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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27章 ...

  •   陆沉鹤的回程时间比预计提前了两天。

      北方的一帮旧人几次三番花式留人没能成功,到最后陆沉鹤已经流露出要试试看三年前的事件还会不会再来一次的玩味表情,众人在他那犀利戳心的眼神中,面面相觑,没人敢再坚持。

      这其中,也包括黄家爷孙。

      黄立谦倒是无所谓,但黄老爷子眯着的眼内精光一闪,立刻就咂摸出一点不一样的味道来。

      南方传来的消息说陆沉鹤的产业,黑的白的最近都很平稳,陆家老宅也没有特别紧要的事情发生,不该有什么能让这凉薄的人如此着急回去。

      别人也许没感觉到,但黄老爷子咂了咂嘴,感觉南方的信息,调查的还是不够清楚,有什么能够对陆沉鹤造成影响的人或事,出现了。

      这可……真是个可以利用的好契机。

      离航班起飞还有两个小时,陆沉鹤在接听一通国外卖家的电话,张落无所事事,便把机场内的奢侈品店都逛了一圈,再回来时,手里拎了三四个印着英文logo一看就很贵气的包装袋。

      陆沉鹤挑眉:“扫货来了?”

      张落嘿嘿地笑着:“回去哄人用的。前两天陪北方的这群B人玩的太疯,发个朋友圈还被老婆看到了,这不是想着要主动请罪去嘛。香水、包包,还有这啥啥牌子的首饰……投其所好嘛。”

      张落大咧咧地在陆沉鹤旁边坐下来,瞎逼逼着:“我一个大老粗也不懂这些,导购说这都是时下最热门的。喏,还送了个什么小样,这啥玩意儿啊,怎么用……”

      他摆弄着一根细长的液体小瓶子,胡乱掰扯一通瞎按。

      滋——

      一片细密的水雾不偏不倚地正对着陆沉鹤喷射出去……

      “卧槽!”张落手忙脚乱的,赶紧把瓶子掉转了方向,心虚地说:“没事吧?”

      一股浓烈的妖娆女香,在陆沉鹤身上萦绕。

      事倒是没有什么事,就是这股子香味让陆沉鹤不舒服。

      什么难闻的味道。

      这种甜腻的香味,一般都是为Omega们设计的,或多或少都添加了一些容易让人身热情动的诱导剂,不过因为剂量低微,又在法律允许的范围之内,作为一种情人间调情的手段倒是很受欢迎。

      陆沉鹤颈后的腺体刺挠了一下。

      张落则七手八脚地在旁边给他扇风,试图让这股腻味赶快消散。

      陆沉鹤烦躁地起身离开这片被异味侵略的地方,只剩下张落在后面摸着鼻子尴尬。

      半晌,张落才大惊着变了脸色:

      你妈的这回去怎么跟老婆解释?!说是手滑有人信吗?

      陆沉鹤身高腿长,又带着凌冽的气势,一路走过去,候机厅内的一排奢品店的sales们纷纷向他行注目礼。

      他抬头,瞥见了刚才张落拎的一堆包装袋里的其中一个品牌,这驻足的两三秒,就有一个非常有眼色的sales过来礼貌地为他推荐。

      陆沉鹤莫名地想到了张落那句:买回去哄人用的。

      打发时间看看吧。

      反正自己没有要哄的人。

      Sales推荐了什么陆沉鹤一概都没听进去,他只自己沿着柜台慢慢逡巡。

      最后,像是寻找到了什么意中之物似的,他在一排项链的展台处停了下来。

      Sales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对方视线落在一条宽版丝绒材质的长款chocker上。

      她看了一眼陆沉鹤,觉得这种东西并不符合这位先生的身份,但又转念一想,chocker这么暧昧的饰品,一般不都是来送情人的么。

      于是她非常贴心地开口:“先生,我们这款颈圈,提供定制服务。”

      陆沉鹤看了对方一眼,对方立马机灵地双手递上一个pad:“这里所有的选项都可定制,先生您可以凭自己的心意慢慢选择。”

      临近登机,陆沉鹤才回来。

      张落看他两手空空就知道这人啥也没买。

      然后他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忙说:“还有时间吗?我忘了给陈厌买点礼物回去了……”

      “没时间了。”陆沉鹤直接越过张落,往登机口走。

      张落忙跟上,一脸可惜:“哎呀呀,光顾着老婆忘了兄弟了。北加港有一种特产的手工糖果,听说很好吃来着,走时还想着给陈厌买点带回去的,他没来过这边……”

      “南方没有?”

      冷不丁的,张落听到一句疑问。

      “啊?”好像没反应过来陆沉鹤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好像是没有。听说是一家私房店的手工特制,挺难买的。我说过给陈厌带礼物,结果把这茬给忘了。”

