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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13章 ...

  •   张落听到小会议室里陆沉鹤在叫自己,忙推门进去,就看到陈厌正在拿着一张创可贴在贴脚上的伤口,而陆先生坐在陈厌对面,似乎在……看对方贴伤口。

      见张落进来,陆沉鹤同他交代了一些“正经”事,陈厌竖着耳朵听着。好像还是昨天出海的事情,陆沉鹤换了个私密的电话,跟电话那面确认了什么信息,然后给了张落一张签了名的什么文件,让他带上因塔去港口“送货”。没有避着自己,陈厌悬着的心又放下一点点。

      想到因塔还小,陈厌等他们说完,才说:“我可以跟张哥去。”

      他昨天没有跟出海,不知道今天的“送货”具体是什么行动,要是有危险的话,自己去比因塔去更合适。

      陆沉鹤冷冷的没抬头:“收钱你都放了一把火,送钱你要拆仓吗。”

      呃……陈厌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张落附和着说:“昨天的大佛都安顿好了,今天只是去喂饱下面的一些小鬼而已。你就不用跟着跑了,你这脚……”

      陈厌只好点了点头。他其实是想跟着去的,总觉得自己被排斥在了陆先生的领域之外,如果这是惩罚,他宁愿受身体上的皮肉之苦,也不想要这样被推开的精神折磨。

      张落刚要走,就听到陆沉鹤问他:“搬场公司联系好了?”

      张落惊讶:“啊!?真的搬啊?”

      “我昨天像是在开玩笑?”

      张落:……

      他忙又解释:“搬搬搬,搬到……我马上找新的办公地址。”说完赶紧溜出去了,怕再被陆沉鹤责难。

      陈厌茫然抬头:为什么要搬?自己才刚熟悉过来的公共交通线路。

      陆沉鹤不常来这间公司,但今天他一下午都在这间会议室里,对着笔记本忙一些事情,偶尔还打几通内容听起来就很违法的电话。陈厌后来悄悄挪到陆沉鹤后面坐着,他也没有拒绝,也可能是没发觉,总之陈厌的心情是这两天最轻松的时候,像开了瓶的汽水还隐隐地向外冒着泡。

      到最后,陆沉鹤好像有些累,重重地向后靠在椅背上,头也顺着椅背的颈枕后仰着。陈厌猝不及防地闻到了若有似无的淡淡香草味——这是陆沉鹤在极安心的情况下才会有的信息素。

      他想向后躲避氤氲而来的味道,没想到闭着眼睛的陆沉鹤直接向后伸手抓住了他的头发,力气不大,但迫使陈厌向对方靠近。

      陆沉鹤:“不是偷偷坐过来了么,又跑什么?”

      香草的味道很好闻,但闻久了保不齐要让自己露馅。陈厌不敢贪心。

      他只好说:“没有,只是怕影响陆先生休息。”

      陆沉鹤闻言睁开眼睛,看向被自己抓过来的陈厌,那人垂着眸,没敢看自己,睫毛微颤,呼吸都很小心,像是在摒着气。

      陆沉鹤突然发问:“身体好了?”

      他还握着陈厌毛茸茸的头发,陈厌立刻就明白了对方指的是什么,是那条被陆沉鹤发现了的、和“医生”私发的短信。

      “还没、没有……”陈厌说的磕磕绊绊。

      陆沉鹤松了手,陈厌向后坐回自己的位置,拉开了一些距离,心脏还砰砰跳的厉害,不知道陆先生刚才听到了没有。

      但让他意外,陆沉鹤竟然没追问他,只是重又闭上了眼睛,说:“等下先送我去林坤泽那里。”

      陈厌应了一声,又问:“是去酒吧吗?”

      陆沉鹤起身,合上笔记本,看着陈厌的眼睛:“是去医院。”

      南加港圣心医院。

      陈厌心头一跳,除了应允,他也没法拒绝。

      “怎么,你经常去?”陆沉鹤声音沉沉的,分辨不出是什么感情。

      “没有。”陈厌赶快否定。他还不知道陆沉鹤已经查到了林南夫那里,以往他跟着陆沉鹤和林坤泽见面都是在林先生的酒吧里,在圣心医院的话……自己就要注意点别露馅了。

      假的,又在说谎。陆沉鹤已经不再想立刻去纠正陈厌什么,只是在心里又记了一笔陈厌的罪过,等待着秋后算账的时刻。

      陆沉鹤在圣心医院隐秘的私人通道处下了车,对着还在等待的陈厌说:“回家去。”

      陈厌有一瞬间的心悸。

      很诱惑的一个词。

      陈厌垂眸:“我想,等陆先生一起回……去。”

      回字后面他犹豫了很久,他想说“回家”,但最后说出口,变成了“回去”。

      陆沉鹤没有在林坤泽那里呆很久,最后还是两人一起,在日暮的橙光中,驶向了半山别墅。上山时看到孟汶湾海面上粼粼的落日余晖,陈厌的心情也像水波一样,粼粼泛着柔软细腻的光。

