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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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严正油盐不进，礼部尚书败北。
刑部尚书张文居讥讽道：“被告招供后自杀，那按你这么说，这案子怎么判？”
李严正义正言辞：“被告自杀是真，之前查出的事实和供词也不假，自然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谁问你这个，木鱼脑子。
张文居怒哼一声，拂袖退回站位。
大殿气氛一时间微妙无比，上位的同光帝态度不明。
一晌争论，本来是刘某死亡真相和谢枫的审问现场，被刑部大理寺老冤家互搏打乱节奏。
工部尚书打破寂静，直白道：“刘某若是被杀，嫌疑度最高的是谢家，谢枫有冤；反之，谢枫无罪。
“臣认为真相已明。”
好不容易熬完日朝，闲来无事轻轻松松看个戏也成，但他现在没功夫看一群肠子十八绕的勾心斗角。
礼部尚书不着痕迹瞪他一眼，其余人神色各异，但都没有出声表态。
兵部尚书没听懂，反问道：“怎么扯到谢枫了？不是说刘某吗？”
突厥近期活动频繁，他已经连轴转好几天了，此时分神听一耳案件分析，不料如听天书。
同光帝头疼扶额，吩咐道：“谢枫，你同他说明白。”
礼部尚书见同光帝对谢枫的态度，脸色巨变，暗自压下心慌，偷觑赵老一眼，却见主心骨仍然不动如山。
谢枫展颜行礼，侧身朝兵部尚书解释，声音不疾不徐：“刘某指证我后，无论是谢家杀人灭口，或是其他人栽赃陷害，谢家嫌疑度都是最高。
“所以谢家最不想让刘某死，刘某被杀恰恰证明舞弊案有隐情。”
谢枫继续下一点：“刘某若是自杀，案子线索中断，已有证据尚不足以定我的罪。”
“停停停，”兵部尚书打断谢枫，脑子绕得眼睛都发晕了，“照你这么说，这刘某怎么死的你不都能脱罪？”
“陈尚书大智。”谢枫行礼一拜，温润笑道。
同光帝将手中大理寺的折子扔到桌案上，笑问谢枫：“那依你看，怎样你才算是有罪？”
谢枫开口回道：“自然是刘某‘自杀’，再加一件谢家信物，如此证明谢家杀人灭口伪造现场。”
复又思考片刻，补充道：“如果现场再有一份刘某推翻前论、为臣辩白的供词，臣在劫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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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部府衙后院，燕泠坐在书桌前托腮发呆，神情凝重地看着桌上的两样东西。
一枚带“谢”字的印记，一张自悔翻供的供词。
看清供词内容的瞬间，燕泠便将杀手主使是同光帝的猜测推翻了。
同光帝可能会突发奇想整治谢家，设个局顺理成章定谢枫的罪。
但伪造一份字迹相同的翻供供词，过于费时繁琐。
以燕泠的了解，同光帝的身份决定了他不会多次一举。
如此，可疑人选就只剩下了一个——
她的九皇弟！前世通敌害死谢枫，送她去“和亲”的好弟弟。
排除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再不可能，也是真相。
燕氏暗卫除了皇帝拥有，只剩下被赏赐的皇子。
同光帝尚在壮年，谢家权臣，一般皇子只会拉拢而非结仇，除了前世被谢枫压制的燕桓。
燕桓是不是真的重生了？什么时候重生的？上次马车中莫名提到姑姑是否在试探她？他发现了？
得到猜测了瞬间，无数个问题涌入脑海。
燕泠面色发白，想起前世努力挣扎却一点一点困于笼中的无力，想起被迫答应和亲的悲哀，想起临死前得知真相的痛苦愤恨，心脏寸寸紧缩，呼吸逐渐变得急促。
美梦一朝破碎，露出内里狰狞可怖的噩梦。
对燕桓，是痛苦是愤恨，但更多的，是恐惧。
他就像一条盘踞着的毒蛇，伺机而动，毒牙撕咬蛇尾绞杀，一击毙命。
“公主，”敲门声将燕泠从梦魇中唤醒，“马车已经备好了，现在要出发吗？”
燕泠平复情绪，收好两个证物，推门而出：“走吧，先去东城。”
昨日系统发布完考核目标后，就一直向燕泠输送所谓的“PPT课件”，长得有些简陋，但内容十分精炼。
跟着老主事了解完户部后，燕泠整个白天都在努力钻研。
除了十万白银压头，燕泠也很想知道是什么点金之法让系统信誓旦旦说边学边做、包教包会。
西城权贵聚集，但各家产业基本固定，很难从中寻出新发展。
燕朝对官员行商有明确法条，一般人家也不愿与商籍沾染，论钱财，西城反而比不上东城。
半个时辰后，马车摇摇晃晃到达东市。
外面逐渐热闹起来，不时能听到摊贩的叫喊声。
“小姐，”知夏掀开车帘张望确定：“聚福楼到了。”
聚福楼是东市最具盛名的几家酒楼之一，地处东市中心，占据着最有利的地理位置。
