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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12章 ...

  •   陈厌,长能耐了。

      陆沉鹤上楼后完全不受控地冒出这样的想法。

      他手里还拿着前几天扔在车里的、林坤泽送给陈厌的丝绒盒子,今晚下车的时候看到了,也不知怎么想的,顺手就拿回来了。

      走到楼梯旁就听到餐厅里的两个人夸张的对话。

      不过只小小地晾了人一两天,这就受不了了?外面不仅撩了几个贪慕的追求者,还动了搬走这样的反抗心思,真是和以前不一样了啊,陈厌。

      陆沉鹤心底冷笑着,硬质的丝绒盒子要被他攥断了。

      他没忘记这盒子里有什么,是一条细细的银质链子,陆沉鹤那天觉得陈厌的脚踝极其适合配上这链子。

      他搭着脚,闭眼陷在书房的单人沙发里,没有开灯,心底同这房内的黑暗一样阴沉的念头隐隐被怂恿得不安分起来:确实适合,但是,是适合配上出自自己之手的,另一种链子。

      陆沉鹤开始期待事情败露那天,陈厌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陈厌。

      陆先生明明听到了,但是没有停留。陈厌一直等待的唇没有得到回应,讷讷地又闭上了。

      “说什么搬出去呢!”许婆嗔怪地轻轻拍了一下陈厌的头。

      “没看到陆先生这几天心情不好么,再说搬出去之类的话,小心陆先生更生气。”许婆摸了摸陈厌的头发。

      “不是,许婆……”陈厌语塞,不知道怎么说。

      好像就是我惹的陆先生心情不好的。

      “是我……”陈厌打算说清楚。

      许婆直接收拾了餐具,没给陈厌说完的机会:“不知道是哪个人惹了陆先生,但总归不可能是我们小陈先生就是了。”

      她话中带着笑意,一句话替陈厌把责任都撇清了。

      陈厌没说话。就是我。

      许婆企图抹掉陈厌要搬出去的想法:“你就当陪陪我这个老婆子,婆婆我也有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孙子,那小家伙早就跟爹妈出国定居了,常年也不回来看看我这个半截身子都要入土的人,真狠心呐……”

      许婆甚至伤感了起来:“好不好,小陈先生。”

      陈厌只知道自己请求许婆做担保人是过分的请求,但没想到还勾起了许婆的伤心事,顿时觉得自己很过分。

      此刻若是别人坐在这里,这样对待许婆,自己可能会直接抄起厨房的餐刀给对方醒醒脑,所以陈厌忙安慰许婆说自己就是瞎问问,没要真的搬。

      许婆拭了下眼泪:“还是小陈先生贴心。”

      转身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才拉过陈厌的手说:“小陈先生,要是哪天谈恋爱了一定要告诉婆婆,我别的本事没有,给你做一做中间担保人还是可以的。”

      陈厌哭笑不得:“婆婆,我真的没有谈朋友……”不知道许婆为什么总是把“搬出去”和“谈朋友”归为一体。

      许婆又是一个慈祥的笑,回复到以前的样子,什么也不多说了。

      第二天一早起床,陈厌果真浑身酸痛,下床时刚一站起身,双脚用不上力差点跪在地上。

      自己明明有锻炼,还经常出手伤人,但还是抵不过这几公里山路带来的原始肉.体伤害。

      陆沉鹤果然又不在,车也不在。

      不过陈厌马上接到了张落的电话:“陈厌,陆先生今天要来公司,你也过来吧?”

      打电话的时候,张落还在疑惑,怎么,陈厌没跟陆先生一起吗?陆先生竟然还特意要自己通知陈厌上午过来。

      不过他的粗神经也没怎么细想就是了。

      陆先生去公司了,那陈厌当然也要过去的。

      他出了主楼,就又看到那辆嚣张的AMG,还停在前庭。没开去车库,蔡叔要另外处置吗?陈厌想。

      但他马上就没工夫想这些事了,陈厌站在别墅门口,看着同昨天一样的山路,有些崩溃。

      他脚上的水泡还疼着,贴了防护贴也没什么用,今天再走这一趟,真的剩下的半条命也要再去掉四分之一了。

      但他没时间耽误,心里只好和许婆道歉:对不起婆婆,这样通勤,我真的要搬走的。

      许婆追了出来,叫住他:“小陈先生,你今天还这样下山?”

