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ro》辛德安娜

29、画地为牢

　　沈席儒后面，跟过来一个黑影，是和他一起回来的徐子林。

　　我：“等你。”

　　后面的黑影，顿住。

　　沈席儒凑近，想拉我起来。

　　这时候，徐子林从暗处走出来，“哥。”

　　我搭着沈席儒的手，头侧向他，“回来了。”

　　徐子林点头，“嗯。”

　　沈席儒见我不起来，摘下在肩膀上挎着的书包，也跟着坐了下来。

　　我看徐子林独自站着，有种想和他说点什么，但不知该从何说起的感觉。

　　徐子林问我，“哥，回家吗？”

　　我摇头，他不自在地看向别处，“那我先回去了。”

　　我：“好，回去吧。”

　　他像认定了某件事情，转头就走。

　　“二哥说你和沈席儒是同性恋。”，徐皓文的话回荡耳边，逼得我龇牙咧嘴。

　　可能是面目狰狞，沈席儒凑过来问：“你笑还是哭？”

　　我转过来叹气，“你别问了。”

　　沈席儒：“大晚上的，你一个人在这干嘛？”

　　我：“刚才不说了，等你。”

　　沈席儒：“家里面，是不是又吵起来了？”

　　我：“是。”

　　默契的，我没接着往下说，沈席儒也没追问。

　　他陪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怎么坐都累，我站起来伸懒腰。

　　沈席儒往后靠，“想回去了？”

　　我打着个哈欠，“怕耽误你学习。”

　　沈席儒笑，“我乐意。”

　　我拉他起身，“走吧，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沈席儒：“睡不着，给我发信息。”

　　我：“好。”

　　沈席儒：“别净顾着找妹妹倾诉，都忘了你这还有个哥。”

　　我：“？”，“你胡说什么？”

　　他笑，我有点恼羞成怒，“赶紧走！”

　　回到家，关院门，看到房子前庭那，有个穿条纹T恤的身影，一闪而过。

　　吓我一跳，心脏扑通扑通，发现好像是徐子林。

　　这怎么和我妈一个样？

　　家里一下，出了两个神探夏洛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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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睡醒，下楼，看见徐备明在餐桌上吃早餐，两个小的和徐子林，也陆续下来。

　　我：“我妈呢？”

　　徐备明：“大早上五点，就去送你姥回医院了。”

　　我转身，看见我妈留在冰箱上的便签，几个孩子陆续到厨房，拿来自己的早餐，坐到餐桌上吃饭。

　　徐备明：“多余折腾，你姥那么大岁数，人医生让在医院住院，就在医院住着呗，非来回跑。”

　　“再说，你小姨在那照顾还不够？你妈非上前凑合，显着她孝顺。”

　　“这都你舅的事儿，你舅不来。”

　　桌上只有餐具发出的响动，没人接他的腔。

　　徐备明半个白煮蛋囫囵塞进嘴里，问我：“你们中午几点放学？”

　　我：“十一点五十。”

　　他擦手，从钱夹子里拿出几张百元钞票，扔在桌上，“你中午带他们吃饭，你妈不一定回来。”

　　我：“好。”

　　徐备明起身，去给自己倒了杯水，回来靠到椅子上接电话，讲完了把手机扣在桌子上问徐嘉与和徐皓文，“你们俩，吃完了吗？”

　　“吃完了，赶紧收拾，跟我走。”

　　“我还得送你们上学。”

　　“这一天，我哪有时间。”

　　看着两个小的起身，徐备明站起来，手机放进口袋，朝外走。

　　徐皓文先背上书包追出去，因为昨天的事，他和徐嘉与吵架，两个人到现在没说话。

　　他人走了，红领巾落在刚坐过的椅子上，徐嘉与慢吞吞地穿衣服，眼睛盯着徐皓文落在家里的红领巾，看了一会，眼不见心不烦，转头就往外走。

　　我：“哎，你帮他拿上。”

　　徐嘉与：“我不管，你自己叫他。”

　　我无奈，拿起来红领巾，和他一起到外面，递给徐皓文，他扎红领巾的功夫，徐嘉与钻进了车里。

　　我撑着车门，“放学，你们在学校大门里面等我。”

　　看见他俩点头，我把车门关上。

　　回到餐厅，家里就剩下我和徐子林，周围静悄悄的，我感受到一种无形的隔阂，横亘在我们之间。

　　可能是我神经太大条了，才发现这一点。

　　叹了口气，往后靠，等徐子林把饭吃完。

　　桌上的手机响，我拿起来看，是沈席儒发来的信息，给他回复，他电话打过来。

　　我还没等接，徐子林就站起身，我：“你继续吃。”

　　徐子林：“我吃饱了。”

　　我看着他盘子里剩下一半的食物，“不吃了？那把衣服穿上。”

　　从家里出来，看见等在门外的沈席儒，用眼神打了个招呼，他走过来。

　　这时候，徐子林像受到了某种冷落一般，沉默放缓脚步。

　　我回头：“徐子林。”

