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夏》美美酱肉丝

13、草莓味的

　　12月的风，走得很快，转眼间跨年便如期而至，这意味着春节也在悄悄到来。

　　慕夏坐在教室，认真的跟随老师的节奏，为即将到来的高考备战。黑板上的高考倒计时，也无声的提醒着所有的高三学子，他们的征途即将到达终点。

　　今年的春节在1月份，留给他们的时间似乎已经不多了。

　　“元旦学校有晚会，”钟子杨似乎总能拿到第一手资料，“我们今年不出节目，但是学校允许我们去围观。”

　　陈可佳挑了挑眉，疑惑地问：“你这情报可靠不？按照惯例，我们不得抓紧备战单大年三十？”

　　钟子杨说：“保真，但是能不能去围观，得看我们婉姐让不让去。”

　　“我觉得她不会同意的。”旁边的苏宁凌加入了这场对话。

　　苏宁凌是苏婉琴的侄女，基本上她说不会，那大约就是不会了，因为每次对苏婉琴的心理揣测，苏宁凌都是百分之百正确。

　　周围八卦的人群，一听到苏宁凌的话，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然后陆续散开回座位。

　　钟子杨：“姐，能让我多些期待吗？”

　　苏宁凌没有理会钟子杨，拉住陈可佳的手，就离开了教室，离开时眼神有意无意的扫过了从一开始就沉浸在二人世界的两人身上。

　　慕夏这时才回过神来，随口问了句：“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钟子杨抗议道：“我说了一阵，你竟然不知道我说啥？栀羽老大就算了，他平时本来也不关注我，但是慕夏，你不行，我可是和你有着革命情谊的同桌，你怎么可以忽视我。”

　　慕夏轻轻咳嗽一声，缓解尴尬，他刚才在个江栀羽商量元旦节去哪里学习，顺便约会的事情，压根注意力没在周围，听钟子杨的慷慨陈词，让他有点心虚，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这话。

　　江栀羽那双古井无波的棕黑色眼睛，看向了钟子杨，话确实对慕夏说：“学校元旦晚会，他们在猜测苏老师让不让我们去围观。”

　　慕夏了然的颔首，刚才的心虚一扫而空，钟子杨愤愤然：“你们俩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总觉得我被抛弃了。”

　　慕夏正要解释什么，陈可佳一把拍在钟子杨的背上，语气很慈祥：“快坐下，上课啦！人家两个的感情情比金坚，你在中间插一脚干嘛？”

　　钟子杨摸着背：“总有个先来后到吧，我和栀羽那感情……”

　　慕夏扶额，一边思考着陈可佳的话，一边看着江栀羽，两人的眼神在嘈杂的教室，穿越不为人知的阻挡，相交在一起。

　　陈可佳瞟了一眼同桌，再看了一眼慕夏，打断了钟子杨的话：“感情是不分先后的，你懂不懂。”

　　慕夏被这话直接呛到了，收回目光，心虚的拿着下节课的资料，手忙脚乱。

　　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慕夏想着，越想越着急，一个劲的在课桌上翻找。

　　正忙碌着，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按住了慕夏手忙脚乱的手，然后从满桌资料里边，找出来慕夏想要找的东西，递给了他。

　　慕夏的右手被按着，左手停顿着，眼前多了一只拿着资料的手，顿时如坐针毡，拿也不是，不拿也不对。

　　“谢谢。”最终抽回手，语气生硬的道谢。

　　江栀羽按着慕夏的手，也适时收了回去，脸上看上去没什么表情，说：“不客气。”

　　旁边争论的两人，被一旁的动静吸引，终止了对华，陈可佳意味不明的笑着，还招呼苏宁凌，钟子杨搔着脑袋，好像明白了什么。

　　短短两分钟的暗流涌动，在彼此间渲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似乎也在这短暂的时间里留在了心里。

　　——

　　上课铃响起，分散四处的同学鱼贯而入，正襟危坐。苏婉琴穿着一身考究的中式连衣裙，把外套挂在一旁的衣架上。

　　“想必你们都知道了今年元旦晚会，高三不出节目。”苏婉琴把教案放在讲台，扫视着台下的学生，“但是，允许大家围观，不过能不能去，我还得考虑下。”

　　“考虑啥啊？”有人问。

　　“其实不去也可以，我还想多刷点题。”

　　“还是去吧，高三最后一个元旦晚会了。”

　　“婉姐，你给个准话，怎么才能去。”

　　……

　　教室里此起彼伏的声音充盈着慕夏的耳朵，他对元旦晚会没什么感觉，最多就是下午早点下课，晚上不自习。

　　苏婉琴用手捂住嘴巴咳嗽了一下，说：“元旦晚会定在31号，还剩2天，我想了好多天了，原本是不打算参加的，但这好像也是你们高中生涯最后一次了，那就放松半天吧。”

