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跨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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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晚会是银杏中学的传统活动，每年几乎都是岁末举行。在晚会上，每个班级会出1-2个节目，包括唱歌，跳舞，乐器演奏，小品等。
别出心裁的，会有师生联动亦或是老师专场，主要在于促进师生情谊，活跃气氛。
晚会地点在大礼堂，银杏中学的大礼堂，是全市最大的，几乎能容纳全校的师生。
慕夏和江栀羽到场的时候，纪律委员和文娱委员正在点名。钟子杨朝他们俩招手，旁边留着两个位置。
“栀羽，慕夏，你们怎么才来，”钟子杨摆手，“得亏我来得早，不然就得坐最后了。”
慕夏小虎牙在礼堂灯光的映照下格外明显，他坐在了空位上，顺手把江栀羽拉了下来。
“谢谢你啦。”慕夏说。
“客气啥，”钟子杨说，“你们俩去哪了，一大下午群里消息也不回。”
慕夏怔了一下，想起了下午的囧事，“嗐，没去哪儿。”
钟子杨也没追问，忽然像发现什么似的，“慕夏，你嘴巴怎么啦。”
慕夏下意识地摸了摸嘴巴，脸唰地红了，“没……就吃东西烫的。”
钟子杨还想问什么，旁边的江栀羽眼神看了过来，虽然还是没有表情，但钟子杨明显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于是闭嘴不说话。
节目陆续开始，出场顺序是抽签决定的，虽然不喜欢看这类节目，但慕夏还是认真的观看着。
“可算找到你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从慕夏耳后想起，然后一双手擦着慕夏的耳垂，抱住了旁边的江栀羽。
是林锦呈，慕夏偏头看着身后的人，对方从后环住江栀羽的脖子，看上去很亲昵，见慕夏看过来，眼睛一挑，透着挑衅的意味。
慕夏停在那目光中，听见江栀羽说：“回你班上去。”
林锦呈似乎已经习惯了江栀羽的冷漠，即使对方拉着他的手让他松开，他却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反而变本加厉贴着江栀羽的耳朵说：“不要嘛，我想你了。”
慕夏注视着，被这话烫到了，转身继续看节目。
“放手。”江栀羽语气明显波动。
“林锦呈，你干嘛，抱着我老大干嘛，都快亲上去了，该不会你暗恋我们栀羽吧。”钟子杨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调侃道。
林锦呈这才放手，语气暧昧：“这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吗？”
江栀羽伸手去抓慕夏的手，被对方躲开了，他知道慕夏生气了。
“我说过，别做让人误会的事情。”江栀羽少有的语气很冲，“如果你还念着昔日的情分。就不该说这些。”
林锦呈似乎没料到江栀羽会这么说，摊开手表示明白：“开个玩笑，栀羽，你这话就伤感情了。”
江栀羽语气平平：“哪来的感情？”说完就拉着慕夏，离开了大礼堂。
冬日的天黑得很快，晚会节目临近半场，外边的天已经看不见路了，此时的校园，就像是一座空城，万籁俱寂。
寒风凛冽，呼啸着穿过校园的每个角落，树枝在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声音。路灯下，发散着昏黄的光，在空洞洞的校园里，显得有点寂寥。
慕夏任由江栀羽拉着自己，一步一步地走着，仿佛这是一场看不见终点的旅途。原先别扭的心，被风一阵阵吹散，只剩下手腕处的温度，以及那愈渐清晰的背影。
“江栀羽。”慕夏喊道。