      陈厌也没办法:“婆婆,陆先生要去公司,我得赶快过去,不然来不及了。婆婆有什么事?”昨天已经走过一遍,三四个小时才赶到。陈厌怕自己到了的时候陆沉鹤已经走了,所以有点心急,回答的也急。

      许婆也急:“那你、那你开这辆车。”她指了指前庭的AMG。

      许婆自己的代步车,中午还要开出去采买,老蔡早上也出去办事了,许婆怕陈厌真的又来一次。

      陈厌摇头:“既然是冲抵的新车,开出去保不齐会有损耗,陆先生会有损失的。婆婆,我真得走了,回头再说。”陈厌没等许婆回答就跑远了。

      许婆只能急得嘱咐他一句:“到山脚打车!”

      继而只剩无语:小陈先生,你倒是……挺会替陆先生精打细算呢。

      然后她拿出手机拨通蔡叔的电话,毫不客气地问:“老蔡,前庭的车,陆先生原话是怎么说的,你全部复述给我。”

      许婆比蔡叔还大几岁,又是将陆沉鹤从小带到大的旧人,在陆家老宅里浸淫了多年,她正经起来的气势,连蔡叔也得一振。

      接着电话的蔡管家:“啊?”

      蔡叔不明所以,但还是说了:“陆先生说,是海港码头那面送来冲抵的,能出就出,出不了就给没车的人开。”

      金潮海港那面是做什么行当的,蔡叔怎么会不知道,以往也不是没发生过这样以货抵账的事情,都是蔡叔去处置的,他根本没多想。

      许婆语气不善:“车出手了?”

      “我这出来不是正办这事呢么。说起来,这车比陆先生自己的车还贵重一些,好出的很,我得合计合计找个肥美的冤种宰一笔。”蔡叔摩拳擦掌。

      “呵呵。”许婆冷笑,“别宰了,回来吧,车有人要了。”

      蔡叔做事是一把好手,碰到人际关系那真是不太行。

      “谁要了?你那边有人要了?那等下,我算算,给你打个折,后续来签个协议,洗白途径和费用算我赠送的。”蔡叔那面说着就要找计算器。

      许婆无情嘲讽:“活该你单身到现在。”就挂了电话。

      “……”蔡叔:怎么还人身攻击呢。

      陈厌赶到公司,扶着门口的玻璃平复了下喘息,才一瘸一拐地走了进去。进去后没有发现陆先生的身影,他的心凉了一截,还以为自己没赶上,陆沉鹤来过又走了。

      张落看到他的样子,忙从位置上爬起来:“这是怎么了老弟?”

      谁能伤到陈厌?!

      陈厌找了个位置坐下:“陆先生走了?”

      “还没来呢。”张落说。

      陈厌的心瞬间又归位回温了许多。

      他一瘸一拐地走进小会议室,想看看脚下的伤口。张落也跟了进来,唏嘘着他这一脚的伤怎么搞的。

      会议室门口,因塔的脑袋探头探脑地伸了进来。他露出一排灿烂的牙齿,笑的不怀好意:“陈哥,有个妹妹来看你,嘿嘿。”

      陈厌抬头,不太明白什么意思。然后他看见因塔身后站着昨天对面的那个前台小姑娘,小姑娘拧了一下因塔,一脸红晕。

      张落还没有吸取昨天的教训:“哦哦,进来进来,这是……怎么着,送药来了?呵呵。”他看着小姑娘手里拿的碘伏棉签创可贴什么的。

      小姑娘红着脸,刚才陈厌在门口停留了一下,她就看到了对方走路的姿势不太对,忙拿着备着的日常药物就过来,来了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了。

      面前娇嫩的小姑娘,红着脸走近,把东西放在桌上:“我、我……”

      “我什么?说啊。”因塔和张落还在起哄。

      陈厌本来还保持着礼貌的姿势,耐心想听对方说完。但忽然好像感觉到了什么,抬头向后看去,惊地站起身:“陆先生!”

