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唯一的向导》板蓝根种植基地

11、十一

　　张泽禹知道张峻豪是什么目的。
　　左航曾经吐槽过他很适合去搞传销，现在他也的确这样认为。
　　“我认为你完全不需要向导的助力。”
　　张泽禹来到这里几个月，从来没有出去过，每天不是在卧室就是在回卧室的路上。
　　现在回家的事情有了盼头，他也可以放松下来出去逛逛了。
　　第二区的负责人是真的很会享受。
　　张泽禹坐在咖啡店里，再一次在内心感叹。
　　张峻豪坐在他的对面，正在点餐。
　　听到张泽禹这么说后，他靠在椅背上笑道：“你难道不知道哨兵的精神暴乱有多么恐怖吗？张极就是前车之鉴啊。”
　　只要第三区负责人察觉到他的二心，不用做什么，只需要诱导他进入精神暴乱，那他所做的一切全部白费。
　　“可之前没有我你也做得很好。”张泽禹看着窗外人来人往，突然被系统扔到街上的情景仿佛就在昨天。
　　话已至此，张峻豪已经明白张泽禹的态度。
　　他看向对方手腕上的藤蔓手环，暗暗后悔。
　　也许他就应该在第三区张泽禹没什么反抗能力的时候就强迫他刻印。
　　他也许会成为主人最讨厌的狗，但起码他的脖子上项圈的锁链牵在了正确的人手里。
　　主人温柔又体贴，会体谅他的过错，包容他的冒犯，再如何憎恶也不会伤害他、威胁他。
　　“为什么朱志鑫和左航就可以？”
　　服务员将甜品和咖啡端上来，但张峻豪看着它们精致的外表已毫无食欲。
　　张泽禹倒是有些跃跃欲试，他叉了一口放进嘴中，圆钝下垂的小狗眼幸福地眯起来。
　　“因为他们对我够不成威胁。”
　　张泽禹发现跟这群人说话一定要直白，否则会被得寸进尺，肆意扭曲他话里的原意。
　　“而你，张峻豪，我无法保证刻印匹配度高达90%的你会有什么后果。在这种关键时刻，我不能赌。”
　　张峻豪张了张嘴，发现并不能反驳什么。因为如果他是张泽禹，他也会这样做。
　　“你心思还真够缜密的。”张峻豪咬牙切齿道：“如果你手腕上没带那个环，现在你就会被我绑在我家地下室。”
　　张泽禹瞧了一眼手环，没想到它还有这个作用。
　　他没有生气，即然张峻豪说出来了，也就代表他放弃了这个想法：“不过就算我不刻印你，你也不必太担心。”
　　“左航还在，他会帮你研究出适合S级哨兵注射的缓释剂。”
　　毕竟相处了几个月，走之前他能帮的都会帮。
　　“你为什么一副告别的语气？”张峻豪皱眉问道：“你要去哪？”
　　张泽禹吃完，满足地放下叉子：“第一区。”
　　莫名地，张峻豪隐约觉得对方在骗他。
　　“去找他？”张峻豪下巴轻点，手环静静地绕在张泽禹皓腕上：“没想到你俩好像相处得不错。”
　　张泽禹挑眉，有些意外于张峻豪的态度：“雨很难相处吗？”
　　“很难。”
　　张峻豪拿起汤匙放进杯中慢慢搅拌。
　　“他很冷，之前只跟张极关系好点，但是到后来，他俩也不知道为什么疏远了。”
　　像是一朵高岭之花。
　　张峻豪不喜欢跟雨相处，在雨面前他总感觉自己仿佛无处遁形般，那种被人看透的感受太恐怖。
　　再者雨的异能太霸道，还带有精神攻击，身体素质更是一流。
　　木秀于林，没等风摧毁它，它会先被其余树木孤立。
　　张泽禹彻底明白了张峻豪话里的意思，他也没怎么生气。
　　这只能说明雨很强，强到张峻豪如果想对自己不利，需要考虑到雨的因素。
　　——
　　张泽禹找到左航，他正在自己的卧室里收拾东西。
　　“准备走了？”
　　左航看了他一眼，没停下手里的动作：“该干的事都干完了。”
　　张泽禹坐在一边，手支着下巴，笑道：“交易被抵消啦？”
　　左航拉上背包拉链，放在一旁。
　　当初的交易是他想办法把张泽禹送到第二区，张泽禹告诉他那滴血从何而来。
　　现在他自己都被对方刻印了，自然也不需要答案了。