江栀羽没有停下，只是逆着风回答：“嗯，我在。”
“你停下，我有话跟你说。”慕夏说着，试着收回手，“先停下来，好吗？”
江栀羽收紧了手，停下来，转身，凝视着慕夏，说：“先听我说。”
慕夏笑着颔首，朝对方走近了一步，彼此间贴着，没有间隙。
“好，你先说。”慕夏在笑，逆着光，昏黄的光线，爬上了他柔软的发梢，镀上了一层金色。
江栀羽拉着慕夏的手，这才放松，伸出左手，习惯性地摸上那头毛茸茸的黑发，指尖插进发缝，摩挲着，温柔至极，像是抚摸着珍宝般怜惜。
慕夏一只手被拽着，手腕处隐隐有点湿热，头发被轻柔地摩挲着，头皮能清晰地感受到穿梭在发缝间温热的触感，有点享受地微眯着眼，下巴微抬，示意对方说话。
江栀羽似乎松了口气，说：“只有你。”
慕夏听着，若有所思地颔首，脑袋往那只手上蹭了蹭，语气轻佻：“哦？什么意思。”
江栀羽嘴角一抹笑，漏出了声，“从始至终，我只有你，没有别人。”
慕夏再次颔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江栀羽学着慕夏的话，重复着：“对呀，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别学嘴，”慕夏假意生气，习惯性嘟着嘴，“我可没有什么人明着暗着恋着我。”
江栀羽两只手同时放开了慕夏，随即抱住了他，把下巴搁在肩上，说：“我的小慕夏，吃醋了。”
慕夏耳朵发痒，湿热随着每个字钻进耳里，爬上耳梢，他感觉自己像被电了，浑身都酥酥麻麻的，下一秒又听见对方说：“无论从前，现在，还是以后，只会是你。”
慕夏脑袋嗡嗡的，他仿佛被少年的话掐住了咽喉，被扼住了唯一的呼吸通道，而满脸通红。
半晌，慕夏推开了江栀羽，试图找回自己丢掉的面子里子。
“江栀羽，你没少对别人说情话吧，说起来一套一套的。”慕夏说。
“我说过，仅限于你。”江栀羽语气平平，就像再说一件平常的事。
慕夏似乎想起了什么，试探性地问：“木木是谁？这么巧，按你说的，不会是我吧。”
江栀羽似乎对这个问题并没有什么遮掩，也没有什么解释，嘴角上扬，说：“谁知道呢。”
这个回答相当狡猾，慕夏也没有追问下去的欲望，谁没个过去呢。
江栀羽牵起慕夏的手，在手心搓了搓，“手还是这么凉。”
慕夏看向江栀羽，少年的侧脸融进了昏暗的阴影里，而自己站在光里，光与影的交织，像一幅对比强烈的画。
慕夏抬脚，走进了那片阴影，抓紧了江栀羽的手，“如果你在黑暗里，我就陪你进黑暗。”
说着又拉着江栀羽的手，走进了昏黄的路灯下，光笼罩着彼此，能看见眼里的人，以及呼吸交错的声音。
“当然，我还是想和你一起坠入光明。”
少年的话，如诗般，在静谧的校园，驱散了寒风，和此时昏黄的光，一起变成某种带着温度的情愫，跑进了江栀羽的心里。
还是他的男孩，一直是他，从来是他，即使不记得了，他依旧那么耀眼，江栀羽心里澎湃，手心出汗，他想吻他，他这么想着，拉着慕夏跑了起来。
最终，江栀羽吻上了他的男孩。
刚进玄关，江栀羽就把慕夏吻上了，慕夏的背靠在门上，门是冰凉的，甚至有点硌人，注意到慕夏细微的表情，江栀羽一把抱起慕夏，让他坐在玄幻处的柜子上，再次吻了上去，温柔缠绵，就像在品尝一块草莓味的蛋糕。
慕夏惊呼一声，忽然的悬空，让他双手抱紧了江栀羽的脖子。
慕夏的脸颊，耳朵，脖子泛着红，他想到了下午的画面，那一瞬间历史重现。
“江栀羽，唔～”慕夏微启唇，话语从唇间溢出，“不……”
江栀羽总能清晰地捕捉到慕夏的变化，一手抄过膝弯，一手抱住腋下，把慕夏打横抱了起来。
慕夏身体悬空，条件反射地搂住了江栀羽，本来就岌岌可危的鞋子，一下子掉在地板上，“哐当”声，响彻整个公寓。
江栀羽把慕夏放在床上，慕夏瞬间陷了进去，床很软，像躺进了云朵里，有点飘。
慕夏有点难受，他内心渴望亲吻，却又害怕某些变化，眼角因纠结而泛红，心跳加速，嘴唇微微颤抖着，还余留着对方的湿热。
慕夏躺在床上，仰着头望向江栀羽，最终停留在那同样湿热的嘴唇上，那是他渴望的温暖，也是他恐惧的源头。