　　沈席儒看见，回去搂住他的肩膀，“怎么了？今天怎么蔫了？”

　　徐子林:“没有。”

　　沈席儒：“那你挂个脸。”

　　徐子林身上的紧绷感，在和沈席儒聊天的过程中消失了一些。

　　我感觉沈席儒比我更像他哥哥。

　　我想，是不是我平时太端当哥的样子，才会导致他如此的生分和防备。

　　我们往学校走，我接到车居然打过来的电话。

　　那头乱哄哄的，还没等车居然说话，我就听见张越的声音，“快打电话，告诉徐奕洋。”

　　我：“喂？怎么了？”

　　沈席儒偏头，“谁啊？”

　　我电话贴在耳朵上，对沈席儒，道：“车居然。”

　　电话那头，车居然哈哈笑，“徐奕洋，你快点来！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我：“什么消息？怎么了？”

　　张越声音盖过车居然，“你快来吧，四哥完了，让人给盯上了！”

　　苏晨：“秦四差点贞洁不保！”

　　我：“什么玩意？说什么呢？”

　　车居然控制不住笑，“秦四让六班铁T给堵了，差点被强吻。”

　　“给四哥吓坏了！”

　　我被他感染的荡起笑意，“怎么这么胆小？”

　　车居然：“哈哈哈，那女生太猛了，给秦四吓的绕操场跑。”

　　我：“现在还跑呢？”

　　车居然：“回来了，你赶紧来，让秦四自己跟你说。”

　　我：“好。”

　　挂了电话，沈席儒：“什么女生，强吻秦四？”

　　我：“不知道，车居然说是六班的。”

　　沈席儒：“秦四的春天来了啊。”

　　我笑，“不知道。”

　　到了学校，班级里已经进入了自习，老赵在门口看着，那“几头”灵长类动物，只要我一抬头，就抻脖子望我。

　　下课，他们架着秦四，像绑犯人一样，押送到我跟前。

　　车居然:“你自己跟徐奕洋说。”

　　张越：“对，老实交代，什么时候跟人家搭上的桥。”

　　秦四：“我搭什么桥？！”

　　苏晨给我描述，“你没看当时那情形，我们在甬路上走，那女生突然冲过来，揪住秦四问：‘你有对象吗？’”

　　张越学秦四的样子，“你要干啥？”

　　苏晨：“然后那女生，‘你没对象，我想当你对象。’”

　　车居然：“然后秦四就跑，那女生就在后面追。”

　　苏晨：“不是，然后那女生凑得特别近，好像要亲秦四，给秦四吓得说你离我远点。”

　　车居然：“对。”

　　苏晨：“那女生问他‘你说什么？！’秦四没敢答就跑了，那女生紧跟着后面追！”

　　“哈哈哈哈……”他们笑的前仰后合。

　　我：“你们几个，怎么比秦四还兴奋？”

　　张越：“我跟你说，就怪四哥，一点礼貌都没有，说话也生硬。”

　　秦四：“你胡说八道什么？我都不知道他是女的。”

　　张越：“那现在是不是知道了？”

　　他们乐于看秦四吃瘪，“这事怎么说？”

　　秦四沉默不说话。

　　接下来几节课，一到下课时间，那女生就来我们班堵秦四，吓得他不敢出来和我们放水。

　　操场回来的路上，苏晨咋呼，“这叫什么？这叫恶人自有恶人磨。”

　　“什么样人，招什么样人！”

　　车居然：“这回看秦四，老实不老实。”

　　张越打趣，“挺好个人，怎么就看上四哥了？那女生也是眼光独特。”

　　苏晨假装维护，“你们少编排我四哥！”

　　等我们回到班级，看见秦四在班里和几个同学玩得热闹，没有一点为情所困的样子。

　　让几个等着看他笑话的弟兄，沉默对视，落了个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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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放学，我和徐子林去接两个小的。

　　路上，接到徐嘉与打来电话，“哥，你不用来接我们了，爷说让我和徐皓文去他们家吃午饭。”

　　我：“你想去吗？”

　　徐嘉与：“嗯……我……”

　　我明白了，我爷一定是在旁边听着。

　　我：“你把电话给爷。”

　　我爷接起电话，“徐奕洋，让这俩小的去我家吃吧，我让你奶给他们做口饭。”

　　他一定是去接徐伟，遇上了徐嘉与他俩，介于现在和我们家紧张的关系，想将功补过，所以才要把两个小的接去他们家。

　　但不管出于什么，我都怕再闹出乱子，于是道：“别麻烦我奶了，我过去接他俩吧。”

　　我爷：“麻烦什么麻烦，就这样，我挂了。”

　　说完，他就将电话挂断了，我看着息屏的手机，皱眉。

　　徐子林：“怎么办？”

　　琢磨了一会，我：“先给你找个地方吃饭，然后我过去看他俩。”

　　我们在徐嘉与他们学校旁边，找了家餐馆，我让徐子林先点餐，然后步行去附近的爷奶家。

　　我走到门口，接到徐嘉与悄悄发来的信息，“哥，你快来接我们，我受不了爷和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