　　张泽禹其人，总是喜欢在说出真正的目的前先扯东扯西麻痹对方，所谓图穷匕见大抵就是如此。
　　左航不想听他废话，开门见山道：“你来做什么？”
　　“人最多能连续抽多少次血？”
　　“两次。”
　　左航看了他一眼，脸上的表情莫名，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那太好了。”张泽禹闻言撸起袖子：“从今天开始，接下来的三天每天都抽出一袋血。”
　　左航开始扣手指上的倒刺，显得有些焦虑：“你别忘了昨天你还抽过一次。”
　　“会致死吗？”
　　“……不会。”
　　左航看他坚持，便没再说什么，只是准备器材的手有些颤抖，静脉针迟迟扎不进去。
　　他仿佛在纠结什么，几秒钟后还是把针头扔进垃圾桶。
　　他拉住张泽禹的手，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你为什么要抽血？”
　　“给你的样本。”张泽禹盯着左航的发旋，声音低沉：“还有防止张峻豪和张极精神暴乱的解药。”
　　出于原则和自我保护，他不会刻印那两个人。
　　但如果他们想飞，张泽禹也不忍心他们的脚上戴着镣铐。
　　所以他现在来找左航了。
　　“你的异能是眼睛对不对？”
　　张泽禹抬起他的脸，摩挲他的眼睛。
　　左航的眼睛太大，在他那张小巧的脸上显得过于突出，没什么神采。
　　“你有一双能透过现象看本质的眼睛，所以你拥有我的血后能那么快制作出相同效应的缓释剂。”
　　“虽然对S级作用不大，不过你可以试试在A级、B级身上效果如何。”
　　左航想把他的嘴堵上，他不懂对方为什么要说这仿佛遗言一样的话。
　　“你……”
　　“听我说完。”张泽禹食指抵在左航的唇上，自顾自继续说道：“我的血总有一天会用完，所以在那之前，请务必将适合S级哨兵的缓释剂制作出来。”
　　“左航，我相信你。”
　　张泽禹拆了一套新的输液器材塞进左航手里。
　　有些事情他其实不必多说什么，左航自己想一想都能明白。
　　左航沉默着操作，红色的液体顺着输液管逐渐流入袋中。左航在一旁静静等待，看抽得差不多后拔出针头，示意张泽禹按住伤口。
　　“我还想着只要你的目的没达到，你就会一直来找我。”
　　他自嘲地笑笑：“没想到这么快，看来还是要主动些才能有结果。”
　　左航说这些的时候始终低着头，张泽禹看不清他的表情。于是他歪头，自下而上地看。
　　“哭啦？”
　　左航被张泽禹的动作弄得哭笑不得，他翻了个白眼，嫌弃道：“滚。”
　　张泽禹傻乐起来，左航看他仿佛毫无阴霾的脸，大发善心地提醒：“我劝你不要把这些跟其他人说。”
　　哨兵的占有欲很强，即使是有雨这个战力天花板的威慑，也无法保证其他人是否会铤而走险。
　　现在之所以没人合作，本质是因为张泽禹只有一个，抢过来后无法分配，他们的战略性合作会迅速瓦解。
　　张泽禹明白其中的关节，所以他准备抽完血后立即动身去往第一区。
　　“张泽禹，能告诉我你要去哪吗？”
　　左航坐下来，望向他的眸光里全是认真。
　　张泽禹刚刚穿过来时还是秋天，这时候已经快要入冬了。
　　不知道第二区处于什么地带，他想，每到夜晚，风都又大又急。
　　“我要去找??????。”
　　啊，果然……
　　张泽禹笑笑，在左航不解的眼神里说道：
　　“我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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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用餐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