      回到别墅内,陆沉鹤进了主厅在沙发上坐下,许婆迎上来往陈厌手里塞了一个东西,说:“老蔡没能成功出手,小陈先生你先开着吧。”

      陈厌一看,是还停在前庭的AMG的钥匙。他忙看向陆沉鹤,这不太好吧……但对方已经换了个躺姿,闭眼捏着眉心,根本没在意这边。

      “本来就是抵账的车,不值钱的,小陈先生先开着吧。等老蔡找到下家了再说。”许婆招呼着陈厌,“好了好了,先冲个凉换件衣服吧。”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全程陆沉鹤都没说什么话,后来他上了二楼,再没下来。

      陈厌睡前躺在床上,看着这车钥匙,还是有些不真实感,虽然是给自己“暂时”开着的,但确实好像是从陆先生那里收到了一件贵重的礼物一般。

      他在心里偷偷给自己找了个不可能的“名头”:这是迟来了两个多星期的生日礼物,自己可以小心贪婪地占有一段时间,然后……再还给陆先生。这理由有点过分自恋,陆先生怎么可能会这么做,但他只在心底幻想,没有别人知道,陈厌又悄悄生出一股心安。

      黄家的人最近开始联系陆沉鹤,他们在北加港的政界遇到了一些麻烦,无论是要钱还是要人,都不可能由“光鲜清白”的黄家人自己出手,反正这里养了条会伤人的恶犬,不用白不用。

      陆沉鹤没有带陈厌一起出门,和黄家的事情没必要扯上陈厌,说不上是不想还是不愿。

      许婆怂恿陈厌可以开车出去逛逛,这车自从他拿到钥匙后,还一次也没开过。陈厌本来不想的,但许婆说,你熟悉车况以后也好载陆先生,万一陆先生自己的车有问题的时候还能顶上。

      这车着实有点招摇,陈厌在市区逛着逛着就烦了,然后他想了想,往陆家老宅的方向开去。

      前段时间的“冷战”让他开始思考“家”这个字,陆先生对自己说“回家去”的那天,真的非常让陈厌心动。他又想到了周娜,周娜在的时候他是有家的。他当年出山后就跟陆沉鹤走了,没再回陆家老宅呆过,陈厌想去陆家老宅看看,是否还有什么周娜的遗物可以带回来。

      ……

      陆晋佑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天旋地转地想吐,缓了一会才勉强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一间昏暗的屋子里,四周都是潮湿腐烂的霉味,狭小的气窗露进来一些天光,分不清现在是什么时候。他挣扎了一下,才发现自己双手被绑着吊了起来,两只脚尖绷直了才勉强能踮到地面。

      “草,谁?!是谁?敢对老子下黑手!”陆晋佑瞬间怒火攻心,努力睁着肿着的眼睛骂道。

      “嗯?醒了?”正对面发出一道惺忪声音,像是刚睡醒的样子。

      陆晋佑才模糊地看清前方的黑暗中,有个人反向跨坐在高背椅上,一只胳膊垂在身侧,一只胳膊垫在椅背上偏头睡着,现在这人好像被自己吵醒了。

      陆晋佑是个莽撞的Alpha,他没有感受到同样来自Alpha的气息,立刻愤怒又暴躁地挣扎骂道:“你他妈的是谁?敢背后阴老子,不怕老子出去后弄死你,草你吗的快放开老子!”

      可对面那人只是枕着胳膊,声音波澜不惊:“你还能出去?”

      这下轮到陆晋佑心里凉了一片。

      “你……你到底是谁?谁派你来的?有本事出来,草你妈的,鬼鬼祟祟的怂货样!”

      没想到对方轻笑了一声,长腿一跨从椅上站了起来,慢慢走到陆晋佑对面。陆晋佑只觉得那纤长的身影如鬼魅一般,从黑暗中缓行而来,将自己主动暴露在气窗昏暗的光线之下。

      在黑暗和恐惧情绪的衬托下,陆晋佑看清了那人的面容,诡异的、秾丽的、妖冶和杀气并存,像是一朵淬了毒的花。

      “是……你。你是陆、陆沉鹤的……”陆晋佑抖着声音,突然剧烈挣扎着企图挣开吊着自己的锁链,金属哗啦哗啦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催命一般。

      陈厌来了兴趣:“怕我啊?我是陆沉鹤的什么?说下去。”

      “草!”陆晋佑暗骂了一声。他记得这个人是个Beta,陆沉鹤总是带他在身边,皮囊不错,自己早前也动过心思,但还没来得及出手,陆家就被陆沉鹤整治了一番。

      “是陆沉鹤派你来的?除了他这只白眼狼,谁……”他还没来得及说完,下颚就被陈厌死死捏住,闭合不能,在他挣扎的呜呜声中,陈厌给了他清脆的两巴掌。

      “嘴巴放干净点。”陈厌嫌弃地松了手,继续问他,“说啊,我是陆沉鹤的什么?”

