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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黑魔王的铁杆粉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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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在卢修斯的书房门前停下脚步。
盘踞在门上的浮雕龙抖了抖身上的鳞片,抬起黄玉色的狭长瞳仁盯着他,用嘶嘶的声音询问:“如果想进入这里,就先说出你的名字。”
“德拉科·马尔福。”
“马尔福家族高贵血统的继承人,请进。”龙松开钳住门把手的利爪,悄然无声地滑到一旁。
德拉科走上前,抬手敲了敲门。
“进来。”卢修斯的声音从门里传出来。
推开沉重的门扉,他深深吸了口气,一步跨了进去。
他的父亲、现任马尔福家主——卢修斯·马尔福坐在光亮考究的桃花心木书桌后,左手托着下巴,右手食指轻轻敲着桌面,视线一直停留在手边的报纸上——他看上去心情不错,嘴角微微上扬,颜色和德拉科一样浅淡美丽的发丝自鬓边水银一般滑落至肩头。
“爸爸。”
“噢,德拉科。”卢修斯抬起头来,对他的儿子露出微笑,“为什么到现在才过来?”
“妈妈告诉我您有事情找我,”德拉科谨慎地回答,他从父亲依旧从容的的神态举止中敏锐捕捉到一丝不易察觉的狂热,“但是我先陪她喝了杯茶。”
卢修斯对他的解释并不在意,他弹了弹手边的报纸:“这上面刊登了一个绝妙的好消息小龙——哦,在那之前我应该先告诉你些别的事情……”
他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步履轻快地走到小酒柜旁,挑了瓶年份比德拉科的年纪还要大上一轮的波尔多红酒,并顺手用魔杖敲了敲瓶颈,旋开瓶口的软木塞后指挥着它往两只高脚杯里注进少许色泽浓郁如红宝石般的葡萄酒。
德拉科接住向自己漂浮而来的酒杯,他的父亲端着另一只杯子向他举杯示意。
“第一杯,为祝贺你年满十七岁,成为一个真正成年的巫师。”
“谢谢,爸爸。”德拉科轻轻晃了晃杯中泛着瑰丽迷人光泽的葡萄酒,凑近鼻端嗅过它芬芳醉人的香气后他把酒杯举起向卢修斯致意,然后手腕一翻,慢慢饮下杯子里的液体,馥郁甘醇的酒液滑过他的舌尖,留下酒精的微微苦涩和葡萄最纯净的香气。
“第二杯,”卢修斯轻轻抖了抖魔杖,为两只杯子再次添上浅浅一层酒液,“成年意味着担负责任,德拉科。而你的第一个责任是在毕业后尽快结婚,马尔福家族需要新鲜的血液和下一代继承人。”
德拉科蹙起眉头,沉默着和父亲碰了碰杯子,然后将被子里的葡萄酒一口饮尽。
“帕金森家的小姐,或者格林格拉斯家的二小姐都是不错的人选,小龙。”卢修斯轻描淡写道,“斯莱特林的名门淑女,将来会是个完美的贵族夫人。”
不等他的儿子对此作出任何回应,他继续用魔杖给杯子添上葡萄酒。
“第三杯,为祝贺黑魔王同意你加入他的阵营。”卢修斯高高举着酒杯大声宣布,脸上的骄傲和喜悦显而易见,以至于丝毫未察觉德拉科蓦然苍白的脸色。
“我以你为傲,儿子。”卢修斯饮下最后一杯酒,“你将成为他手下最年轻的食死徒,这是黑魔王赐予你和马尔福家族的荣誉。”
德拉科用极度厌恶的目光盯着手中折射出剔透光线的水晶高脚杯,他把它搁到一旁,葡萄酒在杯子里轻轻晃动,方才美丽的暗红色此刻却让他一瞬间联想到恶心的、即将凝固的粘稠血浆。
卢修斯伸手拂过自己肩上缎子般垂落的长发:“十天后黑魔王将会亲自到庄园里为你烙上黑魔标记。”
德拉科的左手紧紧攥着沙发扶手,力气大得令指节发白。他的心脏在剧烈跳动,然而指尖却冰凉。他闭上眼睛用力咬了咬下唇,捏紧了掌心好控制自己的颤抖。
“他可以把那个丑陋的记号打在我的尸体上。”灰蓝色的眼睛猛地睁开,德拉科的语调平静得连自己都觉得诧异,“除非我死去,否则他休想。”
他的父亲神色一滞,随即危险地眯起眼睛:“你说什么,德拉科?”
“我说——除非我死去,否则他永远别想把那个愚蠢丑陋的标记打在我的手臂上。”
“愚蠢?丑陋?”卢修斯嘶声说道,“小龙,如果你现在收回这些话,我可以考虑当做没听见。”
“绝不。”德拉科强迫自己正视父亲凌厉的目光,纵使他的身体在无可抑制地颤抖,“但愿这次您听清楚了,父亲。”
卢修斯举起魔杖对着他:“你说——绝不?”