      没有人发现陆沉鹤正抱着双臂倚靠在会议室的门口,地毯吸收了他的脚步声,他也刻意收敛了自己的气息,一副想看看他们会怎么做的样子。

      本来一股邪火已经窜上了心头,只不过稍一松口,放小东西出来,就又被人盯上了。陈厌好本事。

      但陈厌第一个发现了自己,称呼自己的声音里带着迫切,眼里是掩盖不住的小心翼翼的热忱期待,又将这股来源不明的邪火浇熄了一些。

      陆沉鹤走进来,在众人后面站定。

      一时房间里的几个人都有点不自在,还有什么比上班摸鱼被老板抓个人赃并获还尴尬的么。

      陆沉鹤的气势太强,隔壁的小姑娘只看了他一眼就不敢再盯着看了。

      “出去。”陆沉鹤环顾了几人一眼,开口,声音又硬又冷。

      张落如获大赦,拉着因塔和隔壁小姑娘赶紧退出去了,临走还不忘对陈厌说一句“记得上药”,并带上了门。

      他们刚一出去,透明的玻璃幕墙就被调成雾化状态,一片朦胧,从外面看不到房间里的情况,连人影的影倬都看不到,十分的私密。

      隔壁的前台小姑娘便走边嘀咕:这公司怎么回事啊,没见过的人一个比一个……好看。

      陈厌终于见到了陆沉鹤,讷讷地一时竟然不知道继续说什么,只能又小声叫了对方一声:“陆先生。”

      陆沉鹤还是抱臂没动,他比陈厌高,站在原地,自上而下打量他。

      他好像很热,脸上的绯色还没有褪去,衬衫的扣子解开到了第三颗,露出一小片胸前的皮肤,那绯色像是从脸上蔓延开一样,脖颈和衬衫下的皮肤都是晕开的薄红。

      再往下是被西裤贴合包裹的细腰,长长直直的双腿,像西裤裁剪的很干净的线条,再往下……是一双磨伤的脚。

      陈厌此刻光着脚站在地毯上,脚趾都紧张地蜷缩了起来,趾骨关节因他这个动作绷的更紧,上面的磨损伤痕更红了,有些地方破了皮,血痕有好几处,还泛着水光。

      陆沉鹤没说话,但偏头示意他可以坐下。

      陈厌顺着陆沉鹤的意思慢慢坐回椅子,眼神还是看着对方,但陆沉鹤的视线向下,没有看自己。

      陆沉鹤的目光追着陈厌坐下的动作,视线落在被拉扯着上提的裤脚下,那里露出陈厌那双细长的脚踝。他的眼神更不友善了,莫名地心烦气躁……陈厌脚踝上也是一圈磨损的红痕。

      他说过,陈厌是一张白纸,这张白纸是属于自己的,就算要破损撕毁,也是要自己来蹂躏而致。

      绯红的陈厌,因为坐着的姿势,脖颈仰的更高,急切地看着陆沉鹤,完全不知道自己整个人透着一股……活色生香的热气。

      就这样的陈厌,怪不得会被盯上。

      陆沉鹤想到刚出去的小姑娘,想到林坤泽说的酒吧里的人,想到萨锡……甚至觉得自己以往没察觉的各种场合里,似乎都有这样盯着陈厌的目光。

      陈厌,你真不自觉。

      按这个频率罚你,你承受的过来么。

      陆沉鹤周身的气压变得很低,陈厌也闻到了不友善的信息素的味道,他心里着急,却又不知道怎么办。

      是陆沉鹤先开了口:“陈厌,怎么不开车。”

      这双脚,未经自己的手,擅自作弄的伤痕累累,也是犯错,知道么。

      陈厌低了头,小声说:“……我没有车。”又觉得自己这个说法好像不妥,马上又补了一句,“陆先生需要的话,我可以去买一辆。”

      不是自己想开,是“陆先生需要的话”。

      陈厌没有什么物欲,住在半山别墅里也没有要他花销的地方,他自己的账户上到底有多少钱,他根本不知道。买辆普通的车,应该……没问题吧。

      陆沉鹤讽刺他:“有钱了?所以要搬出去挥霍?”

      这样秾艳的陈厌,不知道多能招蜂引蝶,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啊,陈厌。陆沉鹤想从陈厌的表情里窥探一丝破绽。

      陈厌听他这么说,瞳孔惊地扩了一下,抬头又看他。

      陆沉鹤觉得对方此时无辜的表情,很适合被冤枉的再过分一点。

      没有得到答复,陆沉鹤看了他一会儿,转身想走。却在回身的一瞬,感觉到衣服的下摆被一道不大的力道拉住了。

      是陈厌的手。

      陈厌垂着脑袋,拉着陆沉鹤的衣摆,小声说:“对不起,陆先生。不要……不要……”

      他不要了半天,没说出口“不要生我的气”这样的话,因为明白自己好像没有资格和立场去要求陆沉鹤什么。

      垂着头的小东西,异常的乖顺,露出柔软细腻的后颈,任凭自己生杀予夺。

      陆沉鹤的邪火不知道几时消了大半:就算惩罚,也是看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受罚,比较好。少去外面撩人了。

      他把什么东西扔给陈厌:“等下开我的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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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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