      陆晋佑挨了巴掌,头晕目眩,但更多的是屈辱,他一字一顿狠狠地说:“你是他的狗。”仿佛这样能让对方也屈辱一般。

      但没想到陈厌撑着下巴想了一下,继而说:“很有道理。”

      厌字,不就是屋檐下面有一条狗么,自己住在陆先生那里,做他的狗,很合适。这没能让陈厌生气,但对方骂陆沉鹤就不行。

      陈厌回身去椅子上拿了什么东西,又走回陆晋佑面前。

      “说说,你今天骂了陆先生几次,骂了罗夫人几次?”说完,陈厌还闲闲地掂了掂手里的东西,似乎在考虑够不够分量。

      陈厌回陆家老宅的时候,本打算把车停在远处的路边,自己从后门悄悄的进去。没想到他停下不久,还在车里熟悉中控的时候,就看到自己附近唰的急停了一辆车,对方下车急切地讲着电话,语气很愤怒,声音不自觉的叫喊的很大。

      车牌很熟悉,是陆家的……然后陈厌抬头看向下车的人,果然是陆晋佑。因为自己开了一辆新的车,对方没有戒心,以为是陌生人停靠,讲起电话来嘴巴毫无遮掩,各种咒骂的脏话频出,看来陆先生的动作对他们打击很大。

      不知道在电话里听到了什么,陆晋佑暴跳如雷地大骂:“草,陆沉鹤那个婊子养的,还想替他那个婊子妈报仇么!要我说就不给,让他有本事来弄死我,我不信老头子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妈的婊子养的……”

      陈厌在车里冷笑着。

      对方开走的时候,他悄悄地跟了上去,在一个无人的山路弯道,陈厌的AMG咆哮着加速,直直冲着对方的车尾撞去……

      被吊起的陆晋佑看清了陈厌手里的东西,一把结实的老虎钳。

      恐惧让他挣扎个不停,但身为Alpha的尊严又让他不断出言不逊:“草,你想干什么,你他妈的想为陆沉鹤出头?!”

      陈厌摇头,动作很无害:“不是出头,是我擅自替陆先生……咬人。”

      他出手,很利落的卸了对方的下巴,陆晋佑呜呜地无法发出清晰的声音,恐惧让他比刚才挣扎地更猛烈了。

      对方老是动来动去,陈厌烦了,一甩手老虎钳猛的锤在对方的太阳穴上,那附近的头皮立刻裂开,伤口汩汩地往外冒着血。陆晋佑痛的几乎晕厥过去,丧失了挣扎的力气。

      昏昏沉沉之间,陆晋佑感觉到对方扯着自己的头皮向下,自己被迫仰面朝上,冰凉的老虎钳伸入自己的嘴里,钢铁冷酷的味道混和着血液的腥气,正欲上演一场肆意的破坏。

      陈厌跃跃欲试:“你嘴巴不干净,需要一场口腔检查。”

      他看着对方睁不开的眼睛,好心地解释:“你骂了几句,我就拔你几颗牙。很公平吧。现在告诉我,你骂了几句?”

      陆晋佑连呜咽的声音都发不出来,直挺挺吊在那里。

      “你不说,那我只能四舍五入自己算了。”

      陈厌的钳子夹住了对方一颗虎牙:“就先从最尖的一颗开始吧。”

      剧痛让陆晋佑像案板上垂死的鱼,直挺挺地挣扎了两下,就没了力气。

      而陈厌还在继续:“你配合点,我也是第一次给人拔牙,你看这么多血,我都看不清了。等下弄烦了我直接一锤子全给你锤碎了,吃亏的是你。”

      陆晋佑在昏过去之前,眼前出现了幻觉:陈厌这朵妖冶的淬了毒的花,变成了带着毒的未成型的野兽,还是生涩的样子,但已经足够凶猛,让人胆寒。

      陈厌拖到很晚才回半山,他提前跟许婆打过电话了,说自己遇到了个朋友,晚点回去,不必等自己。

      许婆挂了电话就上了二楼,他不知道自己这通电话破绽百出。

      小陈先生,你哪有什么陆先生不知道的朋友,除非你谈“新朋友”了。

      陆沉鹤好像在许婆告知前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书房都没开灯,在窗边阴沉沉地站着。

      良久,他才和许婆说:“许婆,明天换了书房的窗帘吧。”

      陈厌鬼鬼祟祟地开回别墅门前,院里只有夜灯亮着,他下车,刚庆幸自己瞒过了许婆,突然主楼的灯全部亮了起来,陈厌吓了一跳。

      陆沉鹤站在台阶上,看不清表情,但声音里带着怒意:“陈厌!”

      陈厌被当场抓包。

      被撞凹陷的车前脸,衬衫上四溅的血渍,额头上明显撞击过的淤青……一切都在挑战陆沉鹤给陈厌定下的底线。

      陈厌立刻表现的无害且乖顺:“陆先生?”

      你怎么还没睡……他没敢问出口。

      “过来!”声音中隐约夹着疾风骤雨。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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