“我以为只有贝拉姨妈那个狂热的食死徒疯子才会以杀死血亲的代价来讨得黑魔王的欢心。”德拉科讥讽道,“是的,绝不。”
他的父亲用阴沉而尖利的目光盯着他,在听到他口中吐出[血亲]这个词语时手臂明显抖了一下。对峙半晌后卢修斯颓然收回魔杖:“给我个理由,小龙。”
“不,父亲,我希望您能给我个理由。”德拉科深深吸了口气,同时整理着思路,尽量用平缓的语调提出困扰自己多时的问题,“您为什么愿意追随在黑魔王麾下——他能给您带来什么?权利?财富?地位?名望还是力量?难道在黑魔王出现前的马尔福家族欠缺其中的任何一项么?”
权利?财富?地位?名望?还是力量?
不,不是这些,黑魔王一心想征服的只有死亡。
死亡才是他永远捉摸不透的敌人。
卢修斯想起黑魔王赏赐给他忠心手下的钻心剜骨,卑微奴仆痛不欲生时的凄厉惨叫几乎要刺穿他的耳膜。那可怜虫受尽煎熬后又爬到他的脚下,感激涕零后哀声乞求能吻去他袍角上的灰尘。
为什么追随他?他能带来什么?
卢修斯忽然觉得被一阵怪异的恐惧攥住了心脏,他不停盘问自己,又绝望地发现他竟从未清楚过问题的答案。黑魔王的力量和手段会让他不寒而栗,追随他就是踏上不能回头的道路,卢修斯知道背叛黑魔王的下场——如果可以,他不想去回忆。
他早已泥足深陷,现在却在逼迫自己和妻子唯一的骨血坠入深渊。
“爸爸?”卢修斯许久的沉默让德拉科忍不住出声,打断他的沉思,“可以给我答案了吗?”
“没有答案,德拉科,没有。”卢修斯回过神来,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你是个马尔福,你没有选择。”
德拉科摇了摇头。
“十九年前,曾经流传着一个预言——打败黑魔王的人会在七月出生。”德拉科慢慢说着,“所有巫师都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黑魔王选择相信这个预言,他决定杀死所有在七月出生的婴儿。可是谁知道呢?哈利……波特,那个大难不死的男孩反弹了咒语,奇迹般活了下来。”
卢修斯抿了抿嘴唇:“你究竟想说什么,德拉科?”
“请听我说完,父亲。那个预言……您应该记得我的生日是在六月,那么假设、假设我的出生晚了一个月而黑魔王要求您交出自己的儿子,好让他能取走这个婴孩的性命时,你会如何选择?我想黑魔王不会因为您对他的忠心就仁慈放过马尔福家的继承人……波特是因为父母留下的爱的守护而活了下来,我毫不怀疑您和妈妈对我的爱,但大难不死的男孩毕竟只会有一个。”
“够了,德拉科。”卢修斯脸色灰败,声音低哑,“不要做这种假设。”
“还有最后一句话,”德拉科平静地补充道,他走上前,紧紧握住父亲的手掌,感受掌心间的温暖在互相传递,“我们会有退路的,父亲。”
卢修斯用力揉着眉心,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让我好好考虑,德拉科。我需要点儿时间。”
“当然。”德拉科松开手,“我的身体里流淌着你赋予的血脉,而我一直以此为荣。”
卢修斯朝他挥了挥手,德拉科轻手轻脚退出书房。
沉重得门扉在他身后缓缓合拢,门上镌刻的龙张开背后的膜翼,喷吐着冰冷的鼻息滑上前来,锋利的爪子牢牢钳住门把手。
挽起长袍袖子,卢修斯低头端详小臂上的黑魔标记。
青黑色的标记烙在苍白得几乎能透出青色脉络来的皮肤上,狰狞可怖的骷髅头口中钻出一条毒蛇,吐着信子盘踞其上。修长的手指慢慢覆盖在那个代表黑魔王忠实信徒的标记上,卢修斯能感觉到自己的指尖刻骨冰凉。
转动手臂时垂落的目光掠过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指环里刻着纳西莎的名字。
停顿片刻,卢修斯把袖子拉好掩住手臂,把袖扣扣好,站起来理了理袍子下摆。他走到壁炉边抓了把飞路粉扔进火焰里,跨进绿色火苗的同时大声念出目的地。
蜘蛛尾巷。
正在埋首魔药实验的西弗勒斯·斯内普抬起头来扫了一眼跨出壁炉的铂金贵族。