      张落验过票后走进廊桥时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前面的陆沉鹤听到没有。

      飞机进入万米高空,陆沉鹤拉下遮光板,整个舱内很安静,就连张落也没有了多余的动静。

      他其实没有必要这么早回南方。

      不过是昨天晚上张落给他看了一段林坤泽的自拍视频。

      视频里酒吧的氛围昏暗暧昧,林坤泽正意气风发地摇着筛盅,周围几个人跟起哄大大小小忙着猜点数。

      这一群人里,有个格格不入的身影安静地坐在林坤泽身边,手掌撑着尖尖的下巴,拎着一瓶科罗娜。

      视频从头到尾,这人都没动一下,像是在发呆。

      明明光线那么暗,那人的脸色却苍白得那么明显。

      张落还兀自沉浸在林坤泽摇骰子的风姿里,没看到陆沉鹤手指在手机上点了几下,已经改签了回程日期。

      这也导致了他没来得及给陈厌去买那种好吃的糖。

      夜晚的半山别墅。

      许婆按照惯例去给陆沉鹤送糖水,然后把这几天陈厌的情况如实地向对方报备了一遍。

      他走的时候,自己让陈厌高烧了一场,回来的时候,这人还是如此苍白。

      不会身体这么差吧。

      不耐折腾可不是什么好事。

      陆沉鹤没有任何表示,许婆心里犯嘀咕,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猜错了陆先生的心思。

      她站得近,现在还能闻到陆先生身上那股香水味,妖娆的很,闻起来就让人心醉。陆先生滴着水的发丝显示他已经沐浴过了,就这样味道还是那么浓烈。

      许婆在心里啧啧:看来是个烈性的姑娘啊。

      “只有林坤泽接触过他吗?”陆沉鹤好像在思考。

      “小陈先生说的,就是这些了。”其他的,许婆也不能完全掌握。

      陆沉鹤点头:“知道了,下去吧。”

      许婆刚准备出去,陆沉鹤又交代:“衣服处理掉吧,不必再送回来了。”

      皱着的眉头显得很不耐烦,那种味道让他浮躁。

      许婆应声出了门,在门外松了一口气:还好,陆先生并不喜欢这个味道。

      陆沉鹤在电脑上点开刚接收到的另一段视频。

      视频拉到最后,他脸上已经只剩下好笑又无奈的表情,轻挑又无辜,好像这个人接下来无论做出什么事情,都是被他人逼迫的用一样。

      而每当这样的表情出现……就意味着有人要倒霉了。

      过了一会儿他又收到一条简讯:

      老板,这监控是无声的,声音处理不了。

      不要紧。

      对陆沉鹤来说,这些画面已经足够给人定罪了。

      许婆下楼去了厨房,在主楼和副楼的连廊上,看到了站在那里的陈厌。

      许婆吃惊:“小陈先生,你在这里做什么?”

      陈厌摇头:“没干什么婆婆。”

      停了一下,他又犹豫着问:“陆先生还好吗?”

      许婆:……

      你不是都看到了吗?没缺胳膊也没少条腿,甚至比你现在苍白的样子看起来更健康。

      陈厌为自己丧气。

      他原本想问的并不是这个。

      许婆看出他有事情想问,又耐心地等了一会儿,陈厌见状忙说:“婆婆您回去吧,我就是没事出来走走的,我、我现在就回去了。”

      哎呀,你问呀,你问我就会说的。

      许婆心里着急,叫住了他:“小陈先生,我煮多了甜汤,你要喝一碗吗?我刚给陆先生也送过去一碗,他说不错。”

      陈厌的眼神明显亮了一个度:“要的。”

      甜的东西果然很能熨帖人心,许婆看着喝着甜汤抿起嘴角笑的陈厌,拉过他的手看他之前的伤。

      “怎么还没好全?伤口那么深,留疤就不好了。林坤泽到底行不行的?”许婆发出不满的拷问。

      陈厌忙说:“就快好了,没事的。”

      明显有些心虚,用另一只手赶紧又掩饰地喝了一口汤。

      这伤……他故意没怎么认真对待,伤口愈合地缓慢,是陈厌自己放任的效果。

      伤,先记着。

      陆先生之前电话里的这句话,他一直偷偷地记着。

      陈厌又不迟钝,几次下来,他好像摸清一点门路:私自弄伤自己,要受惩罚。他没有去想过为什么会这样,甚至……无人知晓他心底在隐秘地期待着陆先生会给怎样未知的惩罚。

      既然不能有别的奢望,那偷偷期待一些其他人不想要的痛苦,不算过分吧。

      陈厌觉得自己像一个小偷或者拾荒者,在陆沉鹤的感情世界里,一早就被剔除了资格。正主对自己说“不要喜欢,不可以喜欢”,其他人可以去光明正大追寻陆沉鹤的喜欢、偏爱、独宠、钟情等等等等,他只能暗地里偷摸去捡一些别人不要的边角料,还要防止被正主发现。

      捡到一块伤心或痛苦,他就会疼一下,但又很高兴。

      是那个人给的痛,就会很高兴。

      今晚他等着陆沉鹤来问责自己的伤,也等着未知的惩罚,但是陆先生好像已经……忘记了这件事。

      最终还是许婆没忍住,直接给了陈厌他最想知道的答案:

      “陆先生不喜欢那个味道。”

      陈厌抬头,许婆怎么……轻易就猜到自己想问什么。

      “是香水的味道,不是信息素的味道。”许婆状似无意地补充。

      “是、是么。”陈厌更心虚了。

      “小陈先生,你真的闻不到吗?”许婆靠近了些问,她被陈厌的表现搞糊涂了。

      陈厌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说:“嗯。闻不到了。”

      他也可以骗许婆说闻到了,但是许婆要是问他是什么香调,他一下就会露馅。

      也可能是药物的副作用,他现在对气味的敏感度降到了最低,甚至连普通的Beta也不如了。

      闻不到了。

      不过四个字而已,下定的结论则是:身为Omega的陈厌,永远消失了。

  • 作者有话要说:  两个人,透过他人视角,“各玩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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