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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舔路书生 ...

  •   店家看样子没少经历这事,总有考疯了的书生将这条通往朝廷的路奉为“天路”、“神路”诸如此类的……所以他对书生这种奇葩也早已见怪不怪了,熟视无睹的收拾客人留下的一摊子狼藉。

      书生还喋喋不休着,指着包子说胡话,眼看已经影响了自己的生意,店家站到他身前,解释了来龙去脉。

      早点铺往往是四更便要起来揉面、剁馅,这些都不乏是个耗时间的,店家同往常一样,四更半就起了。

      睡意朦胧的他还以为是揉面揉出幻觉了,竟然看到穿着皇宫服饰的一群人拽着一大网的老母鸡,费力的向东南边跑,待看完这场盛大的拉鸡仪式后,从小巷口迎面窜出来俩人,一个戴着面罩,一个没有戴。

      店家正精神着呢,眯着眼看了一会儿,可算认出来这是谁了。

      吆唂!

      天子嘞!

      但他身后那个店家属实是没看清,直到丞相府的兵马和宫内的兵马赶到,店家注意到烈马上的人,定睛一看,此人乃是护国大将军江重锦。到这时店家才知晓,原来小皇帝后头跟的那个,是丞相温言!

      这可太有意思了,皇帝三更半夜不睡觉带着丞相夜游玲珑街,大将军闻言赶到,带走了丞相。

      光是想想都手软的程度,这一出闹剧下来,说书的、卖话本子的,可不得赚死了。

      店家嘴皮子都快磨烂了,那书生是说什么也不信,且听他道:

      “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他又道:“立如芝兰玉树 笑如朗月入怀!”

      他紧接着道:“面如凝脂 ,眼如点漆,此神仙中人!”

      店家没功夫搭理他,何况这等文邹邹的他也听不来,于是不耐烦的摆摆手:“这顿不收你银钱了,赶紧走吧。”

      书生仰天长叹一声,张开双臂随后重力捶打算不上牢固的桌面:“他乃温文尔雅之人!吾辈楷模!怎容你们如此编排!”

      店家再没脾气的人也被他搞出脾气了,破布一摔,拎小鸡似的拎起书生的后颈,按在地上就是一顿摩擦,嘴里还啐骂道:“癫了?见过癫的没见过你这么癫的,说我的包子有问题,那你可要好好的尝尝这万花齐放的地!”

      说着还不解恨的来回摔打几遍,书生身如秸秆,嘴边儿粘屎,压根没有反抗的余地,周遭围观的人也都是有多远躲多远,生怕溅到自己身上。

      被臭晕前,书生背道而驰的“呕”了一声,紧接着双眼一翻晕死过去了。

      街道上热闹,朝堂也不甘落后。

      “陛下不可啊!怎能立一舞姬为后!”

      此言落后,殿门外涌进几名服饰繁琐的异族人,重臣子闻言望去,领头的正是那前段时日同温言父子砸鱼的姑娘,也是番邦公主——乌娜拉。

      他们身侧还围了几名太监,伸手想拦又拦不住的样子分外丢脸。宋元景属实烦闷,干脆下令宣人进殿。

      “此话怎讲?这天下皆是天子的!要立我番邦女子为后又有何不可!”

      是乌娜拉身旁的一人,体态彪壮,身披赤红狐狸皮,斜挎肩,上身露出大半古铜肤色,鼻梁上有一横跨的刀痕,浑身散发着一股子猛劲儿。

      温言盯着看了很久,才恋恋不舍的移开视线,回入状态。

      他是很喜欢这种健壮的身材的,十分强悍,令人望而生畏,只可惜他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都没练成过。

      温言对番邦壮人的留恋被江重锦看在眼里,他先是打量一遍壮人,冷哼一声后收回目光,扭动脖子正了正身。

      “我们元禧婚嫁讲究的是门当户对,光是大户人家的正妻也一定是名门望族出身的嫡长女,谈吐文雅那都是从小受到教诲的。”回话的是文臣。

      这句略有讽刺意味,乌娜拉听出后,上前一步,正视方才出口的文官,笑道:“我们番邦没这规矩,喜欢就是喜欢,看上眼的直接抱上马当媳妇儿。”

      “自然,女子看上男人了,能抱上马的抱上马,抱不上马的下马跟人走。”

      江重锦略有所思,傅尘微微点头,温言惊的撇嘴,宋元景没忍住“嚯”的出声。

      便听他道:“朕认为番邦公主所言甚是。”

      傅尘这回没点头,五官开始扭曲。

      “各位爱卿,平日里给朕上谏的折子,劝朕娶妻折子的能有半座山那么高,今儿朕要娶了,又拦着是何意?”