　　苏婉琴话音刚落，教室里万岁的惊呼声震耳欲聋。

　　“小声点，把教导主任吵来了，你们就别去了。”苏婉琴皱眉，制止大家溢出来的兴奋，“好啦，言归正传，我们开始上课吧。”

　　慕夏盯着前边坐得笔直的少年，似乎情绪淡淡的，没有丝毫被周遭影响，那已经可以被风吹起来的头发，随着主人看书的动作摇曳着。

　　这个元旦晚会，或许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无聊嘛，慕夏心里想着，甚至开始期待两天后的到来。

　　似乎风也想日子走快点，吹散了冬日的雾霾，期待着新的一年的到来，两天的时间在大家高度集中的学习中如约而至。

　　午间放学的铃声一响，教室里瞬间热闹起来，大家纷纷收拾书包，一边讨论着下午的晚会，一边商量着如何跨年，如何过元旦。

　　慕夏有条不紊地把学习资料放进书包，一边开口询问前边的人：“跨年吗？”

　　还不待江栀羽回答，钟子杨说：“我今天不行，我约了人跨年。”

　　“好吧，那我只有找别人了。”慕夏没等到人回答，笑着说：“江栀羽，你呢？”

　　“他不跨年的。”钟子杨说完想到了什么似的，盯着慕夏看了好几眼，“但你可以试试，说不定你比较特别，哈哈。”

　　江栀羽一直没说话，待钟子杨离开教室后，才把整理好的书包单肩背上，站起来，有弯腰贴着慕夏耳朵说：“跟我走。”

　　慕夏耳尖湿湿热热的，像是被蚂蚁咬过，痒痒的，泛着红。背着书包，慢慢地走在江栀羽身后。

　　徒步地过程似乎很漫长，江栀羽一直没有说话，慕夏只能跟在后边，一步一步地紧跟着。

　　江栀羽很高，是慕夏见过最高的人，他自己身高也不差，可是站在江栀羽旁边，还是矮了半个多头，此时跟在对方后面，被那宽阔的肩膀笼罩着，几乎看不见前方的路。

　　“到了。”不知道走了多久，江栀羽的声音响起。

　　慕夏紧跟的步伐，来不及停下来，就一头撞上了松软的羽绒服。

　　“呼～”慕夏忍不住呼出了声，他感觉自己撞进了一团棉花里。

　　江栀羽转身，隔着高领毛衣捏着慕夏的后颈，让对方抬头，然后另一只手，轻轻地揉了揉慕夏的额头。

　　“怎么还是这么冒失，从小都没变过。”

　　慕夏的后颈被捏着，虽然隔着毛衣，但他依旧能感受到手掌传递的温度，让他心里痒痒的。

　　“你又没见过我小时候。”慕夏挑着话回答。

　　江栀羽嘴角的笑意掩了掩，拿出钥匙，打开了一扇门。

　　慕夏这才意识到，这是一套公寓，刚刚只顾着跟着走，并没注意走的地方，刚刚跨进去，一双拖鞋就递给了他。

　　“你穿我的，这里只有一双鞋子。”江栀羽说完，就去浴室穿了一双凉拖鞋。

　　慕夏在玄幻换着，仔细地打量着这间公寓，两室两厅，整个灰色调，如果不开灯，沉闷闷地，看起来没怎么住过人。

　　慕夏问：“这是你家？”

　　江栀羽打开了地暖，然后拉着玄关口的人，就往里走，然后解释道：“不是，家里人安排的，有时候不方便回家，可以住这里。”

　　慕夏了然地点头，然后坐进了沙发里，一脸惬意：“真好，离学校近，很方便。”

　　江栀羽也坐了进去，把旁边坐了个凹陷，然后揉了揉慕夏的头发，就像摸猫一样。

　　“不过，你带我来这里干嘛？”慕夏疑惑。

　　江栀羽把刚刚路上买的东西打开，然后说：“先吃饭，然后刷刷题，休息一会，再去学校。”

　　慕夏瞬间懂了，元旦晚会要6点才开始，今天下午就开始放假了，是有一段空闲时间，如果回家又挺麻烦的，来这里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慕夏拿起江栀羽递过来的便当盒，两荤两素，全是他爱吃的。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什么。”慕夏心满意足地吃着。

　　“一直都知道。”