“你的每一次亲自登门拜访总是意味着一场麻烦的开始。”魔药大师继续手上的工作,他有条不紊地把刚刚熬煮好的浓艳紫红色药剂倒进水晶瓶子里,逐一贴上标签,最后放进壁龛里妥善封存。
素来喜欢挑剔抱怨的卢修斯掸了掸衣服上不慎沾染到的炉灰,回给他的老朋友一个无可奈何的苦笑。
“西弗,我得和你谈谈。”
德拉科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反手锁上门。
心脏跳得狂乱,手掌微微发抖。
他使劲握了握右手,靠在门上深深呼吸,想借此平复心情。
“冷静,德拉科。”他小声告诫自己,“这是个开始,而它看起来起作用了。”
至少卢修斯动摇了——德拉科盘算着,接下来、接下来……他绞尽脑汁地思考着,手指轻轻点着下巴踱到床边,整个人顺势向后一躺,身体陷进凉滑的床单里。
手臂枕在脑后,德拉科瞪着上方闪动着暗花的幔帐发呆,心思越飘越远。
他懒洋洋翻了个身,心中暗叹一声,再也无法忽视日益增加的刻骨思念。
卡斯珀立在里窗户不远的落地栖息架上,当它的主人转过身来时这只漂亮的猫头鹰立刻张开带着金属般美丽光泽的青灰色羽翼,歪着脑袋用琥珀般的大眼睛瞪着他。
德拉科撑着身体半坐起来:“天呐卡斯珀,我差点忘了你。”
“来点美味的小饼干怎么样?”他快活地从床上跳下来走到栖息架旁,伸手从一只精美的银罐子里抓了把香脆小饼干,掰成小块后递到卡斯珀面前。
“吃吧。”卡斯珀在德拉科掌心里啄食,他抚摸着猫头鹰背上蓬松的羽毛,“你能找到他,对吧?不过卡斯珀,你得小心些别让人发现,这很重要,明白吗?”
卡斯珀吞下最后一块小饼干,咕噜着轻轻啄了啄他的手掌。
“好极了。”
德拉科收回手,拍了拍它的头顶作为赞扬。他走到矮桌边,抽出几张羊皮纸开始写信,不时停下来用手托着下巴思考。
[亲爱的哈利……]
卡斯珀站在他的肩头,伸出一只脚爪让他把写好的信牢牢绑好。
德拉科走到窗前,伸手推开窗扇,目送着卡斯珀带着自己的思念盘旋着消失在天际。
咔哒哒,咔哒哒。
哈利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半梦半醒间听到窗外断断续续响起敲击玻璃的声音。
在意识到并未身处梦境后,哈利打了个激灵清醒过来。
他揉着眼睛,从床头柜上摸索着找到眼镜戴好,下床穿上拖鞋走到窗边察看。
“卡斯珀?”男孩吃惊地望着窗外扇着翅膀上下扑腾的猫头鹰,急忙拔起窗户的螺栓让它进来。显然这小家伙在路上淋了雨,它翅膀上的羽毛还没有干透,“你带来德拉科的信吗?”
卡斯珀在窗台上伸出腿,让哈利接下那卷羊皮纸。
“在我读这封信和写回信的时候,卡斯珀,你最好先休息一下。”哈利把一只装着猫头鹰粮的小碟子放在它面前,然后迫不及待地点上蜡烛阅读德拉科的信件。
[亲爱的哈利:
希望你在布莱克家的老宅一切都好,我相信那里的防御魔法足以抵抗侵入者,但还是希望你能小心。好了,我得和你说点儿重要的事情——我父亲想让我加入食死徒,但我拒绝了。关于这件事情……如果可以的话请和你的教父商量一下,三天后的晚上八点我想通过壁炉和你谈谈,在信里没办法说太多。保护好自己,记得慎重行事。
爱你的德拉科·马尔福]
哈利捏着信纸,无意识地咬着下唇。
他最担心的事情已经发生。
略略思考片刻,他匆匆披上件斗篷,端着烛台跑下楼梯,转进挂着西里斯画像的走廊。
好教父表率·布莱克睡得正香,轻轻打着呼噜。哈利抬手在画框边的墙壁上敲了敲:“醒醒西里斯,我有事情和你商量。”
西里斯翻了个身,嘀嘀咕咕说着梦话。
“西里斯!拜托醒一醒,别再睡了!”哈利索性使劲晃了晃画框,画像里的布莱克教父在剧烈的晃动中惊叫着滚下了床铺。
“怎么回事——哈利?”西里斯从乱糟糟堆成一团的被子里爬出来,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你失眠了?想要大脚板陪你谈谈心?”
哈利苦恼地抓了抓乱糟糟的的黑头发,犹犹豫豫说道:“那个……”
“哦、哦,吞吞吐吐的小男孩,”西里斯眨眨眼睛,“有什么难言之隐?”