足有三层高的聚福楼雕梁画栋，富丽堂皇。
酒楼的小厮正着装一致，站在门前揽客，看见高档马车停在路边，有人下来，眼尖嘴利忙招呼潜在客人。
“夫人，吃点儿什么？”
燕泠一身草青色素秀绢裙，发髻盘起，梳妆成低调的圆髻，嵌着几支精致的玉石发饰，身后跟着同样衣物不俗的侍女，俨然一位富贵人家的夫人。
走访商铺，自然不能一身官服，夫人打扮方便一点，询问起来也符合身份。
燕泠本想实地考察一下燕朝京城餐饮业现状，来了却发现聚福楼门可雀罗。
燕泠询问小二：“今天人怎么这么少？”
小二朝一边努努嘴：“喏，那边新开了一家书肆。”
街角处，赫然是一处新开的店面，装潢低调素雅，倒是符合书肆氛围。
不过现在门口人声鼎沸，不断有人进进出出。
“书肆，”燕泠满眼困惑，“书肆开张能吸引来这么多客人吗？”
小二见竟然有不知道的，话痨兴致大发：“自然不是简单的书店，您有所不知，今日开店第一日，进店画像任选其一，免费送。”
“画像？”
“京城第一美人和京城四公子的画像，这你总不能不知道了吧。”
燕泠还真不知道第一美人是谁，四公子倒是听燕沛提过两句，其中之一便是燕沛同胞哥哥四皇子。
奇异现象的发生，背后必然有它的道理，而在此时燕沛眼中，这可是满满的商机！
按这个火爆程度，十万指日可待！
燕泠当即带着知夏，转身朝人潮而去。
“唉，夫人您不吃了啊。”小二尔康手，见燕泠头也不回，甩甩布巾搭在肩膀上，重新晃悠回门口揽客了。
书肆外。
走近之后燕泠才切身体会到这家店有多火爆，不停有人心满意足抱着画卷走出来，人群还是挤出了门框。
“喂前面的，别插队啊，我先来的。”一男子生气大喊，随即对店家道：“我要一份越娘的。”
又是一道娇俏的女声响起：“我要京城四公子的，都要，还有没有存货了？”
声浪不绝，此起彼伏。
燕泠看着无处下脚的门槛，放弃了现在进去的想法，准备等这波热度消退一些，又怕晚了东西卖空，就无处了解这种大热商品的奇异之处了。
“夫人，我进去查看吧。”知夏看出燕泠的犹豫，自告奋勇。
燕泠点点头：“好，小心一点。”
目送知夏顺利进去书肆，怕妨碍其他客人，燕泠退到对面路边。
“夫人也喜欢京城四公子吗？”旁边响起一道怯生生的声音。
燕泠正恶补创业基础PPT，听到声音一时没有，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夫人”是喊自己。
巡声看去，是旁边一位未及笄的少女，轻咬下唇，目带犹豫和欣喜望向自己。
“嗯，”燕泠顺着少女期许应下，打开话题：“不过我是刚刚才知道书肆开了的，没想到有这么多人。”
少女欣喜遇到同道中人，胆怯稍稍褪去，主动向燕泠解释道：“书肆是今天才开，但已经宣传了一个多月，京城同龄人圈里都传遍了，大家都想第一时间拿到。”
燕泠有些不懂几张画像为何这么狂热。
【粉丝经济指，以情绪资本为核心、以粉丝社区为营销手段的经营性创收行为】*
“姐姐，你最喜欢的是谁啊？”
少女眼神中满含期待，燕泠忍痛昧着良心微笑回道：“我最喜欢三皇子。”
不是她对三哥有什么崇拜喜欢的想法，实在是四个中只知道这一个，果然撒一个谎是要无数个谎来圆的。
少女眸中亮光微黯，显然这不是她最期盼的答案，不过很快又笑容明亮同燕泠分享：“我最喜欢谢枫公子，他、”
“两位小娘子，站在这儿干什么呢？不如我请你们喝一杯？”
一道轻佻声音响起，锦衣男子从身后小巷穿出凑近两人，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
“对啊，喝一杯吧，我们请客。”
“对啊，一起吧。”
“走吧。”
男子身后又有三五人出现，同样锦衣佩玉，看着家事世不俗，脸上表情如出一辙，嘴中应和着邀请，却伸手想将人揽住。
“啊——！姐姐，”少女惊慌尖叫，躲过即将揽住她肩膀的手，惊惧地抱住燕泠手臂，躲在她身后，身体不自觉地颤抖，眼泪快速涌现，摇摇欲坠。
燕泠后揽将少女用身体护住，怒视对方：“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是请两位小娘子喝个酒，交个朋友。”
为首的男子垂涎地盯着燕泠的脸，然后上下扫视身姿，犹如毒虫盘绕滑移而过，脸上满意之色愈盛。
燕泠强忍目光带来的不适，不露一丝怯意直视男子：“燕律民生篇，调戏良家女子杖三十。”
为首男子不怒反笑，神色愈发贪婪：“哟，性子够辣，这个小爷要了。”
旁边绿衣男子嬉笑道：“别啊勇哥，您先，给小弟留口汤喝？”
“良家女子？”另一蓝色锦衣男子面露不屑：“谁家成了亲的妇人和未出阁的女子当街对陌生男子示爱？”
继而走上前，不顾挣扎强硬地将少女从燕泠身后扯出来：“我劝你省省吧，把哥几个伺候好了，今天还能全须全尾地回去。”
作者有话说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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