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一起去对角巷（下） ...
-
“别再说错地名了——你知道。”德拉科捏了捏他的掌心，甜蜜的说道。
哈利还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伸手从壁炉上方的小罐子里抓起一小撮闪着微光的粉末洒进壁炉，噼啪燃烧的火焰徒然窜起一人多高，哈利一步跨进绿色的火苗里，同时将对角巷的名称清晰无误地念了出来。
德拉科尾随在他身后。
剧烈的天旋地转让哈利立刻失去了方向感。
几秒钟后他跌跌撞撞地从目的地壁炉里跳出来，因为不慎吸入少量炉灰而不停咳嗽。
“看来你和飞路粉的确是天生犯冲。”德拉科从壁炉里稳稳地跨了出来，“梅林保佑，幸好你这次没有稀里糊涂落到别的什么地方去。”
天气阴霾，淅淅沥沥飘着小雨。
狭窄的街道从脚下一直往前延伸，弯弯曲曲望不到头；或许因为下雨的缘故，平时喧闹而拥挤不堪的对角巷安静不少，偶尔有几个巫师路过时也是裹紧了斗篷，神色匆匆的模样。
哈利吸了口湿漉漉的空气，理了理袍子，正准备跨出屋檐时被德拉科制止。
德拉科掏出魔杖为自己和哈利施了个避水咒后才拉过哈利的手：“走吧。”
哈利嗯了一声，从口袋里翻出霍格沃茨寄来的购物单。
“首先，我们要去购买合身的冬季校服。”
点点头后，德拉科挽着他的手走向摩金夫人成衣店，一路上不时耐心驻足等待哈利被橱窗里稀奇古怪的吸引了目光而停下的脚步。
推开成衣店的大门，门楣上悬挂着的铃铛发出一阵悦耳的脆响。
“噢，这里。”店里客人不多，哈利环顾四周时脸上露出一个微笑，“瞧那儿，那个脚凳。”
他走到那只试衣服时使用的小凳子前，用手比划着自己肩膀附近的位置：“我还记得，那个时候你就算站在凳子上，也只有这么高。”
德拉科挑了挑眉，目测了一下自己目前和哈利的身高差距，没有说话。
反正是他很满意的差额就是了。
“时间过得可真快。”德拉科轻声说道，目光慢悠悠飘到哈利身上——时光仿佛永远无法侵蚀眼前这张美好的面孔，五年前夏末的偶遇，有着一对怯生生的翠绿眼睛的男孩如同此刻一般近在咫尺，德拉科勾住他的手指，指尖上传来的温热让他觉得心安。
“下午好，孩子们。”摩金夫人从后方的小房间里走出来，和蔼地向他们打招呼，“想买点儿什么新衣服吗？”
“下午好，夫人。”德拉科向她回礼，哈利看着清单，“唔，我们需要买冬季用绒边斗篷和新的靴子。”
摩金夫人一边听一边点头，然后示意哈利和德拉科轮流站在脚凳上测量尺寸。
“拿着吧，小伙子们。”摩金夫人把缩小的包裹递给哈利，“那件墨绿色的披风把你的眼睛衬托得很漂亮，你应该多穿穿它，亲爱的。”
“您说得对，夫人。”德拉科对她的话表示赞同，并掏出钱袋来付账，“这个建议棒极了。”
他说完，对亲切微笑着的女士点了点头，拉过怔愣的哈利离开了成衣店。
“走吧，我们去丽痕书店买下学期要用的课本。”
丽痕书店里一贯是热闹的。这种热闹不一定是人来人往的喧嚣，而是触目所及都有铺天盖地摇摇欲坠的书本，花花绿绿的书脊一直堆到天花板。门边的畅销书架上摆满了用最新一期评选出“最具魅力男巫Top Ten”里的第一名当封面的巫师时尚杂志，可惜这位努力炫耀着自己闪亮白牙的男巫只会让哈利回忆起一个叫洛哈特的傻瓜。
他们需要的书在二楼，两人一前一后沿着狭窄的扶手楼梯向上。
“啊哈，就是这里。”德拉科走到露台边，回想起二年级时自己也曾站在这里朝下张望，“猜猜看我瞧见了什么？下面有只脸蛋脏兮兮的格兰芬多小狮、阿不，应该是只小花猫。”