　　慕夏有时候总觉得，江栀羽话里有话，就好像每一句话，都让他有种错觉，他们不是初识，而是久别重逢的恋人。

　　江栀羽一点也不含糊，说刷题就刷题，把桌上的便当盒收拾干净，就拿了交换物理竞赛题。

　　慕夏心里愤愤然地拿着卷子，一点也不想浪费两人独处的时间，仿佛每次独处，都在刷题，果然学霸连恋爱都是学习。

　　虽然心里不乐意，但还是耐不住对方的挑衅，开始了比赛。

　　上次在狭小的自习室，这次是卧室，虽然江栀羽说不常来，到这里一尘不染，空气中还有淡淡的迷迭香的味道。

　　两个人，坐在不算大的课桌上，胳膊挨着胳膊，认真的刷题，安静的卧室，只剩下笔尖划过卷子的声音，每一笔都普通绽放地花，定格在了少年人的心中。

　　又是同时搁笔，相互阅卷。

　　“江栀羽，你是魔鬼吗？”慕夏拿着江栀羽的试卷，虽然是质疑，但语气却有说不出的自豪。

　　江栀羽的笑意蔓延到了眼角，那双没有表情的棕黑色眼睛，被被晕染开了，像花儿在上边。

　　“过奖！”江栀羽拿走慕夏手里的卷子，然后把手中的试卷搁在桌面，“你知道为什么每次物理都扣三分吗？”

　　慕夏凑过去，看自己的试卷：“为啥？”

　　江栀羽耐听地剖题，一步一步地给慕夏讲解：“你最后一题，总是漏掉一个步骤，这类型的题，每一个步骤都是分点，每次这个演算过程，你都要直接省略。”

　　慕夏似乎没印象：“我有吗？”

　　江栀羽说：“对比我的，你找下问题呢？”

　　慕夏恍然大悟：“好像是，可是这个步骤，也没那么重要嘛，课本里有时候也要省略，不是约定俗成的吗？”

　　物理化有时候有些公式或者结果确实是约定俗成可以直接引用，但偶尔也会遇见一些老师，会直接扣分。

　　江栀羽：“有些步骤是不能省略的，就像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少了些步骤，就会有遗憾。”

　　慕夏乖巧说：“好吧，我知道了。”

　　江栀羽伸手捏住慕夏的脸，“期末考，把这三分拿回来吧。”

　　慕夏脸被捏变了形，嘟着嘴：“我知道了。”

　　江栀羽忽然松手，按住了慕夏的后脑勺，说：“我要拿我的奖励了。”

　　慕夏还在为这步骤伤神，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就被一只手按着，亲了上来。

　　慕夏眼睛处于震惊的状态，瞪得圆圆地。脑子宕机，只能任由对方吻着自己。

　　慕夏感觉到对方的唇，轻轻地贴在自己唇上，细致的描绘着什么，浅浅的气息近在咫尺，直到自己的呼吸变得紊乱，对方灵活地撬开了他的嘴唇。

　　一股熟悉的气息随着对方的闯入，变得绵长悱恻，带着淡淡的草莓味。慕夏回想起刚刚做题前，江栀羽喂他的糖，和此时的味道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再也分不开。

　　随着江栀羽在攫取，慕夏仿佛要溺在这甜甜的掠夺中，他的身子微微颤抖，手不自觉的抓紧了对方的胳膊，心中涌现出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贯彻全身。

　　慕夏的手不觉越抓越紧，仿佛要把这一刻的美好揉进心里。他的眼睛微微眯起，开始享受着，对方的舌头轻轻地与他的相互交织，像一场圆舞曲，每一步都充满了爱意和占有。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慕夏感觉自己快要融化成一滩水，溺死在其中，再次分开时，他满脸潮红，唇间挂着缕缕银丝，眼神中充满了迷离和陶醉。

　　慕夏汲取着新鲜的空气，望着眼前同样沉醉的少年，两人都微微喘息，直到慕夏感受到身体某个位置难以言喻的感觉，脸上的潮红叠加上了又一层红，像熟透的樱桃，仿佛下一刻就可以掐出水。

　　“别看我。”慕夏弯着身子，趴在桌上，试图遮掩某处的尴尬。

　　江栀羽眼神从某处挪开，看向那熟透的脖领，喉结一动，挪开了眼睛。

　　“我去趟厕所。”慕夏听到江栀羽说，然后感觉到身旁的人离开，紧接着浴室响起了淋浴声。

　　作为年轻力胜的高中生，慕夏其实也和同学们看过诸如此类的片子，对自身的欲望也很了解，平时偶尔疏解也属于正常，但这一刻，他却无法用正常来面对江栀羽。

　　直到浴室里边的声音消失，慕夏才抬起头来看向旁边的人。

　　刚刚的潮红淡入不少，身上的异样也消失不见。两个人都默契地没有提刚刚的事情，彼此都心照不宣，藏着各自的小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