白翊现有的记忆中是这样的。拒绝的话就卡在嗓子眼里，白翊张了张嘴，但还是沉默了下来。
　　白落枫又闷声喝了几盏酒，一坛子的花上酿已经见了地，白落枫的面色也开始变得潮红。许是醉了，白落枫开始开始自言自语道
　　“我有一个喜欢的人，你和她很像很像...可是为什么你们的性格又不是很像呢？”
　　白翊默默的看着醉酒的白落枫，心思复杂。
　　“阿姐...我...我真的真的很想你...阿姐...回来看看我好不好...”
　　白落枫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的开始啜泣起来。这是白翊第一次见到白落枫哭，自己却又不知道给如何去处理。
　　矛盾的心理再加上不曾好好休息一番，白翊只觉得自己头疼欲裂。
　　看着半醉的白落枫，白翊还是狠下了心想要转身离去。可刚起身，又被什么东西拽了回去，落在了一个满是酒气的怀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