“嘿！”正在翻看《紧急自救手册·外伤卷》的哈利一字不漏地听到他的调侃，啪一声合上手里的书本，“那么下一秒是哪条傲慢的斯莱特林毒蛇急急忙忙从二楼冲了下来，嗯？”
“是我。”德拉科笑起来，大大方方承认。
哈利翻了个白眼，转身把全套《紧急自救手册》从书架上搬了下来，德拉科走上前帮他。
“《化毒卷》、《魔咒伤害卷》、《精神控制卷》……”目光一一扫过书脊上的名称，德拉科蹙起眉头，“难道霍格沃茨下学期要把所有学生训练成圣芒戈的医师吗？”
“说不准。”哈利继续把剩余的大部头书籍往怀里塞，“总有个理由，学点自救常识也不坏，特别是在战争即将来临的时候。”
他们艰难地抱着书本下楼，挤过一群对着那位“最具魅力男巫”叽叽喳喳傻笑着的姑娘走向收银台，哈利数着金加隆时德拉科站在他身边，抬头望向二楼此刻空无一人的露台。
“好像我不管去哪里都能碰到你似的，哈利。”他用一种轻柔的语调说道，“多美妙。”
正在收起找零的银西可的哈利头也不抬地回答：“是，如果能忽略接下来那些无休无止的争吵的话，我也会认为那很美妙。”
“噢哈利亲爱的，别用这么吃味的语气说话——你会害我误会的。”
哈利斜着眼睛瞪他一眼，抓起钱袋扬着下巴走出丽痕书店，德拉科一把抄起柜台上缩小的包裹，急急追了出去。
“还有什么遗漏的东西吗？”德拉科晃了晃自己沉甸甸的口袋，里面装着他们刚才买的一大堆东西——包括衣服、书、哈利的新坩埚和德拉科的备用水晶小药瓶、魔药材料和一袋子猫头鹰粮。
“我想应该没有了。”哈利低头核对着清单，“都买了。”
“那么——回去？”
黑发男孩嗯了一声，抬起头四处张望，伸手指指前方：“我们再去那里逛逛。”
德拉科顺着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巨大夸张的滑稽广告人偶正在吐出一串噼里啪啦爆炸火焰——是韦斯莱双子兄弟的玩笑商店。
跟着兴致勃勃的哈利跨进店门时，德拉科暗自祈祷自己真的不要和韦斯莱这个姓氏天生犯冲。
双胞胎的玩笑商店里总有让人意想不到的惊喜。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塞满商店的每一个角落，围在货架边挑选商品的顾客不时爆发出一声惊喜的尖叫或者大笑，偶尔也有人突然在嘭一声炸开的棉花糖般的烟雾里变成四处乱蹦的长毛兔和暹罗猫。
哈利在展示新商品的货架前停下脚步，颇感兴趣地观看商品说明。货架周围漂浮着粉红色的心形泡泡挡住他的视线，哈利抬手把它弹开：“韦斯莱兄弟笑话商店最新推出——草莓口味甜心接吻糖？”
“食用了同一盒接吻糖的两个人会随时随地亲吻对方？”德拉科拿起一个绑着漂亮缎带蝴蝶结的小纸盒，仔细阅读上面的小字说明，“有效期……呃，二十四小时？”
“听起来不错，来一盒试试怎么样？”他挑起眉梢看着哈利。
哈利把他拿在手里的小纸盒抢过来放回货架：“休想。还有，我不喜欢草莓口味。”
“难得韦斯莱能做出点儿像样的东西来。”德拉科颇觉遗憾，尤不死心地继续问道，“那你觉得巧克力口味的怎么样？”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德拉科。”哈利用警告的口吻说道，同时他快速扫视四周，确定没有人注意他们后转身勾过德拉科的下巴，低头在他的嘴唇上飞快碰了一下。
等怔愣着的德拉科反应过来，嘴唇上的温热已经退开。
[噢，天呐。]
指腹滑过唇瓣，德拉科压下心中小小的喜悦，几步上前挽住他干燥温暖的手掌。
“这是关于接吻糖的小小惊喜吗，嗯？”
“随你怎么想。”哈利回给他一个狡黠的微笑。
“哈、哈利——！”