      温言摸不准发生了什么,也不好冒然出手。昨夜只见傅尘将人拉进了屋,剩下的事情他一概不知了,想到什么,他微微侧脸看江重锦。

      江重锦注意到温言的眼神询问,违心的摇摇头。

      温言信以为真,随着同样一无所知的百官转移目光,谁说话,就看谁。

      “陛下!不可啊!”

      群臣里不知是谁扯高嗓子喊了一句,余下百官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般的,罕见的统一战线,有条不紊的叫苦几声后,全数齐刷刷的跪下磕头,和死了亲娘一样。

      温言看了半天的戏,正到高潮呢,身旁的人全跪了,他又身居丞相之位,文官之首,此等站立不动,活脱脱的是抢了天子的膜拜。

      袖下两只相牵连的手头次踌躇到抠破了皮,他真想魂转成番邦人。

      这下好,一方是大不敬,一方是好感度……

      恰巧,宋元景也在看着自己,那眼神恍若在说:温言,你敢跪个试试。

      男儿膝下无黄金,温言侧开高堂上的凝视,跪了,他认为他足够谨慎,为了保全好感度,好歹头没磕下去,也算卡在中间,半支持宋元景吧。

      但仅仅是这样,也让宋元景气的七窍生烟。

      尤其是江重锦这个直肠子,看他爹跪了,也跟着跪了下去,旁的不谈了,光是跪的懒散样儿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傅尘喜上眉梢,道:“陛下,臣当跪哪?”

      宋元景气的牙痒,恨不得咬死傅尘:“你当然和他们不一样了。”

      “哦?”

      傅尘以为宋元景只是故作凶狠,实则是只没爪子的老虎,这时还有心思调戏。

      可他忘了,宋元景玩心大,气性也大,昨夜他将人拉进里屋,说了那种震人的话。偏生领头女早不死晚不死,非要小皇帝惊恐万分时死!

      得,怕吓到人,傅尘赶忙亲自驾车给人连夜送回宫了。

      他也是少想了事,小皇帝怕的哪是死了个女人,小皇帝怕的分明是他那番话。

      来不及反应,宋元景便拍案而起:“王福安!吩咐下去!祭告天地!不日大婚!”

      “奴才领命。”

      群臣见状纷纷躁动,仓促磕头:“陛下深思!”

      “陛下!陛下万万不可啊!”

      “元禧上下闺秀如云!还请陛下多加抉择!”

      宋元景摆手道:“朕就喜欢番邦女子,性格爽朗,美艳妩媚的!试问元禧有这等美人儿吗?”

      文官瞬间将目光投向武官,他们是养不出性格爽朗的女子,只得求助武官。

      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此刻先行统一口径,来日再内斗也不迟。若让他们眼睁睁看着皇后之位拱手让给了番邦舞姬,他们做不到。

      武官互相对视后又将目光投向其中几名老将,几名老将里有位李将军,嫡女年芳二八,如花似玉正是嫁人的年纪,但因成日里跟着李将军耍刀弄枪,京城中也没人敢娶她。

      眼下,正好。

      “臣女李若……”

      李将军刚又拜下,还未说完话,宋元景就直接当众掀了李家嫡女的底子。

      “李若宁?哼,她早就与楚秀才暗许芳心了。”

      那眼神好似嘲讽,让李将军无地自容,只得转过头去怒瞪缩成鹌鹑的楚秀才。

      见李将军败下阵来,校尉迎上,而还未磕头,宋元景又揭底了:“你大女儿前段时日还在御花园内同朕一友人相赠信物,叫朕撞个正着。你二女儿是个磨镜,和朕的宫女有染。你庶女对朕心怀不轨,上个月假摔于朕,压的朕撞在石头上,差点撞坏脑子。”

      校尉傻眼了,整个人呆若木鸡,似是没想到宋元景能知晓这么多一般,一时脸上青紫红白尽显。

      宋元景像是要发泄这么多年的不如意一样,扫视跪拜一片的死寂:“朕想娶她,朕就娶,难不成朕贵为天下之主,竟连婚姻都做不了主了!?”

      傅尘久久不言语,指尖嵌入掌肉的疼痛时刻提醒着他,小皇帝要娶旁人了。

      朝堂鸦雀无声,没人再敢站出来,最能花言巧语的温言从始至终,片刻未言,百官这才恍然大悟过来,此事恐有蹊跷啊!

      然则,温言亦心存有疑,宋元景虽脾性顽劣,但有分有寸,哪怕真想谋害哪位臣子,也断然不会如此直接莽撞的当堂说出,不顾及臣子脸面。

      就像是……江重锦附体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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