“记得我前几天和你谈的那件事吗?”哈利为难地绞着手指,“关于那个——”
西里斯接上话头:“那个马尔福家的臭小子,对吗?”
男孩点点头,然后小声说出请求:“他给我来了信……三天后的晚上八点能不能让布莱克家的壁炉和德拉科房间里的暂时连接起来?他想和我谈谈。”
西里斯蹙起眉,背着手在画框里来回踱步,哈利忐忑不安地等着他的回答。
“哈利,你确定他不会……我的意思是,他不会做任何对你不利的事情?”他迟疑着问道。
“我知道你肯定会担心这个,西里斯。他不会的,求你了。”
“好吧好吧,”西里斯妥协在教子水蕴蕴的的绿眼睛下,“我答应了,但必须让克利切待在外面,否则可不行。”
“谢谢,教父。”
“说起来,德拉科那小鬼还是半个布莱克。”教父大人低低叹了一声,“告诉他吧,布莱克家的老宅会准时欢迎他的拜访。”
哈利再次向他的教父道了晚安,匆匆返回卧室,从行李堆里翻找出羽毛笔和羊皮纸,开始给德拉科写回信。
[亲爱的德拉科:
我在这里一切都好,老宅的防御魔法强悍得令人诧异,我想它不会有任何问题。你告诉我你拒绝成为一个食死徒,我为你的勇气感到敬佩。西里斯已经答应壁炉连接的事,我会等着你过来。
你的哈利·波特]
在纸上划下最后一个字母,哈利把纸张卷好。
“卡斯珀,你休息好了吗?”他询问德拉科的猫头鹰,“你觉得你现在能飞回去把信交给你的主人么?”
猫头鹰扇了扇翅膀,伸出腿来让哈利把信系上。
最后它在哈利手心里轻轻啄了一下,展开翅膀滑进沉沉夜空。
德拉科取下卡斯珀带来的回信,羊皮纸上不过寥寥数语,却让他的目光为止久久流连。
你的,哈利·波特。
是的,我的。
吻了吻纸张上的签名,德拉科如是想。
格里莫广场十二号,布莱克家老宅客厅。
燃烧的壁炉在地毯上投下摇曳的暖光,干燥的木柴哔哔剥剥作响。哈利坐在炉子旁的扶手椅子里,手里捧着杯热茶,眼睛一直紧张地盯着那团跳动的火焰。
他把茶杯搁在小茶几上,不安地交握着双手,频频回头向时钟张望,滴滴答答旋转着的表盘此刻让哈利觉得走得实在太慢,他等了半天才看到那时针慢腾腾跳了一格。
晚上八点。
壁炉里安静燃烧着的火苗萌地向上窜起,哈利的心突地震了一下——窜起的火焰是鲜亮的绿色。
男孩跳起来,差点儿把手边的小茶几撞翻。
德拉科的头颅出现在壁炉里,悬浮在碧绿的火焰上。
“哈利。”
“德拉科!”哈利走近壁炉,“为什么不直接过来?”
“很抱歉哈利,但我时间不多。”德拉科向他解释道,“我担心我父亲会让小精灵叫我过去。”
“你这样没问题吗?”哈利担忧地看着他。
“别担心,他没有再提过让我接受黑魔标记的事情。还有……”
“还有什么?”
“……没什么……”
哈利迷惑地望着别开脸的德拉科:“德拉科,你到底想说什么?”
斯莱特林铂金小蛇别别扭扭转过头来:“谢谢你的信任。”
格兰芬多小狮子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
德拉科的脸颊涨成了粉红色,眼神飘忽游移不定。哈利饶有兴趣地盯着他看,要知道这么窘迫的德拉科可不常见。
察觉到男孩促狭的目光和越来越明显的笑容,德拉科使劲咳嗽了一下,试图恢复平日从容优雅的仪态。
“对了,学校的信件你收到了吗?”
“我昨天刚收到。”哈利回答,“有什么问题?”
“我想……下学期学校里恐怕会不太平。”德拉科皱着眉说道,“我很担心。哈利,到时候我来接你好吗?我们可以一起去对角巷买课本和袍子,然后再搭火车回学校。”
哈利稍稍考虑后就答应下来。
“那么就这么说定了。来之前我会让卡斯珀给你捎信——那么哈利,我得走了。”
“嗯,我知道。”男孩抬起手,指尖穿过绿色的火焰,温暖的火舌翻卷着擦过他的手背,他的手轻轻拂过德拉科的脸颊。
“再见,德拉科。”哈利轻声说道,轻触着他脸庞的手收了回来。
火焰腾地窜起来,鲜艳的碧绿恢复正常。男孩抱着膝盖坐在地毯上,壁炉里的火光把他身后的影子拖得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