正准备离开笑话商店的哈利回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一脸震惊的罗恩·韦斯莱和手足无措的赫敏·格兰杰站在二楼的楼梯口看着他们，罗恩脚下洒了不少糖果，他在注意到德拉科仍然牵着哈利的手后脸上的表情转为了毫不掩饰的愤怒。
“刚才我还认定是我的眼睛出了毛病，”他低声咆哮道，“我看到你吻了他，哈利。”
德拉科感觉到哈利的下意识挣了挣，遂紧紧攥住他的手掌，拇指抚慰般轻轻摩挲他的掌心。
“格兰杰，韦斯莱。”他冷淡地冲站在楼梯上的两人点了点头。
“罗恩，拜托你先冷静。”赫敏使劲扯了扯罗恩的袖子，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但她的声音很快被怒气冲冲的罗恩比了下去。
“放开他，白貂。”他甩开赫敏的手，“上这儿来，哈利！”
当他的声音引起店里其他顾客的注意时弗雷德和乔治在商店的另一头放了个巨大的玩笑花弹，爆炸的声响和雪片般四下洒落的小玩意儿吸引了绝大多数人的目光。
感谢梅林，愿他保佑韦斯莱家的双胞胎兄弟。
德拉科拉着哈利，赫敏拖着罗恩的袍子，四人匆匆闪进楼梯下充作仓库的隔间里。
赫敏锁上门时罗恩已经拔出魔杖，气势汹汹地指着德拉科。
“罗恩！”
“想施咒么，鼬鼠？”德拉科冷笑着举起魔杖。
“在那之前我会把你的脑袋拧下来，马尔福！”
“闭嘴，罗恩！德拉科，把你的魔杖收起来！”
罗恩因哈利用名字来称呼马尔福而愣了几秒钟，德拉科缓缓垂下魔杖，目光仍然警惕着罗恩的一举一动。
“你中了他的夺魂咒了吗，哈利？”罗恩愤怒地嘶声说道，“他是个食死徒！”
“德拉科没有黑魔标记。”哈利向他的朋友耐心解释道，“指控一个没有黑魔标记的人是食死徒是一件很严重的事，罗恩，你应该慎重一些。”
“或许这只是个迷惑世人的小把戏，好在人前掩饰他的身份。食死徒越狱准和他脱不了关系——”
哈利打断他的话：“阿兹卡班越狱前德拉科几乎一直和我在一起，难道你也认为是我和他一起策划了这件事吗？！”
德拉科挑了挑眉梢，露出一个嘲讽的微笑。
罗恩的脸色青得可怕，捏着魔杖的指节几乎泛白。赫敏用略带惊惶的眼神看着他们，几乎不敢上前去阻止。
“哈利，”罗恩忽然放软了语气，“就算你喜欢男孩，也非得是他不可么？”
“为什么不能是他？”哈利平静地反问道。
“因为他是个斯莱特林！”罗恩拔高了声音强调，“斯莱特林——是阴险、狡诈且诡计多端的蛇类！他们是那个人的左右手！”
“罗纳德·韦斯莱！”哈利不假思索地反驳道，“为什么你能长到十七岁但是脑子里的固执和偏见就不能少那么一丝一毫！你觉得所有格兰芬多都是善良正义的使者而所有斯莱特林都是一群十恶不赦的恶棍么？！那么回答我，你难道已经忘了舍命取得魂器的雷古勒斯·布莱克是个邪恶的斯莱特林而害死我父母的虫尾巴却是个正义的格兰芬多？！”
罗恩猛地顿了一下，脸颊涨得通红，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哈利深深吸了口气，想要平复因情绪的剧烈起伏而急促的呼吸。
德拉科轻轻拍着他的肩膀。
“哈利……”赫敏软弱地叫了他一声。
“我很抱歉。”哈利别开脸，“或许我和罗恩都需要冷静一下。”
女孩上前扶住罗恩，轻轻点了点头。
德拉科挽着哈利的手臂，对另外两人露出一个冰冷的假笑后拉着他离开了这个小隔间。
—TBC—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一起去对角巷（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