内心被两种相反的力量反复拉扯着，一边是对江栀羽的渴望，那种冲动如同炽热的火焰，烧得他难受，一边是对未知变化的恐惧，一旦踏出那一步，他们之间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他渴望着却也害怕着。
慕夏手指抓着床单，心里的小怪兽疯狂地拉扯着，他再次看向江栀羽的眼睛，动情地光，照得慕夏颤抖，他抿了抿唇，似乎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
“还要……亲亲。”慕夏说着让自己羞涩的话。
江栀羽似君子般，终于等到了邀请，俯身再次含住了那微张的嘴。太甜了，仿佛有毒，让人上瘾，江栀羽一边吻着，一边想。
“江栀羽……”慕夏喊着。
江栀羽应着慕夏，覆上了炽热的源头，像冬日的暖阳，充满了诱惑和爱意。
“唔～”慕夏感觉到温热席卷全身，惊得溢出了声。
江栀羽还在一层一层的剥着，就像剥开洋葱，要见到最里边的心脏。
慕夏感觉凉意晕染，紧接着又被温暖的手裹挟着。那只手很光滑，没有一丝茧，弹奏出富有节奏的旋律，让慕夏呼吸都停止了。
“江……唔……栀羽，”慕夏微微摇头，嘴巴得了呼吸，但说出来的话，却带着说不出的意味。
“我帮你，憋多了不好。”江栀羽的话，好像提醒着慕夏回忆下午那一幕。
暮色跌落，慕夏感觉自己飞上了云端，在云层里跌倒起伏，像鸟儿般畅快。
……
江栀羽把纸巾扔进垃圾桶，拿来慕夏遮挡脑袋的枕头，俯身吻上了那濡湿的鬓发。
“也就那样吧！”慕夏嘀嘀咕咕。
声音嗡嗡的像蜜蜂，江栀羽似乎没听见，问道：“你说什么。”
慕夏别开头：“没什么。”
待江栀羽从浴室出来，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慕夏拖拖拉拉地也去洗了个澡，穿着江栀羽略大的睡衣走了出来。
“过来。”江栀羽招呼慕夏，示意慕夏坐旁边，然后从抽屉里拿出几套试卷，分了两套给慕夏，“做做题。”
慕夏头发吹得七八成干，有的发丝还贴着鬓角，江栀羽拿出吹风机，又给吹了个九成干。
慕夏才坐了下来，拿起试卷看了一眼，英语和化学。
“我不比赛了。”慕夏似想起了什么说道。
江栀羽笑意浮现，拍了拍慕夏的头顶，“不比赛，也不要奖励。”
慕夏手一顿，开口道：“江栀羽，别太过分了。”
江栀羽故作无奈地说：“这就过分啦，那以后了怎么办呢？”
慕夏这一刻脑子敞亮，“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江栀羽。”
“哪样？”
慕夏想了一下，说：“校园男神，高岭之花，沉默寡言……除了男神，没一个是真的。”
江栀羽搁在桌上的手，点了点慕夏的手心，“做题吧，小慕夏，别没事刷没营养的帖子。”
慕夏哼哧了一声，不置可否，拿起笔就跳入了题海。
有些人天生学霸，慕夏和江栀羽显然都是同一种人。不多时，两套试卷就完成了，江栀羽搁笔，看向手机，23：59分。
“慕夏，”江栀羽喊道。
慕夏抬头，跌进了那双跳动着光的棕黑色眼睛，下意识的眨巴着眼睛，“嗯？”
江栀羽说：“新的一年，我们也要长长久久。”话音刚落，窗外响起了钟声，凌晨12点，新的一年到了。
慕夏耳里响彻着江栀雨的话，悦耳动情。窗外的钟声停了，慕夏的心却更快了，好喜欢，怎么可以这么喜欢一个人，他想。
“江栀羽，我好喜欢你啊！”慕夏开口，就是最简单的情话，如同怀春的少女，诉说着心里的爱恋。
江栀羽眼里敛上了一层水光，颔首，抱住慕夏，低语：“我知道，一直知道……慕夏，我爱你。”
辞暮尔尔，烟火年年，朝朝暮暮，岁岁平安[1]，慕夏在心里默默说着。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跨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